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玉兰打开自己的家门,小心翼翼的从潜伏到厨房出,抽出自己得意的武器-擀面杖,胆气就壮了不少,走到自己儿子房间门前,低声喝道”谁在里面。”
房间里响起儿子张岩的声音”妈是我。”声音小小的,赵玉兰就有点恼火,怎么在自己家里面说话声音还这么小,好像是做了亏心事一样。于是赵玉兰就把门推开,想看看自己这个儿子到底在做什么呢。
门开了,赵玉兰傻眼了,自己儿子上身T恤,下身短裤,在哪里嘿嘿傻笑。这也没什么,都是他老子品种不良导致的,让赵玉兰傻眼的是,在自己儿子身边,站着一个差不多高的女孩子,身上的连衣裙皱皱的,脸上霞飞双颊,美丽的不可方物,正是儿子的班长刘明洁。
赵玉兰不禁一拍大腿,坏了!儿子不但继承了他老子人畜无害的那张脸,连骗女孩子的手段都学会了,还好自己及时回来,要不然这么好的一个女孩子,就让自己儿子啃了,伸出擀面杖,赵玉兰以不容置疑的态度命令道:”臭小子,站到那边去。”
然后和颜悦色的对刘明洁说道:”刘明洁你坐吧,我家臭小子毛躁的很,没有欺负你吧。’转头又拎起擀面杖,在张岩屁股上狠狠地打了一下”你这个臭小子,整天就知道胡闹,还不赶快出去。”
见妈妈的擀面杖又要落下来,张岩再厚的脸皮也挺不住,一路小跑跑到了书房。也不知道接下来会发生什么事情,妈妈会怎么看刘明洁,会不会认为她是一个随便的女孩子,强迫自己断绝来往呢,一想到这些张岩就冷汗直冒,坐立不安的等待宣判的结果。
房间的门终于打开了,赵玉兰十分高兴的走在前面,刘明洁低着头跟着赵玉兰身后,赵玉兰也没瞧张岩,把刘明洁送到了门外,临走的时候还挺热情的招呼了一句:”以后常来呀。”等到把人送走,赵玉兰的脸刷的一下就沉了下来。
“妈,有话好说,别动粗呀!哎呦”在屋子里面,张岩又一次施展猴拳,躲避妈妈擀面杖的必杀技,赵玉兰这一次可没有心软,拿着擀面杖到处追杀张岩,嘴里还狠狠的念叨着:”让你不学好,让你勾搭女同学。’
一直打到赵玉兰手软,这才将擀面杖一收,让张岩老老实实的坐在板凳上,苦口婆心的教训起儿子来了:”小岩子,妈不是不让你谈朋友,而是不能这么早谈朋友,,现在你们的主要目的在于学习,在我们那个时候,我跟你爸可是成天学习,哪有时间谈朋友。”
“妈你是不是觉得挺遗憾的?”
“是呀,恩…。不是的,当时我们可没有你这么多花花肠子,老实得很呢。”赵玉兰被自己儿子套了话出来,脸上也是一红,拿起擀面杖在桌子上敲了一下,示意张岩老实点,继续苦口婆心的教导:”刘明洁这孩子挺好的,可是你们才多大,年轻的时候是要努力学习,大学毕业了在处,不是更好了吗”
“到那时候,刘明洁都嫁人好几年了,兴许孩子都会叫我叔叔了,哭都不知道哪里哭去。”张岩低声嘟囔着,做着徒劳的反抗,赵玉兰大怒,马上又是一顿棍棒交加,把张岩打的抱头鼠窜,可是张岩虽然被打得挺凄惨,却不肯松口,’刘明洁是我女朋友,基本国策一百年不动摇。’
打到后来赵玉兰也是没了辄,见儿子身上青一块紫一块的,心疼得不得了,擀面杖就是虚张声势,看来指望儿子松口是没希望了。赵玉兰只好使出杀手锏:”恩,臭小子,算你硬气,明天我去刘明洁她家找她家长去,看你怎么办?”
赵玉兰本以为这么一说,张岩肯定是要服软认输,乖乖听自己的安排。谁知道张岩眼珠一转,没心没肺的笑道:”妈,那你最好赶快去,然后把消息传的满大街都是,那样刘明洁就稳当是我的女朋友了,你赶快去吧。”
“!?”
这下轮到赵玉兰傻眼了,她那能随便去女孩子家里,说这个女孩子的不是呢。事关女孩子的名节。别说没有,就是有什么事,也只能遮着盖着,那能往外捅呢。赵玉兰想不出办法,又觉得丈夫不在家,镇不住自己的这个儿子,将擀面杖一扔,哭上了:”我怎么这么命苦呀!”
张岩没吱声,就站在地上听赵玉兰哭,,过一会倒了一碗水:”妈,你先喝点水,别把嗓子哭哑了!”
赵玉兰心里这才好受了一点,接过水喝了一口,甜滋滋的,知道儿子给自己加了糖,心里那股气也消了一半,又想起刘明洁长得实在俊俏,配自己儿子倒是烧高香,嘴上的口风就柔和了一点:”要谈对象也行,不过必须等到上大学!”
“不行,现在刘明洁就是我女朋友,我不能把她撂下来三年不管。”
说到这里母子就说的僵了,赵玉兰也生了气,一转身做饭去了。张岩这时候困劲上来了倒头就睡,一直睡到晚上9点多钟才醒过来,清凉的半弦月挂在树梢,就好像刘明洁的眼睛一样,调皮的注视着自己,张岩不由看的痴了。
在同一片月光下,刘明洁也在看月亮,此时月光皎洁,天边那道银河就没有了踪迹,牛郎织女在夜空中互相辉映,刘明洁也看得痴了。这时正逢一片乌云卷过,遮住了月光,那条宽广的银河又出现在牛郎织女身边,刘明洁不由得咬住了嘴唇,几滴眼泪无声无息的留了下来。
在银州市的古城内南门之右,座落着一处古朴幽静的园林,两扇乳钉镶嵌朱漆大门立于门枕石上,石阶和上马石已经凹凸不平显得沧桑古朴。书院正门对面,竖立着一座磨砖对缝影壁,高近四米、宽十二米许,中间额宽六米,上有枋柱屋顶,下有须弥座,素面当心浮雕";银冈书院";四个金色大字。
在银冈书院东厢第一间房里面,赫然亮着灯光,有两个人正在摆谱,棋盘上已经下了百余手棋,竟然是上午张岩与王杰海的那盘棋。而摆棋的人正是马自行,摆到这时脸色已经不对,而坐在马自行对面是一个银须白发的老者,见马自行找的辛苦,就冷冷的说道:“小马,不要找了,黑棋实在乱来。白棋还好一些,不过却没有那种气魄,这两个人都咋地。”
“原来在这里,黑棋脱先了强行出逃了,难怪找不到?”马自行这时才找出了下一步所在,接下来的招法就容易了很多,一路路的摆了下去,一直摆到右上盘角曲四劫活,马自行到这里才松了一口气:“肖老,我是听王四海说得,这盘棋张岩下的极顽强,极勇猛,局面跌宕起伏堪称名局,这才特意要了棋谱,摆给你老看看。”
肖老的注意力转到了棋盘上,面色缓和了不少,微微点头:“黑棋到这儿,勉强有了点意思。不过前后差别太大了,这个心态不对呀。”
“肖老,张岩在跟王杰海下之前,先是跟王四海拼了一个晚上,第二天都累得不行了。听说一边打瞌睡一边下棋呢,所以前半盘大失水准,倒不是他水准不稳定。”
“咦,那怎么后半盘又精神了,难道是吃了兴奋剂了不成?”
“那倒不是,听人说是他喝水的时候把水撒到大腿上,结果一下子就清醒了。不过我看这小子多半是故意的,用疼痛刺激自己然后恢复状态。”
“小马,你费了不少心思呀。”在灯光下,肖老的目光炯炯。
马自行也不辩解,留了几手没摆完,站起身来朝肖老一笑:“肖老,人说举贤不避亲,这个小子是我秘书的儿子,确实有点本事,有这个方便我当然要推荐给您老。至于合不合您老的心意,那就要看这小子的造化。肖老,我这边的事情都做完了,晚上党校还要点名,我先回去了。”说完就鞠了一躬,恻着身子退了出去。
灯光下,棋盘上的棋子细腻玉润,色泽晶莹柔和。肖老的视线在这些棋子上短暂的停留了一刻,终于做出了决定,一只骨节嶙峋的大手,轻轻地拿起了棋谱,开始摆最后的几手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