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且将这信笺交至孟太医那边,让他好生研读一番,相信对他而言绝对获益匪浅。”
梦后终于将视线从纸张之上收了回来,随即将那信笺扔给莲安,迈步朝前而去。莲安接过,略略看了几眼,随即便被那纸张之上的文字而撼动,心中涌起惊涛骇浪。
记得前几日,孟太医曾携那方子入宫,而后将其中几点拿捏不准的地方告知梦后,恳请她可以约请那南宫御出出来一叙,从而为他指点迷津。
娘娘她本身就有意想同那御公子见上一面,所以便欣然应允,于是也就有了如今的这番局面。结果却没想到,那孟太医还未开口询问,那些拿捏不准的地方便有了眉目,虽然并不至于真相大白,但却是帮助极大。
乍看之下,仿若料事如神,令人背脊都不由生寒。但是细细想来,却是心头冰冷,寒冷刺骨顿时冲击到四肢百骸之中。
所写文字条条分明,句句直冲要害,足以说明这南宫御从一上来便是不准备将所有方子尽数告知的。而他之所以写下这些由梦后目睹,无非是想告知梦后,谁才是这项合作之中的上峰,谁才是张控制权的一方。
莲安想到这里,视线不由投向不远处白衣傲然却神情阴郁的女子,唇边不由涌起一抹喟叹,而后快步跟了上来。
“对了,皇上此时是不是该送行回来了?”
梦后立于偏殿中央,强行压下心中滔滔的怒火,而后回头询问莲安,言语之间还算镇定从容。
“是,刚刚听闻送行的仪仗已经返回,陛下已经前往勤政殿与诸位大臣议事去了。但是听闻陛下心情极其不好,在郊区送行之时便和谦王闹了一顿脾气。
总管已经带旨到竹贵人的住处,命她午膳之时前往勤政殿侍候陛下,希望能令皇上心情舒畅一些。”
莲安说到最后,不免想掌捆自己。心中亦是暗骂自己胡乱说话,惹主子不悦。然而梦后却出乎意料地平静,眉目之间亦无一丝气愤,话语沉沉出口,连同语调之间亦是平铺直叙:
“嗯,知道了。皇上心情不好,叫那竹贵人过去纾解是很正常的。不过这新任的太监总管可是很会讨皇上的欢心啊,想必皇上必定对他信赖有加。看来本宫亦是该从中帮扶一番,令他平步青云,节节高升。”
“娘娘,您的意思是……”
莲安的眼睛猝然睁大,言语之间自有一番讶异。平步青云固然是好,但若是推波助澜过甚,定会令其粉身碎骨。看娘娘的意思,是要令这总管死无葬身之地啊。
“怎么,这样的事情还需要本宫教你做吗?”
梦后看向莲安,视线扫过莲安错愕的面容,好似一把寒刃在她的脸上肆意摩挲一般。莲安连忙应声,而后低下头颅,快速对梦后说道:
“属下明白,定会处置得妥妥当当。望娘娘放心。如此不识时务之人,不应在这宫中存活,属下定让他走得干干净净,不留丝毫痕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