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五十章 皇后有请

其实当初要对付季裳华的时候,罗湘还建议将林琼箫和季维之一起拖下水,季维之是季裳华的兄长,这样更能让季裳华痛苦。所以林琼箫和季裳华在绣衣阁买的锦帕都是动过手脚的,上面绣有给六皇子的暗语,一般人是看不出来的。

若是林琼箫和季裳华将帕子带来刚好,可是不知怎么,两人都没戴在身上,反而季裳华的锦帕到了她身上,还当众掉了出来。

林琼箫与她并无仇怨,她建议宋南庭将林琼箫和季裳华一起除掉的时候,不过是出于嫉妒,嫉妒林琼箫作为林太傅的独女,掌上明珠,家中没有姨娘庶妹。更嫉妒她找了一个如意郎君,对她痴情不改。

可是,她的阴险不知怎么还是被季裳华发现了,她自以为自己的伪装毫无破绽,在季裳华眼中她不应该是直率爽利的女子吗?

她不知道哪里出错了。

宋南庭知道计划失败,生怕罗湘说出什么不好的话,是以也落井下石,仔细辨认了上面的暗语,又请了好几个博学多识的文官仔细看了看,确定了,这就是罗湘写给六皇子的,而且上面是大凉机密。

宋南庭冷笑,“一个闺阁女子,如何懂得朝堂秘闻,想必此事和罗侍郎脱不了干系罢?你们这样做到底为了什么?”

所有人都用鄙夷的神情看着她,罗湘哭着摇头,“我没有……我是被冤枉的……这方帕子不是我的……”

宋南庭眸光阴冷,“哦,你说不是就不是吗?”

这时,萧承佑淡淡道,“此事关乎国家大事,必须着重审理,既然问罗小姐问不出来,不若问问她身边的丫鬟罢。”

除了宋南庭,其他人都不为萧承佑的开口表示诧异,毕竟他是一名武将,对于这种通敌卖国之事很是敏感。

宋南庭眸光一闪,“世子所言极是。”然后一挥手,就有人将芸香带了过来。

还未询问,芸香就吓得花容失色,汗如雨浆,连续磕了几个头,哭道,“奴婢什么都不知道,奴婢什么都不知道,奴婢只知道这方帕子是小姐的,其他的一概不知……”

罗湘惊骇异常,瞪大了眼睛,“芸香!”她明明知道这块帕子不是她的!

芸香背叛了她?!

罗湘一个巴掌打了过去,声嘶力竭,“你出卖我!”

芸香捂着脸,很是无辜,“小姐,奴婢什么都不知道,奴婢不知道您这几天忙忙碌碌的在做什么,奴婢只知道这帕子是您的就实话实说了,其他什么都不知道啊,奴婢怎么敢背叛您……”

季裳华的人找到她时,她也犹豫过,可是听到季裳华许诺的好处,她动摇了。她作为证人,是个无辜之人,季裳华许诺等她作证以后会将她救出来,然后给她数不清的银钱,让她带着自己的妹妹离开京都。这比做一辈子丫鬟好的多,所以,她就同意了。

罗湘气的身体发抖。芸香的确只是指认了绣帕是她的,可就着一句话,足可以将她打落地狱!

芸香怎么会突然指认她?一定是季裳华!原来季裳华早就收买了芸香,她什么都知道却不说破,只等着今日给她致命一击!

季裳华就这样看着她像跳梁小丑般演戏、伪装、接近她,如今她落在这个下场,季裳华一定在心里嘲笑她罢?

下意识的,她抬头看季裳华,果然就见她露出似笑非笑的神情,目光冷嘲,就像看一直蝼蚁一般。

罗湘的目光从愤恨慢慢转变为颓唐,是啊,如今计划失败,季裳华没必要掩饰了,就直接表现出对她的厌恶和嘲讽。更让她嫉恨的是,萧承佑竟然肯配合季裳华演戏,即便六皇子给季裳华的信是假的,可季裳华和六皇子过去熟识,他真的不介意吗?还是说他真的那么喜欢她?

宋南庭虽然痛恨计划失败,但眼下只能先解决罗湘,他声音冰冷道,“罗小姐现在你还有什么话要说?诬陷言尚书的那封信,也是你做的罢?目的就在于除掉言尚书,好让罗真坐上尚书之位!”

这就牵扯到罗真了,不过想想也对,罗湘一个女子怎么能独自做出这等大事?罗真现在不过是吏部侍郎,只要除掉言磬不就能成为吏部尚书了吗?届时,罗湘的身份也会和以前不一样了。

“一边诬陷言尚书,一边为大渝传递消息,坐上尚书之位更容易使罗真通敌卖国,打的真是好算盘啊。”宋南庭道。

看来,他今天必须要成功扣罗家一个大罪,好除掉罗家。

罗湘若是聪明,就不要妄图拖宋家下水!

罗湘更加惊恐,她毕竟是个女子,如今事情闹大了,她自然六神无主。罗夫人面色惨白,说不出来,罗真今夜并没有参加婚宴,她们该怎么办呢?

萧承佑见此,唇畔抿起冰冷的弧度,有意给太子添堵,问道,“太子殿下,你说该怎么办呢?”

太子心中憋闷,但为了自己不受连累,不得不道,“既然有丫鬟作证这带有暗语的帕子是罗湘的,关于通敌卖国,罗家自然最有嫌疑。”然后,太子声音扬起,“刑部尚书何在?”

刑部尚书挤过人群,来到太子面前,行礼道,“拜见殿下。”

太子摆摆手,“将罗湘和这个婢女带入刑部,再去罗家捉拿罗真,孤回宫自会将此事禀告父皇,严查此案。”

“是。”。

罗湘一下子倒在地上,完了,一切都完了,别说是前途富贵,性命都不一定保得住!

她目光凌厉,充满愤恨,一下子扑到在宋南庭面前,“宋南庭……”

宋南庭目光阴狠,一字一字道,“罗小姐,该说什么,不该说什么,我想你应该清楚。去刑部表现好一些,说不定还有一线生机。”

闻言,原本该声色俱厉的罗湘一下子安静下来,对上宋南庭的眼睛,她怔住了,神情呆滞。

是啊,她有宋南庭的把柄,就算为了不被罗湘出卖,宋南庭还是会想办法救她,若是她现在一气之下出卖了宋南庭,别人只会以为她狗急跳墙胡乱攀扯,宋家是什么人家,难道只凭她一句话就能给宋南庭定罪吗?

思及此,她不得住压住心中的愤恨,跪坐在地上不说话了。

过了一会,众人也都离开了,折腾了几个时辰,天色很晚了,而且已经到了秋季,夜晚天气有点凉。

辅国公和郑氏客气的给众人表达歉意,就将宾客送走了。

萧承佑和季裳华走在后面,看着前面陆陆续续离开的人群,相视一笑。

萧承佑将外衣脱下来披到了她身上,低声道,“小心着凉。”

季裳华眉眼温柔,紧了紧他给的外衣,“好。”

这时候,护卫已经来了,准备带罗湘去刑部,罗湘被护卫拖着站起来,看到前面两个相携的背影,突然大喊出声,“世子妃。”

这语气带了些许悲凉,季裳华转过身。

季裳华眉目平静,漠然看她。

“世子妃,我们也算是朋友一场,我能和你说几句话吗?”

拖着罗湘的护卫不动了,等着萧承佑的决定。

萧承佑看着季裳华,目光满是不赞同。在他看来,意图害裳华的女子,他都是厌恶的,不想季裳华和她待在一处。

季裳华摇摇他的手,微笑道,“无事,就说几句话。”

萧承佑皱眉,见她坚持,只能同意了,让护卫先退出去,他站在季裳华三步之遥,免得罗湘心有不甘再出手害她。

“早就听说世子妃很聪明,今日我是见识到了。”罗湘笑容嘲讽又有几分苦涩。

季裳华挑眉,“哪里,罗小姐也是一样。”

罗湘嗤笑一声,“我都落到如今的地步了,世子妃又何必讽刺我?只是我不明白,你是何时怀疑我的?哪里露出了破绽?”

季裳华微微一笑,“你本就不是那种直爽简单的女子,无论如何伪装,都装不像的。”在清冷的月色下,她敛尽一身月华,身上一袭素衣,似要和月色融为一体,端的是一派从容、风华无双,“怀疑你?不,我从未信过你。”

罗湘浑身一震。

季裳华瞥了一眼她的神情,浅笑盈然,“若说七夕夜那晚我对你产生了兴趣,那我们后面两次见面,我就对你产生了怀疑。罗湘,你既然要害我,就要摸清我全部的底细,既然知道我敏感多疑,就不要意图欺骗我。你心知我喜欢如益阳郡主那般的女子,所以伪装成和她同样的性格。可是,你本性并非如此,再怎么演也演不像,一不小心就会露出破绽。”说着,季裳华敛去了所有笑容,一把拉住她的手腕,让她纤细的手指展开来。

罗湘大惊,下意识挣扎,可是不知是对方力气很大,还是她本身就处于弱势,根本挣扎不开。

就听她继续道,“你不是想知道我是从何时开始怀疑你的吗?你说你和我一样,不喜欢动针线,不喜欢刺绣,可是那日我见你随身带的帕子绣工和花样都不错,只是你说完这句话,就将帕子收了起来。是以,出于好奇,我便有意注意你的手指,发现右手手指好像有薄薄的茧子,我并未细看,自然不敢确定,但我却留意了,以后你每次去晋王府,我都会吩咐丫鬟,或是我亲自注意你的右手,果然不出所料,那的确是做针线留下的薄茧,寻常不刻意去看,谁能注意得到呢?因此我就知道你在说谎。可是,这么平常的事情,你为何要隐瞒呢?难道是为了讨好我?恐怕,不这么简单吧?

然后,你还有意无意提起你父亲偏心姨娘和你两个庶出妹妹。很巧,和我一样,我自小也被父亲冷落,你让我觉得我们两个同病相怜,这样一来,我不是对你更有好感吗?你说,我能不怀疑你接近我的动机么?你既自诩了解我,自然猜得到我接下来要做什么。那次祁王府婚宴,你特地让我碰巧遇到了你那两个妹妹,你以为以我的经历,自然不喜庶出身份的她们。是以,我就顺着你的意思,装作不喜欢她们的样子,可是第二天,我就派人去罗家查问了她们,顺便将你的事情查了个一清二楚,包括你的兴趣,你的性格。

我得知了,你根本不是那样活泼直率的人,相反,你跟安静,你素日最喜欢的就是琴棋书画,也很擅长刺绣。而且,你父亲根本就不像你说的那样偏心,反而很重视你,要将你培养成大家闺秀,以后嫁个好人家,好为家族出力,所以就默认你接近我,以便能接近世子。于是,我确定了你接近我居心不良,却更想知道你要做什么而将计就计。

那次,我刚收到所谓六皇子的信不久,你就提起了关于六皇子的传闻,我心念一动,就和世子演了一出戏让你看到,让你以为我和世子有了隔阂,我与他的伉俪情深只是假象。你却不知,你的偷听行为,已经被我的人看到了。之后,为了进一步知道你要做什么,我收买了芸香,让她密切注意你的一举一动,才知道你的目的、你和宋南庭的合作,知道了我在绣衣阁挑选的锦帕被动了手脚,猜测到你们今夜会行动。

原来,你的胃口竟然这样大,意图除掉我,嫁给世子。罗湘,你太抬举自己了,就算没有我,你以为世子就会看上你吗?主动找男人献身,你不要脸面就罢了,总该为罗夫人考虑考虑罢?我想,她现在一定很伤心。”

罗湘面色苍白,苦笑道,“原来,早就知道我动机不纯了,可你还是耐着性子不拆穿我,还故意让我看到你和世子吵架,让我信以为真,去宋南庭那里传递消息,看着我自掘坟墓,你还收买了芸香让她出卖我,还换了那封通敌卖国的信!让别人以为是有人栽赃言尚书,最后查到我身上!你好狠毒的心思!”

季裳华轻笑出声,“难道我不反击要乖乖等着被你害吗?罗湘,我自问从未得罪过你,是你意图夺走我的一切,对于你这样的人,我还需要客气吗?”

“那宋南池……”罗湘声音干涩。

季裳华眸光冰冷,“你既然如此恨嫁,我自然会为你找个如意郎君,免得用惦记别人的夫君。可惜啊,宋南池看不上你,他都如此,你凭什么以为世子会喜欢你呢?”

听到“夫君”两个字,萧承佑唇角微翘,他还是第一次见她在别的女子面前宣示主权呢,原来,她也不希望有人“抢走”他。

罗湘感觉到了侮辱,声音带着恨意,“你是如何知道六皇子给你得那几封信是假的?”

季裳华笑容戏谑,“这个么——你就不需要知道了,若凡事都让你知道,岂不是太无趣了?”季裳华从她身边绕过,长长的裙摆划过地面,开出一地素白莲花,“罗湘,害人的时候想一想自己手段够不够,有没有摸清对方的性格,你这样莽莽撞撞冲上来,只会害了自己,还连累了你的母亲。”

其实,罗真也不无辜,他能放任罗湘总是往晋王府跑,难道不是打着罗湘能嫁给萧承佑的心思吗?

罗湘知道现在后悔也晚了,她太贪心,以为凭借自己的心机可以夺走别人的东西,她看不惯季裳华命好,她更想要无上的荣耀,所以她答应了和宋南庭合作,可是她低估季裳华了。

“一切都是我做的,与我母亲无关,你放过她吧……”罗湘突然哀求道。

季裳华看着她,目光沉静,“我虽同情罗夫人,可这是刑部要审的案子,你凭什么以为,你连累了她要让我冒风险去救?”

通敌卖国可是大罪,不诛九族就不错了。季裳华不是圣人,她还没有善良到去救一个不相干的人。天底下无辜之人多了去了,她要一个一个救吗?

“而且,你以为宋南庭真的会救你吗?”

等着瞧罢,宋南庭一定会用最短的时间除掉一切可能会给他带来麻烦的人。

“为了更好的将大凉机密传给大渝,罗侍郎欲陷害言尚书坐上尚书之位,你觉得这个罪名如何?而且,?人证物证俱在,罗家逃不掉了。”

语罢,她不再看罗湘,回到了萧承佑身边,声音一下子变得温柔起来,“我们走吧。”

“好。”萧承佑牵起她的手。

罗湘眼看着两人离去,不甘又重新涌上来,扬声喊道,“世子,即便那几封信不是六皇子亲笔所书,但她没嫁给你之前和六皇子牵扯不断,六皇子对她的心思你不知道吗,你真的不介意吗?!”

萧承佑头也没回,握着季裳华的手却是越发紧了,他看了一眼季裳华,淡淡道,“都说了是出阁前,我不在意,只要她现在喜欢的是我就好。”

“你——”罗湘没想到会听到这样一句话,这世上哪个男人能真正不在意?难道美色当前,什么都不在乎吗?

季裳华脚步微顿,回眸一笑,神情落落,“罗小姐,我和我夫君之间的事情,何劳你费心?你还是想想自己能活多久罢。”

由于天色很晚了,所以,郑氏就留他们在周家歇息一晚,就住在毓秀阁。

两人穿过园子,行至内院,浓郁的花香随风吹来,萧承佑握着她的手,“冷不冷?”

季裳华望着繁星满天,失笑,“这才什么时节,哪里就这么冷了?”

萧承佑眼睛温柔如水,倒映出她的影子,“你身子弱,还是注意些为好。”

季裳华柳眉轻蹙,“我哪有如此娇弱了?”

萧承佑也不和她争论,笑道,“忙了一晚上,我们快些回去休息罢。”

“陪罗湘周旋这些时日,终于将此事解决了,罗湘所作所为,若说没有罗真背后支持,我不信她有这么大胆子。”

萧承佑却是道,“终于不用再演戏了。”

季裳华漆黑幽深的眸光望着他,“何出此言?我看你演的很好呢。”

萧承佑一手揽着她,低头笑道,“哪里?我的视线时时刻刻都不想离开你,因为这出戏,我要装作漠视你,你可知对我来说有多痛苦?”

季裳华:“……”什么时候这些花言巧语他张口就来?

月光下,季裳华微怔,随后羞赧涌上心头,“你什么时候这么会哄女孩子开心了?”虽然说这些话听听就好,可是任谁听了都会很开心。

她什么时候也变得这样肤浅了,因为他一句哄人的话就脸红心跳。

萧承佑眸光熠熠,“这不是哄,而是我的真心话。”

季裳华心中欣喜,口中却不承认,“甜言蜜语,谁不会说?”

萧承佑若有所指,“甜不甜,你尝尝就知道了。”

说着,他低低笑开了,季裳华眼波柔美,横他一眼,端的是娇媚可人。

萧承佑心里一阵悸动,俯身蜻蜓点水一吻,然后快速离开。

季裳华下意识四周看看,幸好没有人,她舒了口气,摸摸发烫的脸,催促道,“快走罢,你明天还要去军中呢。”

到底不是在晋王府,萧承佑注意着分寸,没敢抱她回去,两人漫步回到毓秀阁,里面已是灯火通明,丫鬟将什么都收拾好了,看来郑氏已经提前吩咐过了。

“从前想见你一面都难,如今居然能光明正大住进你闺房,我是不是还要感谢宋南庭和太子?”萧承佑笑道。

季裳华又想到了之前对他的躲避,而他也克制着不在她面前出现,不禁有些愧疚,将他的外衣拿掉,乖巧道,“我也这么觉得。”

两人梳洗一番,一同歇息,萧承佑环抱着她,在季裳华快睡着的时候突然出声问道,“你好像还未告诉我从哪里看出来那几封信不是他写的?”

季裳华心神一震,睡意褪去了三分,当时怕他又吃醋,她说“等事情解决了再告诉你”,不过是随意敷衍他,没想到他还记得。

思及此,她只能装作睡着了,突然觉得他在背后挠她痒痒,很轻很轻,就像羽毛一般划过她的肌肤,一开始她还忍着,没一会就只好转过身,将他的手拿来,睡意朦胧的看着他,“太晚了,有什么事情明天再说。”

萧承佑知道她是装作没听见,目光执着的盯着她道,“明天一早我就要去军中了,我等了好久,现在一定要知道。”

季裳华皱着秀眉,很是不情愿的模样。

萧承佑在她肩膀轻咬了一下,“威胁”道,“你不说,今晚就别想睡了。”

季裳华哭笑不得,这人自从受伤后,越来越小孩子气了。

“说不说?”萧承佑‘目露凶光’。

季裳华知道,看样子她不说他还会继续缠着她,斟酌了一下道,“他的字迹我认识,乍一信的确会以为是他写的,而且里面的语气内容和他性格很像,但一看信封我就怀疑信是假的,因为……他以前给我传递消息,从不会写‘裳华亲启’四个字,信里也不会出现我的名字,万一信不小心落入别人手中,也不能指认我与他的……合作关系,就算事情败露,也有办法脱罪。”季裳华观察着他的神色,发现他只是剑眉轻皱,继续道,“有一次,大抵是他忙于别的事情,信的字迹便微微凌乱,更何况是身负重伤呢?一个身负重伤的人又如何将字迹写的如此工整呢?而且他做事向来谨慎,若他为我着想,就不会让人几次三番送信来……”

就像关于萧承佑的身世,他明明恨极了萧承佑,可怕季裳华置于危险之中,也没有透露给皇后和宋家人,怎么会做出送信之事呢?

萧承佑眸色淡淡,皱着眉,没有说话,季裳华以为他生气了,刚要说话,就听他道,“你对他的字迹如此清楚?何时也研究下我的字迹?”

季裳华一怔,他的关注点在这里吗?

“你又没给我写过信……”沉默了一下,季裳华道。

萧承佑将她的手贴在心口,看着她很认真的道,“没关系,我书房有许多书,我以前的时候也会在旁边批注,你可以拿去看看。或者……每天晚上回家,你陪我一起练字,时间久了,你就熟悉我的字体了。”

季裳华:“……”

他原以为他会不高兴,没想到还兴致勃勃的要她研究他的字体。

只是……这有必要吗?

萧承佑可能觉得每天晚上一起练字,也是个能促进感情的事情,一双眸子闪了闪,“就这样决定了。”

季裳华没说什么,罢了,只要他不胡思乱想就好。

萧承佑将她紧紧抱着,让她觉得有些喘不过气,推了几次都没用。

其实,萧承佑心里并非是无波无澜,只要想到时隔多日她还对那人的习惯那么清楚,就觉得喘不过气来,他明知道他们之前合作,关于对方的行为习惯自然清楚,可他还是嫉妒,可他有什么资格嫉妒呢,谁让他没有早早对她表白心意呢。

他现在真的是越来越小心眼了,明明会嫉妒,却还是执意问她,问了又自己难受……他觉得,再这样下去他会怀疑自己有病……

良久他叹了口气,大手拍拍她的头,道:“睡罢。”

第二日,皇帝听了太子禀告的案情,下令刑部审理此案,将罗家人逮捕归案,罗家主人亲近的丫鬟嬷嬷小厮也要严加审理。没多久,罗家的管家招供了,说罗真的确是六皇子安插在大凉朝廷的眼线,一直在替六皇子传递消息,为了能更好的帮助六皇子,找人临摹言尚书的书法陷害言尚书通敌卖国,好自己坐上尚书之位。

为了怕被人发现,便将暗语绣在帕子上,由罗湘负责传递给六皇子的人。

此事现在已经人尽皆知,皇帝龙颜大怒,要提审罗湘和言磬,可是当刑部尚书前去提人的时候,发现两人已经自尽了,外人看来则是畏罪自杀,皇上更加恼怒,下令将罗家满门抄斩。

对比诛九族,皇帝仁慈许多了。

季裳华听到这个消息,不过是沉默了一会,然后笑了,“死了,如何死的?”

楚恒道,“听闻是狱卒送饭的时候,父女俩打破了碗,割破了脖子,血流如注,瞬间死亡。”

季裳华声音清灵,正如这个季节的风,掠过湖水吹过来,凉爽舒畅,她面容温柔,神色平静,好像完全看不出罗家的死和她有关。“这个死法还真是有说服力,死的倒是容易。”

“芸香呢?”

楚恒道,“她很快就会‘暴毙’,属下会将她送出京都。”

季裳华点点头,翻了一页书,淡淡道,“若不是罗湘贪心,怎么会连累罗家满门呢,罗真不无辜,其他人却是死的不明不白。”

楚恒道,“不论是哪一朝,不管是无辜还是不无辜,满门抄斩的多了去了,世子妃不必为此事挂怀。”

季裳华笑了笑,抬起头道,“你说的是。”只不过就是觉得世事无常,罗家好好的,突然就完了,谁会想到一切的起因只是因为一个小小的罗湘呢?“谢侧妃那边如何?”

“属下一直安排人盯着呢?听说,自从第一次和谢侧妃见面,后来的一个多月又来了三次,每次都是来要银子,谢侧妃出手倒也大方。付宁儿也是和他在一起生活。”

季裳华姿态优雅,神色悠然,“倒是个聪明人,没有受谢侧妃的蛊惑来我这里杀人。查到他什么身份了吗?”

楚恒道,“好像是先帝在时,宫中一个护卫,当时的晋王殿下还是宫中的四皇子。那个护卫就是晋王宫中的。”

季裳华了然,“和谢侧妃早就认识?”

楚恒点点头,“当时谢侧妃也不过是个小宫女,两人同在一宫,有机会认识。只是后来发生了三王叛乱,当今圣上和几位皇子逃到了大渝,其中也包括晋王,当时那个护卫和谢侧妃也在,那时候兵荒马乱,那个护卫不幸死了,可不知怎么,又活过来了。”

想必是当时没死透,活过来了。这话不说,季裳华也知道。

季裳华翻书的手一顿,神色一凝,“大渝?当时的大渝皇帝还不是卢家人吧?”

“是。”

“那……六皇子的母妃,大渝的公主也是那个时候认识的当今陛下?”季裳华低声道。

陈年往事,又关乎当今皇帝,楚恒不敢随意议论,只是道,“这个……属下也不清楚。”

季裳华心道,很可能是当时身为皇子的陛下逃到了大渝,忽悠的公主喜欢上他,不知怎么说服了大渝皇帝借兵给他平定大凉叛乱,最后得胜了,娶了公主没多久就过河拆桥,为了巩固势力、安定朝堂,又娶了宋家嫡女为皇后,抛弃了萧承佑的母亲……

这么一想,大凉的当今陛下还真是……无耻?卑鄙?负心汉?

皇帝这样的人,萧承佑能做到如此用情专一,这一点还真不像皇帝的儿子。

其实,历朝历代,叛乱这种事都说不清楚,当今皇帝那么精明一个人,能在三王叛乱的时候反败为胜登上皇位,也是蛮厉害的,谁知道当年到底是怎么回事呢?

不知道昭阳贵妃又和皇帝又有怎样的恩恩怨怨。也不知道萧承佑什么时候能把昭阳贵妃的画像要来。

不自觉的,季裳华心神远去,楚恒见了,悄悄退下了。

晚上萧承佑回来的时候,季裳华和他说了这些想法,还问他画像要来了没。

萧承佑沉吟片刻,“再等等,我一定给你要来。”

季裳华也知道他和皇帝的关系并不亲近,这样的确是为难他,可是若没有昭阳贵妃的画像,好多事她都弄不清楚。

“好。”季裳华点点头。

萧承佑拉着她去了书房,开始磨墨,“该练字了。”

是的,自从在周家那晚说过,季裳华以为他第二天就会忘了,谁知他果然回到王府就提起了要和她练字,而且还教季裳华模仿他的字体,季裳华很无奈,可他好像认真了,连续几天了,仍在坚持。

季裳华想,他大概又被刺激到了,之前的醋意没有直接表现出来,现在靠练字发泄出来。

季裳华只能乖乖配合。

萧承佑站在她身后,手握着她的,带着她的手一笔一笔的写。他身材高挑,需要微微弯腰,一只手放在书案上,一只手握着她的手,就像将她环抱住一般,灼热的气息喷洒在她耳畔和颈窝,季裳华一开始还能集中精神,慢慢的便有些慌乱和羞窘,不经意间看看身侧的人,却是心无旁骛,一脸认真。

看季裳华走神,他拍拍她的头,“要认真。”

季裳华:“……”他真的是认真的,他执意要她学会模仿他的字迹!怪不得当时没有表现出醋意,原来醋劲都在后面呢。

萧承佑也不过分要求她,没到半个时辰就放她走了,然后两人一起散步休息,还是很惬意的。

两人一起迎着风在园子季散步,季裳华望着天上皎洁的月光道,“姨母让我明日入宫。”

萧承佑瞬间了然,“想必她也听说了周家婚礼上发生的事情,有事要问你。贵妃娘娘也是个心思通透的人,虽然处于深宫之中,也不是耳目闭塞。”

季裳华轻笑一声,“罗家的事情太突然了,我想明日我还是照实说为好。”

翌日,季裳华早早起身,用了早膳又收拾了一番,才进了宫,这次只有她一个人,宫里人对她的关注仍旧不减,她进宫没多久,各宫娘娘都知道了,皇后也不例外,是以,她还没到长春宫,就被宫请到了兴庆宫。

重生后,季裳华还是第一次被皇后召见,不由觉得新奇。她并不紧张,横竖她也能猜到皇后要对她说什么。

季裳华进了宫,就看见宫内两排宫女太监恭谨而立,低头敛目,大气也不敢出,氛围莫名有些紧张。

季裳华步态从容,举止端庄,一派温婉大气,行至宫殿中央,给皇后行了礼,“臣妾见过皇后娘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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