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念幽梦想中的成亲就这样草草结束了。
两个人相对无言,第二日一早被丫鬟叫了起来。
松韵早早进去服侍林念幽,而秦景轩屋里的大丫头名叫绿珠的,也跟着进去,斜着看了一眼松韵,自去服侍秦景轩了。
林念幽知道,两个人这样不是办法,于是强打起精神,扬起笑脸道:“夫君,不如由妾来服侍你?”
秦景轩心中一软,知道昨日的事情也不能埋怨林念幽,而且林念幽也受了惊吓和委屈。
他只是听了旁人的一句闲言,什么新妇进门就闹出这样的笑话,可见与家楣不合。
不过,想想昨日也很怪异,那些野狗只是冲着他和林念幽,路人倒是一点事没有,秦景轩现在翻过味儿来,心知不知是何人做了怪了。
林念幽娇娇柔柔的模样,看在秦景轩眼中,想起两个人往日的柔情蜜意,他顿时上前,搂着林念幽道:“何劳你服侍我,还是我来服侍你吧。”
林念幽羞涩一笑,顺势窝在了秦景轩的怀里。
松韵见状,急忙退了出去。
临出门看到绿珠不长眼的还在屋中,于是扯着她出了门。
一出门,绿珠就直接甩开了松韵的手,气汹汹的道:“伱扯我做什么?”
松韵也不是受气的人,柳眉一竖,道:“你没看到少爷和少夫人有事吗?怎么这样没有眼力见儿?”
绿珠一向在秦景轩的屋内独霸惯了。
这两年秦景轩屋内没有少夫人,一切事物都是绿珠打点,俨然一副管家娘子的样子。
此刻听了松韵的话,顿时不客气的道:“少爷需要什么,我比你清楚,用得着你在这里指手画脚?也不照照镜子,瞧瞧自己几斤几两。”
“就是,就是!”
旁边永宁伯府里的几个丫鬟就在一旁附和。
松韵单枪匹马,说不过她们,呜咽一声,转身进了屋内。
林念幽诧异,看着她红了眼眶,板着脸问道:“松韵,一大早的这是做什么?”
松韵委屈,眼泪扑簌簌落下,她瞧了一眼秦景轩,然后瘪了瘪嘴道:“没,没什么姑娘,奴婢就是眼睛进沙子了。”
林念幽脸色不好,可是这才成亲第二日,她不想闹出什么难堪事情来,于是没有说什么,只是吩咐松韵伺候她洗漱。
松韵本就生的大眼桃腮,平日里看到秦景轩总是笑眯眯的,秦景轩还是第一次见到松韵哭,加上林念幽和松韵一脸隐忍的表情,秦景轩心中顿时不满。
他扬声问了一句:“谁在外面?”
绿珠忙脆生生的答应了,然后掀帘进来,屈膝向秦景轩和林念幽见了礼,然后笑眯眯的问道:“少爷和少夫人可是用早膳?用完早膳还要早早去给老夫人和夫人磕头呢。”
秦景轩看绿珠的样子,沉声问道:“绿珠,你可知松韵怎么了?她初来不适应,又是少夫人身边最得力的,你要多帮助她。”
绿珠闻言,扑通一声就跪了下来。
“少爷冤枉啊,奴婢并没有得罪松韵姐姐,奴婢可是尽心尽力的想要提醒松韵姐姐,可是松韵姐姐觉得奴婢说的不对,或许,或许是松韵姐姐觉得奴婢僭越多嘴去提醒松韵姐姐少爷不吃花生酥,松韵姐姐不高兴了?”
绿珠说的煞有介事,又看向松韵,道:“松韵姐姐别多想,奴婢也是伺候少爷时日久了,知道少爷的口味,松韵姐姐以后也会知道的。”
“根本就不是这样的!”
松韵被绿珠气的直瞪眼。
林念幽一看这种情况,顿时喝止了松韵:“好了,一点子小事也值得你们这样大惊小怪,收拾吧。”
恰在这时,永宁伯夫人身边的嬷嬷掀帘子进来。
看到屋内情形,“吆”了一声。
环视了一下众人,笑着问道:“这是怎么了?大早晨的。”
林念幽心口堵了一口气,让嬷嬷看到这样的情形,还以为她没有容人之量一般。
没奈何只能扬起笑脸,道:“嬷嬷过来了,嬷嬷请坐,两个丫头拌嘴,已经没事了。”
说着,林念幽给松韵使了一个眼色。
松韵暗暗嘟了嘟嘴,行了礼出去了。
绿珠从地上慢慢的起身,向嬷嬷行礼,一副委委屈屈的样子。
嬷嬷看了,眼神闪了闪,笑道:“时间也不早了,还请少爷和少奶奶去正堂,伯爷和夫人都已经到了。”
林念幽忙让松韵给她梳妆,而另一边,嬷嬷上前去检查床铺。
林念幽心中一惊,这才想起昨夜两个人只顾着生闷气,还没有圆房。
原是商量着一会儿子想法子挡一挡,结果生了绿珠和松韵的事情,一时没顾上。
嬷嬷看着干净的床铺,脸色沉了下来。
而林念幽脸上青一阵白一阵,坐在梳妆台前,不知道该如何是好。
嬷嬷捡了帕子走了。
临走时候瞧了一眼林念幽,说话不阴不阳:“少夫人还是早些到吧。”
林念幽咬着唇,瞧了一眼秦景轩,眼含埋怨。
秦景轩却没什么事的样子,道:“放心,我会替你解释的。”
等到两个人到了正堂,永宁伯和永宁伯夫人已经坐在了上首。
没想到的是,秦顾之今日竟然也在,坐在了永宁伯的下首,一身云纹暗红色锦袍,一改往日的黑衣样子,倒也英俊潇洒了很多。
林念幽不由的多看了几眼。
秦顾之目光看过来,林念幽不知道为何,吓的一哆嗦,整个人的汗毛都竖起来了。
她忙收回了目光。
刚才一瞬间,她觉得自己心中的想法让秦顾之看的一清二楚。
傅佳能嫁给秦顾之,一开始她总觉得是傅佳走了狗屎运,那样一个野丫头怎么能留在京城,还嫁进伯府。
她可是好不容易才能嫁进来的。
后来见过秦顾之的样子,她又觉得心里平衡了许多。
任是谁,后半辈子天天面对这样一个丑陋冰冷的男子,都会觉得没有办法过下去。
可是,今日一瞧,除了那副冰冷的面具,秦顾之竟是生的棱角分明,眼眸深邃,卓尔不群。
秦景轩带着林念幽上前跪了下来。
有丫鬟端过茶来,林念幽端起茶杯,恭恭敬敬的向永宁伯叩拜:“公公请喝茶。”
永宁伯面色冷峻,端起茶杯沾了沾唇,然后将一个红封放进托盘。
轮到永宁伯夫人,她的脸色可以用锅底来形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