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个时侯,我从来没有想到工作,更没有想到事业。”
公主的生活从来都不用考虑到世俗。
那个时侯哪儿能想到生活的苦,哪儿能想到生存的艰辛。
“工作、事业、赚钱、养家、糊口,这些离我好像很遥远。”
说完她思忖片刻,又摇了摇头,“不是很遥远,是压根就没有想到生存的压力。”
“爸爸将我保护的很好,对,很好,那个时侯是公主吧!”
说到这儿,她的眼眶有些酸涩,那个时侯确实是公主。
听到她的话,他不难想到那是怎么样的一种场景。
家境不错的家庭,父母面对唯一的掌上明珠,该是如何的一种疼爱,他是知晓的,必是当公主般疼。
捧在手里怕摔了,含在嘴里怕化了,那种疼爱确实会把一个小女孩变成公主。
乔安曾经是公主,后来是满身伤痕的灰姑娘,现在是什么呢?
乔安现在是个人,是个有七情六欲,有喜怒哀乐的人。
“从云端跌落到地狱,除了经历了痛苦,还学会了成长。”这话她说的很无奈。
六年的时间由一个不谙世事的公主,变成现在这般圆滑世故,其中的辛酸,没有经历过的人是很难体会。
“很努力?”他简洁的问道。
“嗯,很努力,都说大学的课业不繁重,吃喝玩乐占据大学生的全部生活,可我不是。”说这话的时侯,她有些心酸。
她心酸,因为她理解其中的苦楚,他心酸是因为心疼。
她说她不是,同龄人在肆意挥霍青春的时侯,她成了同类人中的另类。
不是她不想在青春里肆意妄为,只是没有那资格。
“现在可以。”他轻轻的说道,目光注视着前方,没有看她。
他的眼底有心疼,不想让她看到。
“无论你想干什么,都可以,我可以为你撑起一片天空。”他会让她变成公主。
不!不!不!她本来就是公主!
她是一个公主,他现在只要做回他自己就好,不必再去在意什么,一切有他。
不必为了生存,和现实妥协,更加不必为了迎合别人,而虚与委蛇。
他可以肆意妄为的生活,从今以后他只要做回她自己就好。
生活的苦痛,人性的丑陋,所有的一切他来承担。
慕锦年说,你以后只要做你自己就好,别管世人的眼光,别在意生活的无奈,更别去想对人和事的妥协。
乔安听到这话笑了笑。
人生哪能如他说的这般任意妄伪。
没有听到回应,他回头看她,见她嘴隐隐约约有笑意。
只是那笑意里有着几分不信,还有几分无奈。
他说,怎么?你不相信我。
她笑,不,相信。
我是相信你的,你有能力给我建造一座象牙塔。
我完全可以,以自我为中心的活着。
但是,在那样的环境中我是孤独的。
说到这她对着他笑,他倾了倾嘴角,这话也有道理。
一个人的世界很孤独,众人的世界又很纷扰,慕总一时不如该如何是好,只得询问身边的姑娘,“那你想做什么?”
“有个人陪伴在我左右,不管在肮脏的世界,还是在纯净的事情,都相伴在左右。”乔安觉得这样的要求太高。
虽说实现不了,但想一想,说一说还是可以的。
“好,我陪你。”慕总很认真的说道。
他说这话,并不是敷衍他家姑娘的话,而是发自内心的实话。
她笑的很开心,“好。”
“待慕总卸下身上的重任,我和慕总归陷山林,可好?”
“我们日落而息,日出而作,过田园般的惬意生活。”
“嗯。”慕总一边应声,一边在脑海里搜索,寻找着她家姑娘口中,适合生活养老的好地方。
乔安侧眸看向慕锦年,他也在看着她,四目相对犹如电光火石般擦出火花来。
她移开眼,抿着唇笑,他看着她的侧颜,嘴角也扬起了笑意。
十指相扣着,在清冷的夜空下,两个身影被月光拉的很长,不管两个人之间有多远的距离,那十指始终紧扣。
寒冷的冬夜,锦云雅舍的院落里,一片沙沙声,这是风拂动万物的声音,是生命的吟唱。
而她的生命,亦如这万物般,经久不息的吟唱着。
在迎来生命的冷冬后,她终于看到了希望。
在蓝兰伤了乔安后,乔安反而因祸得福,查出了当年杀害她的凶手。
丁洋,这个国际级杀手,入住了新世纪大酒店。
一直处于被动的乔安,终于有了主动权,她在丁洋的房间对面订了一个客房,白心亲自在那儿监视着。
生命的齿轮终于轮番转动着,在她这么多年的不懈努力下,生活终于给她带来了一丝署光。
她站在锦云雅舍的院落里,阳光从她的头顶散下来。
那金色的光圈包围着她,阳光的味道在她的鼻翼莹绕,驱赶走了她身上的阴郁。
此时乔安的内心是波澜壮阔的,她布下的天罗地网,终于可以收了。
网到的是鱼,还是虾不重要,重要的是她终于找到了线索。
她一如以往般,坐在院子里的吊椅上,闭着眸子享受着温暖的阳光。
她的手机就放在吊椅上,她时不时的眯眸看一眼,看一直沉寂的手机有没有电话进来。
内心是焦躁的,面容是平静的,她此时就像一个双面人,一面沉寂如火,一面如火焰般热烈燃烧着。
手机一直没有响起,乔安心态还算平和。
丁洋刚到,不可能在没有准备的情况下,冒然见何初夏。
第一天肯定是相安无事的,乔安眯着眸子,看着天空。
天很蓝很蓝,云朵飘浮在天空,她的嘴角微微上扬,她的笑容就如这天空般纯净明亮。
她慵懒的躺在椅子上,伸手做出抓阳光的动作。
金黄的光线从她的指缝间溜走,她一下一下松开握紧的拳,再一次重新开始抓那流光。
她像一个调皮的,无处玩耍的孩子般,就这样重复着抓阳光的动作。
好像抓着虚无的生命线,任凭她如何的努力,都没有办法把命运握在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