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过得很快, 常瑞濡为期三个月的武术培训终止了,电影进入了拍摄期,当然拍摄期间她还是得不停地继续练习武术。
《功夫咏春》拍摄点选择在了河北易县水库, 这里天空万里湛蓝, 流水千里澄清, 飘飘的清风里夹杂着悠悠青草花香, 没有城市浮躁喧嚣的染指, 整个小县城显得特别的宁静安康。
今天拍摄的第一个镜头是咏春长大后,自以为跟着爹爹练就了一身天下无敌的功夫,悄悄在离家很远的城西摆下擂台, 挑战一帮男人,说只要他们有人能打赢她, 她就做他老婆。
“小濡, 你的威压, 威压师检查过了吗?”应执一走过来跟常瑞濡说。常瑞濡看着做导演的应执一,穿得特别随意, 白色T恤加一条黑色短裤,不过,人家身材好,穿什么都能穿出范来。
“检查过了,没问题的。”
“嗯, 那等会加油。”
常瑞濡点了点头, 表示让他放心。
“大小姐。”安尾带着一个女孩风尘仆仆地, 一路小跑过来。“大小姐。”安尾气喘吁吁的, “大小姐, 这个就是我给你找的新助理,她叫刘露, 十九岁,从农村出来的,很会做事。”
“哦。”常瑞濡打量了一下这个女孩,白白净净的,看上去很乖巧。
“大小姐好。”刘露向常瑞濡鞠了一躬,问了个好。
常瑞濡笑了笑:“你不用跟着安尾那样叫我,你叫我瑞濡就好了。”
“你比瑞濡小,你还是叫她瑞濡姐吧!”安尾提言道。
“嗯。”刘露很乖地答应了,又向常瑞濡鞠了一躬,“瑞濡姐好。”
安尾很满意自己找的这个人,对刘露交待道:“我跟你说,你只要不把咱们的大明星惹火了,咱们大明星还是很好相处的。”
常瑞濡打了他一下,白了他一眼:“你觉得谁发火的时候,很好相处啊?”
安尾抓了抓头:“说得也是啊!瑞濡,我跟你报告一下,我拍这个戏我可能不能每天都跟在你身边。”
“你要干嘛?”
“我不是带了几个新人吗?他们势头正好,我想多扶扶他们,给他们多找点机会。”
常瑞濡看了他几眼,问:“是为了白珊?”
“啊?!”
“别跟我装傻了,你跟白珊那点破事我都知道。”
“白珊都跟你说了。”安尾习惯性地抓了抓后脑勺,踌躇了半天,说,“我也跟你直说了吧,我想以我经纪人这个身份,做一番事业出来,不然我怎么配得上白珊啊!”
“她都跟你说了她为什么拒绝你的求爱啦?”
“没说,不过我也差到了,她那么有钱有貌有才的女孩,怎么会喜欢我这个穷□□呢。”安尾一下壮志凌云地说,“所以,我要提升我自己,把自己变得能够与她般配。”
常瑞濡点了点头,她也挺欣慰的,他变了很多,不像以前那样没有自信,做什么都畏畏缩缩的。
“我支持你,勇敢的少年,去创造奇迹吧!”
“嗯,我一定能创造奇迹的。”安尾握紧了拳头,非常有干劲。
“瑞濡,拍戏了。”应执一在他的导演席位上对常瑞濡喊着。
“来啦!”
一个用木板子搭得很简单的台子上,常瑞濡穿着清朝汉族平民女子特有的服饰,上身着青色碎花小袖衣,下着浅白色的长裤,脚上再又一双绣花鞋,头发梳成如燕尾的发髻,整个人有着大好山水孕育出的灵秀之气。
“台下的男人给我听着,我严咏春在这里大摆擂台,若你们其中有人能打赢我,我就做你们的老婆,若你们没有人打赢我,以后见着我,就要叫我严奶奶。”
常瑞濡一脚抬起踩在台子上的旗台上,插着腰不屑地对台底下的男儿喊话,眼波流转间,尽显严咏春顽劣和男儿之气。
应执一在镜头前很欣慰地一笑,他果然没有选错人,常瑞濡的可塑性是非常强的。
台下的男人有人讥笑严咏春:“我说,咏春啊,你别像你家的豆腐一样,一摔就碎成沫了,那你可要嫁好几个老公咯。”
“哼!信不信我打得你满地找牙。”严咏春初期是用的少林功夫,常瑞濡便架了少林功夫的招式,一手一足特别到位,不知道的还以为她是长期在少林寺练武的。
“卡。”应执一非常开心喊了卡,鼓起掌来,“小濡,不错,群演们配合得也很好,这条过了。”
“接下来武戏。”
“瑞濡姐,你人长得漂亮戏也好,跟着你,我真的觉得倍有面。”刘露跟着化妆师跑上台,化妆师替常瑞濡补妆,刘露就在旁边给常瑞濡打扇。
这丫头还挺会说话的嘛!不过太过油腔滑调,就别有用心了,常瑞濡喜欢纯粹的人,但刘露呆在她身边还没超过一个小时,她是什么样的人,她还得观察一下。
这边补完妆,常瑞濡《功夫咏春》的第一场打戏就开始了。
第一个上咏春擂台就是刚刚讥讽咏春的那个男人,这个男人是应家班的成员,在应执一的指导下,常瑞濡在戏下已经和他套好招了。
“咏春,就别怪哥哥不客气了。”男人架好拳向常瑞濡冲去。常瑞濡一个左右微微侧身,就躲过男人的拳头,她接着回一个直拳,男的虽挡住还钳制住她的双手,但她一个三百六十度的后空翻,一脚踢在男人的下巴上,把他踢趴在地。整个过程里的动作非常爽快帅气。
“不服的,再来啊!”
接下来就是常瑞濡一场连续四分钟的打戏,虽然都是分镜头拍她和每一个男人的打戏,但是应执一每个镜头都用的是全景打戏,对演员表演细节的展示要求很高,演员打得每动作必须到位,不能有丝毫偷懒。这种全景镜头拍出来的场景很美,胜过近景镜头。演员们通过肢体语言进行交流,而不是像近景镜头一样满是武器碰撞和面部表情。摄影师间歇性地切到俯视镜头,观众观影的时候会感觉到构图很优美。
其中,常瑞濡有一个飞身一踢的动作,这需要她吊钢丝飞起来,因为她自己飞起落下没有掌握好平衡,膝盖便重重摔在了地上,磨破了皮,肿起来像一个发酵的馒头,但她还是得坚持继续完成今天要拍的戏份。
等她带伤继续拍了四个小时的功夫戏后,她直接被现场的医护人员用担架抬到剧组医务室去清理伤口。
“痛,痛……”医生给常瑞濡上药的时候,常瑞濡抓住刘露的手,从心底深处喊着痛,喊得刘露就觉得自己膝盖疼。
“好了,你今晚上好好休息一下,可以好一半。”这个老医生是治疗跌打伤骨的一把好手,很专业地说,“你明天忍着痛还可以继续拍打戏。”
“嘶~”常瑞濡抽着冷气,“细细想想,我这么拼干嘛啊,万一把命给拼没了,就真的白拼了。”
“你这话,我听很多武行说过,可同时也听他们说这样一句话,人活着,就想为自己所爱的人或事拼,哪怕把命拼没了,也是值得的。我想,常小姐,来拍应先生这个戏,也是因为有自己想实现的梦想吧!”老医生笑呵呵地说道。
常瑞濡想了想自己想走向世界的梦想,的确有一种就算拼得有多累,也是值得的感觉,便点了点头赞同老医生说的话。
“不过,说到我们应大导演,他的女主角受伤了,他人在哪里,都不来看看的吗?”常瑞濡没看见应执一来慰问她,心里有些小生气。
刘露说:“我刚刚看见应导演买了一些感冒药去薛影后房间了。”
“什么?智娴姐生病了吗?”
“听说有点水土不服。瑞濡姐,我问你个事,薛影后是不是跟应导演在一起啊?”刘露那小女生的八卦粉红心泛滥起来。
“没有。”
“没有吗?那薛影后又不拍应导的戏,还跟应导到这里来,是为什么?”
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她也想知道为什么。虽然智娴姐跟她说她只是想到处走走,可是她骗三岁小孩啊!她到这,每天都悄悄做好饭,叫应执一去吃,明显得居心不良。看这趋势,应执一或许真的就成了薛智娴的囊中物了。
常瑞濡心里极度地不痛快,对刘露说:“你自己先回去休息,我去看看智娴姐。”
“你的腿,不用我扶你去吗?”
“不用。”
常瑞濡便一个人很坚强地一瘸一拐地往薛智娴住的地方拐去。
她一个到了薛智娴住的旅店房间,门外一片安静,而门是虚掩的。她也不知道自己是什么心态在作祟,不光明正大走进去,反到轻轻把门推开一个大缝,偷偷地望进去。
应执一坐在薛智娴旁边,有说有笑的,十分忘我。常瑞濡心里更生气了,薛智娴不过一个小感冒而已,她膝盖可是都浮肿了,他竟然都不来看一眼。
等等等……等一下,薛智娴竟然吻了应执一,应执一竟然也没推开她。常瑞濡眼里看着,心里急着都快哭了。
“瑞濡,你在这里干嘛?”姜临的声音突然在瑞濡背后响起。瑞濡被吓了一大跳,慌张回头望门里望去,正好撞上应执一的目光,她气鼓鼓地哼了一声,便拐着一个腿跑走了。
“瑞濡,瑞濡……”姜临喊着她,她也不理,把他弄得一愣一愣的,也不知道发生了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