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博汶将周子期带回家后,才发现他的身手竟然不错,听说平常还练着跆拳道、散打和击剑,差点气得倒仰,这都要被几个混混围殴,真是丢脸。
“我真是佩服你了,不知道你学习的那些东西是不是喂了狗。”楚博汶将一瓶可乐丢给周子期,眼神中充满了鄙视。
周子期接过可乐放在茶几上,摇了摇头说:“我不喝可乐,来一瓶矿泉水就好,谢谢。”
楚博汶忍着想要暴打他一顿的冲动,在冰箱里拿出一瓶矿泉水丢了过去,“你还真是个麻烦。”
周子期干笑一声,打开矿泉水喝了一口,他脸色有些不自然的说:“我是故意不想还手的。”
“你傻了?”楚博汶真想敲开周子期的脑袋看看他里面装的是不是稻草。
周子期身上的孤寂感又显露了出来,他脸色带着倦意开口道:“我希望他们将我打醒而已,不会让他们伤害到我身上要害的。”
楚博汶就见不惯这家伙露出这种颓废的孤寂样,他站起身找了一套新睡扔给周子期说:“我们差不多高,你先穿着我的睡衣吧,明天我陪你去酒店退房。”
“恩。”周子期接过新衣服,心里升起一股暖流。楚博汶是第一个不知道他身份的前提下对他好的人,他记住了。
之后的两个月,楚博汶以照顾周子期为由,给自己找了一个经常逃学的借口,他爸每天忙着楚氏的事情也很少管他,更不知道他捡了个人回来养着。
在这段时间里,楚博汶拉着周子期去了b市很多地方,让他见识了各式各样的人物,黑的白的都一一展现在他面前。
两人每隔两天还会去武道馆练练手,周子期经常被楚博汶揍,他很聪明,反应力也是极强的,所以只用了两个多星期就渐渐地也能跟上楚博汶的脚步。
两个月的时间过得飞快,两人的感情也更加的融洽,虽然楚博汶经常会口头上欺负下周子期。
在楚博汶带周子期打完一次群架后,周老爷子的人也来了b市,在临近中考时将他逮了回去。
分别时周子期不舍的抱了抱楚博汶说:“我回去会联系你的。”
楚博汶也被周子期渲染出了一种离别时的伤感,拍了拍他的肩膀说:“回去之后记得放聪明点,有时间来b市找我玩,我有机会也会去港岛找你的。”
“恩,一言为定。”
只是两人都没想到这一别就是十三年。周子期初中一毕业到了十六岁就被周老爷子丢到了国外一个地下训练营接受魔鬼式的各种强度训练,又被安排了多名学科的学习。等他回国时,楚博汶又去了军校,两人就那样错过了联系的最佳机会。
周子期经历了十三年的黑暗生涯,也彻底黑化了,心里除了最后一块柔软外全是冷的,就连对待周老爷子他都很冷漠。当然,这也是周老爷子希望看到的结果,他们周家的继承人最不需要的就是感情,这样才能带着整个家族走向辉煌。
面对亲叔叔和弟弟的恶意暗杀,周子期一点都不再乎,他对周家已经掌控了大半,让那些人再蹦跶几天,时机一到就一锅端了。
周子期和b市上一层的关系保持得很好,为了不让倾向于m国的周家另一部分人得逞,c国的军方也派出了最优秀的特工保护周子期。
周子期对c国军方的做法并不反感,他叔叔请了好几批国外排名前十的佣兵和武士想要暗杀他,多一层保障他也乐意。
只是当那名看上去儒雅俊朗的男人以军方这次任务队长的身份出现在他面前时,周子期冷寂了很久的心仿佛活了。
“周少你好,我是这次任务的负责人,你可以叫我萧澜。”楚博汶含笑着伸出手,他没想到十三年后他会和那个短暂收留的呆小子再次相见。
周子期压下心中的情绪波动,脸上面无表情的点点头,伸手握了握楚博汶伸过来的手,当掌心的温度传来时,他的心跳得扑通扑通的。
楚博汶是他少年时代的全部精神支撑,每当他要撑不住的时候,楚博汶那些严厉和关心的话就会在他脑中回响,让他一次次从那些变态的训练中挺了过来,最后将周家的大权收入囊中。
楚博汶一直保持着俊雅的微笑,周子期一直冷着脸,在对接中两人说的话并不多,其他人根本看不出来他们是认识的。
晚上,楚博汶洗完澡正在擦头发,就听到了敲门声,他唇边扬起一个弧度,打开了门。
周子期一进门就死死地盯着那个十多年未见心里一直藏着的人,虽然这人的气质和身份完全的变了样,可他还是第一时间认出了他。
“萧澜,恩?”周子期冷哼了一声就独自走到房间里的沙发上坐下。
楚博汶甩了甩头发,环抱着手靠在墙边笑着说:“没想到十多年未见,你既然从呆瓜闷葫芦变成了制冷器。”
周子期脸色依然面无表情,可眼中的笑意还是透露出他此时心情很好,多年不见,楚博汶依然还是那个他。
“我后来想联系你,可是却杳无音信,原来你去军部当了特工。”周子期在楚博汶面前一副很放松的姿态,哪怕是十多年未见,他依旧相信他。
楚博汶耸了耸肩道:“我喜欢刺激的职业。”
“没想到年少时张扬肆意像是个小霸王的你,现在竟变得那么斯文儒雅,伪装的真是好。”周子期冷漠的脸上露出一丁点的笑容。
楚博汶勾唇笑笑:“你不也从呆蠢变得精明冷血了吗?大家彼此彼此。”
周子期的眼角抽了抽,他在楚博汶眼中原来是留下了这样的形象,真是丢脸。
两人多年未见,虽然没有芥蒂,但还是有那么一点距离感,闲聊了会,周子期就离开了。
随手关上楚博汶的房间门后,周子期站在门外眸色渐深,原来这些年他对周围的男男女女提不起兴趣来,不是因为不行,而是他心里已经装了一个人。
刚才楚博汶穿着一件松松垮垮的白色棉质睡袍,胸前的两颗红点若隐若现,修长有力的腿在睡袍下晃荡,几滴水从他的发际沿着脸颊划过喉结,让周子期下身瞬间就有了反应,心里像是被猫挠过一样,第一次有了所谓的欲.望。
站了一分钟,他转身回到自己的房间浴室洗了个冷水澡,脸扬起闭着眼,迎着喷头随意让水落在脸上。此时此刻,他才明白了自己的心意。
再次睁开眼睛时,他的眸中一片清明,一种渴望和占有欲慢慢的布满他幽深的黑眸。周子期冷峻刚毅的脸上露出一丝很少见的浅笑,既然送上门了,那他就不客气的收下了。
经过了那次降头师和巫师的联合暗杀,楚博汶手臂上因此受到重伤,周子期藏在心底的黑暗兽性全完爆发了,他一刻都不想再让那些人喘息,什么亲情,都去见鬼吧。
每天从公司回到家,周子期都会去楚博汶的房间帮他换药,渐渐地两人又恢复到了十多年前的默契。哪怕他们真正相处的时间并不多,可是在周子期的心里,楚博文早就是他心间的那道白月光。
楚阳和封尘彦离开后,周家的隐患也全部被周子期扼杀,楚博汶因为用了封尘彦给的药,加上周子期的精心照顾,伤势恢复得很快。没多久就接到了军部让撤出周家的命令,他们的任务已经完成了。
在楚博汶要离开的头天,周子期静静地在书房坐了一天,直到晚上快零点时他才走出书房,毅然的敲开了楚博汶的房门。
“有事?”楚博汶在周子期对面坐下,眉眼间的带着温和的笑意,配上他那张儒雅俊朗的脸,总有一种让人如沐春风的感觉。
周子期舔了舔有些发干的舌头,想了想开门见山的说:“我喜欢你。”
“呃!”楚博汶身子一怔,诧异的抬眸看向周子期,发现他的脸上和眼中都带着认真。
“什么时候开始的?”
“不知道,也许是十三年前的那次相遇,也许是这些年来不时的想念,也许是你又突然出现在了我的面前。”周子期点上一支烟并未抽,夹在两指之间,任由烟蒂燃烧。
楚博汶蹙了蹙眉,现在的周子期早就超过了他的想象,和记忆中那个智商很高,但表现出来单蠢的少年完全对不上号,可一感受到那份愈加深沉的孤寂感时,他的心又柔软了。
周子期见楚博汶不说话,蹙着眉深思,他也不再言语,静静地等着。
“抱歉。”沉默了很久楚博汶才吐出了两个字。
他这些年来身边也经常能接触到各色优秀的男男女女,可没人让他能动心,他也不知道自己会喜欢男人还是女人。不可否认,周子期也许会是一个很好的伴侣,这些年来他们虽然未见,但每一年他的生日都会受到一份周子期寄来的礼物。
楚博汶也是半年前去曾经收留周子期那套房子时才发现了那一堆的陈年包裹,心里说不震动是假的,可要是就那么喜欢上了也不现实。
他的工作太特殊了,他不能保证能给周子期同样的感情回报,所以他不敢轻易的尝试,就怕带给周子期不可弥合的伤害。
“为什么?”周子期眉头紧锁,他觉得楚博汶的心里不见得没有他,可为什么要拒绝呢?
楚博汶想到刚接到的那个任务,他抱歉的看着周子期说:“没有为什么,我觉得我们不合适。”
“不试试怎么知道合不合适呢?”周子期一脸的坚定之色。
楚博汶摇了摇头说:“不合适就是不合适,你不用再说了。”
周子期松开了紧紧握着的拳头,他不知道楚博汶在顾忌什么,他不想放弃,但却会给他自由和时间。
“我不会放弃的。”周子期丢下了一句话就离开了卧室,留下目光深沉的楚博汶。
再次见面时却是一年之后,楚博汶完成任务归来,可也因为任务使得双脚失去了知觉,他不得不被迫离开军部。
周子期的身影出现在了医院,他一边远程遥控掌握周氏的动态,一边陪在楚博汶的身边陪他度过那段最难熬的日子。
渐渐地,楚博汶的腿在一位老中医的针灸治疗下有了感觉,周子期每天都会陪他做复健,推他去花园散步,从未间断过。
经历了生死楚博汶也看淡了,他的腿虽然能康复,但却不能恢复到曾经那样灵活,于是他决然的辞去了军部的任职。
在能站起来的行走的那天,楚博汶看着扶着他的周子期,男人冷峻的脸上露出了激动的神色,熟悉的醇厚味道萦绕在他的鼻尖,他心中一动,目光柔和的说:“周子期,我们在一起吧。”
周子期一愣,错愕的抬起头,随即脸上爆发出一种难言的欣喜,他紧紧握住楚博汶的手,目光带着沉淀的爱意,回道:“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