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岩一早醒来,天已过午,冬日的太阳漫洒进房间,将屋里屋外映的映的一片光辉。张岩仰面躺在床上,一动不动的感受着这种光明,只觉得心头一片宁静,安逸,体会着真正的自我。虽然张岩经常这样给自己睡懒觉找借口,可是今天的借口找的这么富有诗意,连张岩自己都为之陶醉,决定再睡一会,享受这种近乎奢侈的享受。
虽然肉体在休息,不过在内心里,张岩的思绪无比活跃,目前的期货市场看起来一帆风顺,可是在暗地里,一股可怕的潜流正在形成,随时可以跃出水面,将水面上扬帆的船只粉碎。
张岩这时不禁懊恼自己的好运气了,如果自己不知道的话,就可以不用费这么多精神了。不过既然知道了这股潜流,张艳要做的就是把这股潜流监控住,以防到时候被这股潜流所伤害,大洋之下的潜流虽然看不到,可是却可以根据一些征兆推测出来。同样的,期货市场上的这股潜流,也可以通过一些小地方推测出来。
这也是重生之后给他带来影响,这种影响不着痕迹,却始终存在,并会影响他一辈子。就好像苍松翠柏,年年长青,但是每年的冰剑霜刀,总能够在年轮里留下自己的痕迹,这就是人们所说的阅历吧,看惯了二十一世纪的惊涛骇浪,张岩很有点沧海之后难为水的境界。
“咚咚咚!张总在吗?”门外响起敲门声,听声音正是昨天的江万里,张岩不禁苦笑,看来自己就是个劳碌命,想要偷得浮生半日闲也不行。急忙应道:“等一下,马上就来。”说完披上睡衣,把门打开了。
门一开,江万里就急不可耐的走了进来,见张岩还穿着睡衣,眉毛就拧到了一块:“兄弟。怎么现在还没有起来,交易所那边行情太火爆了。大豆价格都涨了两成了,你倒是给个准信,到底买不买呀?”
张岩抱歉一笑,开始穿衣服:“江大哥,你先买多吧,期货憋了这么久,现在这个行情是有支撑的,不过我看这轮行情气得太快,有点不稳。要注意行情变化,一旦出现什么特大利空的消息,就要减仓退出,或者转手做空,不能过分执着了。”
江万里点点头,拍了拍张岩肩膀:“行,我听你的。s今天我们就签协议,盈亏从下午开始计算。”
对于江万里这样的人,张岩觉得实在,也很难得。一般人见到这轮行情拔起来了,一定想的是先做一轮行情,赚到钱再说其它的,而江万里能做到守信,可谓难得之至。“江大哥,这轮行情明显就是大牛,你为啥不自己做呢?”
江万里挠了挠脑袋:“我这人脑袋笨。实在不是玩期货的料,要是让我管开荒种地,调理几万号农垦兵,那是一点问题都没有。要是让我做期货,光是算走势我都算不赢,我把钱放你这里,也能抽出身管管兵团那边地事情,现在兵团变成大集体了,大锅饭也没有了,有好多人都闲着。都是光棍汉,长期这样下去肯定要憋出事,我得给他们找点事请做做。”
张岩听了不禁暗竖大拇指,知道自己该去做啥,不该做啥这才是真明白。大智慧。有些人看上去有点小聪明。做啥都做的不错,可是到了最后东一榔头西一棒槌地。那样都做不大,这叫做小聪明,只有像将万里这样的人,舍小就大才能把事业做到巅峰。
张岩随即就想起来,自己好像就是这样的小聪明,就有点郁闷了,自己到底想要做什么,是该好好规划一下了,期货市场虽然来钱快,可是常在河边走,哪能不湿鞋,只能是作为短时间筹款的一种手段,自己的根还是要扎在实业上,这样不管以后走不走红道,都有一个可以立足的地方。
下午一点半,张岩和江万里来到了期货交易所,在交易所办理了委托投资协议,从签署协议的一刻开始,张岩就拥有了江万里账户资金的支配权,原来一共有七百五十万,可是现在账面上只有五百七十万,而且还有几单锁单,这却是前任留下的首尾,张岩自然不能接受,当面跟江万里说了:“江大哥,这账户上地资金我是可以负责的,不过这四个锁单我不能接手,这个要跟之前的人说清楚。”
江万里神色凝重,很担心的问道:“是不是有问题呀,昨天交接的时候,操盘手跟我说的挺好的,这四个单子不赚不赔,就不列进去了。”
“靠得,好大地胆子,这种话也敢说?”张岩心里吃了一惊,急忙又看了看这几单的情况,总金额三百二十五万,都是先卖空后买多锁的单子,按照现在的价格,至少已经浮亏了一百多万,还敢说不赚不赔。
等到张岩把情况一说,江万里脸都白了,骂了一句就气呼呼的奔着营业厅去了,张岩一看不好,拔腿就追过去,拉住江万里的胳膊劝道:“江大哥,你先别急,咱们这样过去不行,得像个办法才行。”
“想啥办法,你别拦着我,今天这事我一定要找个说法回来。”江万里怒气冲冲的甩开张岩的胳膊,大步流星的冲进券商的营业厅里了,张岩被摔倒在地,心道不好急忙爬起来,已经看不到江万里地影子了,回想那个券商的名字好像叫做银证宝的,就打听了一下,跑了过去。
等到张岩跑到银证宝,事情已经不可收拾了,江万里不愧是军人出身,一个人打七八个,愣是大占上风,不过考虑到券商这边的都是职业白领,这样的战绩也是可以理解。不过随着保安的加入,江万里慢慢的顶不住了,最后被这些人按住了,江万里兀自大骂不已,张岩见不是事,就走了过去说道:“我要见你们老总。”
“你谁呀,我们李总可不是随便阿猫阿狗都可以见得。”一个长得还算可以的小白领把张岩堵回去了。张岩没理他,眼睛盯到中间的白领身上,那个白领沉吟了一下,低声说道:“请这边来。”
张岩微微一笑,走到那个小帅的牲口面前,大声说道:“以后做人把招子放亮点,别老把眼睛放娘们身上。”
那个白领脸色难看,却被那个中年人拍了一下,顿时脸色难看之至,一句话都不敢说,目送张岩走进总经理地房间。“靠,有什么可吊的,没准过几分钟就被王总丢出来了。”
果然,没过几分钟,张岩又出来了,小白领大喜,刚想说几句嘲笑张岩一下,突然脸色大变,乖乖的躲到了人群后面,没别的原因,银证宝的老总跟在后面,点头哈腰地送张岩出来了,走到大厅里面装模作样地看了看,对保安训斥道:“怎么对江总这么无礼,还不赶快放开。”
那些保安面有难色,害怕放开江万里之后再吃苦头,不过考虑到老总是掌管饭碗的主,这些人只好松开了江万里。江万里喘了几口气,走到地李总身边:“李总,我可不是威胁你….。”
“哈哈哈,好说好说,江总请里面谈,请。”
面对态度一百八十度大转弯的李总,江万里有点意外,再看张岩在一旁笑眯眯的,心里有了底,跟着李总走进了总经理室。出乎江万里预料的是,这次李总不但态度好,而且完全答应了江万里的要求,银证宝负责把锁起的几个单子平掉,并且希望江万里继续留在银证宝。这样的结算条件江万里自然满口答应,至于留在银证宝,江万里连想都没想,等到把账号上的钱划到自己账户上之后,江万里勉强跟李总打了个招呼,就跟张岩出了银证宝的门。
一出大门,江万里就紧紧抓住张岩的手:“张岩,你是怎么做到的?”
张岩笑笑说道:“其实也没有啥大不了的,你说银证宝的老总最怕什么?”
“最怕应该是没有信誉吧,没有信誉的话就没有客户,也就赚不到钱了。”江万里想了一下回答。
“那你为啥第一次去的时候,李总没答应呢?”
张岩的反问让江万里无语了,想了一会也没有想出为啥,最后只好去问张岩。张岩指了指交易所的牌子,说道:“你想错了,券商赚钱,是因为他们在交易所内,接着国营交易所的牌子做生意,所以虽然出了金菊花的事情,仍然有很多人相信这些券商,他们的工作重点是在交易所身上,所以他们害怕的是失去券商的资格,也就是发给他们营业执照的人,而不是作为肥羊的你们,所以他们并不怕你的威胁,他们怕的是交易所。”
看了江万里一眼,张岩没有说出后面的话,在目前的中国,权力仍然占据着绝对的优势,市场经济还没有发挥作用,在这种情况下,想要利用市场经济的原理去赚钱是不可能的,在很多情况下,只有将政策研究透了,才能找出一条康庄大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