惨遭毁容的太子妃

没人敢过去,唯独周芷君身边一个叫翠如的丫头靠得最近,她拼了命想要把周芷君从地上拖起来,然而周芷君却因为太过惊慌失措,根本爬不起来,她只是死死抱住翠如。

豹子极其凶猛,轻而易举便扑出,周芷君只闻得有腥风阵阵扑面,那狂怒的豹子转瞬即至。翠如再也不敢停留,惊呼了一声,正要往外奔去,她的裙裾却不知何时已被周芷君抓住,一挣扎反而跌在地上。几乎就在那豹子的腥气可以扑到周芷君身前的一瞬,周芷君毫不容情地拖住近旁的翠如往前一挡,翠如惊呼一声,那豹子毫不犹豫,伸出利爪一撕几乎把她整个人撕碎。

浓烈的血腥气在全场迅速弥漫开来,有些胆小的女眷吓得连声惊呼,晕了过去,在众人都几乎被吓得目瞪口呆的时候,大公主轻声道:“她还不能死。”

欧阳暖笑了笑,道:“女儿知道。所以,不过是一个小小的玩笑。”

翠如便是当日引自己去书房的丫头,当真是忠心耿耿,不光是秘密地跟着周芷君,还帮她做了无数伤天害理的事,今天被她最亲爱的主子当成人肉盾牌,也是咎由自取了。

场下的豹子还不罢休,一爪已从周芷君脸上划过,周芷君几乎吓得魂飞魄散,根本顾不得什么太子妃的体面,她眼睛暴突,头发散乱,衣服都被撕裂了一半,浑身都是泥泞,堪堪躲过一击之后,只顾抱住自己的头,不断的尖叫。在豹子再次向她扑过来的一刹那,一支飞箭尖啸着,“嗖”的一声,直贯豹子咽喉。豹子一声哀号,在地上滚了一个圈,就不动弹了。

射箭的人,是大公主身边的卫峰。

周芷君像片树叶子似地颤抖着,早已被脏污血痕遮盖了丽色,倒在那儿说不出话,直到众人来搀扶她,才发现她的裙角一片濡湿,却闻见一股异样的味道。

堂堂太子妃竟然吓得失禁了,这次还真是要被天下人笑死。

有人窃笑,却被她疯狂凌厉的眼神震慑,周芷君大声尖叫道:“陛下,有人要害我!陛下,您要为我做主,为我做主啊!”

一时之间,场中所有人的脸色都变了。

周芷君尖锐地指着早已跑到一边去的马,厉声道:“是它!那匹马一定是被人动了手脚!”

所有人的目光都看向那一匹桃花马,场面一时变得非常僵硬。

原本坐在台上吓得几乎说不出话来的周老太君闻言身子一抖,几乎是不可置信地转头看着林元馨,眼神中的不忿与惊怒几乎要压抑不住。

她的第一个反应,就是林元馨害了周芷君。

林元馨在那样的目光下,却不肯示弱,只含了一抹几乎不可觉的得意弧度回视于她。

“陛下,这一定是有人要谋害太子妃!”周老太君站起身,严厉地道。

林元馨微微一笑,站起来道:“陛下,周老太君想必是一时糊涂了,哪里有这么大胆的人呢?不过是一场意外罢了。”

众人纷纷看向对峙的这两个人,下面的周芷君已经被人扶了下去换衣服。

欧阳暖明白,表姐这是要全部承担下来。其实,她很清楚的知道,表姐对上次的事情十分自责,可若是没有她,肖重华也不能那么快赶到……所以,她很明白对方的心意,却不能让她一个人承担过错。所以,她手中的扇子在桌上轻轻敲了两下,笑道:“陛下,有什么事情,还是等太子妃回来再说吧。”

正在这时候,满载而归的皇族们骑着马飞快地跨过了围栏,然而等待他们的不是欢呼声,而是一片死寂。

死一般的沉寂,每一个人的眼神都写满了不敢置信与惶恐不安,整个猎场弥漫着一种风雨欲来的崩裂感。

“父皇,这是怎么了?”肖衍刚下马,便有人将一切告诉了他。

几乎在那个瞬间,肖衍下意识地看了台上的欧阳暖一眼,然而欧阳暖却面容平静,没有流露出半点异样的情绪。

肖重华却淡淡一笑,将手中的猎物丢在地上,径自下了马,快步走向高台,很快就来到欧阳暖身旁:“吓着了吗?”

欧阳暖还没有说话,旁边的人先笑道:“郡王妃在这里坐的好好的,倒是太子妃才是吓着了呢?”

肖重华微微一笑,并不答话,在欧阳暖身旁坐下。

等周芷君重新换了衣裳出来,众人才看清了她的脸,顿时大惊失色。原本美丽娇嫩的皮肤上,不知何时竟然带了三道极深的血痕,鲜嫩的红肉外翻,十分狰狞可怕,赫然是三道爪印。周芷君面色惨白,眼睛几乎都在喷火,她一见到肖衍立刻扑倒在他脚边上:“殿下,你要为我做主啊!有人要害我!”

肖衍的眉头皱的死紧,周老太君已经满面怒容地道:“陛下,请你彻查此事,给我的孙女儿做主!”

肖钦武面寒如霜,对着侍从道:“去检查那匹马!”

从一开始到现在,那匹马除了最开始发疯一样甩了周芷君下来,之后就一直表现得十分平静,在那儿悠闲地啃草。侍从当着众人的面,拆开了马鞍,仔仔细细地检查了一遍。

欧阳暖扬眉一笑,抬眼既不看皇帝,也不看台下,只是看向天的尽头。

肖重华瞧见她的神情,便知道那些人什么也查不出来。

果然,就听见那侍从道:“回禀陛下,什么都没有。”

“不可能!”周芷君断然喝道,她快步走下去,几乎是凶狠地从侍从手里抢过马鞍,仔仔细细地搜查了半天,却终究一无所获。

“是什么?”肖重华俯身在欧阳暖的耳边轻声问道。

欧阳暖抬起明亮到藏不住一丝阴霾的眼神看向肖重华,眼睛笑起来的时候弯弯的,竟有一丝很无邪的味道:“你不是早就猜到了吗?”

肖重华头痛似的摸了摸额头:“你还真是大胆。”

能让马儿神不知鬼不觉的受惊,自然是有尖锐的东西刺中了它,这个手脚必定是动在了马鞍上,周芷君的猜测没有错。只是,为何一无所获呢?

这一点,周芷君自然是想不明白的,她盯着那马鞍,仿佛要把马鞍看出花儿来,直到皇帝道:“这马鞍是朕亲赐的,难道你怀疑朕不成?”

周芷君面色一凛,几乎说不出话来,半响方道:“我当然不敢怀疑陛下,可难保有人借着陛下的赏赐从中使坏!”说着,她的眼神近乎凌厉地扫过林元馨和欧阳暖。

林元馨的眉微微纠结了一下,道:“可是大公主刚刚也是从马上下来的,若说这马鞍有问题,大公主怎么没有受伤呢?”

周芷君一时语塞,她也不明白,明明有人在马鞍上动了手脚,为什么半点线索都查不出来呢?

皇帝漠然道:“你总不能说是皇姐要害你吧?”

周芷君一惊,忙跪下道:“不敢。”

肖衍看了一眼欧阳暖的方向,却见到她缓缓回过头,一对清澈的眼睛,带着迷蒙的光一瞬不瞬地看着他,表情似笑非笑。而肖重华凌厉的眼神也同时看了过来,在那个瞬间,他迅速权衡了利弊,当机立断道:“这匹马儿究竟是谁养的?”

一旁的侍从连忙跪下:“殿下恕罪,这桃花马一向温驯,今日竟如此发狂,实在是奴才的过错,求殿下饶恕!”

肖衍冷冷盯着他,刚要借题发挥,却听见大公主喝道:“去把那只畜生找来狠狠打死,竟然闯下这样的弥天大祸,断断不能再留了!”

桃花马被拉了下去,肖衍原本要杀了那个养马的侍从,听见大公主如此说,反倒不好说什么了,睨了周芷君一眼道:“你虽然也受了伤,但今日之祸与你的莽撞脱不了干系,还不回去思过!”

周芷君脸色煞白、含羞带愧,低头啜泣不已,实际上眼睛里却有无数的愤恨一闪而过。

皇帝叹气道:“今日的事的确是迭番发生,令人应接不暇。可是太子妃你也太大意了,幸好没有性命之扰,若是有一点半点不妥,传出去真是要被人笑话了。”

就像是故意的一样,大公主责骂周芷君身边的丫头道:“叫你们好生服侍太子妃,遇到事情一个两个都往后躲,只有一个翠如忠心耿耿,万一太子妃今天有什么差池,把你们全都杀了也不够赔命的!”

这样一说,众人不由自主都想起刚刚被太子妃拿来挡灾的翠如,一时之间,看向周芷君的神情都有些说不出的怪异。奴婢的性命虽然不值钱,可是这样残酷的死法,还是头一回看到。太子妃的自私自利,今天算是深入人心了,这样一来,大家对她的同情也就跟着她这样的做法烟消云散了。

大公主笑容满面对皇帝道:“太子妃平安无事,可见上天赐福与我大历啊,陛下要放宽心,继续狩猎才是。”

周芷君重新被人扶着上台来,众人七嘴八舌,诸多安慰,惟有林元馨笑道:“太子妃脸上的伤痕可要好好保养,千万别留下疤了。”

周芷君气的脸色都发青了,几乎说不出一句话来,她能说什么呢?皇帝都发话了,总不能继续嚷嚷着要报仇吧!找谁报这个仇?!她有一种隐隐的预感,林元馨,欧阳暖,肖重华,甚至于大公主都是知道这件事的,这些人根本是合伙算计她!想到这里,她用近似杀人的眼神看向欧阳暖,欧阳暖却对她微微一笑,周芷君的眼不禁微微一眯,唇边的肌肉轻轻抽搐起来。

朱凝碧在欧阳暖耳边道:“郡王妃,太子妃的眼神好可怕,像是要吃人似的。”

欧阳暖扑哧一笑。迎着日光的乌眸随着笑意晕开来,蔚蓝的天影溶散在其中,朦朦一片,竟让人觉得微微的眩晕。

周芷君会气的发狂是自然的,因为真正的罪魁祸首是藏在马鞍下一颗珍珠内的小小冰团,这颗珍珠内部当然也是动过手脚的,大公主刚上去的时候自然无碍,可是时间一长,珍珠孔隙内的温度升高,原本填满整个珍珠孔隙的冰团会逐渐融化,沿着珍珠孔隙上宽下窄的形状变成一根极细的冰针,大公主下来后周芷君接着上去,冰针从珍珠内刺出,马儿当然会受惊。等桃花马将周芷君甩下来以后,周芷君又碰上了“无意”被放跑的豹子,更加无暇顾及那匹马,不多时,冰针也会融化,自然痕迹什么都找不到。这时间的计算上,多一会儿不行,少一会儿更不行,可是一旦成功了,自然是没有法子能找到证据的。

这样的做法,是名正言顺地阴了周芷君一回,还让她哑巴吃黄连,有苦说不出。当然,那可爱的豹子的利爪,上面也抹了点药,周芷君的脸,这辈子都要带着这三道疤痕了,可惜,她现在还以为能够医治……

欧阳暖略带惋惜地对着孙柔宁笑道:“大嫂,刚才那豹子好可怕,你说是不是?”

孙柔宁原本正在发呆,被她问起,手里一抖,原本的茶杯哗的一下子打在了地上,摔得粉碎,她盯着欧阳暖,那模样惊恐至极。

“大嫂,你不是害怕了吧?”欧阳暖十分关切地问道。

孙柔宁只顾低着头去擦群摆上的水渍,几乎不敢答话。她第一次意识到,自己的这个弟妹,并不是任由她搓圆揉扁的人,她似乎,把对方想的太简单了。今天这件事,若是换了自己,只怕这条命就捡不回来了……她一抬头,看到欧阳暖写满笑容的眼睛,只觉得毛骨悚然。

贺兰图曾经对她说过,不要去招惹欧阳暖,可她偏偏不听,现在……孙柔宁看了一眼那边强压愤怒的周芷君,现在自己已经回不了头了,若是现在说不做,太子妃会放过自己吗?更何况欧阳暖手里还拿捏着自己的把柄,她怎么会放过这样的好机会?她的眸中数度变换,终究回归平静,低声道:“不过是个意外罢了。”

哦,这话的意思就是,她死也不肯悔改了。欧阳暖抿了嘴唇,淡淡笑了,很好,她正愁她万一害怕收手了,这游戏就不好玩了,多一个人来玩,多一分乐趣。

周老太君看到这场上所有人的脸色变化,知道此事已经被压了下来,不由得气冲牛斗,今天这件事,伤了周芷君还是小事,最重要的是重重打了太子妃的脸,一个身份高贵的太子妃,当着众人的面吓得花容失色,甚至还当场失禁,传出去一定会成为天下人的笑柄,这样的事情发生在自己精心培养的孙女儿身上,更是打了自己一巴掌,别人都会觉得周家培养了二十年的太子妃也不过如此罢了……她越想越是恼怒,腾身而起道:“陛下,我身子不适,且先告辞了。”

周芷君向她看过来,周老太君向她使了个眼色,周芷君顿时明白过来,祖母这是要请父亲来向陛下施加压力,彻底调查此事!对,重新调查,连那些接触过马匹的侍从也从头到尾挨个检查一遍,就不信什么也查不出来!到时候查出来,看大公主这些人还如何自处,想到这里,她的眼睛里迅速拂过一丝喜色。

周老太君的举动,全都落在了肖重华眼里,他微微一笑,仿佛没有看见一样。

定远公原本在猎场外的行宫里休息,和一众大臣坐着喝茶聊天,听到周老太君来了,连忙起身迎出来,周老太君急匆匆地将话带到,便强压着怒气道:“这件事情你一定要让陛下给我们一个交代!”说完,她便一阵心急气喘,旁边的周大夫人慌忙扶着她,道:“老太君真是气坏了,我先扶着她回去,老爷要为太子妃出了这口恶气才是!”

“你们放心吧,我这就去面圣。”定远公一怔之后立刻醒悟了过来,正了正衣冠便慌忙快步走了出去。谁知刚刚走到猎场门口,却见到肖重华缓慢踱步过来。

“参见郡王!”

肖重华扶起定远公,笑吟吟地道:“定远公乃是国之重臣,我不过是一个晚辈,哪里敢受您的礼?”见定远公连连谦逊,他又解释道,“太子妃刚才受了惊吓,若是因此而回去又觉得扫兴,所以还在宴会上。陛下已经赐了不少礼物给她压惊。”

“原来如此。”定远公心下暗松,连连点头道,“陛下如此荣宠,敝府上下实在感恩不尽。”

肖重华脸上的笑容有些捉摸不透,想到此人在战场上的杀伐果断,定远公不由得有些心惊肉跳。他想了想,刚要说话。肖重华突然停住脚步,似笑非笑地盯着定远公看了半晌,突然开口唤道:“定远公!”

定远公心中一凛,慌忙停住了话头:“郡王有什么吩咐?”

“你可知道陛下最近心情不好?”

“这个……”定远公原本就不明白肖重华为什么在这里等着自己,一时间不知道回答什么是好。数次欲言又止后,他突然咬咬牙道,“请郡王明示。”

“最近总是有人旧事重提,关于周家曾经站在秦王那一边的事情。”肖重华见定远公头上层层密密的冷汗,微微一笑,“至亲之人临阵倒戈,陛下虽然面上隐忍,实际上对于这种事向来忌讳,更遑论太子的性格……你也是知道的,倘若不是看在你定远公和虎贲将军的面上,只怕是当场一碗鸩酒给了太子妃,就是你定远公也逃不过加罪,你可明白?”

对于肖重华的这种说法,定远公自然是深信不疑,毕竟,肖衍的性格十分的多疑而且善变。他一面连连称是,一面试探着问道:“那陛下这一次……”

“如今京城的显赫世家还有十几家,比不得立国初期的时候了。”肖重华不入正题,淡淡地道,“想当初太祖皇帝分封公侯的时候何等风光,一晃眼,那些顶尖的府地倒是败落了不少。”

定远公以往只是听说过这个郡王心机颇深,冷漠无情,并没有和肖重华真正打过交道。此刻见他顾左右而言他,不由心下暗恨。然而,他这个定远公能够稳稳当当做到现在,心机自然少不得,低头琢磨了片刻,脸色不由大变。想到这几个月来,肖钦武和肖衍对自己的疏远和防备,一时间,他也顾不得其他,竭力克制住心头惊慌:“郡王,是不是陛下有旁的心思……”

肖重华慢慢道:“旁的话也就不必提了,定远公,你算是德高望重的,又是真正的皇亲国戚,以后也许要提醒一下太子妃,凡事别做得太过头。御殿上参周家的折子可是不少,若是陛下震怒,太子也保不住你们!”

听到这些,定远公不由脚下一滞,待到反应过来的时候,肖重华已经去得远了。定远公怔怔站在那里许久,将肖重华的话从头到尾想了一遍,不由硬生生地打了个寒战。各府之间往往都是姻亲关系,但是,再盘根错节的利益纠葛,倘若没有强大的实力作为倚靠,哪里有资格和皇帝作对?眼下,皇帝和太子除了忌讳周家和各府的关系,也是笼络自己的堂侄虎贲将军……可若是周家真的太放肆了,皇帝就未必会姑息了。他站在原地想了又想,太子妃可以换个人,他周家也不是没有女儿了,可周家一旦倒了,再想东山再起可就不那么容易了……

“定远公……”身旁的侍从看他僵立在原地一动不动,不由有些奇怪。

定远公左思右想,终究长叹一声,这口气就忍下罢了,旋即一跺脚,转身走了。

肖重华走到半路,却被一个人拦住。那人递过来一杯酒,肖重华微微扬眉,道:“太子,这是围猎,可不是酒宴。”

肖衍冷冷一笑,一仰头,他饮尽了杯中香醇的酒,那微醺的味道瞬间便烧辣了喉头,也唤醒了那一直以来藏在心里的诸多情绪。这段日子以来,他经常喝的半醉,平心而论,他的酒量一直是很不错的,而很多时候,在他看来,自斟自饮,浅尝独酌未尝不是一种消遣。不过,也仅只是消遣。他从来没有喝醉过。然而此时,他却没了那消遣的心,只恨自己酒量太好,竟然不能“一醉解千愁。”现在回想起来,如果当初可以再心狠一点,直接讨要了欧阳暖,那么,抱得美人归的也是自己,可是每当他恢复理智,他就觉得自己简直就是疯了,中邪了,对一个已经嫁人的女人还念念不忘!

“那天的事情,我不是故意的。”肖衍低声道。这件事,他的确没有预料到会到这个地步。

肖重华淡淡望着他,眼中原本的冷静已是被极重的戾气取代了,就连那双漂亮的眼眸如今也越来越具有野兽一般凛冽的寒意。

“或许吧。”这么多年的朋友和兄弟,肖重华怎么会不了解肖衍的脾气呢?他的确不是故意要侵犯自己的妻子,但他一直存了这样的心,才会让人有机可乘。肖重华漠然地笑了笑,轻轻哼了一声:“这事谁知道呢?!”

周芷君是背后的黑手,可是,正是因着这一原因,竟然无意中逼出了肖衍的野心。这一点,肖重华一直忽略过去了,他正是因为了解肖衍,才断定他不会在这种时候对欧阳暖动手。就连欧阳暖,只怕也是这样笃定的。然而,中间出了那样的变数。肖重华什么都能忍,却不能容忍别人横刀夺爱,再冷静的男人,也无法忍受这一点,更遑论,欧阳暖是他那样珍惜的人。

“你……还有太子妃……”肖衍有一丝迟疑。

“若不是担心暖儿被牵连,我定会让她尸骨无存!”此时此刻,肖重华逼近肖衍,冷冽的眼眸中几乎要喷出熊熊火焰来。不光如此,眼前的人,他也不会放过。

肖衍一愣,似乎没有想到肖重华会这样震怒,他慢慢道:“我想不到,她在你的心里这样重要。”

“重要!?”肖重华垂下眼眸,不置可否,清俊的脸上带着漠然,唇边漾满毫不掩饰的冷笑,文雅的面具之后藏匿着暴虐之气,与口中那淡然的语气很是不搭。他唇角微挑,面无表情地应了一声,眸底一片冰冷:“早在我向陛下请求赐婚的时候,你就该明白。”

“那倒也是。”肖衍虚应了一声,“可是今天发生的事情让我很惊讶,我以为,你至少会念及我们兄弟这么多年的情意。却没想到,你竟然纵着她对太子妃动手。”

“不念兄弟情谊的,不只是我……”隔了约一步的距离,此时此刻,肖重华的心底翻腾着说不清的复杂情绪,语气冷漠:“太子,你不是也一样么?”

肖衍盯着肖重华,一时竟然语塞,他从前便曾经旁敲侧击地询问过肖重华,只因察觉他看欧阳暖的目光似乎已是不寻常,那时,肖重华就没有反驳,等同于默认。他心里不是没有疙瘩的,只是一直兀信自己能从肖重华手里把欧阳暖抢过来,并没有太把他看在眼里。可是,渐渐的,他开始发现,太子的身份,乃至于身边的太子妃和林元馨拖累了他,欧阳暖竟然也对他不屑一顾,甚至选择了肖重华,怎令他不心生恨意?常听人说,兄弟如手足,妻子如衣服,他从没想到,自己竟然也会陷入这两难的境地之中。要怎么选,他的确是苦恼了好一阵子的!

“我怎么就不念兄弟情谊了?”肖衍这么一想,说话的语调已变得冷漠起来,就连声音也一并冷凝了下来。

“她是我的妻子,可你又做了些什么!”肖重华深吸一口气,强行将心底欲爆发的怒气压下,可是,那咄咄逼人的语气早已泄露了他此刻的情绪:“太子身边向来不缺女人,怎么会是个挖人墙角、趁虚而入的无耻之徒呢?”

“趁虚而入,这我倒是承认,不过,趁虚而入的远远不只我一个人。”见一直以来暗暗烧灼的火焰终于被摆到了台面上来,肖衍陡然一震,脸透着死灰的黯淡,声音忽然变得有些暗哑,双手紧握成拳,再也抑制不住身体的颤抖,却还要做出一副无所谓的表情,极力掩饰自己内心那难以言喻的恼恨:“我劝你也不要太笃定,至少也该问问欧阳暖,看究竟她有没有想过要做你的妻子!她若得了自由选择的权力,只怕,便不会成为任何人的妻子。”

一下子便明白了对方言语中的暗示,肖重华只是冷漠地看着他,那种神情,淡得几乎没有颜色。原本紧握的拳头慢慢松开,他的面色又渐渐恢复了疏离深沉,黑眸愈显幽黯:“我倒是不知道,太子殿下这么会耍嘴皮子!”

“重华,我们这么多年的兄弟,怎么能为了一个女人翻脸?你好好想一想,她哪里值得你这样与我发怒。”肖衍缓了缓语气道。

肖重华决绝的转过身,眼里流动让人猜不透的洪流,一字一顿地从唇缝中挤出话语来:“不必多言了,肖衍,道不同不相为谋!今日伊始,你我兄弟之谊,恩断情绝!”

没错,一直以来,他为了大局,束手束脚,无可奈何地被肖衍利用,但那也是他的底线范围之内的,可这绝不包括要眼睁睁地看着自己心爱的女人投入了他人的怀抱。倘若以前是因为放不下那些责任,那么,现在,他便可以就地放下一切,且绝不让任何人有机会与他一起分享她!包括眼前这个所谓的兄弟!

“肖重华,既然你执意如此,那我也无话可说。”肖衍丢了酒杯,将最后的一杯酒,祭奠似的徐徐倒入黄土之中,话语中带着一丝淡淡的苍凉:“不过,我要提醒你,为了一个琢磨不透的女人这样做,不值得!”

对于他虚伪的规劝,肖重华冷笑一声,径自离去。

肖重华回到场中,却看到女眷们都上了马,只要看一眼,他就找到了欧阳暖在哪里。他微微一笑走过去,对着马上正在苦恼的欧阳暖道:“怎么了?”

红玉偷笑:“小姐的马术不好呢!当初只是跟着少爷一起学了两天,哪里就能上马呢?可是小姐又任性,偏不肯在人前落了面子……”

“红玉,你皮痒了是不是,敢这么笑话我!”欧阳暖瞪了她一眼。

红玉也不怕,只吃吃地笑。

肖重华突然一个腾身,欧阳暖惊叫一声,才发觉他已经到了她身后,顺势搂住她的腰肢,低声道:“我带你。”

第157章第181章杀鸡儆猴的威慑力第161章第191章聊赠美人一枝春第185章弟弟不能死秦王世子不好惹没有敌人就树立一个敌人第152章第二十一章第161章泼污水的功力不小心撞破的秘密皇家猎场猛兽惊魂烫手的山芋不好接危机四伏的宴会割舌头和变太监第192章杀鸡儆猴的威慑力苦主很憋屈太子府中新仇旧怨凤凰于飞和鸣锵锵不动声色的交锋牢牢握在手中的流沙第154章第十三章第173章谁是枝头的红杏失去理智的奢望对付刁蛮丫头的方法第八章强颜欢笑的世子大小姐奇货可居聊赠美人一枝春太子府中新仇旧怨荣升金枝玉叶栽赃陷害是力气活第187章寿安堂上后妈罚跪第七章第151章太子府内婚事重提第165章大结局(上)国色美人各有芳华大厦将倾独木难支城门失火殃及池鱼第186章螳螂捕蝉黄雀在后第148章第198章力挫后妈连环毒计暗中推波助澜第152章武国公府上门提亲秦王世子不好惹第147章色胆包天的二小姐第191章聊赠美人一枝春陌路遇亲别有隐情你做初一我做十五第165章天上掉下个李姨娘第三章天上掉下个李姨娘畏罪自杀还是以死明志欧阳暖拒婚太子府中新仇旧怨第170章大小姐是狐狸精到时候把你一块交代了刮骨疗毒壮士断腕鸡飞蛋打算盘落空意料之外的真相第157章太子府中新仇旧怨弟弟不能死大结局(下)送命的阎王来了第十六章大小姐是狐狸精卿本佳人奈何无心惊心动魄的变数第162章第157章只待东风起色胆包天的二小姐刮骨疗毒壮士断腕第202章第202章第170章皇长孙请婚聊赠美人一枝春美人出浴刺客来访背叛主子没有好下场祖母寿宴大展华彩前世的荒唐人生
第157章第181章杀鸡儆猴的威慑力第161章第191章聊赠美人一枝春第185章弟弟不能死秦王世子不好惹没有敌人就树立一个敌人第152章第二十一章第161章泼污水的功力不小心撞破的秘密皇家猎场猛兽惊魂烫手的山芋不好接危机四伏的宴会割舌头和变太监第192章杀鸡儆猴的威慑力苦主很憋屈太子府中新仇旧怨凤凰于飞和鸣锵锵不动声色的交锋牢牢握在手中的流沙第154章第十三章第173章谁是枝头的红杏失去理智的奢望对付刁蛮丫头的方法第八章强颜欢笑的世子大小姐奇货可居聊赠美人一枝春太子府中新仇旧怨荣升金枝玉叶栽赃陷害是力气活第187章寿安堂上后妈罚跪第七章第151章太子府内婚事重提第165章大结局(上)国色美人各有芳华大厦将倾独木难支城门失火殃及池鱼第186章螳螂捕蝉黄雀在后第148章第198章力挫后妈连环毒计暗中推波助澜第152章武国公府上门提亲秦王世子不好惹第147章色胆包天的二小姐第191章聊赠美人一枝春陌路遇亲别有隐情你做初一我做十五第165章天上掉下个李姨娘第三章天上掉下个李姨娘畏罪自杀还是以死明志欧阳暖拒婚太子府中新仇旧怨第170章大小姐是狐狸精到时候把你一块交代了刮骨疗毒壮士断腕鸡飞蛋打算盘落空意料之外的真相第157章太子府中新仇旧怨弟弟不能死大结局(下)送命的阎王来了第十六章大小姐是狐狸精卿本佳人奈何无心惊心动魄的变数第162章第157章只待东风起色胆包天的二小姐刮骨疗毒壮士断腕第202章第202章第170章皇长孙请婚聊赠美人一枝春美人出浴刺客来访背叛主子没有好下场祖母寿宴大展华彩前世的荒唐人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