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1章 战争迷雾
“What？”
“哥伦比亚影业的首席执行官大卫·贝格尔曼被抓了？”
“而且佛伯乐还介入了？”
“罪名还是偷税漏税、挪用公款和支票造假？”
“不是——这是什么情况？”
一九七八年二月二十五日的早上，伊森刚和姐姐一道儿钻进公司，守在门口的鲍尔默便挥舞着最新一期的《洛杉矶时报》冲了上来。
头版头条的黑白照片让伊森眉心本能蹙起，因为那挂着号牌的被捕照主人公便是之前代表哥伦比亚影业和命运影业签署《异形》项目合作的哥伦比亚制片厂负责人大卫·贝格尔曼。
虽然双方只有点头之交，满打满算应该也就见了两面？但伊森还是接过了报纸，浏览起了《洛杉矶时报》的报道。他想要知道，哥伦比亚影业负责人的被捕是否会影响到正在进行的《异形》项目。
扫了几眼他便失望了，被捕照片很大，报道事件却少，几行文字只交代了大卫·贝格尔曼被捕的时间和原因，以及佛伯乐和洛杉矶警方的处事方法，至于其他的内容……一概没有。
这种字越少事越大的报道让伊森放下了报纸，在把目光重新投向自己的光头秘书鲍尔默后，他问道：“没了？”
“没了。”鲍尔默摇起了头，同时他还解释了一句，“我今早在看到报道后便出门了，路遇报刊亭时我还特意扫购了今天的所有新闻报纸，没有发现类似的消息，所以……这应该是独家新闻。”
这个回答让伊森有些脑壳疼。
也让他再一次的怀念起前世的信息时代。
没有手机，没有互联网的日子那真的是太特码的难熬了，所有事情都得慢慢的传，这也太特码的影响办事效率了。
但就算伊森心有不爽，在听完鲍尔默的汇报后，他还是微笑的冲着对方点了点头，告诉这个光头他干的很棒，接着抄起桌上的电话，就想打给曾有多次合作的《洛杉矶时报》。
可转念一想，他又觉得不行，正在按号码的手指瞬间顿住，扣上话筒重新拿起，然后他拨给了远在洛杉矶世纪城的命运影业办公室。
一阵转接，最终来到了影业总裁加里·库尔茨的专线，但接电话的人并非加里·库尔茨，而是他的秘书，一名声音浑厚的中年男性。
在接到公司大Boss的电话后，对方先是一愣，接着立刻问好。
“琼斯先生？您好您好……库尔茨先生不在公司，他和斯皮尔伯格先生还有卢卡斯先生一同去了伦敦……《异形》那个项目不是要在约翰牛制作拍摄吗？他们去那边和心仪的导演沟通了……这个月月中就走了，暴风雪过后的事情吧？已经快一周了？”
这个答案勾起了伊森的思绪，在过完年后，加里·库尔茨的确给他打过电话，表示《异形》项目正在有序进行，他会陪着小卢小斯前往约翰牛确认导演，而在这个过程中，洛杉矶的命运影业总部只有几人留守。
“那你知道哥伦比亚影业的事情吗？”他又问。
“琼斯先生，您说的是贝格尔曼被捕一事？这事情我知道，今天早上哥伦比亚的人就已经打来电话了，他们表示贝格尔曼被捕只是一个意外，并不会影响到我们双方的合作，他们哥伦比亚已经启动了应急程序，马上就会有新人和我们对接，我已经将这件事情以传真的方式告知库尔茨总裁了，可能是因为时差的原因，所以他还没有和您取得联系？”
如此结果让伊森松了口气。
‘哥伦比亚还有应急程序？’
‘不愧是好莱坞巨头昂！’
‘就是靠谱！’
既然哥伦比亚制片厂负责人被抓一事并不会影响合作，那伊森便不再关心这个案子了。对方是否偷税漏税，是否挪用公款，是否支票造假，这些事情和他又有个屁的关系啊？如果被调查人是仁宗，那他肯定会化身成为瓜田里的猹，在那叽叽喳喳，但一个打工人的瓜……
他是真没兴趣吃。
叮嘱鲍尔默继续关注，接着伊森便窝在自己的办公室里认真工作，而就在他一边单手托腮，一边啃着笔帽，思绪不知道飞到哪个年代了时，咚咚咚的敲门声让他打了个机灵，宛若收回风筝一般的拉回快要飞走的灵魂，整理好自己的桌面，在一声请进之后，鲍尔默那个光头又钻了进来。
“Boss，有两位先生想要拜访您。”
“谁？”
“FBI。”
‘？？？’佛伯乐的名头让伊森眯起了眼，盯着鲍尔默看了几秒，接着笑了起来，“带他们去会客室，给他们上一点茶饮点心，满足他们的非调查需求，拜托他们耐心等待，然后再帮我把公司合作的莫里森·福斯特的律师喊过来，我需要在律师的见证下和他们见面……”
虽说从法律上来说，阿美利加的公民有权不接受警方的接触，但在有权保持沉默的同时，佛伯乐也有权骚扰。
伊森知道自己没有犯事儿，所以他并不会害怕和佛伯乐的见面，而从目前的情况来看，这些家伙应该是冲着哥伦比亚影业首席执行官的犯罪问题来的。至于喊律师到场，那则是必要的自我保护，因为佛伯乐的探员都接受过专业的套话训练，伊森并不想莫名其妙的就身陷险境。
大概过了半个小时，莫里森·福斯特的律师便从圣何塞赶了过来，把今日之事和他们沟通之后，伊森这才带着他们走进了公司会客室，然后，他便发现两名西装革履的三十多岁的白人男子正窝在不知道从哪里搬来的《吃豆人》电子街机前玩的不亦乐乎……
如此场景让伊森眼角微搐，一直盯着他们的鲍尔默则适时上前，掩嘴汇报：“他们在坐下后就想玩游戏，按照您的意思，我满足了他们。”
“硬币也是我们供应的。”
‘得嘞——’
这种展开符合伊森对佛伯乐外勤人员的印象，而在听到身后动静后，那两名白人男子先是一个转头，看了几眼门口，然后这才恋恋不舍的离开电子街机，主动的亮出证件，和伊森打起招呼。
“琼斯先生，早上好。我们这回过来只是想要向你简单打听一下哥伦比亚制片厂CEO大卫·贝格尔曼的消息，请问你认识他吗？”
果然，这些人是冲着哥伦比亚影业来的。
伊森心里有数，朝着律师看了一眼，那两名白人中年点了下头。
“不算认识，只见过两面。”
“我们得到资料，说贵公司名下的子公司命运电影正与哥伦比亚影业合作，准备打造一部科幻电影，这个是真的吗？”
伊森再看了眼律师，两名白人继续点头。
“是真的。”
“我们想要知道，您是否和大卫·贝格尔曼有过金钱交易，您名下的公司和哥伦比亚影业有什么特别款项往来吗？”
伊森刚准备看向律师，那两名白人男子便抢先开口了。
“两位探员先生，请你们仔细的描述清楚你们的问题，商业合作中涉及到什么往来我想你们应该很清楚，请不要提这种诱导问题，谢谢。”
“哈哈哈——”律师的话语让佛伯乐的探员笑了起来。
合上手中的记事本，笑望着伊森以及他身旁的律师，道：“琼斯先生，我们真的只是单纯的来询问你几个问题的，在帕罗奥图这个地界上，就算我们局长来了也不敢诱导你对吧？”
“两位探员先生，你们的问询已经……”律师再次开口。
“Okay，Okay，我们不问了。”佛伯乐的探员双手微举，不断下压，示意这个话题就此打住，同时他们也还说道：“因为整个案件还在调查之中，所以很多细节我们不便透露，在走之前我们只想说一件事情，琼斯先生，如果你收到了来自哥伦比亚影业的支票，那请你一定要去银行验证一下真伪，如果支票是假的，还请你和我们联系……”
说完，他们便告辞离去。
如此嘱咐让伊森觉得有些不对劲，在和前来相助的律师简单沟通，发现佛伯乐的探员好像就是来就事论事的后，他便在送走律师的同时又将自己的光头秘书鲍尔默喊进了办公室。
“外面有新消息了吗？”
“有也没有。”
“什么？”
“呃，有消息是因为其他电台媒体也报道了这个突发案件，没有消息是那些媒体对该事件的报道只是对《洛杉矶时报》新闻内容的转述。”
“……”鲍尔默的回答让伊森有些烦躁。
此刻的他有一种感觉，那就像是在打前世的那些即时战略游戏，他有钱有人有能力，但奈何周边全特码的都是战争迷雾。
如果这种事情放在以前，那他肯定很好解决，直接哭着喊着抱着芭芭拉的大腿，告诉那个人美心善的大法师自己好像遇到麻烦了，只要对方帮他打电话问问加州的司法部门，所有的事情也就清朗了。
可现在呢？
电话依旧能打，以芭芭拉那个老好人的性格，能帮的忙也肯定会帮，但在经历了之前的沟通后，伊森又不想老是麻烦芭芭拉。
这不是想要和大法师做切割，而是大法师喜欢乐于助人但不喜欢公事公办的行为让他有些头疼，如果大法师做的是钱货两讫的交易，那伊森肯定会找她，但当大法师做的是利益互换，人情往来的生意后……
人情这玩意，那就很难还了对吧？
而在不找大法师的情况下，事情就有些复杂了。
直接致电哥伦比亚影业？
这行为没意义啊，身为当事人的他们肯定不会说真话。
找校长搬救兵？
这就有些大材小用了昂，如果哥伦比亚影业那边只是一些很小的事情，那在校长介入之后肯定就会变成大事了。
所以……
“特码的，怎么感觉无人可用啊！”在把鲍尔默同志封为媒体总管，让他继续出去盯着后，靠在老板椅上的伊森顿时就骂了起来。
上周他才被《财富》称为造富神话呢，怎么这周就感觉人手缺缺了？
最重要的是，他现在缺的并不是干活的人手，而是情报的获取。
这……
就很烦了。
就在伊森琢磨着，自己该去哪里打听消息时，中午，和伊芙琳一块儿吃饭的他倒是听到了一个新方向。
“你为什么不回去问问我爸？”
“他不是经常表示那些议员现在都在巴结他吗？”
“那就让他们展现出一点实质性的诚意！”
“对啊！”伊芙琳的这话语倒是提醒了伊森。
现在的他可是个地主！地主！
他都已经当地主了，哪还需要自己找消息？
“我走了。”
伊森饭都不吃了，直接开溜。
“路上慢点！”
望着那风风火火的身影，伊芙琳高喊。
“知道啦——”
伊森头也不回的挥了挥手。
等伊森一溜烟的从公司回到家后，他便直接向托马斯说出了自己的需求，当托马斯得知，伊森在洛杉矶的合作伙伴似乎出了一点不大不小的问题时，他便立刻抄起家里的电话打了起来。
随着电话的接通，托马斯只是和那头的家伙寒暄了几句，接着便直奔主题让对方帮点小忙，整个过程只持续了一分多钟，然后他便笑着让伊森等那些家伙的消息。由于伊森也是第一次接触这玩意，所以便没着急，而让他意想不到的是，大概过了两个小时，对方还没回电。
正当伊森以为，这些人也太特码的不靠谱时，一阵汽车轰鸣由远及近的传了过来，等声音消失后，他们家的围栏门铃也被人从外面摁响，托马斯前去开门，接着伊森便瞧见一名穿着衬衫的中年男人跟着他走了进来。
男人在见到伊森后，顿时面露意外，但很快便主动打起了招呼。
“琼斯先生，您好，这是您要的文件。”
‘这是——’伊森朝着托马斯打了个眼色。
“噢，你看吧，我们聊。”托马斯抬起胳膊，揽住了对方的肩膀。
来人也不犹豫，将文件送到伊森面前，跟着托马斯去了一旁客厅。
这番情形让伊森眨巴了一下双眼，没管那么多，直接就打开了牛皮纸文件袋，抽出文件一扫，上面的加州警方标志让他轻笑一声。
食指一弹，发出脆响，目光下扫，和哥伦比亚影业首席执行官大卫·贝格尔曼有关的案情顿时出现，随着伊森的阅览，本还舒展的眉心也不断绷紧，因为支票造假的案件，并非是现在发生的。
案件第一次的发生时间，可以追溯到一年前，也就是一九七七年的二月，曾在一九六九年凭借《畸人查理》获得奥斯卡影帝的克里夫·罗伯逊收到了一份来自IRS的1099表格，上面记载着他在一九七六年从哥伦比亚影业那儿获得了一万美元的收入，他需要为这部分收入交税。
但根据克里夫·罗伯逊的回忆，他从未收到过这笔钱，因为那几年他和哥伦比亚影业根本就没有任何合作，所以他便将事情如实的告知了IRS，希望IRS能够查明真相，还他清白。
如此回应，让IRS来了兴趣，当然了，他们对真相并不感兴趣，他们只是觉得虚开支票可能有偷税漏税的嫌疑，而偷税漏税……
诶！
这不是他们打击的重点犯罪吗？
于是乎，IRS便立案侦查了。
但经过他们的调查，他们发现，这个案子好像并不涉及到偷税漏税，因为他们追踪到的那张支票原件后，发现那张支票好像是假的。
因此，他们便转手将案件丢给了佛伯乐，让他们以支票造假案启动刑事调查，而在佛伯乐介入后，他们立刻让洛杉矶警方配合侦破，最终找到了支票开出的源头，哥伦比亚影业首席执行官大卫·贝格尔曼。
根据他们的调查，这张支票应该是大卫·贝格尔曼伪造的，目的，似乎是为了从哥伦比亚影业那儿挪用公款。
当一家影业公司的首席执行官用支票造假的方式挪用公款的事实出现后，参与调查的佛伯乐和洛杉矶警方全都惊了。因为他们真的想不明白，当好莱坞影业公司的财务虚报能力都能碾压华尔街时，为什么一家影业公司的掌门人会搞出这种低级的捞钱手段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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草帽三千块，直升机一天六万块，这种事情你不会做吗？
为什么要支票造假啊？
在那个瞬间，他们都怀疑自己查错了。
那低劣的手段让他们觉得整个事情可能另有蹊跷。
于是乎，在拿不定结果后，他们便和哥伦比亚影业沟通，希望他们能配合调查此事，而哥伦比亚影业在接到佛伯乐和洛杉矶警方的调查令后便决定启动内部调查，同时希望佛伯乐和洛杉矶警方帮他们保密。
如果是普通人提出这样的要求，那佛伯乐和洛杉矶警方是绝对不会同意的，但奈何提出要求的家伙是资本家呢？
佛伯乐和洛杉矶警方觉得自查没有问题，于是便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的放过这个案子了，而最终的结果……伊森手中的文件上也没有写。
如果仅仅只是这样，那整个案子其实就已经到头了，但再次爆发的真因，那是因为佛伯乐在这个月又接到了举报。
举报人表示，哥伦比亚影业首席执行官大卫·贝格尔曼有支票造假的行为，涉及金额可能超过数十万。
当第三人出现后，佛伯乐就必须重启调查了，因为一旦第三人向银行举报，那利益受损的银行是绝对会把事情闹大的。
到了那个时候，放哥伦比亚影业一马的佛伯乐就要倒霉了。
没办法，神仙打架凡人遭殃嘛。
所以，现在的佛伯乐才会风声鹤唳草木皆兵的查，今日的问询也是在这种情况下展开的，当然了，佛伯乐也知道这件事情不可能和伊森·琼斯有关系，一是双方认识的时间明显不对，二是谁支票造假伊森·琼斯也不可能支票造假，毕竟去年他就赚了一个亿的现金呢。
前来问询只是提个醒别被骗了，至于其他的……
啥都没有。
报告内容不多，伊森仅花了几分钟就看完了，合上文件后，他顿时就松了一口气，当佛伯乐都能在一个案子上放人一马时，那就只能证明这个案子很小，根本就没有担心的必要。
在把文件拿到厨房用火烧掉后，伊森也回到了客厅，那笑吟吟的表情让现场的二人心中有数，接着，穿着衬衫的中年男子便起身告辞。
“问题解决了？”托马斯问。
“和我没有关系。”伊森回。
“那就好。”
“对了，刚刚这个人是……”
“我们前州长的第四竞选经理，长期驻扎在圣何塞。”
“你把电话打到那去了？”伊森扬了扬眉。
“因为这事情和好莱坞有关。”托马斯笑着道：“我们前州长可是当过演员工会的主席，所以拜托他过问好莱坞的事情很自然对吧？而且自从你去年表示，可以适当的给他们捐钱后，我可是定了一个捐款目标，一年十万，这笔巨款让他们很高兴，我还说，我们很喜欢他的减税方案以及对农业的支持，所以……拿了钱总得办点事吧？”
这个开展伊森倒是没有想到。
不过，既然看到了案件全貌，那也就无所谓了。
该吃吃该喝喝，日子开开心心的过。
然而，就在伊森以为，这莫名其妙出现的火怎么样都烧不到自己的身上时，一九七八年二月二十八日晚上，一个电话打进了他的家。
“伊森，你在家？谢天谢地我们没白跑！”
史蒂文·斯皮尔伯格的话语钻进了伊森的耳中，正当伊森一脸莫名其妙的想要问询时，电话那头的家伙又开口了，“你在家里等我一下Okay？我和乔治还有加里一个小时内就过来！”
同时，他还大声抱怨道——
“Sxxt！大卫真是个蠢货！”
“他连贪污都不会吗？非得搞什么支票造假？”
“现在佛伯乐已经全面入驻哥伦比亚影业了！”
“已经开工的项目会立刻检查，没有开工的项目全部停工！”
“就连我们环球也无法幸免！”
“特码的！”
‘？？？’
史蒂文·斯皮尔伯格的怒吼可把伊森·琼斯给听呆了。
佛伯乐让哥伦比亚影业停工了？
那我的《异形》呢？
卧槽！
特码的果然出事了！
注：①大卫·贝格尔曼支票造假案现实中就是这么离谱，他用支票造假的方式捞钱，是整个行业里最蠢的行为没有之一。而哥伦比亚也离谱，在得知自己名下员工有支票造假的嫌疑后，他们决定关上门自己查，然后佛伯乐和加州警方就真的答应了。重点是哥伦比亚还要求他们帮自己保密，佛伯乐也同意了。更离谱的是结果，现实中是哥伦比亚只查出六万五千美元的公款挪用和支票造假，最后简单的判了他一个社区服务。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