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元庆闷声不语,心中冷哼道:“谁杀了我的儿子,我必定不会饶放过他,还用得着你来提醒?”
张敬元似乎是看清楚了他心中所想,故意试探着问道:“这两天我也看到了王爷调兵遣将派了不少的人,不知沈王爷你现在可曾抓获杀害令公子的那位凶手?”
望着沈元庆越发铁青的脸色,张敬元清楚他并没有抓获那人,神色蓦地收敛了些,缓步踱行到沈元庆的身边,小声道:“沈王爷,没准我清楚那名刺客究竟为何而来,只要你答应我一件事情,我就能快速的抓到那名刺客。”
沈华峰死后,那杀死儿子的凶手就成了晋王心里拧紧的咯噔,他现在恨不得喝了那人的血,食了那人的肉。现一听说张大人有法子快速的抓到那名刺客,涩如鱼眼的眼睛登时射出了一道光芒:“你真的能捕到那刺客?”
张敬元点了点头:“不过,我得先去审理审理你抓获的那个王瑶儿。”
沈元庆闷声道:“我儿子的死和那王瑶儿有什么关系?”
“沈王爷,我这次来晋城,目的其实就只有一个,那就是从被你抓获的王瑶儿嘴里得知刘丹青的下落。那王瑶儿可是个人物,虽然一介女流,却是能深入牢狱劫走刘丹青。而且我这次来晋城,就是奔着她来的,说也巧了,就在我刚来的第一天,就有刺客来行刺我。你觉得那名刺客跟她能逃脱的了关系么?”
沈元庆恨恨的道:“你的意思是那名刺客跟她是一伙的?”
点了点头,张敬元双手背后,慢悠悠的在屋子里踱了几步:“这名女子很不简单,当初就是她带人劫走了刘丹青一行家眷。她的手底下既然有人,那么她被抓捕了,她手里的那些人还能坐视不理?如果我没有猜错的话,这名刺客应该就是王瑶儿手下的人。”
“砰”沈元庆气的一拳头锤倒在桌子上:“这么说来,我儿子的死竟然还是这个女子搞得鬼?他奶奶的,我一定不会放过她!”
“所以啊。你要答应我一件事儿。”张敬元眼眸中闪动着光:“千万别把瑶儿的事情通报到朝廷上去,因为皇帝曾对这女子情有独钟,若是让皇上知道了,皇上就会派人来把瑶儿接进宫里面去了。到时候你儿子的仇该怎么报?”
沈元庆脑袋上瞬间拉下几条黑线,小皇帝这才多大的年纪,那么早竟然还什么“情有独钟”?不过这张大人是皇上身边的红人,又是小皇帝的顾命恩师,想来他也没有因由的来欺骗自己。既然这样,那就如他所说就是了。
......
幕色降临,给晋城的监牢里笼罩上了一层阴霾。监狱的石墙壁上镶嵌着一盏快要燃尽的烛台,散发着昏黄跳动的光芒,让的监狱才不至于完全的黑暗。
脚步声乍起,张敬元领着一干差兵行走在监牢的走廊上。官兵手里捧着一正在燃烧的火把,把张敬元前行的路照的一片清明。
走到监牢的最深处,差兵迅速的列成两排,两边差兵手里各有一人手持火把站在监狱门前,
透着火光。张敬元清楚的看到监狱里的稻草堆里正躺着一男一女,由于受到了惊扰,两人的身子皆动了动,不过并未就此醒过来。
张敬元气急败坏似的道:“哼,落到了这个地方还有闲心睡大觉,去,把瑶儿给我抓出来!”
“是!”
差兵门打开房门一拥而入。此时牢狱里的柳佳俊和王瑶儿也被惊醒了过来。望着凶神恶煞的差兵,柳佳俊的脸色蓦地变得苍白。
柳佳俊起先被折磨得不成人样,可是经过这十几天,他的伤口也渐渐地愈合。虽然没有痊愈,可已经能够站起来行走了。但是,当初那些官兵对他非人一般的折磨却是让他心有余悸。所以一看到官兵凶神恶煞的前来,他就忍不住的想到那惨无人道的酷刑。
三两个差兵率先进来,几人架着王瑶儿,二话不说的扭着她的身子把她往回押去。
柳佳俊大惊失色,他正是体会到那种刑法的残酷。所以他才知道那种痛苦是如何的可怕。他嘶声叫道:“你们这是要干什么,她还只是一个女孩子啊,有什么事儿你们冲我来。瑶儿,瑶儿......”
“他奶奶的,叫什么叫......还有闲心管别人,先看看你自己吧,瞧你那熊样......”一个差兵骂骂咧咧的抬脚揣在沈佳俊的胸口,把他踹的整个人都翻了去。可是他立马就抬起头来,目光盯着那被押走的王瑶儿一个劲的喊着。
想反抗,奈何心有余而力不足。王瑶儿只好扭过头去,朝着柳佳俊投去一个云淡风轻的眼神,好似再说:没关系,我不怕。
王瑶儿很快就被押到了单独的一个房间,这房间不小,可是因为堆积了太多的刑具就显得地方有些小了。夹手指的指夹,浑身长着钩子的短鞭,刺掌心的小木签,重几十斤的枷锁,烫人身体的烙铁还有一大堆叫不出来名字,长相千奇百怪的刑具。
饶是负责押解的差兵走进这间屋子都是没由来的打起了寒战,好似这间屋子里有一股阴森的冷气。
房间的正中间放着一个小木桌,木桌后面一个小凳椅。张敬元坐在凳椅上,嘴角挑起冷笑,望着被两个差兵摁住了肩膀强行摁在地上的王瑶儿,笑着道:“瑶儿姑娘,咱们又见面了。”
“哼!”
王瑶儿没有多言,只是重重的冷哼一声。
“呵呵,很好,我就喜欢你这种脾性不改的人。当初在皇宫的时候就那么傲气,现在在这里依旧这么傲气。”张敬元阴笑着说了句,接着神色陡然转冷:“可是你不要忘了,当初在皇城的时候,那是因为有皇帝庇佑你,所以你才那么有恃无恐,可是现在,你还有什资本在这给我耍脸色。”
两边的差兵把她的肩膀捏得生疼,王瑶儿试了几次都挣脱不了,前面还有张敬元啰啰嗦嗦,王瑶儿就抬起头恨恨的瞪了张敬元一眼:“有什么话你就说吧,别再这儿跟磨叽兜圈子。”
张敬元身子微微前探,胳膊肘抵在木桌上:“告诉我,你们究竟把刘丹青抓到什么地方去了?而你,又是什么人,为什么要带走刘丹青!”
“不知道!”王瑶儿的回答很干脆!
“你是真不知道还是你不想说啊......”被王瑶儿驳的颜面无光的张敬元稍有愠色,站起身来,朝着旁边的差兵挥了挥手。那名差兵立刻把靠在墙脚跟的那个几十斤重的枷锁拿了过来,放在张敬元面前的桌子上。
“说还是不说,这东西扣在人头上可不是好受的,搞不好会累断你的脖子!”张敬元抚摸着枷锁,威胁道。
自从踏进牢房的第一步开始,王瑶儿就没打算活着回去。这里位置据郾城太远,而起靠近皇城这般相近,正是沈王朝最为强盛的统治区,想从这里出去更是难上加难。
而且此时王瑶儿也有可能意识到现在的刘丹青没准已经到了郾城,就算自己指明他的去处也没有什么。可是自己的身份一旦泄露,自己不能脱离苦海,反而会越陷越深。
早在之前她就知道龙子俊的计划,有刘丹青的帮助,先灭蛮族再取沈唐。王瑶儿不认为龙子俊会为了自己贸然出兵沈唐,毕竟这个时候,时机还未到,刘丹青训练士兵的最大价值也没有发挥出。
怎么想都不可能活着出去,王瑶儿反倒是豁然了起来。想到这儿,她朗声道:
“这些事我不能告诉你!”
与其跪地求饶,倒不如慷慨赴死。王瑶儿已做好了死的打算,当一个人连死都不害怕,又有什么能够威胁到她的呢?
“不能告诉。好......好,你不说我会想法子让你说,我就不相信你一个弱女子还能撑这些刑拘的折磨?”张敬元的耐性已经完全的被消磨光了,大怒道:“来人,把这枷锁给她戴上。那边的烙铁也给我加热,他奶奶的,不给她点颜色看看,她还真当自己是回事儿了。”
差兵拿着枷锁逐渐靠近。而王瑶儿的眼睛也缓慢闭上,她身子微微向前,竟然主动迎合着佩戴着枷锁。张敬元看她不怕反而如此洒脱,气愤的拿起一边的鞭子,“啪”的一声抽打在王瑶儿的身上。这鞭子上布满着弯刺,打在身上刺卡进肉里,拔出时能掀起一块肉。
王瑶儿的后背登时就露出一块血绺子,衣服都被掀的残破了起来。露出须肉模糊的皮肤。
王瑶儿猝不及防,痛的“啊”的一声大叫了起来。
张敬元强忍住怒气,威逼利诱道:“怎么样,这钩鞭的滋味不好受吧,现在你觉得你该不该说?”
“不说!”
“啪......”又是一鞭子,不过此时的王瑶儿却是连叫都没叫,她在咬着牙关坚持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