晚上,我翻来覆去的睡不着,脑子里是白天的画面,我不住的问自己“我是谁,我从那里来,我在做什么,我想要什么样的生活?”本来我是想用用自己多出来几十年的见识让自己和全家人过的好一些,可是舅姥爷的出现却提前实现了我的愿望,就这么昏昏噩噩的过日子,等着继承舅姥爷的遗产,也可以让全家人过的很好。而且舅姥爷上次走得时候给我家的钱已经够我家轻松的过一辈子了。
可是经过今天发生的事情,以及听了亮子的故事后,我又推翻了自己的想法,我还是应该做些什么,我身边的朋友并没有因为舅姥爷而改变他们的生活轨迹,或许我应该为他们做些什么……貌似人活在世界上总应该有个长远的生活目标吧!
第二天我起了个大早,用一块破被单把姐姐从香港寄给我的那些磁带和明星海报统统包起来。舀大录音机,又借了楼下孟彩中将几率很小的。”姐姐有些奇怪的问“你缺钱我给你,我每个月的零花钱都能剩不少。”
我组织了一下语言,郑重的向她说:“姐,我是德国队球迷。我相信德国一定能在这次世界杯上夺冠,我不能去意大利看比赛。但是我想精神上支持一下他们,所以我决定买足球彩票。我希望你和我一起支持德国,把你的钱全部的买成复式彩票。”
姐姐可能是相信了我说的话,答应了我的事情,我又告诉她要猜得内容,从小组赛说到决赛。幸好姐姐知道我是球迷,以为是我瞎猜着玩的,不用我找借口掩饰什么……
除了“米拉大叔”,这届世界杯还真没什么大冷门,于是在各足球强国的默契配合下,最终将德国送上神坛,德国的克林斯曼、马特乌斯、沃勒尔几乎在一夜间成了中国球迷共同的偶像。
随着世界杯的结束,我家新装的电话第一次响起。“小福,你发财了,你的彩票中奖了,622万”姐姐兴奋得向我喊着。“姐,多少?”我激动的问她,我有中奖的准备,但没准备中这么多。“622万,我买了3万块的复式连注,结果每场都对……”
听到这些,我都激动的语无伦次了,跟姐姐絮叨了好久才止住了兴奋。晚上则直接激动得失眠了,两辈子也没见过这么多钱啊。
其实钱只是从无到有的时候最让人激动,而后即使你拥有再多的财富,那也不过是你做的一种数字游戏而已。
有钱了,帮亮子解决了货源的问题,亮子开始了他的个体户生涯,衣服在这个时代很好卖,无所谓牌子,只要好看,就一定有人买,而且港货再在这个时代相当于高档服装,是卖给那些率先奔小康的人家的,所以到了年底,亮子已经彻底的脱贫致富,成为了先富起来的一拨人,也间接的改变了周围人对他的看法。
1992年6月,我结束了初中生涯。因为成绩连重点中学的自费线都不够,所以老爸提着“银子”四处奔走也没能让我进入重点中学,只得唉声叹气的选择了让我继续留在铁一中读高中。杨灿和崔雷考的比我还惨,一个当兵了,一个开始混社会。
因为这个假期比较长,所以我打算去香港,好几年没见姐姐了,应该去看看舅姥爷和她了。但爸妈因为工作忙所以仍旧是没时间和我一起去。
临行前一个星期,亮子要请我吃饭,他现在发达了,据说整个云洲的服装个体户都从他这里舀港货甚至和云洲相邻的城市也有他的下家。这两年他的变化很大,嗓门比以前大了,人也比以前开朗了很多,或许是因为甩掉了思想的包袱。正好我也想问他有没有让我帮忙的,毕竟他现在的货全都是我舅姥爷在香港帮她找的。
第二天中午来到小口福,亮子大老远的就跑过来一把搂住我“叶子,好长时间没来见你了,知道你要中考,怕打扰你学习。听说你考上铁一的高中?”。
“恩,没考好!”我有点不好意思的回答“只能继续在铁一混了。”
“哈哈!”亮子听了我的话笑道“头一回见你小子这样,不就是没上一中嘛,有啥的!就凭你的脑子,不上学也比我强。来我给你介绍”。
亮子把握领到一个大个子身边坐下,说“这是我常跟你说的我兄弟保成。”我叫了声保成哥,算是打过招呼了。亮子有介绍我说“保成,这是我弟弟,叫叶子,聪明着呢,当年就是他让我练摊儿的,要没叶子我今天还在理发馆给别人剃头呢。”
我们坐下来一边等菜,一边聊着天,保成是陕西人,挺憨厚,话也不多,很好相处。等菜上齐,我们碰了杯酒,亮子对我说:“叶子,保成刚从新疆回来,我想让他跟我一块儿练摊儿,再在东城整个店面,你看成不?”我点点头说:“亮哥,生意做精了,知道开分店了。”亮子不好意思的笑着说:“多一家店多挣一份钱嘛!”
亮子喝了口酒,有点犹豫的问我“你还记得钢子不?”。我点点头示意他继续说。“小碾子去年出来了,在北京当倒爷,跟独联体做买卖,听说混得不错。前几天他给我打电话,问我想不想跑两趟独联体,你看这事儿成不?”
听了他的话,我自言自语的念了句倒爷们流行的顺口溜“十亿人民九亿倒,还有一亿在思考”亮子和保成听了这句话也笑了出来。保成笑着说“人家考上高中的就是有文化!”
“您这是骂我呢?哥哥!”我笑着说:“亮哥,我看可以,现在有保成哥帮你,你跟小碾子去走走也没什么,服装这东西听说在那边挺紧俏,说不定你还能换个航母回来捐给国家呢?”他们听了我的哈哈大笑,觉得是个玩笑。而我没笑,我知到这是真的,俄罗斯西伯利亚军区的大区司令差点把整支舰队给卖了换粮食。
我去香港的前一天中午,亮子和崔雷去了北京找小碾子,崔雷这小子不想上学了,腰里别上了梦寐以求的bp机,跟着他爸倒起了钢材,听说亮子要去独联体,非缠着要一起去,说是外国电影看多了要去找俩外国大妞真刀真枪的练练,给中国爷们儿长长脸。于是中国倒爷们拉帮结伙的去“狂吻俄罗斯”了……
第二天,我从云洲乘飞机到上海,转机飞往香港,开始了我的旅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