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口中的蘑菇云竟然是爆炸那一瞬间所产生的烟尘,看着面前被熊熊巨火所吞没的帐篷,听着从远处隐隐传来的哀嚎,火光灼烧间,隐隐还能看见挣扎在火星中的身影。?面前的一幕宛若人间炼狱,而他面前,这个俊美到精致的少年却像是撒旦临世,火光映照在他的脸上,将他嘴角的笑刻画的淋漓尽致。
哈伯从没有向现在这般惊恐过,他面前的少年到底是一个怎样的人,他们巨鳄帮又怎么会有这样的敌人!这一刻,哈伯的心中除了恐惧之外,唯有这个念头。
望着面前的火光,叶雨嘴角扶着嗜血的笑意。早在巨鳄帮安营扎寨的那个晚上,叶雨就已经将小正太制造的炸弹埋在他们脚下的土地中,神不知鬼不觉的潜入对于叶雨而言并不是什么难事,再说,巨鳄帮的火力在怎么强悍他们也只是个帮派,绝对没有狼狮佣兵团那样的警惕性与反侦察能力,他们不可能发现炸弹的存在,即便发现了,也无法排除,要知道那些炸弹除了遥控,还有很多种爆炸的方式,这也是叶雨有恃无恐的原因。
哈伯惊恐到惨白的脸映入叶雨的眼眸,叶雨扬了扬唇,声音轻慢,就像是好友之间的耳语,然而话中的冷酷嗜血,却向着哈伯铺面而来,“哈伯,你要是敢妄动,面前众人的下场不仅是你的归宿,也将会是你哥哥哈桑的下场,不,他只会死的比他们还惨!”
哈伯虽然胆小怕死,但是他并不笨,他瞪着叶雨,质问道,“你不过是想用我威胁我哥哥拿下巨鳄帮,你的目的达到了之后,还能留下我们?”
叶雨抬了抬眼,淡淡的扫了一眼哈伯,说他笨吧他却能看的透彻,说他聪明吧,他却将这话说出口,叶雨想,要不是他哥哥,哈伯绝对活不到今天!
“自己的命是自己的选择!”叶雨收回目光,凝望着被火光印染的天空,哈伯与哈桑能不能活命,抉择权不在她的手中,而是在他们的手里,她可以留下他们的命,前提是他们足够的忠心。
自己选择吗?
哈伯的心中充满了绝望,从小到大他被哈桑护在手心里,这么多年如果不会哈桑,他根本就活不到今天。如今他沦为别人的俘虏,又怎能在拖累他,他唯一能做的,就是结果了自己,让他哥哥不会为了他受人威胁。
哥,来世再见。
哈伯张大嘴巴,坚固的牙齿狠狠地向着舌头咬去,除了这样,他没有任何自杀的手段。
察觉到哈伯的举动,叶雨转身,在他咬舌的那一刻,玉手化刀劈在哈伯的颈子上,冷眼旁观的看着他倒在地上。
地面上的尘埃卷了起来,随后又慢慢的落了回去,就像是叶雨眼底一闪而过的冷冽。
望着昏迷的哈伯,叶雨黛眉微皱,空间项链闪过一抹银光,哈伯的身影一时消失在地面,就像从来没有出现过。
最好这一切,叶雨一眼望了一眼远处的天空,火星将她眼眸染上一寸血光,叶雨冷夏,转身离开,背影融入了黑暗的街角,辗转消失。
短短几天,小镇一共死了一千余人,这场赤裸裸的屠杀让每个人的心中染上了一层阴霾!
太阳慢慢的爬上高空,地平线分割着天与地,火烧云高挂在空中,撑开黑暗。
蔚蓝的天空,偶尔几缕清风吹过,凉爽温和,就像是丝绸滑过肌肤,那种触感让叶雨微微眯起眼眸,舒适的勾唇浅笑。
春天的天气就是如此的安逸清爽。
J市,一片祥和,小镇中发生的事情如今还没有传入巨鳄帮耳中。
这里是巨鳄帮盘踞的地头,即便是市长,对于J市也没有绝对的话语权,作为J市的土皇帝,拉奇掌控着所有的一切,人们尊称他为曾五爷!
拉奇在家中排行第五,头上只有四个姐姐,他父亲曾是J市的市长,如今虽说是下来了,可却依旧是只手遮天,J市也有另外一个称呼,叫做禁市。
囚禁的禁!
拉奇的父亲其实是汉族,而他只是娶了一个少数民族的妻子,拉奇其实有两个名字,曾国藩和拉奇。
作为曾世荣的儿子,生意场上的人都叫他曾国藩,而道上的人都叫他拉奇,又或者统一尊称他为曾五爷!
哈桑是正正经经的彝族人,年少丧母,与弟弟哈伯相依为命,寒冬腊月的冰雪季节,奄奄一息的哈伯被拉奇救起,哈伯病好之后,哈桑就死心塌地的跟在了拉奇身边。
辛达是曾国藩的发小,从拉奇懂事以来,他一直生活在外婆身边,而那个时候,辛达是他唯一的朋友,十岁那年,他父亲解决掉竞争对手的之后,这才将他接回了家。
拉奇的外婆是他最亲的亲人,她死后,拉奇便再也没有弱点,即便有人用他父亲的命威胁,他也不过是一笑置之,任其自生自灭。
哈桑其实很疼他的弟弟,除了拉奇与辛达之外,很少有人知道哈伯的身份,而他也有意让他远离这是非之地,所以将他派去了安逸的小镇,却不曾想,就是因为他当日的安排造成了今日的局面。
J市巨鳄帮总坛,哈桑紧紧的攥着电话,因为用力,电话发出嘎吱嘎吱的响声。
“我知道了,谢谢您!”哈桑的话像是从牙缝中挤出,直到对方挂断了电话,他这才狠狠地将电话摔在地上。
“啊!”此时此刻,似是只有大叫才能发泄哈桑此时此刻焦急愤怒哈桑此时此刻焦急愤怒悲痛欲绝的情绪。
拉奇正要推门,听到屋中悲愤的怒吼,附在门把的手微微一顿,神色微怔,随后才推来门走了进去。
“发生什么事了?”拉奇皱着眉头问道。
哈桑抬起头,双目赤红,声音干涩沙哑的回答,“我弟弟哈伯,生死不明!”
拉奇没有坐稳的身子猛地站了起来,哈伯前几天求助的事情他是知道的,他为此还特意派遣了数近千人前去支援,而如今的结果却是哈伯生死不明?
“消息属实?”拉奇不敢相信的追问道。
哈桑很不想承认这个事实,但还是艰难的点了点头,“我刚刚向玉王爷确认过,我们派去的人,全军覆没!”
最后四个字几乎是从牙缝中蹦出,铮铮煞气从哈桑身上涌出,那嗜血杀戮的气息让拉奇的寒毛不禁微微竖起。
人们都说他曾五爷心狠手辣,都知道辛达手染数百人的鲜血,却不曾知道,他们三个人中,论到狠,唯有哈桑是称最的一个。
作为军师,他的一句话可以让无数人丧命,血流成河的事情他不是没有干过,十几年前,他们一统J市的时候,哈桑只说了一句话:投降者杀,反抗者杀,议论者杀,唯心悦臣服者才能活。
因为那次的大开杀戒,直到如今,他的名字依旧让众人颤抖,然而,一切的主导却是他,哈桑。
拉奇曾经庆幸,自己的一时好心竟然让他得到了一员大将,巨鳄帮有如今的地位,哈桑功不可没。
拉奇一直将哈桑的弟弟当做自己的亲弟弟,如今听到这个消息,心中的悲痛与愤恨一点都不比哈桑少,对方不只是在挑战巨鳄帮,还是在挑战他们的权威。
“你想怎么做?”拉奇凝望着哈桑,声音低沉阴冷,屋中的温度瞬间降到了冰点。
“不管是谁,杀!”哈桑的手攥着桌子,“咔嚓”一声将桌角掰断,身上的杀气彭勇而出,席卷在整个房间中。
J市再度被腥风血雨所笼罩。
“哈欠!”走在车水马龙的街道,叶雨狠狠地打了喷嚏,两千年的J市还不算繁华,四周很少有高楼大厦,都是五六楼的小矮楼。
叶雨打上车,司机操着一口东北话,嗓门有些大,“小伙子,去哪啊?”
“华来街。”叶雨一口标准的普通话,司机倒是听懂了,松开手刹轻抬离合,车子飞快的奔驰在略显空荡的街道上。
“小伙子,来这里旅游啊?”三月不是开学的季节,京都人来J市除了旅游就是做生意,只是叶雨的岁数太年轻,怎么看都不像是来这里做生意的,而且华来街可是这里有名的旅游购物街,所以司机才会这么询问。
叶雨凝望着窗外的风景,有一搭没一搭的回答着司机的话,“是啊,来旅游的。”
司机从后视镜看了看叶雨,倒是好心的叮嘱道,“小伙子,最近J市可乱着了,晚上你要是没事就少出门。”
叶雨挑了挑眉,转过头装作一脸疑惑的询问道,“大哥,J市发生什么事了啊?”
虽然知道在车里面说话外人听不到,司机还是左右的看了看,随后才小声的说道,“巨鳄帮似乎再找什么人,看那样子对方是将他们得罪惨了,也不知道是谁这么大胆。”
说着司机不由得摇了摇头,十几年前他刚刚二十出头,正经历了那腥风血雨的年代,当初的曾五爷还不到二十,可嗜血凶狠的性子却让人忽略了他的年纪。平静了十几年,如今竟然有人敢挑战曾五爷的权威,真不知道他们是初生牛犊不怕虎还是根本就不知道死字怎么写。
计程车司机如果知道在他心里那不怕死的人就坐在他的车里,他一定会惊骇到将车开上便道。
叶雨看着司机提及巨鳄帮时后怕的神色,光凭这样就能看出巨鳄帮在J市的威严有多么的深入人心,竟然让他们谈之变色。
听到了自己想听的事情,叶雨沉默的望着窗外,看如今的局面,哈桑似乎已经知道了小镇上发生的事情,想来也知道了哈伯如今生死不明,不知道素有阎王之称的哈桑会怎么做,她还真是期待啊~
司机将叶雨放在了华来街,礼拜天这里依旧没有多少人,想来巨鳄帮最近的行经让整个J市的居民都不敢路面了。
“小雨子,要不要出手?”小正太对于J市的商业街嗤之以鼻,显然跟京都比起来,这里要破旧的多,可如今毕竟是两千零一年,J市还没有扩建,再过几年,这里将繁华的很。
叶雨勾了勾唇,嘴角扬起玩味的笑,“不急。”
等到哈桑忍无可忍的时候再出现她在出手,到了那个时候,他们就会将全部的精力都放在她的身上。
京都,淅沥沥的雨终于下到了尽头,今年的雨水似乎特别的多。阴郁的天气渐渐放晴,人们放下手中的伞,享受着雨后温暖的阳光。
机场大厅,候机室中的座位上,一头红发的少女半倚着凳子,微微眯着眼眸,整个人慵懒的就像是一只猫。
她身边坐着个少年,手中拎着行李箱,目光不舍的望着面前的少女,艰难的询问道,“真的要走吗?”
假寐的少女抬起眼眸,那双如清泉般的瞳仁直视着少年,认真的点了点头,“是的。”
少年张了张嘴,却是说不出任何挽留的话,这时甜美的声音从广播中慢慢流播中慢慢流出,“前往S市的乘客请登机。”
少女站在声,从男孩的手中接过行李,语笑嫣然,“我最大的愿望就是追随她的脚步,这一点永远不会变,我走了,你保重。”
望着少女的身影,少年久久没有收回目光,只是在心中呢喃,你的愿望是追随着她的脚步,而我的愿望是追随着你的脚步。
夜晚降临的时候,温和的气温一时降了下来,十二点刚过,京都的街道已经没有多少行人,安静的就像是万物都陷入了沉睡。
京都郊外的别墅外,偶尔掠起几声虫鸣鸟叫,安逸而宁静,然而灯火通明的别墅里,却是另外的一番景象。
坐在沙发上的是一名冷峻的男子,温和的灯光打在他的脸上,将他棱角分明的面庞弱化,只是脸上的冷意虽然被柔光减弱,可他那双如宝剑出鞘般锋利的眼眸中的冷意却是一点都没有减少。
本是邪魅的桃花眼如今寒光乍现,那上翘的睫毛随着眼睛微微颤动,冷芒顺着睫毛的缝隙直射在面前的二人身上。
“原野邱泽,井田真央,看来华夏这几年是太放任你们这些杂碎了。”毫不客气的话脱口而出,削薄的唇瓣微微上扬,嘴角的笑意何其讽刺。
论地域,论物资,论富硕,伦人才,华夏不知道要比R国强多少倍,就连军事武力都跟上了国际的脚步,然而事到如今,华夏却依旧容忍R国兴风作浪。
古来墨家主战,儒学主和,贺俊鹏却不知道什么叫以和为贵,他只知道“礼尚往来”。你敬我一尺我敬你一丈,你压我一寸我压你万丈。
对于R国所有的忍者,如果问贺俊鹏如何处理,他只会说一个字,杀!
贺俊鹏眯着眼睛睨着跪在地上的二人,嘴角蔓延的笑邪肆冷酷,高高在上的就像是睥睨一切的神袛,蔑视凡尘所有的生灵。
井田真央与原野邱泽捂着胸口,胸口处传来的疼痛让他们就连喘气都隐隐作痛,面前男人只是慵懒的坐在那里,可身上散发的气势,却已经不能用冷冽来形容。
井田真央的手连动一动都十分费力,她眼底闪过一丝骇然,面前这个男人就像是一座高山,就那么屹立在她的面前,而她就像是山脚下的杂草,仰望仰视却永远无法越过。
只是从始至终,井田真央都不知道,面前这个男子,他,到底是谁!
原野邱泽以为华夏不过尔尔,他原野家虽然不是忍者,可他的实力却比上忍要强大得多,放眼R国,他虽然不敢说是无敌,可在小辈中也是无人能及,原野邱泽认为华夏不会有人是他的对手,可狂妄自大带给他的却是如今剧烈的打击。
他不是他的对手,就算他加上井田真央,都不及面前这个男人半分。
“你是谁?”井田真央费力的张开嘴,似乎连说话都要喘上一喘。
贺俊鹏睨了井田真央一眼,忽略掉她眼底的疑问,转身对着身旁的人说道,“告诉皇甫亦,可以收网了。”
“是!”天翼恭敬的答应着,随后拨通了皇甫亦的电话。
“皇甫亦!?”听到男子口中的性命,井田真央瞬间睁大眼眸,面前这个人竟然是华夏那个主席的手下,他怎么会找到这里,是谁出卖了他们!
望着井田真央忽明忽暗的目光,贺俊鹏嘴角轻扬,嘲讽的笑了笑,一个个名字脱口而出,“小泽五郎,真田一郎,矢野大石。”问问的顿了顿声音,最后一个名字慢慢从口中流出,“张成杨!”
贺俊鹏每说一个人的名字,井田真央与原野邱泽的身子便颤抖一分,他口中的这些人,都是隐藏在华夏的R国间谍,即便是张成杨,也是R国的奸细,可如今,这些隐藏了数十年的人的名字却那么轻易的被他说出,那么是不是表示,他们已经暴露了!
愤恨的目光撩动星火,如果眼神可以杀人,贺俊鹏早就被万箭穿心,可很可惜,不管井田真央与原野邱泽的目光多么的阴狠,对于贺俊鹏而言,都不痛不痒。
皇甫亦姗姗来迟,他看着半跪在地上的井田真央与原野邱泽,微微的挑了挑厉眉。
“都搞定了?”贺俊鹏轻扫着皇甫亦,冷冷的询问着。
皇甫亦翻了翻白眼,道,“搞定了!”
“好,那我就走了。”听到皇甫亦的话,贺俊鹏起身,青丝随着动作飞扬在额头,即便是起身的动作,他做来,都是那么的风化万千。
皇甫亦磨了磨牙,看着贺俊鹏的背影,恨不得抄起手边的花瓶砸晕了他,这个混蛋!
即便没有回头,贺俊鹏都能察觉到皇甫亦的愤怒,他轻笑,却是头也不转的走了出去。晚上的天气依旧夹杂着一丝冷意,吹拂着他垂在额头的发丝,吹动着他平静的心湖。
他抬头望着没有星辰的夜空,视线所及的黑汇聚成倾城的容颜,那张面孔,他无时无刻不再想念。
雨儿,你可安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