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
羽墨言与苏里雪一同起床,用过早膳后,收拾了简单的细软之后便出发去拉格山了。彼时天才刚刚亮,东方泛着鱼肚白,虽是寒冬却是一个晴朗的天气。
此行,苏里雪只带了初七一人,羽墨只带了陆清风一人。
坐着马车,一路上虽颠簸不止,但因马车上羽墨言命人放了许多软锦,苏里雪坐上去倒也十分舒适。约摸过了一个时辰,便到了拉格山。
这里是一片新开拓的土地,百姓在这里种了许多农作物,花生、玉米,大豆一类的。而羽墨言的士兵则是白天耕种,晚间便躲到这地下室里操练。以此掩人耳目。
因此不仅屯积了粮食,从而得到了锻炼。
地下室内四处都是石壁,构建精细巧妙,想来也机关重重。走道伸展狭窄一片阴暗,摸黑走过一段蜿蜒绵延的石路,才进入一个大室殿中。室内一片明亮,四周都燃着火把。
内是许多的士兵在操练,一名主导的将士站在最前方,他便是羽墨言的另一位左膀右臂,名萧寒,亦跟随他身边多年,从前一起上过战场杀敌。
萧寒喊着口号,底下的士兵士气十足,昴足了劲在用功的操作。齐齐有五千多人,然而这里只是其中一小部分。
“雪儿,你看到本王的大业了吗?”羽墨言执着苏里雪的手,信心满满。
苏里雪不禁在心中佩服起羽墨言来,适才到幽州四个多月,便将这里的一切打理的井井有条,他有心计,有谋略,爱护百姓。单单看他以这样的速度就筹备到这样多的兵马便知,他的实力不容小觑。比起羽墨承来有过之而无不及。
“你带我来,就是为了看到你的实力吗,然而王爷的实力,里雪一直都相信的。”苏里雪俯身,靠在他的怀中。
“能让自己的女人认可,是一种别样的成就。”羽墨言轻抚着她柔顺的黑发,淡淡地道。
继而羽墨言带着苏里雪参观了地下室的所有布局,二人在拉格山呆了半日,这才慢慢往府里赶。
是夜。
冬天寒冷的夜幕下整个王府只有萧索的气氛,只有枯树伴着瑟瑟寒风。苏里雪命秋境放飞了那只脚绑纸条的鸽子,可才刚刚飞出楚厢庭,便被人拦截而下。
然,苏里雪果然猜的没错,今日羽墨言带她去参观地下练兵室,不过是为了试探她罢了。若要怪他对自己的不信任,然而自己对他亦是不信任。
彼此之间都互相怀疑着,这样的感情当真一点都不纯粹。
羽墨言气势凛凛地走了进来,身后跟着陆清风,而陆清风手中拿着那只无辜的鸽子,还有那张纸条。
上面画着地下室的布局
图,还有行军布阵图,不过那都是假的,苏里雪凭空而画。
苏里雪镇定自若,只看着他慢慢走来,直至走到自己跟前。
他伸开手掌,陆清风将手中的纸条递了过去,他打开,果然是地下室的布局图,还有行军布阵图!
“枉本王如此信任你,你还有何话可说?”羽墨言气势汹汹,将纸条扔到苏里雪身上。初七与秋境早已吓傻了,只愣在一旁。
“你若信我,何故疑我,试探我?”苏里雪冷笑。
羽墨言看着面前这个清冷孤傲的女子,她的周身散发着一抹复杂的情绪,平展的黛眉渐渐的聚拢,面沉如水却又泛着寒意。
“不是本王不信你,而是你根本不配!”羽墨言凛冽的眼神打在苏里雪身上,神色冰冷,眸中带着一丝难言的复杂。
落下这一句话,便转身离去。
苏里雪的心一下子跌到了无底深渊,垂首靠在榻上,已全身无力。寒冷的风从门外吹进来,穿透衣物,直逼骨髓。他说她不配?
初七过来扶起苏里雪,带着哭腔喊道:“小姐…………”
苏里雪艰难地俯身,捡起地上的纸条,上面的内容另她愕然,“怎么会是这样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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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让秋境送出的纸条,明明不是这样的,明明是她凭空而画的布局图。然而,方才从羽墨言手中掷过来的却是真实的布局图。难怪他这么生气,简直另人觉得可怕。
这一刻,心情不能言喻。苏里雪只愣坐着,任由寒风刺骨。
真是可笑至极,那个口口声声说信任她,永不相问,永不疑她的人,竟设下陷阱让她往里钻。那么这个结果,他满意了吗?
陆清风…………定是他没错,方才纸条只经过他的手,若不是由他调了包,实在是想不出其它的理由了。苏里雪只觉得在这里每一步都如如履薄冰,甚是艰难,更难过的,是腹中的孩子,到如今仍被他的父王嫌弃与怀疑。
一阵冷意浮上心头,如临深渊…………
清凉殿,一个黑衣身影翻墙进了院内。
卫静拿过他手中递过的纸条,果然如她所料,苏里雪画了一个假的布局表,想以此来迷惑唐太后。只可惜,她的这一片真心言哥哥是永远都不会知道了。
嘴角勾起优美的弧度,在这个黑夜里璀璨的笑容特别明亮,她开口道,“那么唐太后那边,你知道该怎么做了吧?”
话毕,从怀中掏出同样形似的纸条,递了过去。“为了不让唐太后怀疑,我与苏里雪传回去的布局图一定要是一样的,否则她便会疑心我们其中有一人起了叛变之心。”
陆清风接过,回道,“我会将这个纸条安全送达
沁羽,不过你也要万事小心。我欠你堂哥的人情,今天算是还了!日后不要再来找我。”
陆清风的眼底抹过一丝难色,想不到他也会有背叛自己主子的一天。
“你无须难过,我是不会害王爷的,我只是不希望他与苏里雪在一起。”卫静将手中的纸条揉搓着,面上淡淡的笑容外隐藏在眼底的是一丝恨意。
陆清风悄然离去。黑暗的夜中无人发现一场正在酝酿的阴谋蓄势待发。
卫静到了武台殿,羽墨言果然因方才一事正在发着怒气,她沏了一壶茶进来,走近羽墨言身际,道,“天气渐寒,王爷喝杯古杏茶暖暖身子吧。”
羽墨言只接过,喝下一杯,脸色似是舒缓了一些。寒冷的风风吹过,落叶与徐徐在殿外飞着,随着此刻的心情一起飘零,这寒冬的气氛衬托出他内心的苍凉,放眼望去,已不见绿色,到处是令人丧气的枯萎。
被自己最心爱的女人背叛,是一件残忍的事,但却不得不承认,虽然痛彻心扉。
卫静只默默的没有言语,静静地在一旁陪伴着他。殿内暗得难受,只有窗台透进一些月光,她拿着火折子,点烯了案桌旁的蜡烛。这才多了一丝光亮,发觉他的俊逸的脸上带着淡淡的忧愁,卫静多想替他抹去这一丝难过,想住进他的心里。
可是,他心中始终只有苏里雪一人,半点没有她的位置。但她终是比安筱雅要聪明一起,起码此刻能够陪伴在他身边的人,是她卫静,而不是旁人!
“王爷此刻已经相信苏里雪是唐太后的人了吧,王爷可有想好要怎么做?”卫静轻声开口。
羽墨言忿然作色,似笑非笑,“该怎么做本王自有打算。”
“静儿知道王爷是个重情重义之人,何况她腹中还怀着王爷的骨肉。王爷定然舍不得她受什么苦,不如就派人监视她的动向好了,以免她再向唐后透露幽州的军机要务。”静儿将手伏在羽墨言的肩上。
羽墨言在听到“孩子”时,脸上果有诧异之色。
他一直对苏里雪有孕一事耿耿于怀,曾怀疑过那个孩子不是他的。此时得知苏里雪的心是向着唐太后,那么她的心,又是向着谁?是他,还是羽墨承?
这个孩子如鲠在喉,它的存在,提醒着他一遍又一遍地想起那日苏里雪与羽墨言在他面前亲热的场景。他握拳,隐忍不发,心中却是十分难受。
楚厢庭。
苏里雪因方才一事动了胎气,此刻正在床上疼的难受。胎儿已经七个多月,将近八个月,也是临盆在即。而旁人不知,以为胎儿只有五、六个月大,因苏里雪身形娇弱,且入冬以来又穿得多,腹中大小倒是看不太出来。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