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钊一直觉得这件事做得天衣无缝,无论最后是蒋妙音倒台又或者是沈半夏倒台,父亲一死,没人会怀疑到他们的头上,只会觉得他们是最可怜的受害方。
殊不知,王家人早在王钊父亲查出患有癌症的时候,就想着怎么样从将死之人的身上捞上一笔,这个时候蒋妙音的出现让他们狂喜不已。
姜家可是棵摇钱树,蒋妙音又出手大方,能用钱解决的事,她从来不称之为事,两方打定主意商量好,如此一来,王钊父亲的死成了他们最好获利的武器了。
作为一个身患癌症的人,不禁要忍着痛苦,还要接受家人的背叛和算计,实在是人生最大的悲哀。
天衣无缝的计划如今被人轻易地识破,王钊一时间连细想的机会都没有,直接以这样的方式变样地承认了一切。
其实霍嘉树不过是诈他一下,并没有明确地证据证明王家的人也是帮凶,只不过从之前二审的法庭上王家人的反应让他觉得奇怪罢了。
如今医院主任一口咬住沈半夏不放,他想着只能从王家这边下手了。
纵然王钊父亲的死与沈半夏无关,可她‘怂恿’罪魁祸首去污蔑蒋妙音,又成了另一桩案件了。
霍嘉树淡淡地勾起唇角,“你不必知道我如何知道的。”
言罢,两个便衣警察从霍嘉树的身后走来。
“王钊同志,如今你说的每一句话都将成为陈堂供词,希望你说出来的话要能对自己负责。”
当便衣警察拿出自己的警察证件后,王钊整个人如同失了魂一般瘫痪在地。
……
在事实面前,王钊没办法只能全盘托出。
本以为有了他的供词,这下蒋妙音的跑不掉了,哪知没过两天,身在狱中的王钊突然改了口,而王钊的母亲也出乎意料地跑去警局自首,说一切的事都是她一人所为。
原是王钊的父亲在世时,酷爱打骂他们母子,王钊母亲忍无可忍才出此下策,而王钊之前所说的话,不过是想包庇她,替她开罪。
王钊母亲还拿出了她与医院那名主任的来往信件,足以证明两人合谋,以王钊父亲的病来牟取暴利。
王钊之前只有供词,并没有切实的证据证明他所说的话属实,而蒋妙音有件事做得很聪明,她虽然与王家人有交易,可没有着急着先给钱,这也让警察无从查证。
王钊因为包庇母亲,被判关了三个月,而他的母亲成了罪犯关进了监牢。
除此之外,再无他人涉嫌。
整件事情的主谋蒋妙音如今坐在家里,跟个没事人一般。
在结案之后的第三天里,师大校方领导亲自登门去接沈半夏上学,并且还带着之前一直针对她的老师也一同来了。
沈半夏不是个以怨报德的人,事已至此,没能扳倒蒋妙音实在是可惜,但坏人永远都逃脱不了法网,她相信早晚有一天蒋妙音的所作所为终会受到惩罚。
……
日子一如往常地度过。
学期中旬的时候,沈半夏因为期中考试成绩名列前茅被学校派往第二师范大学学习交流。
本来蒋妙音是不够资格去的,但听闻姜家给学校捐了一座图书馆,这便也有了她的资格。
原本大家也对此事颇有怨言的,可姜家捐献的那座图书馆里面的书实在是因有尽有,不仅冲散了同学们的怨言,还让大家为此感激蒋妙音能为学校做贡献,恨不得让她多捐几个呢。
蒋妙音享受着大家的爱戴和追捧,日子过得好自在呢。
只可惜之前她因为涉嫌王钊的事情,虽然后面被无罪释放,可在车威武的心里还是落下了不好的印象,倒是一直被冤枉的沈半夏,车威武觉得她并未以怨报德,做人更是光明磊落不走歪门邪道,对她更加上心了些,以至于蒋妙音一直窥伺的班长职位,仍旧被沈半夏稳坐如泰山。
第二师范大学在市郊外,因为路途较远,再加上交通不便,就算是住在B市的同学也不好回家,所以学校让大家要在那里寄宿一周,待学习完之后由学校这边派车一同接来归校。
眼看着又要入冬了,沈半夏自打去年年底在志愿者的那次活动中落下病根,本就畏寒的身子更是不堪一击。
无论沈半夏这一世怎么锻炼身体,这身体依然每况愈下。
这让她深深地感觉到,这具身体好像就是上一世带过来似的,无论还是她的眼疾还是她不孕的症状,都与此有关。
明明是二八年华,身体却如同年过五十那般憔悴。
但这些沈半夏不敢与霍嘉树说,怕他担心自己,想着自己重活一世,除了还未了的报仇心愿之外,其实过得很幸福。
父母健在不说,身边还有一个知她冷暖的丈夫。
如此,安好。
她已经不奢望能怀个一子半女了,只盼着能养好身体,多活些时日。
或许会有遗憾,但她还是想努力一番。
沈半夏坐在客厅里喝着温牛奶,霍嘉树在卧室里为她准备行李,知晓她怕冷,霍嘉树刻意买齐全了一套保暖的东西。
从帽子围巾手套到暖手宝,应有尽有。
隔天一大早,霍嘉树便开着车送她去学校,学校有专门的大巴车,大家都提着行李,可沈半夏去了才知道,自己的行李是最多的。
自家男人恨不得把整个家都给她装起来搬去呢。
虽有别人因为嫉妒的怨恨目光,可沈半夏却已经不在乎这些了,丈夫的心意比什么都重要。
若非怕别人说自己搞特殊,霍嘉树早就亲自沈半夏过去了,也不至于和一群人挤大巴车。
沈半夏刚到不久,屁股都没坐热,就看到蒋妙音来了,她身后还跟着两个帮她提箱子的人,看到大巴车如此拥挤,她直接跟校领导打了声招呼,说是自己过去。
学校深受姜家的赞助,校领导也不好多说什么,值得答应。
大巴车先走一步,蒋妙音正往自家车那边走去,路过霍嘉树的车子,刻意停了下来,摆弄姿态对着他抛起了媚眼,“霍总,别来无恙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