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句的同时,瘦小一男人反应极快,猛地往侧前跨了少,跚小探入怀中。一手横伸将齐舒挡在身后。双目聚起精光,浑身的肌肉瞬间绷紧,如同一头择人待噬的野兽。从头到脚散发着一种可怕血腥的气息。
齐舒却并没有一丝畏惧的神色,风姿绰约的俏立在夜风中,仰起头看着二楼的某叮,地方,修长的秀颈在华贵黑裙的映衬下显得魅惑迷人,黑亮的眼眸透过金黄色的缎质窗帘,似乎能看到那里正发生什么可怕的事。
微弱的月光投射在夜幕之下,也许,正像有句古话说的那样,杀人者人恒杀之?可连自忠毕竟是林震的人,刘天来怎么可能有这样的胆子,还是说,他别无选择?
齐舒强压下回头去一窥究竟的白痴好奇心,拍了一下瘦小男人的肩膀,笑道:小四哥,别这么紧张,这里是青州,不是关山。没那么多的危险。也没什么人敢对我不利”
被称为小四的男人头也不回。依然高度集中注意力,道:“顾总特意让我赶过来,总不会是因为青州的朝天驴肉做的比关山地道吧?”
齐舒荒尔一笑。道:“四哥,从你口中听到冷笑话,可真比顾总不喝碧螺春茶更让我惊讶。”
青州几月来时局动荡,以齐舒的人脉和关系网络,尚且看不明白隐藏在重重迷雾下的根源所在,她游走在各方势力之间,说不定就会碰到一些不该碰的秘密,弓来难以估计的祸事。顾时同这才派了小四回到青州,对齐舒贴身保护,确保万无一失。
“一个小孩子都能脸上带着笑,把一个公安分局局长砸的头破血流。齐小姐,我看这里并没你想的那么安全。”
齐舒想起刚才那一幕,少有的苦笑道:“青州民风彪悍,三言两语不合就动架是常有的事。不过今晚,还得看他们谁更有底气”只她顿了一顿,语气变得冷峻,道:“走吧,有人要打架。就由他们去好!谁生谁死,终归不过是舞台上唱戏的小丑,我们安心看戏就好了。”
二挂的包间内。等齐舒和林震离开,温谅扶起谢言,让她在椅子上坐下。又从门边的小酒柜里拿出一个干净的杯子,倒了杯热茶递了过去。谢言接过茶杯,仰头看着温谅,仿佛呓语般,轻芦道:“你没事,真好!”
“都过去了,别担心。喝口水会暖和点”温谅笑着指了指冒着热气的茶水,突然想起什么,问道:“今天星期五,你不应该在学校上课吗?怎么到这边做起了服务员?”
据温谅从刘致和那里了解的情况,谢言已经高三,没有特殊情况应该不会般学,以她的家庭情况要般学的话早已经不上了,不会等到高三还有半年的时候才离开学校。这个年代小初高的学杂费还是一个家庭最沉重的负担之一,社会和国家的救助手段十分有限。虽然哟年由团中央、青少年基金会发起的希望工程,经过多位主要领导同志的题词、批复并带头捐款,到石年已经成为国内影响最大、参与最广泛的公益事业。但像谢言这样的城市困难家庭想从中收益,仍然是一件十分艰难的事。
温谅话一出口,就有点后悔了,这些事等稍后再问不迟,她网经历一番羞辱和惊吓,身心俱受到伤害,再被提到这些不愉快的事,怕是会痛上加痛。温谅正想随口错开话题,谢言低声道:“今天学校组织去依山县参观,每人要交二十元钱小我就请假没去。正好妈妈生病不能上班。我就替她来这边打工,”
原来谢言妈妈在这家御香苑做洗碗工,昨天患重感冒在家卧床不起,请假会被扣工资,恰好谢言所在的十九中组织高三学生今天参观孔朴舟纪念馆这叮,应该是市教育局统一规划,各个学校分时间分区片轮流参观学习,于是她就代替妈妈到这里上班。有个传菜的小妹内急上厕所。见谢言眉清目秀,就请她帮忙把一盘菊花全鱼送到林震所在的包间,接下来就发生了刚才的事。温谅心中默然,一中此次参观并没有让学生另外交钱,但开学时每人交了五十元的班费,可以想象的到,仅仅一个这样的活动,相关人等也能从中捞到一定的好处。这也是很有国内特色的一种现象,蚊子再小也是肉,秃鹫头上能拔毛。贪就不怕寒碜!
也许在这些大人物看来,二十元不过一杯茶钱,可对谢言来说。却几乎是一座不可攀越的山峰。温谅不用询问。也能猜测得到那些平日里嫉恨谢言的人会有怎样的风言风语,对这个坚强的女孩不无怜惜之意。
谢言双手环着杯子,似乎从那里面能感触到一点点温暖,娇弱的身子缩在椅子上,脸上的红肿非但没有消散,反而随着伤气溢出变得更加严重小腿上的血倒是止住了。但在白嫩肌肤上留下的斑斑血痕无不昭示着这个女孩刚刚经历了一场磨难。
刘天来已经用皮带反绑起连自忠的双手,这家伙本来仗着林震做靠山,还没怎么把刘天来当回事,大不了说些道歉的话,把场面糊弄过去,有什么帐以后再算。不料刘天来竟然硬是推了林震的面子,大有一副往死里整的架势,这才慌乱起来,不停的跟刘天来拉关系、叙旧情,想找个切入点摆平这件事。
此时他心里想的,还只是怕刘天来拿住拔枪这事做文章,搞不好会给个处分。要是往日也就算了,可他正谋划跟着林震升调到关山,这种关键时候档案里留下污点,很可能竹篮打水一场空,人要是走不了,又得罪了刘天来,他在青州公安系统里是混到头了。
现在的青州,谁不知道刘天来是许复延的人,也是接替赵新川成为下一任局长的最热门人选。官场上最惨的事,莫过于得罪自己的顶头上司,想一想连自忠都不寒而栗。
温谅走了过来。从一边拿起连自忠那把丛手枪,笑道:“连局长,刚才您威风凛凛的样子,可真是把兄弟的胆给吓破了”
连自忠被刘天来翻过来坐在地上,忙一个劲的陪笑道:“都是我连胖子有眼不识请…。了昧冲撞了黑辛任跟我都是喝讨酒的好朋友,册懵定登门赔罪,一定赔罪。只望兄弟帮我美言几句,让刘局放我一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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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怎么当得起呢?您是什么人物,谁得罪你谁就要死,我得求您放小弟一马才是。对不对啊,刘局长?”
刘天来冷冷道:“连自忠。你真是好大的胆,政府给你配枪是让你耍威风。欺负人用的?幸好月才”现在想起刘天来还是一阵后怕,第一眼看到温谅被人拿枪指着,他见惯多少风浪,也不由得双脚发软。这一切都拜连胖子所赐。刘天来真是毙了他的心都有。何况他自认还是了解温谅性格的,这位小爷别看整日笑嘻嘻的很好说话,真要发起火来。绝对当得起心狠手辣四个字。
倒在他算计下的那些人,就是最好的例证!
所以刘天来打定主意,绝不肯开口帮连自忠说一句开脱的话,得罪了人。就要准备被人得罪,这是很简单的道理!
“是是是,我错了,不该拿枪吓唬人。我真是喝多了。脑袋发晕,刘局,这一点你一定要相信我,我真不敢开枪,真的。”
刘天来没有接话,要说连自忠不敢开枪。那是屁话,可要说他月才确实要开枪,那也不一定。
可温谅兹站在他的枪口前。谁敢因为这个“不一定”就放过连自忠这一次?
“不敢?”温谅把枪在手中转了一圈,突然用枪柄在他肥脸上狠狠抽了一记。连自忠应声痛呼。半边脸顿时肿起,牙跟处渗出的血迹顺着嘴角流下,一只眼睛眯成小缝小睁也睁不开。
温谅看见他这副嘴脸就觉得恶心,知道自己的身份后他确实不敢,可要是一个普通人这样得罪他呢?要是自己没有经过,谢言又会被他如何折磨,经历怎样的噩梦般的夜晚?
温谅从不愿以最大的恶意去揣测别人,可现实一次次证明,人心永远比你所能想到的极限更加残忍一百倍,尤其像连自忠这样嚣张惯了的人,这一次能拔枪,下一次他就敢杀人!
连自忠挨了这一下,知道事情不能善了。把心一横,对着温谅吐出一口血痰,骂道:“去你顺小崽子跟老子得瑟什么劲,就是温怀明来了也不敢这样对老子!你等着吧小有林局长在,想整倒老子,没那么容易!”
温谅一动不动,任他吐在衣领上,浑不在意的笑了笑,左手猛一拉套筒,哐当一声将子弹上膛,击锤向下,然后缓缓把枪对准了连自忠的脑袋。道:“早听说丛式外号叫做小砸炮,顶着脑门打不出一滴血。不知是真是假?”
刘天来心中一紧,死死盯着温谅的手,张张口却没说话。他并不认为温谅会真的开枪杀人,连自忠还不配让他付出这么大的代价。
连自忠同刘天来一样,他也不信,脖子梗着叫道:“你敢开枪试试
第一个“试”字网出口,温谅眼神一冷。脸色阴沉的可怕,毫不迟疑的扣动扳机,因为用力过度。握枪的手上都能看到绷起的青筋。枪管盯着连自忠的脑袋往前一冲,眼见就要血溅当场。
“别!”
刘天来大叫,正欲扑过来挡住温谅,身子却停在半空中不动。枪没响!
连自忠第二个“试”字这才落下尾音,沾满血污的脸上透出一种死,人般的青灰,瞳孔猛然收缩然后放大成夸张的形状,顿时瘫倒在地,肥胖的身躯蜷缩成一团,身上的每一块肥肉都在剧烈的颤抖,口鼻中传来呼哧呼哧的粗喘,让人担心他会不会就这样挂掉。
温谅收回右手,表情疑惑的看手枪,道:“扳机扣不动?刘局长,这是怎么回事?”
刘天来张开的嘴巴还没合拢小心跳似乎在一瞬间停止下来,好一会才喘上一口气,一把将温谅手中枪夺了下来。
还好,套筒左边的保险没有打开!
嗯。不对!
刘天来是玩枪的行家,尤其这款的年代设计,的年代生产的手枪外型美观细腻。枪身小巧精致。随身携带十分方便,但因为尺寸太缺乏震慑力以及威力过小等问题,一线警察很少装备使用,一般是中高级警官自卫防身使用,逐渐沦为一种象征,配就说明你的级别到了一定的地个,仅此而已。
所以这把枪才有了小砸炮”的戏称,但威力再它也是把枪,对着人脑袋绝对一枪致命。温谅拉了套筒,已然处于可击发的状态。可现在击锤在原位,手动保险也关闭,只能是他在扣下扳机前将保险向下按,锁死了扳机。
刘天来从来没有这样哀怨过小有种委屈想哭的感觉,你可真是玩死,人不偿命啊,吓唬连自忠也就算了,干吗把我老刘也吓了个半死?
温谅对他使个眼色,伸手将枪拿了过来。道:“刘局长,这枪怎么玩啊?你教教我!”
“是这样,这边对,就这个,开枪时要把保险打开,往上顶成水平。击锤向下扳下来。这就能打了”
刘天来很上道,既然明白了温谅的意思。他也不介意陪着玩玩游戏,如果这样就能让这个把怨气发泄出来一点,总比真的闹出人命好多了。
“连局长,我数到三,你要再不起来,我可就开枪了!”
连自忠的精神完全被刚才那一下击溃了。咕噜一声从地上翻滚站起,弯腰哀求道:“温少,温少。我错了,我知道错了。我再也不敢了,你放过我这一遭,我这条贱命不值得你脏了手,真的,不值得!”
温谅再次拿枪对准了连自忠的脑袋,微笑道:“我这人什么都嫌,就是不嫌脏。连局长,到了阴曹地府一定要记得,做鬼千万别嚣张,
“温少,别,别”
“叭!”
枪声响起,连自忠双腿一软。屈膝跪了下来,脑海中一片空白,整个人似乎飞了起来,逐渐化成一团虚影,消散的无影无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