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0章

欧阳暖没想到肖重华有此一问,她不由笑起来:“怎么,觉得我伤了你的颜面,还是你舍不得那位才德兼备、舞艺卓绝的严小姐?”

他都没注意那严小姐长得是圆是扁,她这醋坛子倒是打翻了,肖重华乌黑的眼睛里满是笑意,有心逗她:“舍得如何,舍不得又如何?”

欧阳暖扬起眉,笑道:“刚才众人都说,那位严小姐才德兼备,色艺双绝,所以我就该大方地让她做你的妾室。这一点我实在是没有什么意见的,你要是舍不得,大可以去和太子殿下说,想要纳她为侧妃。只不过么,刚才我见到九皇子面如冠玉、相貌不凡,更是贵为皇子,才学了得,加上待人处事,谦恭有礼,品节方面必然不成问题。既然严小姐才德兼备,我就该同意她进门,那么九皇子那样优秀,我是不是也该再嫁一次,或者——那位新进的榜眼,他可是三番四次约我吟诗弄词来着,或许我该问问他,愿不愿意让我纳为男妾呢?”

红玉的脸上冷汗终于滴落下来,她看了一眼菖蒲,连忙扯了一下她的袖子,强行将她拉出了马车。

主子的事情,还是让她自己解决吧,而且今天晚上的小姐好像喝的有点多了,一共是八杯酒,红玉跟着欧阳暖多年,知道她的极限不过是四五杯而已,实在是今天敬酒的有点多,郡王可能离得远没有看出来,红玉可是看见自家小姐走路都有点不稳当呢。

丫头们都退下去了,肖重华这才发现欧阳暖有点不对劲,他在茶格上拿起茶碗,用温水涮了涮,才自暖壶里斟了一小盏茉莉花茶,递给欧阳暖,欧阳暖并不伸手去接,只是歪着头仿佛认真地看着肖重华半响,也不出声,肖重华笑了,将她拉过来,拿着茶盏让她就着自己的手,一点一点地喂她。欧阳暖竟然也乖乖地没出声,没反抗。

这时候,肖重华才确认自己的猜测,这个丫头真的是喝醉了。依她的性格,就算反抗,也不至于想出这么损的招数,看她今天不但得罪了太子,连那两位开口说话的大人都给得罪了,哈,说的还都挺对,让人无从反驳,只怕明天她的悍妒之命就要名扬天下了。

马车里很安静,静到可以听见外面的风声,丫头们都不敢来打扰,坐去了后头的毡油小车,肖重华见茶盏中的水已经没了,便将茶盏收回来,可是欧阳暖却突然如玩闹一般地咬住了杯沿。

“松开。”肖重华像是哄孩子一样地道。

欧阳暖皱眉,一下子松了,笑的眉眼弯弯,肖重华一个失神,茶盏“咣”地一声,摔在织锦的地毯上,欧阳暖便已歪在他怀里。

这样的投怀送抱是极少见的,肖重华不由笑起来,乘势一把揽住她的腰,另一只手在她背上摩挲,低声的道:“都跟你说了,不要喝酒。”

“你们都欺负我。”欧阳暖语气极软,微仰起的脸象个孩子般,薄薄的雾水在双眸里浮上来了。

肖重华听了,许久都不说话,眯起了眼睛,心道难怪连自己有隐疾这么狠的话都能说出来,当真是喝醉了。

欧阳暖似乎感觉到他身上的热度,便将手伸到他的腰间,肖重华索性将她的手放进他的怀中,她手心极凉,仿佛是块冰,让人只觉一阵寒意彻骨,肖重华自言自语道:“身上竟然这么凉,穿的这么少,冻病了怎么办?”

欧阳暖也不理睬,只是把脸倚在他胸前,肖重华笑着将手臂合地更紧。一路回了燕王府,明郡王妃又是被肖重华抱回自己房间的。一路上惊动了不少的丫鬟妈妈,面上都已经是见怪不怪的神情了,反正明郡王爱妻如命,不知道为她坏了多少原先定下的规矩,这都已经是众人皆知的事情了。

肖重华将欧阳暖放在床上,看她似乎已经睡着了,不由轻声道:“不要以为这样就能够蒙混过关。”

咦,装醉已经被发现了吗?欧阳暖的睫毛动了动,仍旧没有睁开。

“我今天才发现,自己娶回来的是个醋坛子。”

欧阳暖睁开了眼睛,至近的看到了他的眼睛,充满了深情与宠溺。还没来得及开口,他的唇缓缓地压含上来……

外面不知什么时候起了风,在静谧的屋子里都能听到,沙沙……沙沙……夜风不停的穿梭过屋顶的明瓦,清晰的声音仿佛就在咫尺,仿佛一伸手就可以抓到那风。

窗外风声更大,而欧阳暖只觉得四下顷刻里静了,只余下他的声音,摩挲着,滑入耳内。“你是我的。”

“你是我的……”

“你是我的,你只是我的!”一向冷静持重的明郡王,孩子似的,特地重复了一遍又一遍。

“所以,再嫁或者男妾什么的,想都不要想。”

她只是说着玩,他却当真了,欧阳暖忍不住开始笑了。她睁大眼睛,想要看清楚眼前人的表情,才发觉身体困倦无力,依顺的靠到了他怀里,他的手十指分开的将她的手合在了自己掌心。

十指相扣,不能分离。

不知何时,窗外天光已大亮,星星点点的晨光,映进锈金纱帐里。床畔的烛已几乎燃尽,堆簇的垂泪,凝成殷殷赤色干涸在琉璃罩上。日影透过明角,穿过床纱,映在欧阳暖的脸上,映出一抹极恬然的笑意。

肖重华轻轻起身,穿上衣服,又合起门离开,红玉低声道:“郡王,您要出去?”

“嗯,你家小姐若是醒了,准备一碗醒酒汤给她,要热的,嘱咐她不可以贪凉。”

“是。”

今天一大早,太子就派人送来了帖子,肖重华很明白,这是昨天的后遗症,肖衍这个人,不达目的誓不罢休,他昨天吃了那么大的亏,是不会善罢甘休的。不给出个明确答案,暖儿就不得安生。

书房里,肖衍正在用早膳,林元馨也陪侍在侧,昨晚上太医来看了之后说生产的日子还未到,可能是一时受了惊吓需要静心休养,然而肖衍听了这话,就什么都明白了。

厨房送了细米白粥,八样小菜,另外配了四样点心,摆了满满一桌子。

肖衍看着菜式道:“很精致,看着就有胃口,你费心了。”

林元馨恬静微笑:“殿下喜欢就好。”

肖衍勾起唇角,笑道:“你费心的事情,怕是不只这一样吧。”

林元馨微微一愣,原本嘴角蕴着淡淡笑意,听到这里,顿时没了,心下渐渐有些微凉意,只隐隐觉得他要说的不只这些,必定是与欧阳暖有关。方才笑道:“我是殿下的妃子,自然全心全意为殿下着想,便是多费心些,也是我的责任,殿下不必放在心上。”

肖衍刻意留意了一下林元馨的神色,湛湛双目,掠过一丝冷酷,“如今你临盆在即,又刚忙完了父皇的寿宴,诸事烦琐,恐怕你心力不支。我的意思是想让兰妃从旁协助一二,你觉得如何?”他的话说的轻而缓,却像是一根刺,狠狠扎进了林元馨的心里。

兰妃只是个出身卑微的庶女,他明知升了侧妃已经是天大的破例,现在竟然还要她将协理太子府的权力交给对方,这就是在变相惩罚她。昨天晚上的事情,因为阻止了他将美人赐给肖重华,他就在自己即将生产的前夕用这种法子来给她警告,他的心思太叫人寒心。

林元馨美丽的容颜上找到一丝半分的不悦与愤怒。天知道她花了多大的力气,才极力克制住这样的表情,不让它出现在自己的脸上,只是微笑,似乎在认真倾听他的话语。她浅笑道:“殿下体恤我,自然没什么不好。”

肖衍微笑:“盛儿很喜欢暖儿吧,你又快要生产了,不妨经常让暖儿与他亲近。”

他毁了自己的一生还不够,到现在还不肯放过暖儿,实在是贪心又令人恐惧。林元馨的面容犹带微笑,得体地隐藏起内心翻滚的恨意。抿嘴思量片刻,缓缓道:“殿下的心意是好的,只是将来暖儿也要有自己的孩子,怕是没办法帮我照顾盛儿,好在盛儿的身边还有乳娘,平日里的事情也不用我费心的。”她小心观察他的神色变化,继续道:“我如今身体不便,不能随时伺候殿下,我瞧那严家小姐在府里住的很习惯,对殿下也很仰慕——”她略停一停,见他隐约有怒色在眉心,继续道:“不知殿下是否有心将她封为侧妃呢?”

肖衍冷冷望着她,面色沉静如水,眉心隐隐暗藏惊涛。林元馨忙道:“我一时糊涂,竟私下揣测殿下的心意,还请殿下恕罪。”说着俯首于地。她身子重了,一下子跪下来肖衍自然不好再发怒,只叫人将她搀扶起来。

“馨儿是全心全意为我着想,我当然是明白的,只是你如今身体不好,就不要忧思过甚了。”说着,他对一旁的丫头道:“扶你们娘娘回去。”

林元馨掩住了唇边一丝冷笑,起身告退。

一个时辰后,明郡王到了太子府。

肖衍一见到肖重华,立刻满面笑容地迎了上来,像是以前说过的恩断义绝的话从来没有存在过,这就是他的本事,颠倒黑白、翻手为云覆手为雨,偏偏他自己还做的十分自在,根本看不出丝毫的真实想法。

肖重华和他相处二十多年,太了解这位太子的心思了,他今天若是不出现在这里,明天肖衍就会想法子去为难欧阳暖,既然如此,不如由他来解决这件事。

肖重华在椅子上坐下,早有人送上茶来,那人轻声道:“郡王请用。”

肖重华头也没有抬,只是喝了一口茶,肖衍笑道:“难为严小姐亲自上茶,重华怎么都没有发现?”

肖重华语气淡淡地道:“怎么太子府中连端茶送水的丫头都没有么?”

严花蕊面色一白,几乎站不住差点向后栽倒,人家对自己连看都不看一眼,还冷言冷语的,分明是没有一点意思,这真是让人难堪到了极点,想自己虽然出身南诏,可是比大历京都双璧的美貌也不差了,为什么这位明郡王连看都不看自己一眼?

肖衍笑道:“严小姐千里迢迢到这里来,可是为了见明郡王一面,昨天晚上永安在,你不好说什么,怎么今天她不在,你还是这样冷冰冰的,莫非真的如同传言所说,你畏她如虎么?”

肖重华合上茶杯,双目闪过一丝讥嘲的笑意,面上却淡淡的:“殿下要这么说,倒也是事实。”

天底下竟然真的有畏妻如虎的男人,简直跟传说中英明神武的明郡王判若两人,跟她想象中的明郡王也是差距十万八千里,皮囊再好,功勋再卓著,有什么用!家里有个母老虎,自己还有地方站吗?听到这话,严花蕊的脸色更白了。

肖衍深吸一口气:“严小姐既然已经到了京都,就不会再回南诏去了,你若是不肯收下她,岂不是要逼死她吗?重华,你虽然对女子无情,可你不会眼睁睁把人逼死吧?其实,你若是不想让永安知道,你的别院不是很多吗,用来金屋藏娇不是更好?我保证,永安绝不会知道的。”

你惦记我心爱的妻子,还要我给你腾地方,这世界是疯了不成?肖重华心中冷笑,面上越发冷淡:“哦?严小姐无处投身吗?太子殿下宽厚大方,自然不会吝啬一口饭一块地方的。”

肖衍心中暗骂肖重华狡猾,故意装作听不懂自己的意思,却也不便发怒,只是保持着得体的微笑,道:“人家是送来给你的美人,我怎么能自己留用呢,你说笑了。”

肖重华不置可否,看了严花蕊一眼,道:“那么,严小姐想要谋个夫婿,军中多的是青年才俊。”

这就是绝对不会收这个女子了,肖衍的眼犀利如剑,无底,定定望注肖重华许久,肖重华也冷冰冰地望着他,两人对峙片刻,几乎连屋子里的气氛都僵硬了,严花蕊只觉得小腿肚子打软,她总觉得,自己根本不是这两人争执的焦点,他们争夺的另有别的,可是无缘无故被牵连进去,她觉得脊背窜上来无比的寒意,恨不得自己立刻消失才好。

片刻后,肖衍才淡淡道:“好了,你先下去吧!”

严花蕊大大松了一口气,敛眉垂目朝他们二人福身一礼之后,优雅款步离去。

肖衍站起来,走到窗前,眼色阴郁深黑,对肖重华问道:“若说,我愿意将幕红雪让给你呢?”

肖重华一声轻笑,犀利如钩:“殿下,香雪公主的意义,可不只是个女人而已。”

肖衍当然知道慕红雪的意义,可他从未像现在这样迫切地对欧阳暖产生占有的**,他希望,欧阳暖只属于他,而为了实现这个目的,他不惜用从前最重视的某些东西去换。慕红雪是高昌的公主,娶了她,意味着和高昌结盟,如果是从前,肖衍是绝对不会把这样的机会送给别人,可是今天,只要肖重华点头,他会实践这个诺言。

“重华,我不是在开玩笑,慕红雪是天下第一美人,又是高昌的公主,娶了她以后的好处不用我说你都明白,我只是要你答应——”

“抱歉,我不答应。”

但对于这样的的回答,肖衍整个人几乎变成石塑般,眉端细不可微的一凝。

鎏金炉内的炭火陡的一窜,爆出声响。

肖衍猛然觉得一阵怒火涌上来,用了极大的气力才压抑住哽在心中的怒火。

阳光在肖重华俊美已极的面庞上涂泽深深浅浅的影,没有半点犹豫的,他的唇微微抿出含着深意的笑,只道:“还有什么话说吗?”

肖衍没有想到,慕红雪加上严花蕊,两个美人,背后还携带着绝对不可小觑的政治力量,这样的交易,竟然都换不回一个欧阳暖!他简直是不敢置信!肖重华是疯了不成!

肖衍是这样想的,肖重华也是这样想的,他没有想到,肖衍竟然会为了欧阳暖作出这种决定,把这样的两个人送到自己身边,情愿交换一个对肖衍根本没有多大用处的暖儿,若非从小和肖衍在一块儿,他几乎怀疑眼前这个太子是换了个人,不是疯了就是傻了。

肖家的人,或多或少都有些不顾一切的疯狂因子,更难得的是,他们总是对同样的东西产生执念,譬如肖钦武和燕王,譬如肖重华和肖衍,就像是宿命一样,总是殊途同归,斗个你死我活。

肖衍冷笑一声,看着肖重华已经走到门口,道:“肖重华,我得不到的,你也别想得到!”他情愿彻底毁掉欧阳暖,也绝不让肖重华沾染分毫!

林元馨没有回到自己的院子,而是乘上马车去了自己的别院,不只如此,她快速地命小竹去请欧阳暖来。

等欧阳暖姗姗来迟的时候,已经到了用午膳的时候,她一踏进门,就看到林元馨面色沉沉地坐在椅子上,一副心烦意乱的样子。

欧阳暖晓得她不高兴,遂摒退了众人,亲自端来一杯茶轻声道:“表姐,怎么了……”

林元馨叹了口气:“暖儿,你也太傻了,昨天晚上你这么做,是要和太子彻底翻脸吗?”

欧阳暖深深地吸气,心中却另有一种明澈:“肖衍的性格,这也是迟早的事情。况且,若是一味退让,他只会得寸进尺罢了。”

林元馨小指上戴的金护甲忽然“笃”敲了一下桌面,慢慢道:“眼前是对付过去了,只怕将来还要旧事重提。”

欧阳暖冷笑:“旧事重提?太子真是吃饱了撑的,往别人后院送美人,他是想要送个奸细来吗?”

林元馨冷笑一声,道:“他是为了你。”

欧阳暖紧紧抿着嘴听她说完话,道:“为了我?我可没这么重要……”

林元馨默默思索道:“是不是,你自己心里头也明白,我看他根本就是还没有断了念头,把严小姐送过去,一则是离间你们夫妻感情,二则也是在明郡王的身边扎下钉子。”

欧阳暖怔怔出了会神,终于端起茶碗呷了口茶,慢慢道:“这颗钉子,他自己亲自来钉上,就不怕反弄伤了手?”

林元馨抑不住心底翻腾的恨意,冷冷一笑,阳光隔着窗纱暖烘烘照在身上,心口却是说不出的寒冷与难过:“他自己做才能放心呢,严小姐不过是块敲门砖,只怕他还有后招。”

欧阳暖想了想,回眸道:“还有后招?”

林元馨怒极反笑:“严家小姐,明郡王摆明了没把她放入眼里,我倒要瞧瞧肖衍还能生出什么事来!”

欧阳暖慢慢摩挲着光洁的茶碗,寻思片刻道:“我瞧着,还有一位大美人在那儿,就看太子舍不舍得了。”

林元馨皱眉,“香雪公主……这不可能吧,肖衍是很看重高昌的,要让他把公主都拿出来做礼物,除非是疯了。”顿了顿又嘱咐:“不过,你也要多加小心才是。”

送走了林元馨,燕王府的马车在半个时辰后才出了门,可是走不过一个时辰,就被人拦住了,红玉掀开帘子,这时,一名护卫走到欧阳暖身边,说道:“郡王妃,太子有请。”

燕王府的护卫都在后头跟着,隐隐对这名护卫虎视眈眈,但他却是半点也不畏惧似的。欧阳暖知道大庭广众之下,肖衍做不出什么来,便慢慢下了马车,吩咐他们稍候片刻。

进了凉亭,欧阳暖一眼便看到了亭中的肖衍。他身上的太子袍,在阳光下有种灿金色的流光,格外地引人注目,仿佛在彰显着身份的与众不同。

旁边的人悄悄退下,四周陷入一片死寂中。

欧阳暖微笑,“看来太子殿下已经知道了我和表姐的事!”

肖衍叹一口气,走出亭,俊朗的面容带了一丝叹息:“世上总没有不透风的墙,她一个月总有两三天不在府里,自然会有人将事情调查清楚了告诉我。”

欧阳暖看着不远处的马车:“不知太子有何事?如果没什么事,我得回去了!”

欧阳暖看着自己的眼神,掩不住那种淡淡的厌恶,想起她看着肖重华时的柔情,肖衍心中涌起一种无法抑制的酸意。他冷笑两声,“你说,若是我将香雪公主送给肖重华,他会如何?她可不是严花蕊,她是真正的天下第一美人,容貌才华身份都远超过你,你说,肖重华会作何抉择?”

欧阳暖想了想,突然笑了:“殿下,你这样做,是为了什么呢?挑拨我们夫妻感情,叫我们分开?还是为了让我痛苦难过?”

肖衍冷笑:“你说呢?上次你曾经对我说,只要得到一次我就会放手,我自己也是这样想的,可我现在却依旧没办法忘记你,在我痛苦的时候,怎么能让你们幸福?”

听听这强盗的逻辑,大概只有肖家人才能说得出这种自私自利的话来。欧阳暖勾起唇角,道:“纵然你让别人成为了肖重华的侧妃,又能得到什么?”

“侧妃?严花蕊或许只能做个侧妃,可慕红雪呢?她可是高昌公主,你这个正妃都得给她挪地方,就算是大公主出面,你也只能退而求其次,变成一个平妻!”

平妻?欧阳暖心中冷笑,肖重华要敢娶慕红雪进门,她立刻就离开,她绝对不会容忍丈夫的身边出现一个与自己平起平坐的女人,这是她的底线,任何人也不能触犯!

“怎么,你怕了吗?你怕慕红雪夺走明郡王的心?”

欧阳暖轻笑一声:“太子,慕红雪对你可是很重要的,你真的舍得?”

肖衍面部的线条绷得紧紧的,眸中好像是有火焰在燃烧:“为了你,没有什么舍不得!”

“肖衍,”欧阳暖迎上他的目光,一个字一个字地说:“肖重华绝不会娶慕红雪,若是他娶了她,我立刻离开燕王府,到时候不光他再也找不到我,连你也是竹篮打水一场空!”她的双眼亮如星辰,其中所透出的坚定与信心,让此时的她看上去无比美丽。

他们两个人,都是这样的斩钉截铁,甚至是一种坚不可摧的默契。

肖重华同样这样说,没有一丝犹豫的。

看着眼前的欧阳暖,肖衍的心一阵酸痛。

他突然伸出手,用力捏住她的手腕,声音从牙缝中挤出来,“好,既然你对他如此有信心,我倒要看看,究竟谁才是最后的赢家!”

欧阳暖一把甩开他的手,淡淡道:“殿下执意如此,我也没什么好说的。”

“欧阳暖,你和林元馨打的什么主意,当我不知道么?”她刚走了几步,肖衍的声音从遥远处传来。

欧阳暖止住了步子,只觉得一股寒凉之气慢慢升上来,他察觉到了什么,又在怀疑些什么?

“周芝兰也怀孕了,若她这一次生个儿子,你说会对盛儿有什么影响呢?”

欧阳暖皱起眉,从盛儿出生开始,肖衍对他就是不冷不热的,盛儿是他的长子,可他对盛儿,还不如对周芷君留下的女孩儿疼爱。凡事总有理由。子嗣关乎皇家根本。若是说肖衍不想要儿子,那简直可以说是滑天下之大稽。除非他是疯了,不然是断不可能有这种想法。那么,为什么呢?欧阳暖的脑海中突然有了一个念头,除非肖衍一直防备着盛儿!不,应该说他其实并不是针对这个孩子,而是防备着表姐和镇国侯府!这事越是细想,欧阳暖越是觉得如此。肖衍一直防备着表姐,欧阳暖不会忘记肖衍的性格,他要求一切都让他安心,如果盛儿没有威胁到他的地位,不会成为他登上帝业的阻碍,那他自然不会怠慢了这个孩子,可若是镇国侯府有了别的念头,比如扶持盛儿登基之类的想法,那他必然会在开局之前除掉自己的儿子!

“你最好劝劝你的表姐,让她不要忘记,她先是我的侧妃,然后才是盛儿的母亲,而这一切都是我给她的,不要妄图摆脱我的掌控!”肖衍的声音冰冷,欧阳暖的脚步缓了缓,随即更快地走了出去。

这个男人,只要谁威胁到了他的地位,他都会毫不留情地铲除,真是可怕!可欧阳暖不明白,既然他这样想要那个位置,就该远离自己,拉拢肖重华,为什么要无缘无故树立燕王府这样一个敌人吗?这不是和他牢牢掌控最高权力的愿望相违背吗?

回到燕王府后,欧阳暖想的脑壳疼,索性躺着不去想这个问题了,反正想来想去也是想不出什么名堂。肖衍这种人的心思太难猜,也根本猜不透,干脆不理就好了。

她这里歪在床上休息,肖重华进来的时候,还以为她哪里不舒服,仔细瞧了瞧她的面色:“酒醉还没醒?”

“没有,”她险些说出自己没喝醉,想了想,把这句话咽了下去,若是承认自己没喝醉,岂不是要告诉他昨天是在装醉的话,他岂肯善罢甘休?

他见她真的没事,索性也脱了靴子跑到她身旁躺着,她惊讶:“你做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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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午睡!”他回眼看她,往她边上一躺:“昨天晚上喝多了,我也头晕。”

她要起身:“那你睡吧,我起来了。”他眼也不睁,伸手勾住她,“你别乱动了,陪我睡一会儿。”

欧阳暖瞅着他的面容,仿佛他还瘦了些许,一时看着看着,却觉得心里有一种揪揪的感觉又上涌。人家都羡慕王侯富贵之家,却不知道要付出比旁人多出多少的辛劳,除非肖重华放下肩头的担子,否则,他这一辈子都比任何人要劳碌。

她想了想,突然道:“你曾经说过,有一天要卸下这些责任,是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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