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百姓不禁纷纷落了泪道:“谁说宗室中没有忠肝义胆之人?皇叔不就是这样的人吗,这品洁实在高义……”
众百姓纷纷感慨,道:“没想到啊,李筠皇叔,竟然有这样的牺牲精神,咱们大家一定要将他记在心里,以后建立庙堂将他供起来,天天上香祭祀……”
众人心中肯定以为,李筠若施此计,定然是回不来的了,那赵胜十分凶残,若要破敌,的确是需要奇计。
前几日,城中到处都在演周瑜打黄盖这样的戏,所以百姓都知道什么叫苦肉计。
现下人群中再有人这般一引导,一时感怀李筠的忠义者不计其数。
暗探回到华林芳府上,道:“大人,一切顺利,百姓们说,以后要为皇叔设立庙堂,天天祭祀!”
“以后太庙一定为他设庙设享,不过是个死人,公主和朝廷也有这个胸怀,活着的皇叔,还是别想了……”华林芳一想到他得这个人心,只希望肖铮顺利能将这么久以来准备的计划完整的实施下去。
且说肖铮一路追出来,一路也是往冀州府狂奔而去,本欲阻止李筠,但是最终是没截到,到最后,只是狂奔着尾随着李筠追了过去。
渐渐接近,天也快亮了,终于将至追到了冀州府边上,肖铮早起了杀心,拉起了弓,直指李筠,道:“……前面的人,全给本将军停下,否则本将军的箭可不留情!”
“护住大人在中间!”谋臣急道:“大人还请坚持坚持,冀州府就在前面了……”
“这肖铮的马怎么会这么快,消息也快,只怕一直在等着咱们出逃呢,”李筠忧心忡忡的道:“在并州时,我就知道没那么简单,现下,只希望冀州府能开城门,否则咱们休矣!”
谋臣也是忧心忡忡,急切的道:“驾!”一拍马腹,护着李筠,带着千余忠心之人,往冀州城没命般狂奔而去。
众人本是步兵,哪里有马快,急道:“大人,你护着主公去冀州吧,我等留下来与他们一战……”
李筠心都凉了,道:“你们,你们若是死在这里,只怕是,只怕是……”
“主公待我等不薄,此时不报何时相报,主公与大人速速离去,带着我等也是离不去的……”步兵众人道。
“我等全愿留下为主公留取一线生机!”众人急道,当下已是停下了脚步,往后去迎战肖铮的兵马了。
李筠回头去看,眼中眼泪直下,谋臣猛拍他的马尾一下,道:“……驾!大人,这种时候可不能分神啊……”
李筠回过头看着冀州,擦了一下眼泪,道:“……哪怕,哪怕身边无一兵卒,我也绝不能再留在并州,那里太危险了,太危险了……”就像是温水煮青蛙一般的那种感受,也许毫无心机的人,会觉得那里好,可是对他来说却是太危险了,很危险很危险,直觉的让他整个人的心神都感觉到一种莫名的威压与恐惧。所以,哪怕是身边再无一兵一卒,他都绝不能再留在并州府。
肖铮见他的一千余人马如此忠心,更加忌惮,哪里还留情,怒道:“全部包围,降者不杀,若是再反抗,一律射杀!”
“是!”身后副将狠声应了,迅速的用两千人将那一千余兵马围了起来,两方交战,也是英勇无匹。
肖铮拉着弓,直接去追李筠,他大拍着马腹,往李筠直追而去,怒道:“李筠,公主待你不薄,为何要叛敌而去?!”
李筠不答,头也不回,然而,他很快听到了破空之声,他咬着牙,一低头,那箭已经擦着他的发丝往前去了,原来那箭头直指他的天灵盖,这是要置他于死地的意思。
李筠对谋臣道:“他对你无杀意,你先拍马走,去叫开冀州府城门,我们主仆二人尚能有一线生机,否则今日怕是要死在他手里了,速去!”
“可是主公,你的身手怎是他的对手?!”谋臣急了。
李筠道:“胜在马还不错,他追不上来的,你去,他必然紧追我不放,不会耐你何,速去!”
谋臣眼眶一红,道:“是。”当下也不耽搁,一拍马腹,转道便往冀州府去了。
肖铮果然紧追李筠不舍,李筠虽觉现在是冬日,可是,他却出了一身冷汗。
肖铮拉满了弓,大怒道:“……李筠,你还不速速下马,本将军可向公主求情,饶你不死!”
李筠侧身躲过,几乎用了他全部的防备和力气,他狠声冷笑道:“枉了肖将军与华行军这般的想置我于死地了,你的话,我一个字也不信!”
肖铮大怒,道:“本将军给了你机会,你却不知珍惜,我看你便是那狼心狗肺之徒,既是如此,本将军也饶不得你了……”
“为了李君玉,肖将军也是费尽心机,万料不到,你竟惧我如此吗!?”李筠道:“可是怕了,若是不怕,他日事成,你我在阵前交战不是更名正言顺吗?!为何现在死咬不放,难逃胜之不武之嫌。原来这就是肖将军的胆气,原来你也有惧怕的时候?!”
“惧怕你?!你也配?!”肖铮冷笑道:“你既有称雄不臣不心,我今日便不能容你……”
说罢也不再多说,只是加快脚程,一拍马腹,狠狠的冲了过去,弓张满,这一次却是十分精准的直接用尽了全力。
哧!
这一下,李筠却是躲闪不及,慌乱没躲开,那箭便正好中胳膊,他只觉一阵钻心的疼痛,当下用披风护住自己,弯下了腰,便加快了脚程。
肖铮哪里肯轻易饶过他,一路走,一路放冷箭,却箭箭都正好偏了,没有中他的要害。
到最后李筠到冀州城下时,身上已带了三处箭伤。
此时的谋臣已经叫开了城门,一看到李筠上前,便急道:“大人,快,快……”
李筠虽疼的欲死,但有野心之人,向来意志力极强,拼命的便往城中冲去,像疯了一般,一进城门,谋臣便急道:“将军,速关城门!快!”
守城将军正是王祥,一见底下只有肖铮一人,便眯了眼睛,但肖铮的实力,哪怕只有他一人,他也犹豫了一下,怕有计策,到底是没敢下城捉他,他狐疑的觑一眼身边的谋臣,看他眼中的焦急不似作假,到底不敢冒险,道:“……关城门!弓箭手准备放箭!”
城门拉上了,万千的冷箭朝着肖铮射去,肖铮一见李筠进了城,便知追不到了,也不耽搁,当下挡开飞箭,掉头就跑!
王祥恨肖铮欲死,看他要逃,便忙拉开弓直放了十几箭,却俱都失了手。
眼见肖铮马上要离开了,马上的身影渐渐要消失在视野,身边的守将俱都急了,道:“王将军,真的不追吗?!”
“只怕有诈!”王祥慎重的道:“那肖铮若不是有底气,怎么会冒失追来这里?!”
众人一想,这肖铮的确是慎重之人。而且,这个肖铮从来不打没有把握的仗,这一次单骑追来,确实蹊跷。说罢他们便看向了谋臣,此时的谋臣,已经下了城墙,下去扶着李筠了。
他们终究是有所顾忌,没有去追肖铮。
“王将军,此人可信?!”其余守将看着底下的主臣二人抱头痛哭的样子,不禁冷笑道:“此事很奇怪!那肖铮莫非又想使什么诈不成?!”
王祥自上次吃过那么多亏以后,已经变得更加慎重,他皱了皱眉头道:“盯紧他们,我去见见陛下。”
众守将都杀气腾腾的应下了,然后死死的盯住了二人。他们本就恨并州府若死,现下看到并州府来的人,哪里肯轻易相信?!
所以一时间是真的紧紧的盯着他们不敢放松警觉。
王祥匆匆的就去了赵胜那儿。他想确定并州府追这两个人这般的急躁,是想玩什么把戏。
他并不肯轻易相信李筠与其谋臣的话。
“大人,你没事吧?!”谋臣哭道:“此番虽离了并州,可是你的伤?!”
“不碍,只要还有性命在,定然还有机会……”李筠咬牙道:“你看上面的将领们,他们的表情,他们的眼神,他们定然防备我们。想要赢取他们的信任,还是需要冒险。”
谋臣道:“赵胜此人最是心狠手辣,只怕大人要更加小心才是,若要赢取他们的信任,只有献上并州府的防备图了。”
“只怕这两个还不够,”李筠道:“赵胜此人疑心也不小,现在被并州打的疑神疑鬼,必不肯轻易信我们二人,若是只献上防备图,他们定然还以为咱们使诈,若要取得完全信任,就一定要自请出战,并打前锋,才能打消他们的顾虑!”
谋臣吃了一惊,道:“虽是险招,可是大人的伤,打头阵如何使得?!”
“就算再难,也总比这般的受制于人强,这是唯一的办法,否则以那赵胜的心性,必然会防后患,杀了咱们,现在只能这么做,否则就晚了……”李筠道。
谋臣没了办法,只好朝城墙上众防备的各守将一拜,道:“我家大人受了伤,可劳烦各位能否为大人找大夫治伤?!待收扎了伤口,我家大人有并州府防备图欲献与陛下,还请给个方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