щщщ◆тtκan◆C 〇 齐宗燕本是个爽朗的人,今天他说起话来装出那神神秘秘的样子让冷轩蓉有点忍俊不禁,不过冷轩蓉也知道,人不可貌相,她还不了解这个齐宗燕,所以凡事不可掉以轻心。
“齐东家,你说的帮忙……是什么意思?”冷轩蓉开口问。
齐宗燕轻叹一声,皱着眉头小声对冷轩蓉说,“冷姑娘,上次那件事情,就是我们布庄的送货车队被劫的事情,我不是跟你说过了么?官府到现在都不出面去查那些劫匪,我们店铺被劫的那些东西就一直不知去向……唉。我们布庄跟冷姑娘的鸦青墨阁不一样,是小本生意。那一部分损失也就算了,可这件事要是一直没有头绪,我们总是要提心吊胆的。以后来往送货,只怕还要损失更多……”
这齐宗燕虽然说过好几次他不管家里的生意,可一旦说起生意上的得失来,脸上神情却十分生动。他唉声叹气了半天,最后才对冷轩蓉说,“据我所知,那天在凤泉岭山谷中被劫的不单是冷姑娘,还有那位鼎鼎大名的安公子。其实我与其他几个被劫过的商家商量好了,准备借助安公子的力量让官府衙门稍微管一管这件事。”
提到安平之和凤泉岭的事情,冷轩蓉就来了精神。
她低头想了想,而后面露疑惑问齐宗燕,“齐东家把我给说糊涂了,去狩猎的事情与这件事又有什么关系?”
齐宗燕一拍大腿,俯身过来瞪大了双眼对冷轩蓉说,“事儿就在这上面。冷姑娘,我们明人不说暗话,你手眼通天,那天折柳会,在德鼓楼上你与安公子两人的关系,不少人都看到了。现在我们这些被劫过又愿意出来说话的商贾之中,几乎都没有与安公子能说上话的。我看冷姑娘面善,所以才来求你这件事。”
冷轩蓉顺着齐宗燕的意思往下猜,然后有些不确信的问,“齐东家,你莫非是想让我去邀请长公子随我们一起去凤泉岭上狩猎?”
齐宗燕闻言,呲牙一笑,使劲儿点了点头。
冷轩蓉看到他这动作忍不住扑哧一声笑了出来,随即摆手道,“承蒙齐东家看得起我冷轩蓉,可这件事我怕是办不成的。别说是我办不成,估计谁都办不成。”
“此话怎讲?”齐宗燕皱起眉头问。
冷轩蓉轻叹一声,对齐宗燕说,“齐东家没看到那位安公子的样子么?他身患‘祥月’之症,不能在太阳底下久留,别说是这大夏天的出去打猎,就算只是在街上走走,怕是都不行。”
再者说了,冷轩蓉心中暗想,你齐宗燕若是只想往官府递一句话,直接找贺笠靖不是更好么?又何必大费周章的找安平之?更何况就算要找安平之,为什么又非得去凤泉岭上狩猎呢?
这齐宗燕一定是在计划着什么。冷轩蓉现在摸不清他的底细,所以也不敢妄加猜测。不过冷轩蓉几乎可以肯定,齐宗燕是有备而来的。
可没想到,这齐宗燕听了冷轩蓉的话之后,竟然一脸愕然。好半天才挤出一句话来,“原来他有这样的病啊!”说完这话,齐宗燕抬手捂住自己的眼睛,看样子是十分烦恼。
冷轩蓉看着齐宗燕,越发觉得他这个人有意思了。他简直就像是一座高山,打眼一看就能看清他到底是个什么样子的人,但若是靠近了,却又会觉得他实际上隐藏了不少的东西。这种又是粗犷又是细腻的反差似乎渐渐将冷轩蓉给吸引住了。
她就坐在那里看着齐宗燕烦恼,直到齐宗燕再次抬起头来,冷轩蓉才浅笑着问,“齐东家是有什么好主意了么?”
齐宗燕苦着脸摇摇头,“既然如此,我回去再想想办法吧。只是……能与安公子说上话的人,非冷姑娘莫属。可以请冷姑娘答应帮我这个忙么?”
也不知道这齐宗燕为什么会这么说,连办法都没想到,先来拜托人答应帮他的忙……冷轩蓉有些无奈的笑道,“如果齐东家能够想到好主意,我一定尽力而为。”
有了冷轩蓉这句话,齐宗燕千恩万谢的离开了鸦青墨阁。
送走他之后冷轩蓉回到自己的小院,进屋门一看,曾颜良已经将桌上的饭菜席卷一空,正在收拾碗筷呢。
冷轩蓉上前一边帮着他收拾,一边将刚才齐宗燕说的那些事情告诉了曾颜良。
曾颜良听过之后似乎有点担心,“凤泉岭上的那群劫匪不简单,而且之前安平之让手下人将捉住的劫匪全杀了,这一点也十分可疑,简直就像是他不想让官府插手那件劫案一样……对了,他堂堂一个首辅丞相的长公子在路途中遇到了劫匪,可这件事似乎一点都没有引起官府的注意。不单没有人提起,贺笠靖也没有派人追查,而安平之也决口不提这件事……现在齐宗燕想借着安平之的手让贺笠靖查劫匪,怕是不太可能吧……”
“齐宗燕这边是小事……”冷轩蓉轻声道,“关键是……贺笠靖一定接到过不少商队被劫的案子,但他却一个都没查……安平之杀了那些劫匪,也许是因为他知道……或者他不想让这件事情传扬开……是不是他也不想有人去查这件事呢……”
说完这话,冷轩蓉已经将所有的碗筷都收拾到一个食盒里面去了。
曾颜良提起食盒,对冷轩蓉说,“暂时不要考虑那么多了。我们还是先想想办法让冷伯父脱险才是最重要的。”
说完,曾颜良安慰冷轩蓉几句,而后提着食盒离开了后院。
他把食盒放回到厨房去之后回到自己屋中倒头便睡。曾颜良已经两天两夜没有合眼了,来回赶路再加上在凤泉岭上查找线索岭曾颜良疲惫不堪。吃饱饭之后他眼皮都开始打架了。
可曾颜良只觉得自己的头刚沾到枕头,耳边就有叫自己的名字。
曾颜良猛地睁开眼睛,这才听出原来是有伙计站在他的门口高声叫他呢。曾颜良迷迷糊糊的过去开门,只见那伙计一脸怒色。
“曾公子,那贺家的小姐来了,点名让你出去。我们怎么说都不行了。你还是赶快去看看吧。”
曾颜良闻言一愣,他可不知道自己什么时候招惹了那个贺家小姐。
看伙计的样子,他一定是被贺蕊萍骂的不轻,曾颜良莫名其妙的跟着伙计来到鸦青墨阁前面店铺,刚从后门进去,曾颜良就听到了贺蕊萍尖利的责骂声。
“店大欺客?你们这鸦青墨阁不是号称什么都有么?我有银子你们有东西,为什么不卖给我?”
曾颜良皱着眉头走过去,见孟庄清正黑着脸跟贺蕊萍在解释什么。
可贺蕊萍一看到曾颜良现身了,马上绕过孟庄清来到曾颜良面前。她上下打量打量曾颜良,开口道,“曾公子,听说你在这家店铺也是说了算的?”
曾颜良闻言摇了摇头,冷声道,“当初王爷让轩蓉打理店铺,只有她说了算。我只是来确保这里没有歹人要害轩蓉的。”
贺蕊萍一听这话明显一愣,她有些难以置信的喃喃道,“歹人……歹人?害冷轩蓉?哼!难怪这么嚣张,原来是准本周全才来的……”
曾颜良有些不耐烦的叫过孟庄清,问他到底是怎么回事。
孟庄清早就被贺蕊萍气的手都发颤了,他告诉曾颜良,这贺蕊萍到鸦青墨阁来,说什么都要买安平之看上的那架古琴。那架古琴虽然也是商品,但是现在冷轩蓉正让人在查那古琴的来历,对于这种说不清道不明的东西,按理来说是不能随便出手的。更何况,没有冷轩蓉的话,贵重物品就算是孟庄清也不能随便往外卖。
“那为什么不找轩蓉来问问?”曾颜良有些纳闷的问孟庄清。
孟庄清伸手一指贺蕊萍,高声道,“我给这位贺小姐解释多少遍了,可她说,要是把冷掌柜叫出来,她就让她父亲查封我们的店铺!”
曾颜良闻言不由得冷笑一声,望着贺蕊萍说,“这鸦青墨阁也是说查封就能查封的?”
没想到那贺蕊萍竟然也冷笑了一声,伸手指住孟庄清,怒道,“你个没用的奴才还不赶快滚一边去!我现在在跟你们店铺的主子说话,哪里有你……”
“住口!”
曾颜良瞪起双眼厉喝一声打断了贺蕊萍的话,厉声道,“贺小姐,你可别仗着自己的身份就在这里撒野!你可抬眼看好了,这里是鸦青墨阁,不是你们郡太守府!这里没有谁是奴才!更没有人是该你骂的!”
谁也没想到曾颜良会义正言辞训斥贺蕊萍一通,连贺蕊萍都被曾颜良突然变了脸色吓得半天没说出话来。
孟庄清受了贺蕊萍的侮辱,顿时有种生不如死的感觉。可曾颜良站出来替他打了抱不平,孟庄清真是满心感激。
店中气氛像是骤然凝固住了,曾颜良看贺蕊萍呆愣愣站在自己面前,心中实在烦躁,不由得挥挥手,对她说,“贺小姐,你要买的东西我们店中没有,你还是移步别处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