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2 你宁愿不嫁也不愿意嫁我?

太皇太后是真的病了,这件事情并没瞒住,毕竟年纪那么大了。所以等太皇太后和皇太后替秦锦要选夫婿的消息传出,朝中贵胄就猜到太皇太后可能是想趁着自己还活着给秦锦将这件事情给办了,毕竟秦锦是众所周知的被她放在心坎上喜欢的孩子。

所以不管是谁家娶了秦锦,在太皇太后面前都会得到一份厚恩,估计升官什么的都是小意思,依照太皇太后对秦锦的偏爱,就是给了什么爵位都是可能的。

太皇太后的意思摆明了就是要护着秦锦这一辈子都无忧无虑的。

夫凭妻贵!

所以不管是谁家娶到秦锦,都是一件天大的好事。

况且即便太皇太后去了,还要皇太后和陛下,泰和郡主那口口声声的皇帝舅舅可不是白叫的。放眼整个大梁也只有咱们的泰和郡主小时候骑过皇帝陛下的脖子。

所以在众人看来泰和郡主就是一个金山,一尊大佛,谁能将这座金山和大佛给搬回家,谁家就发达了。

当然有资格去选婿的,肯定都是燕京城的贵胄之家,一般人,太皇太后和皇太后也看不上眼,所以秦锦花落谁家就是锦上添花的事情,可保这家至少五十年不衰落。

夏旸肯定是明白这个道理。

忠义侯府从西域边陲迁去京城的时候,他的父亲被留在了老宅之中,论与祖父的亲近自是比不过随着忠义侯入京的其他几个叔伯。但是他们也有他们的优势,祖父带着那么多叔叔伯伯进了京城,为何单独将他们这一房给留在族地之中,也是看重他的父亲,让他父亲帮看守好族地。

这些年,父亲也是兢兢业业的在帮祖父操持着这份祖产。不过现在祖父的年纪也大了,父亲就想着,也是时候该让他入京来看看了,毕竟多年不见,总是会生疏的。于是他就启程入京,在半道上接到了京城之中要给泰和郡主选婿的消息。

这泰和郡主的大名,即便是他远在边陲之地也有所耳闻。

如今一见泰和郡主的真容,简直可以用惊艳两个字来形容。

夏旸这算是上了心了。

比起京城的贵胄子弟,他一无官爵,二无功名,但是他也有他的好处,那就是有钱,他父亲手里经营着的是忠义侯府的祖产,忠义侯在边陲起家靠的便是与西域诸国的贸易往来,这些年下来,父亲手的钱财积累的十分丰厚。

夏旸见秦锦走了也没什么心思站在亭子里,赶忙也回了禅房之中,拿出纸笔就写了一封信,叫人快马加鞭的送回去。

他要求娶泰和郡主。

随后他又叫人去打听一下泰和郡主和靖国公府的世子是住在什么地方的,已经这次是一个好机会,他一定要抓住了,必须要在泰和郡主面前留下一个好印象才行。

感业寺的主持知道秦锦的身份尊贵,也不敢怠慢了,在山腰的飞鹤瀑那边正好有京城来的贵胄公子们聚会,他于是就派人去问了秦沥阳要不要也参加。

飞鹤瀑是感业寺的一处胜景,五道瀑布挂在山崖上,飞流直下,山崖上多有凸起的石块嶙峋,瀑布落下,水流会被石块阻拦,飞溅起来,远远的看去,便如一群群的白鹤飞起,故而得名。

飞鹤瀑下有一弯深潭,潭水碧绿,如今初春时节,尚有红梅星点点缀在山崖峭壁之上,景色美不胜收。潭边建有临水的香榭,供达官贵人富商雅士们游玩。

这边常常有诗会,亦是京城附近文人墨客常聚之地。

秦沥阳离开京城好几年,骤然听闻有诗会,也是一时技痒,想要去看看。他文武双全,吟诗作对什么的,也是信手拈来,并不费力。

况且他从母亲那边得知宫里想替秦锦选夫婿。就想着也带着秦锦去,至少先看看,没准就有能看得上眼的公子。反正有他和萧衍在,谅也没人敢对秦锦怎么样,打架什么的他更在行,萧衍也不是吃素的。

所以他接了主持的帖子,便去叫了秦锦和萧衍了。

秦锦一听,居然有这好事,顿时点头。

她要找男人,她要生猴子啊!这种机会断然不能放过。

虽然去过国子监,但是女学与太学都是分开的,平日里秦沥川防别人跟防贼一样,天天带着她上下学,接触其他人的机会很少。

秦锦让侍女们替她稍微的收拾了一下,便跟随着秦沥阳和萧衍一起去了白鹤香榭。萧衍对这种事情并不热衷,无奈看着秦沥阳兴致勃勃的,他又是借住在靖国公府,也只能硬着头皮陪着一起去。

香榭附近约莫聚集了十几个年轻的公子。

秦锦跟着秦沥阳还有萧衍一走来,便吸引了所有人的目光,方丈起身迎了出来,先行行礼,其他人才如梦方醒,也忙不迭的迎出了香榭之中。

别说秦沥阳的身份是靖国公世子,靖国公位列三公之首。他已经是尊贵的很了,单就一个泰和郡主骤然出现在这里,也能将人给吓趴下。

现在可不就是呼啦啦的跪了一片。

萧衍站在秦锦的身后,也感受了一下被人跪拜的感觉,他只能说,好像还不错……

“平身吧。”秦锦笑着一扬手,“都是出来游玩的,不是在京城之中,也没那么多的规矩。若是总这样,我倒是坏了大家的兴致了。”

众人这才起身,在场的大多数人都是在国子监读过书的,所以基本都认识泰和郡主,只是平日里秦沥川护犊子护的紧,所以他们也靠近不了泰和郡主。泰和郡主不认识他们。

如今有了这个机会,大家纷纷卯足了劲,想要在泰和郡主的面前出点风头。

京城可是小道消息的集散地,如今太后和太皇太后的心思谁人不知。

大家如众星捧月一样的将秦锦给簇拥到香榭之中,分别落座,小和尚送来了用山泉水泡制的云雾茶。

秦锦原本是想假装一下矜持的,端起了茶杯,她前一世皇后,太后的轮番当,七十多年也不是白混的,举手投足之间带着一股子与她年龄不相衬的沉稳大气。她坐在香榭的一端。身后的窗外便是垂挂下来的瀑布,在气势恢宏的背景衬托之下,她丝毫没有被这胜景给比了下去,娇小玲珑的身躯稳稳当当的一坐,倒是让身后那川气势磅礴的瀑布变成了她的陪衬,更显得气度不凡。

在场众位公子看得略带心惊,这太皇宫太后和皇太后亲自教出来的姑娘,果然与众不同。

她眉目如画,皮肤雪白,清而不淡,艳而不妖,多看几眼,只觉得这姑娘真是漂亮的叫人挪不开眼,她低眉垂眸的时候,一股婉约之意油然而生,眉宇间天生叫带着几分娇憨又叫人觉得这姑娘真是可以叫人疼爱在心坎里面去,不怪太皇太后,皇太后还有靖国公全家都如同珍宝一样护着。

她平时十分的低调,不如夏烟那般到处去显摆,不然的话,早就将夏烟不知道比去了哪里。

撇开她的身份,单就泰和郡主这份样貌,已经是叫人趋之若鹜了。

秦锦将茶水抿了一口,再抬眸。发现香榭之中静悄悄的,大家竟是都在看着她,她就嫣然一笑,“大哥,怎么我们一来,倒叫大家都拘束了起来,可是咱们的不是了。”

她是对秦沥阳说的话,眸光却是扫过了在场的众人脸上,叫这些情窦初开的大小伙子们一个个顿时就觉得脸上发烧,纷纷垂下头去。

泰和郡主的大方也非是其他人家的姑娘能比的了的。若是刚才换成是别的人家的姑娘,在大家的众目睽睽之下,只怕早就要羞的手足无措了。

秦锦上一世被人膜拜了那么久,就连萧衍那种威仪的男子她也能瞪眼给瞪回去,又怎么会惧怕被这些半大的毛头小伙子看……

“可不就是,若是真是我们扫了大家的兴致,那我们就先告退了。”秦沥阳笑说道。

听他这么说,方丈忙起来打圆场,“原是好心,才邀请了郡主殿下和世子爷来,郡主殿下和世子爷能来大家就不要拘束了。咱们还是以山崖上的梅花为题,继续作诗。”

方丈这么一说,大家才从尴尬之中释放出来,纷纷议论起来。

秦锦对吟诗作对没什么兴趣,但是对男人们有兴趣啊。

她端着茶碗,笑呵呵的看着在场的所有少年公子们。

无论是谁起身作诗,她都是笑若春风的看着他,更让这些少年公子们一个个的如同打了鸡血一样,就是想不出什么好诗句,也要生憋点别的出来,生怕落了人后。

香榭之中气氛热烈,大家都是年轻人,又有几个是与秦沥阳早就相识的,一来二去的就熟络了起来。

泰和郡主妙眸生辉,浅笑盈盈也让这个诗会更加的热烈。

萧衍却是有点不喜,他天生就和这样的活动格格不入。读书识字他是会的,但是要谈到吟诗作对便不是他的长项了。他和师傅学的,都是他认为有用的东西,那些悲风伤秋的酸文,能做什么?

他有点寥落的站在窗户边,半靠在临水的栏杆上。若不是秦沥阳和秦锦没有离开的意思,他不得不陪着,依照他的性子,这回儿多半已经出去了。他愣是耐着脾气在这里站着,只是不愿意拂了秦沥阳和秦锦的面子。

不过他站着站着就觉得更有点不是滋味了。

因为秦锦那双大眼睛打从她进来之后就再没看过他一眼。

她兴致勃勃的打量着每一个站起来说话的少年公子,那双眼睛明媚而温柔,不过目光之中好像藏着一把尺子,在一点点的丈量那些贵胄公子们的身高,长相。

萧衍开始觉得奇怪,依照秦锦的脾气,她应该不是这么能坐的住的人。但是很快他会回过神来,她是在相看未来的夫君的人选。真的是这样吗?

萧衍不愿意去验证自己的这个揣测,总之他是觉得自己心口有点气闷。

他生将目光别开,落在窗外的飞瀑上,水珠如泄,白鹤乱舞,这等美景依然不能冲开他心头的烦闷之意。

萧衍知道自己与秦锦相差甚多,原本他也只当她是妹妹一样看待着,可是秦锦对他太好了,已经超过了普通意义上的好。

征战三年,能让他心头有片刻平静的只有秦锦。

他在边关枕月卧沙,想的却是秦锦在燕京城里过的好不好,她当然会过的很好,有这么多人疼爱她,陪伴她,可是他还是依然止不住会去想。

每每收到她托人带来的信件和小玩意,他虽然表面上平静无波,但是心底却是十分的开心,旁人看不出来,只有他自己明白,他是多想收到秦锦的信。

她送他的东西除了那些金桔做成的干泡水喝解决了他很大的问题,其他的都有点没用。不过当他看到就连秦沥阳一段时间都嘴角溃烂,只有他安然无恙,他那时才恍然,原来这些金桔干真的是管用的,而且她只给他一个人做了。

他自私,并没有将那些金桔干拿出来与秦沥阳分享,反正军中备了大夫,秦沥阳是主帅,断然不会缺了人照顾。他只是想存着一点她专门为他准备的东西,那一点点的念想。

偏生这点念想就如同他每天都会喝的金桔水一样慢慢的沁透到他的心底,丝丝的渗入他的血脉之中,在他完全不知道的时候,侵占了他心底还尚柔软的部分。

凯旋归来,走在大街上,骤然见到秦锦的时候,虞听风那一句玩笑话,看似被他忽略了,但是却真正的扎根到了他的心底。

这些日子他与秦锦住在同一个屋檐下,他想的最多的就是怎么才能见到她。

这念头他掩饰的很好,就连秦沥阳都看不出来。

能陪着秦锦出来感业寺,他其实是十分开心的,但是现在他觉得自己一点都笑不出来了。

实在太烦闷了,萧衍动了动自己的脚步。屋子里面的人注意力都在秦锦的和秦沥阳的身上,她就好像一个发光体一般,将所有人的目光都牢牢的吸引住。

所以没人会在意他的动向。

萧衍朝门口挪了几步,依然没有人在意到他。

他将目光悄悄的投向了秦锦,她也没发现他已经悄然的移动到了门口。

算了,还是出去透透气好了,反正这些人也不会注意到他在或者不在。

萧衍在心底苦笑,心念一起,索性迈步走了出去。

等出了香榭,他原本会以为自己心神能松一些,却不想那围绕在心头的烦闷始终挥之不去。

他索性沿着水潭边的青石走一走,也当是散散心了。

萧衍呢?

秦锦看了一屋子的公子,也没看到自己中意的,不是嫌弃这个脂粉气太浓,就是嫌弃那个声音有点沙哑,要不就是在她的面前太过做作。总之,哪一个她都看不入眼。

她渐渐的就觉得无聊起来,目光转了一下,却发现萧衍不在屋子里面了。

她又朝窗外看了看,这香榭是四面皆由雕花的大窗户,以便将外面的美景尽数纳入眼底,所以她并没费力的就看到了独自站在飞瀑深潭另外一侧的萧衍。

他喜欢穿深色的衣服,那身毫无装饰的靛蓝色长袍将他修长的身形衬托的更加的颐长挺拔,这样的男人让秦锦觉得他比这一屋子的华服公子都要来得俊逸。

他似是在看着飞流而下的瀑布,只是隔的远了,她看不清他的眼眉,但是能敏锐的感觉到他好像不怎么开心。

未来的皇帝陛下心情不爽?

这是大事!

秦锦立马蹭的一下站了起来。

她突然一站,将屋子里的人都吓了一跳。大家纷纷那眼光看着秦锦。

“小妹,你这是……”就连坐在她身侧的秦沥阳都吓了一跳,不解的看着抽风了一样的秦锦。

“没事,没事。”秦锦这才回过神来,意识到自己有点做的过头了,她讪笑了一下,随后俯身对秦沥阳耳语了两句,秦沥阳点了点头,对跟在她身后的剪雨折风说道,“殿下有点乏了,你们两个先陪着郡主回去吧。”

“是。”折风和剪雨屈膝应道。

泰和郡主迤逦而出,众人起身相送。

秦锦出了香榭之后,拐了一个弯,走的山路边上,停了下来。

“折风,你去将萧大哥叫过来,让他送我回去。”秦锦说道。

折风应声而去。

她就是出来找萧衍的,未来的皇帝陛下看起来很不爽的样子,别人不问,她这抱大腿的却不得不问。为未来陛下排忧解难是她的目前最重要的事情之一啊,唯有让未来的皇帝陛下舒心了,她才能更好的狐假虎威下去。

秦锦自是不会在飞鹤瀑那边就去找萧衍,香榭的窗户四通八达的,给人看了去,不知道要说出什么闲话。她目前已经开始选婿了,自是不能有什么不好的言辞传出。

站在这里最好了,有山壁遮挡,里面的人也看不到她。

况且萧衍本就是陪着他们一起出来的,就是叫萧衍送她回去也不为过,是个好理由。

折风去找萧衍了,秦锦就在半山这边等着。

“姑娘。”一个声音传来,让秦锦回过脸来。山下走上来一个人,身姿修长,容貌也算是儒雅清俊,不过却是让秦锦心底暗暗的不喜。

她记得前世她就一点都不喜欢这个人的眼睛,如今重活一世,她依然不喜欢这个人的那双眼眸。

应该说夏旸长的是不错的,夏烟那等容貌出众的人,她的堂兄弟也不会样貌差到哪里去。只是秦锦是个单纯的人,她不喜欢说话拐上三道弯的人,恰巧夏旸便是这种人。

他的眼神让秦锦总是感觉到不正。

上一世夏旸当上忠义侯以后,也没少为难她,这个人对她存了不良的心思,她一直都知道。相比较而言,秦锦觉得自己宁愿和萧衍在一起,也不愿意和夏旸共处一室之地。

秦锦记得曾经的夏旸将年岁不大的新帝拐出去玩,害的当了太后的她在宫里宫外一顿好找,找的她心力交瘁,将小皇帝弄丢了,吓的秦锦差点没抹脖子去见了萧呈言那个坑货去。

最后还是有人说在忠义侯那边见到了小皇帝,她气急败坏的杀去了忠义侯府,被夏旸以陛下正在内院小憩而诳进了一个宅院之中。

小皇帝是没见到,不过却是被夏旸堵在了门里,好在她威仪尚在,夏旸还有所顾忌,不然的话,秦锦简直都不敢想下去。

若是自己当时表现出星点的软弱来,夏旸就要当了小皇帝的便宜老子了!

所以对于夏家一家人,秦锦真是倒足了胃口。

她记得夏旸对她说过一句话,太后如花似玉的容貌,在深宫之中真是浪费了。身为臣子居然说出如此大逆不道的话语,当罪诛一百次都不为过。只是那时候她没有能力能杀了夏旸,她的大伯父已经战死沙场,虽然有大哥和二哥支撑着,但是靖国公府已经大不如前。况且他们两个还在边境上,朝中她能仰仗的也只有萧衍这个羽翼渐丰的家伙。

她左边是狼,右边是虎,为了对付夏家,她不得不重用萧衍。

重用的结果……唉,秦锦只能摇头叹息,怪只怪他们靖国公府出的都是只会打仗的武将……还有大伯父离世过早。不然又有萧衍什么事情……

就在秦锦沉浸在思绪之中,夏旸已经走到了她的身边,“这么巧,又遇到姑娘了。”

他故意隐瞒掉自己已经知道她身份的事实,只是以姑娘相称,为的就是在秦锦的面前先博一个好感,让她觉得自己即便不知道她的身份,也对她仰慕有加。

“我与你遇见过吗?”秦锦眼睛一翻,没好气的说道。

这泰和郡主的脾气够大的。夏旸被秦锦抢白的先是一怔,随后不以为意的笑了。够火辣!

他在西地边陲长大,常往来西域各国,见识过各色西域姑娘,多比大梁女子多一份火热之情,息怒都写在脸上。不像是大梁的女子,多数要顾及一下礼仪,所以比较含蓄。

他被秦锦喷了一下,不仅没觉得无趣,反而更是喜欢上秦锦了。

觉得这姑娘就如同西域的姑娘一样,丝毫不掩饰自己的喜好。

“姑娘见笑了。是在下错了。”夏旸笑着说道,他躬身一抱拳,“在下夏旸,实在是早先的时候在后山梅林之中见过姑娘一面。刚才见到姑娘站在这山路上,于是就过来见礼了,还望姑娘不要见怪。”

“现在你也见过礼了,可以走开吗?”秦锦冷哼了一声,寒声说道。

按照道理她现在不应该对夏旸如此的无礼的,毕竟这是未来的忠义侯,官场上那一套不就是暗地里即便是恨不得将对方抽筋扒皮才舒服了,但是表面上还是你好我好大家好的虚与委蛇。

只是秦锦一想到这个家伙曾经对自己存了那种龌龊的心思,她就实在是连虚与委蛇都懒的弄了。

秦锦直接甩了夏旸脸色。

夏旸自己出身好,有钱,还长相俊俏,在西域诸国有不少姑娘青睐,如今到了秦锦这里屡屡碰壁,顿时起了点不服的心思。

胭脂马再烈,也会被人征服的不是吗?

他看着秦锦那张略带不耐和薄怒的小脸,心底更是喜欢的不行,那小姑娘双颊因为愤怒而染上了些许的绯色,显得更加的艳丽动人,那双灵动的大眼睛含怨含嗔,真是被她就这么瞪上一下,骨头都轻了三两。她就连生气都生的那么好看。

秦锦更是厌恶的不行,他难道听不懂人话?不是叫他走了吗?还杵在这里做什么?

萧衍怎么还不来?

秦锦这边着急,就朝后退了一步,她本就站在山路的边上,这一退,夏旸怕她掉到山路下面去,于是出言示警,“姑娘小心,莫要再朝后退了。”说完他就像伸手去拽上秦锦一把。

秦锦还记得上一世他肖想自己时候的嘴脸。更是厌恶无比,手朝他就是一挥,声音厉了几分,“别碰我!”

剪雨见自己家郡主恼了,忙过来挡夏旸。秦锦就朝一边闪去,她仓皇的一挪自己的脚步,脚踩在凹凸不平的石头上,随后一阵剧痛袭来,秦锦疼的眼泪差点掉下来,身子朝一边歪了一下,她崴了脚了……

这真是屋漏偏逢连夜雨……倒霉他娘去给倒霉开门,倒霉到家了……

剪雨去当夏旸自是没有注意到自己家主子崴了脚了,秦锦站立不稳,摔在了山路上。

萧衍跟着折风刚转过山壁,就看到秦锦摔倒。

他心底就是一慌,也顾不得什么,身子朝前一掠,足尖点地,飞身而起,一跃到了秦锦的身前,还是晚了一步,秦锦结实的摔在了地上。

夏旸,剪雨还有折风都吓傻了,几个人目瞪口呆的看着摔在地上站不起来的秦锦。

只有萧衍一个人飞快的冲过来,一把扶住了秦锦的肩膀,飞快的检查了一下她,“可曾摔到什么地方?”他急切的问道,只觉得自己身上出了一层的冷汗。

秦锦的手掌撑地,被地上的石子所伤,痛的眼泪噼里啪啦的朝下掉,她心底委屈的要死,如今见到了萧衍,就跟见到亲人一样,她可怜兮兮的举起了自己的手心,“破了。”她的声音因为疼痛而微微的发颤,真的是颤的萧衍都感觉到了她的痛。

她细嫩的掌心上血痕点点,还有几个锋锐一点的石子直接切开了她柔嫩的皮肤嵌入了掌肉之中,看得萧衍心惊肉跳的,只恨不得替她摔了刚才那一下才好。

“骨头有没有坏?”萧衍担心的是这个。

秦锦从小就身子骨不好,娇滴滴的,平时在宫里都是恨不得被人捧在掌心里,哪里受过什么伤……

“我的脚踝不能动了。”秦锦哭着想要拉起自己的裙摆将伤脚给萧衍看,却被萧衍按住了她的手,他飞快的横扫了一眼已经惊呆了的夏旸,“其他地方还好吗?”

“恩。”秦锦点了点头。

“那我先扶你站起来可好?”萧衍问道。

“恩。”秦锦又点了点头。

萧衍这才扶住了秦锦的手臂,秦锦腿上刚一用力,受伤的地方就一阵刺痛,痛的她惨叫了一声,吓的萧衍不敢再拉她了。

“郡主殿下,得罪了。”萧衍想也不多想,直接打横将秦锦抱了起来,随后对折风和剪雨说道,“还愣着干什么?你们一个去通知世子爷,一个赶紧去找大夫来。快。”

说完他大步流星的,抱着秦锦朝半山的禅房跑去。

萧衍将秦锦用最快的速度送去了禅房,秦锦被萧衍抱在怀里,也有点发傻,她愣愣的看着萧衍严肃的侧脸,脑袋也有点晕乎乎的。

虽然萧衍不是第一次抱住她,不过这一次和前几次不一样。秦锦觉得自己刚才在被他抱起来的瞬间,好像心咚咚的乱跳了几下。

察觉到怀中的人在看着自己,萧衍微微的侧目。

“很疼?忍一忍,马上到了。”萧衍见她的眼眸红红的,泪珠还挂在脸颊上,顿时心疼的不得了,放柔了声音说道。

“哦。”秦锦点了点,傻乎乎的应了一声,随后就感觉到脸上热辣辣的一片。

他真的和三年前不一样了。

三年前她年纪尚小,所以也感觉不出什么来,但是现在骤然被他捞入怀中,那股她前世熟悉的不能再熟悉的男性气息瞬息侵入了她的?端。

前世他也曾经抱过自己,而且不止一次,只是那时候她与他已经势成水火,他即便抱起她来都是眼眉带着寒意,面无表情,说话声音也是粗声粗气的,哪里会像现在这样温言软语的。

还有他的手臂很的好有力,怀抱也十分的温暖和安全,怎么办,好像靠进去啊。

秦锦忽然很鄙视自己,若不是被萧衍抱着,她都恨不得给自己一个大大的耳光抽醒自己。

萧衍再帅,也是她前世的仇敌,即便现在她已经重活一回了,也不能对着萧衍发浪!

不行了,秦锦在心底告诫自己,要赶紧去找一个好男人嫁了……不然以她现在状态,都已经疼成那样了,还能对着萧衍心神荡漾的,迟早会忍不住扑倒萧衍。

那就糟糕了。

这个男人有暗疾不说,他未来可是反贼皇帝啊!难道自己还要重蹈覆辙,重新回去那个皇宫?

不要,坚决不要!她还是找个健康的帅气的男人,生出一个猴子来。免得再被关进那个皇宫里面去再守上一辈子的活寡!

唉,多可惜啊,这么漂亮又孔武有力的男人。居然是个不能人道的。

作孽!

秦锦望天,所以说老天爷就是公平的,他给了萧衍一切人间的至高权利,唯独剥夺了他做男人的权利。

活该!

秦锦在心底有点幸灾乐祸起来。

好像胡思乱想一下,受伤的地方也不那么痛了。

秦锦被萧衍送入禅房之中,她可怜兮兮的模样将留在禅房之中准备晚饭的沐雪和追月都给吓到了。

萧衍将秦锦送到之后就知礼的退了出来。侍女们少不得要先替秦锦清理伤口和检查伤处,他再在里面不合时宜。

他站在门口,习武之人耳目清明,只要他想,可以听到屋子里的一切动静。 Wωω. тTk án. co

萧衍凝神。

他听到秦锦低低的带着痛苦的抽气声,萧衍的眉头紧紧的一皱。

“长宁怎么了?”还在诗会之中的秦沥阳见到折风找急忙慌的跑来,听说秦锦受伤了,吓的他顿时三魂跑掉了一魂半。

出门的时候父亲和母亲千叮咛万嘱咐叫他看好妹妹,不能出半点损伤,他还夸下海口,说长宁的一根头发丝都不会少,这倒好,才到感业寺连天都没黑,长宁就出事了。

他还不如他那个二愣子弟弟……秦沥川看护了秦锦三年,倒是真的没出任何问题。

秦沥阳简直是用飞的赶了过来,一见萧衍靠在禅房外的柱子上,就马上问道。

“还不知道。”萧衍站直了自己的身体,说道,“殿下脚崴了,我就怕她伤了骨头。一切还要等大夫来看了再说。”

“该死的。”秦沥阳一跺脚,懊恼的说道,“都怪我!若不是想去那什么劳什子的诗会,长宁就不会出事了。”

“对了,我刚才赶到的时候,还看到一个陌生的男子在场。郡主似乎是在躲着他才摔的,我见到剪雨去挡那个男子。只是刚才情急之下,也不及多问什么,毕竟郡主要紧。所以我就先带着郡主回来了。剪雨现在去请大夫了,等一会剪雨回来,问个仔细明白。”萧衍说道。

“该死的!”秦沥阳一听顿时就炸了!气的头发根都有点直立,“若是被我知道那男子是图谋不轨的话,我就活拔了那人的皮!”

“现在郡主尚在议亲,先查明白再说。”萧衍沉声说道。

若是他所猜不错的话,他必定要那男子断手断脚,才能销得他心头的怒焰。萧衍就是这样,越是生气,他的表面就越是不动声色。旁人也看不出他什么表情出来。

“还是阿衍说的对!”秦沥阳是被气糊涂了,一时的脑热,被萧衍这么一说,他才回过神来。

他看着萧衍镇定的神态,深吸了一口气,他遇事还不如萧衍来的沉稳。虽然说秦锦是万千宠爱在一身,但是在选婿的这种时候,若是有什么不良的名声传出,就怕因为这档子破事,逼迫的秦锦不得不嫁那就真的麻烦了。

他们现在并不知道秦锦有太皇太后和皇太后的懿旨在手,只要秦锦不点头,任何人都不能逼迫秦锦。

夏旸也有点慌。

他的本意是上前去讨好秦锦的,哪里会想到这娇滴滴的郡主会弄得自己摔倒还受伤了。他这下是跳黄河也说不清了。

还有那个郡主的侍女带来的男子,与秦锦的关系居然那么的密切,能毫不顾忌的将郡主抱起来……简直不可思议!夏旸派人打听过,那人是新晋在陛下面前得脸的一个将军。夏旸被那将军瞪过一眼,只觉得通体寒冷。

那人的眼神太过犀利,如霜刀冰剑。

“公子怎么办?”跟随夏旸的小厮问道。

“还能怎么办?如今只能先去找靖国公世子澄清一切了。”夏旸恨声说道。他寻思了一下,“这仓皇之间也没什么东西可准备的,你去将姜先生叫来,他精通医术,这个时候郡主那边少的便是大夫。”

“是。”那小厮快步离开。

等候在秦锦房门口的萧衍和秦沥阳见房门打开,沐雪的身影出现在门口,两个人忙走了过去。“长宁怎么样?”秦沥阳问道。

“回世子爷的话,郡主说她还好,手上的伤口,奴婢们都已经帮忙处理了,就是脚踝痛的厉害。”沐雪行了一礼说道,“郡主请世子爷和萧将军进去说话。”

秦沥阳和萧衍走了近去,禅房之中,秦锦在床头半靠着。双手已经包扎了起来,看起来和两个小肉粽子一样。她的衣衫也换过了,穿着一套素白色的雪羽纱长裙,有薄被搭在她的膝盖上,也看不到脚踝现在是个什么样子的。

“大哥。”见了秦沥阳,秦锦就微微的撅起嘴,委屈的叫了一声。

秦沥阳都不知道说什么好了,现在的秦锦就如同雪团子一样,真是一碰都怕她会化开。他蹙着眉,“还痛吗?”秦沥阳柔声的问道。

“好多了。”秦锦点了点头。

“适才听阿衍说,你受伤的时候还有一个陌生的男子在场?可是他……可是他……对你不敬?”秦沥阳怕触动了秦锦,更是小声的问道。

“不知道哪里来的莫名其妙的人,我都说不认识他,叫他走了,他却偏偏不走。”秦锦有点气恼的说道,她本是想恶狠狠的告上夏旸一状的,但是转念一想,现在的靖国公府也不能和忠义侯府起正面的冲突。所以她就低叹了一声,“都怪我慌神了,所以自己崴了一下,所以摔倒了。”若是她一口咬定是夏旸害的,夏旸固然是百口莫辩。不过依照大哥的脾气自然是要去找夏旸算账的。

夏旸日后能当忠义侯就可以窥见他在现任忠义侯心目之中的重要性。

现在就让靖国公府和忠义侯府死磕的话,靖国公府也讨不到什么便宜。

等着吧,秦锦在心底哼了一下。君子报仇十年不晚。总有她能整治了夏旸的时候。

反正今后有萧衍这条金大腿在,怎么能坑了夏旸。

听了秦锦这么一说,秦沥阳算是稍稍的松了口气,只要长宁没吃亏就好了。

不过那个人也确实讨厌,长宁都叫他走了,还赖着不走,其行为也是可憎的。

“世子爷,外面有人求见,他还说他是来给咱们殿下赔礼道歉的,他还带了大夫过来。”沐雪从外面一打帘进来,对秦沥阳说道。

还敢来?秦沥阳一怒,蹭的一下站了起来,随后他的衣角就是微微的一动,秦沥阳垂眸一看,是秦锦悄悄的拽动了他的衣摆,“长宁怎么了?”

“大哥不要冲动且听听他怎么说好了。”秦锦叮嘱道。

“明白了。”秦沥阳点了点头,“阿衍陪我一起出去。”说完他带着萧衍走出了禅房。

院子里站着三个人,为首的一人萧衍一眼就认出来了,便是秦锦出事的时候,站在一边的男子。他的手在身侧捏成了拳,真是忍了又忍才没有一拳砸过去,打那人一个满脸红梅花儿开。

夏旸的态度十分好,见到秦沥阳,马上上前行礼。“不知道靖国公世子在此,真是失敬。”

“你是谁?来做什么?”秦沥阳没好气的说道。

“在下夏旸,出自忠义侯府。”夏旸自报了一下家门。

秦沥阳的眉头更是皱的厉害,怎么什么都要和忠义侯府扯上关系,烦都烦死了。

也不知道忠义侯府那忠义二字到底是哪里来的,是哪门子的忠义。

“先前在山路偶遇泰和郡主,在下并不知道郡主的身份,只是因为觉得山路偶遇,就上前去说了两句话,哪里知道会让郡主受惊摔倒,实在是在下的唐突和不是。还请世子爷原谅。”说完夏旸对着秦沥阳一拜到底。“在下远从西域边陲而来,一路上带着家中的大夫,他的医术尚可。在下知道冒犯了郡主是大罪,但是在这感业寺附近也没什么大幅,真要等将大夫从附近的市镇上请来只怕也已经天黑了,唯恐耽误了郡主殿下的伤势,所以即便殿下和世子爷会怪罪,在下还是来了,不管怎么说,先让大夫看看为好。”

秦沥阳看了看萧衍,萧衍略点了一下头,秦沥阳寻思着剪雨已经出去这么长时间了,诚如这夏旸所说,要将大夫寻来只怕真是要等到晚上了。秦锦的身子骨要紧,还是赶紧先看看大家才能放心。

“让大夫随我来吧。”秦沥阳这才应了一声,带着随夏旸一起来的一名素服老者进了禅房之中。

夏旸既然知道了他们的身份便不会随意找个人来糖塞。这点夏家还是拎得清的。不过秦沥阳还是在一边看着。

院子里如今剩下了萧衍和夏旸。

夏旸见萧衍一声不吭,于是笑了一下,过来见礼,“这位可是萧将军。在下刚刚与感业寺的主持打听过了。萧将军年少有为,将来前途无量。”

萧衍冷眸一扫,凝声说道,“过奖。”伸手不打笑脸人,更何况他是夏家的人。

“这次真是夏某唐突了。不知道郡主有没有怪罪夏某。”夏旸认定萧衍与秦家的关系匪浅,于是试探了一萧衍的口风。

“末将又怎么能妄自揣测郡主的心思。”萧衍轻飘飘一句话就将夏旸给堵了回去。

夏旸脸上的笑容一晒,略显的有点尴尬不过他很快就再度笑了起来,“夏某见将军气度不凡,很想与将军交个朋友。不知道夏某……”

“夏公子,萧某一介粗人,不明风月,不通文章,只会打仗,若是夏公子想要找人切磋一下,萧某愿意奉陪,别的还是算了吧。”萧衍冷声说道。

找他切磋,他打不死他……

萧衍在心底冷笑。

虽然刚才秦锦已经将过错归咎在自己的身上,但是如果不是这人死皮赖脸的,秦锦自己不会摔倒。

他的心口还堵着一口火没地方出呢,这小子最好识趣点,不要再在他面前晃来晃去的。

夏旸这下是结结实实的碰了一个钉子,笑容凝在了唇角,尴尬的哦了一声。

都说京城的官场中人圆滑,怎么今日他遇到的一个个都是刺头儿,说话都是不留什么情面的。

萧衍从参军开始就打心眼里看不上忠义侯府的人。他们都心知肚明,如果不是忠义侯在后面拉他们的后腿,设置各种麻烦给他们,粮草不发,军备不发,就连战马也要克扣他们的,他们又怎么会从六万人锐减到两万人。

夏旸连连碰钉子,也没什么心思再和萧衍搭话而是抄手站在一边等候着。

正巧萧衍也不想说话,这院子里就沉静了下来。

等了一会的时间,秦沥阳从房间里面出来,将大夫也送了出来。

“郡主身体如何?”夏旸忙迎过来问道。

“还好。”秦沥阳不冷不淡的说道,“郡主说了,她虽然不怪你,但是也不想见你。你还是走吧。”说完他就挥了挥手,让身边人送客。

夏旸讨了没趣,这算是被人从院子里轰出来的,他的面子上也有点挂不住,只能一跺脚,带着自己人快步离开。

真是倒霉。他原是看中了秦锦,想要在她的面前露个脸面,争点好感的,哪里知道会出这样糟心的事情。

夏旸长叹,有了这一次的不愉快,只怕下次再见泰和郡主也没那么容易靠近她了。

秦锦受伤,第二天,一大早,秦沥阳就催促着大家离开感业寺回京。

好在秦锦只是崴了脚,休息了一个晚上又敷了药,第二天虽然还有点隐隐的痛,但是已经没什么大碍。

只是她的手上包着纱布,着实有点不方便,真正的过上了衣来伸手,饭来张口的日子。

回到靖国公府之后,秦沥阳自是被靖国公夫人拍的满脑袋的包,抱头?窜,还是秦锦帮忙求情,才平息了靖国公夫人的怒火。

她指着秦沥阳的?子骂道,“老娘将你养这么大,费了多少粮食,就养出你这个笨蛋,还保家卫国!连自己的妹妹都保不住!你滚去扎马步两个时辰,少一刻,一会老娘都削断你的腿。”

“是。”秦沥阳见母亲是真的生气了,不敢造次,忙滚去蹲马步挨罚。

太皇太后和皇太后不知道怎么知道了秦锦受伤的事情,太皇太后那是病着出不了共,皇太后却是亲自跑了一次靖国公府,弄得靖国公府瞬间鸡飞狗跳的去接驾。

老太太看过秦锦之后再三的确定她没事,这才稍稍的放下心来,摆驾回宫去了。

萧呈言也在第二天来了靖国公府。

他跑去找了秦锦,看她手上抱着纱布,忍俊不禁,“我就说你在宫里住的好好的,非要搬出来住,现在好了,你那手可是不能看的。”

秦锦撇嘴,她就是双手都废了,也不能继续在宫里被他坑。

“怎么样,随我回宫可好?我可以多看看你,方便照顾你。”萧呈言柔声问道。

“我在这里住的蛮好啊。为何要回宫,再说了,你已经在选妃了,你哪里还有时间能顾的上我?”秦锦说道。说的真好听,什么方便照顾?是方便继续坑她吧。

“长宁你是真不明白我的心意吗?”萧呈言想要握住秦锦的手,却发现她两只手都包着,无从下手。只能作罢,他柔声问道。“我只想留你在身边啊,你想我们从小青梅竹马一起长大,我对你如何你应该看得出来吧。如今你在也选夫君,要我说,你也别那么麻烦了,我不好吗?你选我就是了,我也选了你,这样大家就都消停了。”萧呈言难得能耐下性子来说这些。

上一次他和秦锦在御花园里面吵了一架,回去越想越是心底堵着。

凭什么秦锦就不想留在他的身边呢!

夏家逼的紧,就连母后都有意让他选夏烟当太子妃。

可是夏烟那人的品性别人不知道,难道他还不知道吗?她不过就是也什么都不是的县主都敢仗着忠义侯的势,在他的东宫随意打人,好死不死的打的就是他的韩宝琴,这还得了!若是等她这样的人当了太子妃,岂不是整个东宫的人,包括他自己都要被那女人踩在脚底下了?

再说夏烟虽然号称燕京城第一美女,不过在萧衍的眼底看来,她别说不如韩宝琴了,就连秦锦都不如。

所以他回去越想越是觉得还是秦锦合适当他的太子妃。

一来秦锦的身份地位够高,选了秦锦,夏家就是再有什么怨言,看在太皇太后,皇太后还有他父皇的面子上。也不敢闹出个一二三来。也就是说,放眼大梁朝,能镇的住夏烟的也只有秦锦了。

二来,秦锦和他一起长大,她那性子虽然最近是古怪了一点,但是脾气一直都不错,对他也是百依百顺的,他说什么就是什么,不像夏烟那样的,不好掌控。

三来,秦锦没什么雄心壮志,那软糯的样子一定会很听他的话,而夏烟就不一样了,若是被她当了太子妃,韩宝琴就没什么活路了。

四来,太医也悄悄的说了,秦锦的身子大小亏欠了,这辈子子嗣困难,这条消息只有太皇太后和皇太后知道,他也是无意之中听到的。不过他一直当不晓得。韩宝琴身份低微,无依无靠的,若是她将来有了自己的子嗣,夏烟一定不会放过她们母子。如果秦锦当了太子妃就不一样了,将来宝琴有后。只要将孩子抱给秦锦养着,别人也不敢小看了宫女所生的孩子。

总之,萧呈言想了一百条理由,都是秦锦当他的太子妃最好了。

所以他今日就趁着前来探望秦锦的空荡决定来游说秦锦。

秦锦在心底冷笑。

这哥们还真是狗改不了吃屎,重活一辈子依然在打她的主意。

若是在上一世,她现在已经答应了他了。可是这一次,她说什么都不会松口。随便他高兴或者不高兴,反正只要她高兴了就好。

“上次长宁已经和太子哥哥说的十分清楚了。”秦锦说道,“我对太子哥哥只是兄妹之义,并无男女之情。太子哥哥,你也不想一个不爱你的女人跟随你一生吧。所以太子哥哥,我是不会当你的太子妃。你还是另选他人吧。”

“长宁,你要我怎么说才肯嫁给我?”萧呈言急的心底直冒火,偏生现在是有求于秦锦,又不能朝她乱发脾气,将秦锦给惹毛了,他也没什么好果子吃,光是回去被太皇太后和皇太后罗嗦都要罗嗦死了。

“太子哥哥,不管你怎么说,我都不会嫁给你。”秦锦声音虽然柔和,但是语调确是如同切金断玉一样的坚定,丝毫不带商量的余地。

萧呈言真的是要被秦锦给气死了。

“长宁,我好说歹说你怎么就一定都不领情呢?太子妃啊!我的太子妃啊!只要我承继大统你便是皇后之尊,是这个大梁朝最最尊贵的女人了!你到底明白不明白?”萧呈言捏住了秦锦的肩膀。一阵的摇晃。

他将秦锦摇的有点头昏眼花的。

“够了!”秦锦终于忍不住厉声说道。

萧呈言难得见秦锦发脾气,被她骤然吼了这一嗓子,顿时就停住了自己继续摇晃秦锦的动作,有点惊骇的看着秦锦。

秦锦还从没和他这样说话过,他猛然感觉到自己眼前的这个娇滴滴的小姑娘身上光华大炽,沉下的眼眉之间的带着一股子逼人的威仪。这种威仪他在太皇太后和皇太后的身上都见过,但是在秦锦的身上却是第一次见。

一时之间,萧呈言也有点愣住了。

“太子殿下!天下那么多好女子任你挑选,你不去选她们,偏生过来为难我。我今日就和你再将话说明白一次。我嫁谁和你没关系。我不稀罕当什么皇后,当什么天下最尊贵的女人。我只想过我自己的小日子,有独爱我一人的丈夫,没有别的女人来分得他对我的宠爱。他的心底只能有我一个。我也不要去替别人养儿子养女儿的,我自己的孩子我自己生!殿下我都说到这种地步你还不明白吗?难道真的要将韩宝琴的名字说出来?”秦锦寒声说道。

韩宝琴三个字一出口,萧呈言顿时有点目瞪口呆的。

他已经掩饰的很好了,怎么秦锦还是知道了?

皇太后与一个洗脚的宫女斗了一辈子,那是一肚子的闲气,所以在宫里,若是发现哪一个宫女勾引陛下或者是太子殿下,那宫女必然活不到第二天的日出。

所以萧呈言自从与韩宝琴有了首尾之后一直都是瞒外面瞒的严严实实的。

韩宝琴唯他是尊,大大的满足了他的虚荣心。韩宝琴最常说的话就是奴婢都是靠着太子殿下才能活的,太子殿下便是奴婢的命。

这话他爱听。

这能让他感觉到自己是多么的光辉伟大。

他从韩宝琴身上得到的是从外面得不到的全心依赖与爱慕还有崇拜,不管他写的字有多潦草,韩宝琴都会当成宝贝一样一遍一遍的看。

秦锦居然知道韩宝琴与他的关系。

萧呈言的眼眉都有点变形。他忙抬手捂住了秦锦的嘴,“你胡说什么?”他厉声说道。

“你就当我是胡说吧。”秦锦一偏头,侧过了自己的脸,躲开了萧呈言的手随后毫不畏惧的看着他,“反正我就是这个意思,我是不会答应当你的太子妃,我有太皇太后和皇太后的保证,你勉强不了我。”说完秦锦再度将声音放柔了,“太子哥哥对长宁的好,长宁自是会惦念一辈子的,既然太子哥哥已经口口声声的说对长宁好了,何必为难长宁呢?你若是肯放手,我便是会感激你一生。何乐而不为呢?”

感激一生?他肯放手?

萧呈言都快要被秦锦说的笑起来。

他若是放手了秦锦了那夏烟会不会放了他呢?

“长宁,不管你说什么都好,反正我的心意是定了。你说你想嫁一个独爱你一人的男人,我现在可以告诉你,别想。不会有男人敢娶你。”萧呈言定了定自己的心神,凑近了秦锦,缓声说道,“我倒要擦亮眼睛看看,那些想要靠近你的男人到底是要你还是要命。”

秦锦蹙眉,萧呈言真的是疯了!

“何苦啊!”秦锦叹道。

“你又是何苦为难我呢?”萧呈言双眸紧紧的盯着秦锦,“乖乖的答应当我的太子妃,皆大欢喜。何乐而不为呢?”

“呵呵。”秦锦被萧呈言逼的也是没什么话说了,只能冷笑了起来,“那我就一辈子不嫁。总合你心意了吧。”

萧呈言闻言脸色骤然发白,他站直了身体,拿手指指着秦锦的?子,好像受到了莫大侮辱,“你竟然说的出这种话来,你的意思是宁愿不嫁也不愿意嫁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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