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唉,放开她!”听到女人的喊声,郭守云的脑子里灵光一下,他想到这个作风冒失的女人是谁了。
话说他前一次来莫斯科的时候,那次的目的就是为了向白宫示威,同时呢,也是为了迎娶妮娜回远东。为了给他的莫斯科之行造势,维克托专门在莫斯科找了一个很出名的记者,原本的打算,是给郭守云做个专访的,扩大一下的他的知名度,但是后来因为出了变局,郭守云匆忙潜离莫斯科,那场许下的专访也不了了之了。
从上次前往莫斯科到现在,时间相隔的并不算久,郭守云也还记得这些事呢,而这个突然跳出来冲击警戒线的女人,毫无疑问,肯定就是当初那个漂亮妩媚的记者小姐了。
想起这些,郭守云感觉有些好笑,他琢磨着这女人胆子还真是不小,当初自己受千夫所指,她敢跳出来给自己说话,而今呢,自己地位高高在上,出入都有大批随从,而她呢,竟然跑出来冲击克里姆林宫卫队的警戒线。这女人还真是有点意思——可她叫什么来着?郭守云忽然发现自己竟然记不得了。他只记得这女人好像是塔斯社的,而且当初也帮了自己不小的忙,可是这名字
心里想着这些,郭守云推开挡在身前的波拉尼诺夫,而后快步走到前面,制止了两名正将女人朝警戒线外拖拽的卫队士兵。
“一场误会,这位是我的朋友。”站在两名卫队士兵的面前,郭守云伸手扶住女人的胳膊,笑道。
两名士兵回头看了看郭守云,而后犹豫了一下。老实说,别管是谁的朋友。硬闯这个卫队警戒线也是一款罪行,重罚谈不上,可至少要交给安全部门,以便对其身份做出严格地调查。但是话说回来。郭守云的身份不是一个“谁”字就能解决的,作为克里姆林宫的卫队士兵,眼前两人都知道出席会议地代表中,什么人是最不能招惹的。得罪了不该得罪的人,事往小里说,那就要打铺盖卷走人,往大里说,那这小命都很难保得住。
两名士兵犹豫了六七秒钟的时间。随后彼此交换一个眼色,就那么把身子一挺,给郭守云行了一个礼。悄无声息的退到了一边。
“远东代表郭守云先生关切新闻自由,注重民权意识的彰显,”就在士兵退到一边的同时,刚刚整理好身上衣物的女人,轻声笑道,“这可又是一个活生生地宣传素材,嗯,而且还贴近时下的舆论引导方向。”
“哦?”女人三言两语将郭守云的注意力吸引过来,“你,这算是演地哪出啊?”
“郭先生难道不知道用你来称呼女士是很不绅士的吗?”女人一伸手。老实不客气的挽住郭守云的胳膊,同时语气亲密的说道,“怎么,是不是忘记我的名字了?”
“呵呵,这个”郭守云揉揉鼻子。不无尴尬的说道,“如果小姐不介意的话,咱们不妨重新认识一下。”
“当然不介意,那是我的荣幸,”女人用左臂紧握着郭守云的胳膊。同时伸出白皙纤细地右手。笑眯眯的说道,“原塔斯社一线记者。如今的进步日报独立撰稿,霍尔尼科娃,如果先生不介意的话,可以叫我米沙。”
“噢,米沙小姐,”郭守云这才记起来,人家的名字叫霍尔尼科娃。
“先生,这里谈话不方便,进去吧。”这时候,站在后面地波拉尼诺夫上前一步,凑到郭守云的耳边说道。
对于波拉尼诺夫所说的,郭守云自然也能意识到,从刚才霍尔尼科娃站到自己身边那一刻起,这四周“嘁哩喀喳”的相机抓拍声就络绎不绝,像他这么个公众人物,丝毫的绯闻,都能成为人们茶余饭后最好地谈资。当然啦,对于这些东西,郭守云并不介意,如今地俄罗斯正在大谈性解放,年轻一代把这东西同西方民主直接挂钩,因此绯闻之类的东西对于他这种年轻地商人来说,并不是什么坏事。像霍多尔科夫斯基,他的绯闻就接连不断,可也正因为如此,他在年轻人群体中获得的支持率很高——好色乱交固然要不得,但是偶尔无伤大雅的绯闻,却是一种亲和力的体现,因为人们能够从中直接感受到这一类公众人物的人性,他们会发现这一类高高在上的人,其实和自己也没什么区别。
“怎么样,米沙小姐,如果你觉得风头出够了,不介意换一个地方聊一聊吧?”郭守云在身材上,比这个身材修长的霍尔尼科娃还矮了一点,因此他不得不凑到人家身边去说话。
老实说,这段时间霍尔尼科娃过的有些凄惨,《进步日报》是什么玩意啊?三流的小报,而且还是刚刚开办的,总发行量不到五万份。这次苏维埃扩大会议,《进步日报》连个现场采访的入场券都没拿到。而这次霍尔尼科娃之所以玩了如此冒险的一手,那也是不得已而为之,报社的股东们给了她一个承诺,如果能够拿到第一手的消息,哪怕是一条,董事会也会划给她百分之十的报社股份。报纸是小报,但是能拿到百分之十的股份,也足以解决霍尔尼科娃目前生活上的困难了,更何况她本来就要借此机会同郭守云建立进一步关系的。这年头全俄经济凋敝,普通人要想谋个出路可谓难于上青天,对于身材容貌出众的霍尔尼科娃来说,她要是想过上舒心的日子倒也不难,毕竟她的身体就是最佳的竞争武器。可是这女人从小就很有野心,她的愿望是做一个世界知名的记者,而不是一个整天躺在床上供男人玩乐工具。
其实这段时间以来,霍尔尼科娃都在打郭守云的主意,她在被塔斯社除名之后,就去过一次远东。一方面想要见见郭守云,一方面呢,也想加入他的远东传媒。但是这玩意怎么说呢,女人长得漂亮未必就是一件好事。远东有莎娜丽娃和尼基塔、拉丽萨坐着,她这个狐媚的女人,就别想凑到郭守云身边去,尼基塔用一张十万卢布地票据,就把她打发了。而那张票据呢,却被霍尔尼科娃撕了个粉碎,毕竟她志不在钱,而且她还觉得那是对她的一种侮辱。
这次好了。郭守云来了莫斯科,而那几个该死的女人都没跟过来,霍尔尼科娃找到了机会。她要不择手段的扒上这棵“大树”。
“当然不介意,”霍尔尼科娃紧紧挽住郭守云地胳膊,好像唯恐一松手这大活人就会飞了似的,“不过我希望那地方是大克里姆林宫的会场,而且我还有两个助手在外面。”
霍尔尼科娃说着,又伸手指了指警戒线外围的两个中年人。
“呵呵,那两位是你的助手?”顺着霍尔尼科娃手指的方向,郭守云朝两个因激动而面色涨红的中年人看了一眼。老实说,虽然这两个人穿了记者常备的多功能采访马甲,但是郭守云还是一眼就看出来了。这两个家伙绝不是干记者这个行当地,他们更像是小财主。
“至少今后几天是,”霍尔尼科娃性子倒是很开朗,她凑到郭守云的耳边,吹气如兰的说道。“其实,那是我地老板,郭先生帮帮忙吧。”
说实话,郭守云现在倒是没对身边这个狐媚女人动什么歪念头,他很乐意给人家帮帮忙。毕竟人家曾经也帮过他。
“只此一次。下不为例。”郭守云笑着说了一句,而后扭头对波拉尼诺夫吩咐了两句。
要随便带几个人进克里姆林宫。那是不可能的,郭守云本事再大,也必须按规程来。霍尔尼科娃和她的两名“助手”,由于没有宫内办法的出入证以及扩大会议筹委会所下发的采访证,因此要想进入宫内,就必须接受防卫官的一系列审查,这里面包括身份的核对、验审以及随身携带物的盘查。
幸好的是,郭守云并不急着去大克里姆林宫,因为他要等,等到会议正式开幕之后再过去,不给霍多尔科夫斯基预留求和的时间,在他看来,这场烂仗必须打,不打老霍就记不住教训,他今后会更加嚣张。正是出于这一点考虑,郭守云亲自陪着霍尔尼科娃做了入宫地验审,有不少能够简化的手续,也就统统简化掉了,不然的话,这三个人恐怕只能赶上明天的会议了。
而郭守云的这一做法呢,显然让两位《进步日报》地股东产生了误会,作为传媒人,他们虽然没干过记者的行当,但却知道郭守云是个什么样的人,好家伙,远东实际意义上的霸主啊,前阶段,声名显赫、家资百亿的古辛斯基都在他手上吃了大亏。之前,大家都知道霍尔尼科娃与郭守云有些联系,毕竟这女人之所以被塔斯社除名,并封杀了一段时间,其根本原因就是她做了倾向于郭守云一方立场地报道,可大家不知道地是,这女人竟然和郭大贵人走得这么近,这个这个问题看来值得董事会慎重研究一下了。
媒体嘛,什么叫媒体?媒体靠什么生存?毫无疑问,媒体的生存,就要靠准确及时地新闻播报。而一个第一手的、独家的报道,可以让一个原本不起眼的新闻机构名气大增,那随之而来的,就是销售量的大增,影响力的扩散,大批广告商的资金投入。第一手的、独家的报道从何而来?毫无疑问,要靠大牌的记者,而记者又如何成为大牌?毋庸置疑,靠关系。一个没有关系的霍尔尼科娃,充其量就是长的漂亮,可以让男人眼前发亮的女人,说她是记者她也算是,可要说她不是,那也未尝不可。但是现在她显然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