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不是谋反的把柄,就算抓到了也是无用的,父皇定会保他……”赵王讽刺一笑,道:“明日本王进宫一趟见见母后……”
“王爷,以后进宫还需小心啊,吴王前车之鉴在那……”幕僚道,“万一陛下恼羞成怒,杀子之事,他也不是第一次这么做了……”
“母后这些年在后宫不是白呆着的……”赵王道:“就算有事,也绝不会是现在,父皇他师出无名,也不敢胡乱所为……”
幕僚知道他心中有谋算,这才松了一口气,一行人,算是议定了这事。
沐侯看了一眼赵王,暗叹这外孙,真是像极了正帝。登极之后,只怕……只是沐家却是无退路了,若是以后不知收敛,只怕又会是第二个太后戚家的下场……
第二日赵王就进了宫,到达未央宫时,皇后已起,未央宫中聚集了不少妃子,也不知是打探,还是讨好,或是别有目的。
赵王等了一会,才等着皇后将众妃嫔打发走。
“母后,”赵王给她行礼,皇后将他拉了起来,道:“辛苦我儿了,只是还算是幸运,所筹算之事并未落空。”
“虽未落空,却是要失控了……”赵王道。
皇后脸色也微微青了些,道:“你父皇在拖,我就知道他必不会扶持于你,如今你已锋芒必露,他不会放过你的……”
“那就先下手为强……”赵王淡淡的道:“祈王这事已是箭在弦上不得不发,不管父皇同不同意,下不下旨,他必须得死。儿臣今日进宫就是探一探父皇口风的,只是现在看来,也不必去探了……”
皇后点头道:“进行下一步吧,不进则退,咱们若是迟疑,必会被旁人得了所有好处……”
赵王点头道:“母后放心。我自有分寸。”
“容家……”皇后道:“……容家势力虽不巨大,可是却也不低,若是能发配出京更好,若是你父皇要保,你暂放他们一马,以后再算,没了祈王,他们什么也做不了,不足为惧,以往做不了,以后还能翻了天去?”
“是……”赵王应声,道:“皇贵妃最近可来过母后宫中?!”
“皇贵妃已为副后,她能来才怪!”皇后淡淡的道:“……果然不出所料,她进宫之时多乖巧,现在也是原形毕露,不想隐藏了,与刘资打的火热……”
“无子也是虚妄……”赵王道:“就算有子,生下来养成年,这中间也有太多的意外,母后不必在意……”
皇后点头,虽有心留他多说说话,但也知他事极多,便也不缠他,只道:“……出宫去吧,多事之秋,少来母后这儿,免得你父皇看不惯,以为咱们母子谋什么呢,他现在防你如虎……”
赵王点头,依言出宫,依旧让宫人探路,只是今日胆子却是大了些,仿佛有些人有些事已经拦不了他了,因而也没了像以往那般顾忌,今日也确实是巧遇……
“王爷,皇贵妃正在汤泉沐浴……”宫女低声道:“换一条路走吧……”
“不必……”赵王淡淡的道:“清空旁人,本王去瞧瞧……”
宫女吃了一惊,生怕他惹事,或是碰上什么人,心中砰砰直跳,然而却拦不住赵王,只能随他去了。
这温泉水却是从外山引来,修的也是半露天式的,几乎是没什么遮掩。
赵王走到一隐蔽假山竹林中,却是看的一清二楚。这是他第一次见到皇贵妃,只见她风情万种,泡在温泉中,露出肩颈,如同鹤般美艳逼人,叫他心瑾神荡,这样的美人,难怪父皇日日不思朝……
他的手紧了紧,袍服之下那处却是硬的如铁一般,眼中带着一点惊亮的贪欲。
一旦觉得那位置唾手可得,有些意图和所有一切,都不必再像以往那样遮掩了。
赵王知道,只要坐上这个位置,这样的美人,也是纳入怀中。
赵王正在发痴,突然一冒失小内监闯入其中,赵王却十分冷静,看着小内监眼中了然的惊恐,只让亲信去处理了。
亲信捂着他的嘴很快将之处理干净,赵王才依依不舍的走出假山,意犹未尽,眼中带着浓浓的渴望。说是妖妃,果然名不虚传。
这样的美人,给父皇这个年纪的人,真是糟踏了,等他继位,他这样的年轻貌美青年,才能满足她的一切……
小内监不长眼走错路,死的悄无声息,可跟在赵王身边的宫女却是吓的心脏咚咚跳。
他的亲信自然不必叮嘱,赵王只盯着她道:“此事不可报与母后知晓,否则你的命如同那不长眼的小内监……”
宫女跪下来给他磕了一个头,恨不得自己失忆。
皇后叫他避着,没想到倒避出事来,越叫他不得见,赵王的心性就越是压抑着,如今一见,岂能放手?!
赵王出了宫在府中却是心痒难耐,只恨不得现在就弄到手,府中姬妾,虽也是美人,却没有这般绝色之人,看着她们,只觉倒尽胃口,心中只对正帝又嫉又恨……没有本事的帝王,却能得这般美色,也不知是如何幸运。
赵王走后,已有武功高强宫女告诉于皇贵妃,道:“……刚刚赵王在?!”
“他胆子真大,竟真敢偷窥我?!”皇贵妃心中烦腻,道:“真是没料到,他还没出头呢,竟如此张狂行事……”
“只怕他早将皇位与娘娘当成是囊中之物,所以这才连遮掩也没有了,不及以往那般会装……”宫女道。
皇贵妃披上华服,低声道:“……不好,他如此行事,心性之中必定有暴戾成份,只怕他……去给门主报个信,赵王绝不是那般至忍之人,本性一出,竟有些祈王性子里的东西,宫中怕是有变,祈王我接触不到,叫门主想办法护一护祈王才好……只愿来得及……”
宫女一听便忙去递信。
皇贵妃一时间脸色微变,想去找正帝说明,又怕现在扯出此事来不好,若说叫正帝防备赵王暗害祈王,又怕正帝多思,以为她手眼通天。
她慢慢淡定下来,稳定下来,祈王也许只能听天由命,若是来不及就算了……可是容妃……
她理好华服,吩咐左右道:“叫上容妃来我宫中,我想与她一聚说话……”
“是……”左右已经出去了。
与刘资说也不行,她绝不能为了保住祈王,向刘资暴露了这股不寻常的势力,这个老东西十分精明,只知晓一事便能联想到许多事,绝对不能为祈王而得不偿失……
皇贵妃虽急躁,却也只能假装慢悠悠的回了长门宫。
到达的时候容妃已经到了,一见她下拜道:“得蒙娘娘召见,臣妾幸而未迟。”
“容妃姐姐快进来吧……”皇贵妃看宫女未回,心中虽着急,却笑着道:“我一人在宫中无甚趣味,只叫容妃姐姐来陪陪我,姐姐昨夜可是未睡好,眼睛都肿了……”
容妃其实很想哭,却跟着她进去了,坐了下来,才道:“……娘娘,臣妾心中实在担忧,也不知陛下怎么审?!”
“陛下公正严明,不会冤屈祈王的,容妃放心……”皇贵妃笑着道。
容妃红着眼睛道:“……那些违禁之物,祈王是万不可能做的,还望皇贵妃在陛下面前多多为我与祈王美言,请陛下一定要彻查,深查才可……”
“这是一定的,姐姐放心罢,陛下一早便起来,便是忙这事去了……”皇贵妃道:“容妃稍安勿躁,不如且呆在长门宫中与本宫一起等消息,如此也好过自己一人在宫中胡思乱想……”
“多谢皇贵妃……”容妃心中又是感激,又是无助,此时真是六神无主。
祈王下狱,她人在后宫,简直是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如此形容,真的是一点也不夸张。
此时京郊外,沈君瑜看着李君玉写来的信,也是一阵无语。
她几乎天天都会写信调戏于他。明明是为正事立的信道,却被她如此消耗,沈君瑜收的信多了,却是连责备的话都说不出来了……
他不是不心动的,可唯一能做的,也只是从不回应,只回正事。
“郡主又写了什么?!”墨砚道:“她明明那么忙,还要天天写信来,也不嫌累……”
沈君瑜看着信上结尾处写的心慕之语,耳朵已悄悄红了,忙遮掩一般的将信收了起来,也不说话。
“百忙之中还要写这么多信,难为郡主了……”墨砚看的一清二楚,见门主也不回应,只是借喝茶掩袖遮掩,不禁想笑,正准备出去,却见十五进来了,道:“门主,皇贵妃传来消息说,赵王心性不定,颇肖正帝,只怕会,会……”
沈君瑜也是吃了一惊,道:“糟,我算漏了他性情中的戾气成份,他这样的人,必不会放过祈王,如今正帝如此拖延,他自知事情不妙,必定事走极端,以除后患,十五,去安排,尽力救祈王一命,若是能保住更好,若是不能……保住容家和容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