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丘平丝毫没有留手的打算。彼欲杀吾,吾焉能不除之!何况,这些人应该就是剿灭黄山派的元凶,值此良机,若不杀之,如何对得起那万前辈的手稿!
李丘平面沉如水,信步上前,一剑一个将九个高手一一刺死。李丘平杀得一个,跟着就是一脚踢出,将其尸体踢出阵外。那九个高手神志已迷,丝毫没有任何还手的能力,江湖中的一流角色,就象被宰鸡屠狗一般,顷刻间死得干干净净。
干掉九人后,李丘平提着凭栏问,缓缓走出阵外。此时,他左臂上的伤口竟然已经自动收缩,已经不再有鲜血流出,连包扎也可以免了。
翰定邦和断肠公子等人早已惊得呆了,那九个同伴无不是江湖上威霸一方的豪雄,方才还威风凛凛,转眼间就变成了一具具冰冷的尸,饶是众人都是些杀人不眨眼的凶悍之徒,却如何能够不惊。
李丘平走出阵外,手中摆出战歌剑的起手式,凭栏问上最后一滴鲜血轻轻地滑落到了地上,他身上衣襟无风自飘,昂然而立。
此时场中连翰定邦一起,还有五个高手,敌人的实力依然远胜李丘平。但众人慑于他的手段,竟是各个心中颤,士气低落之极。眼前的这个少年,在他们眼中,恍若大地上的魔神,可以轻易地夺去众人的生命。
“砰”地一声,断肠公子将地上的一具尸猛地踢向李丘平,然后毫不犹豫地转身就逃。
李丘平受到这股气机的牵引,轻轻让过那具尸,凭栏问爆出太阳一般的光芒,无尽的剑意向面前的诸人笼罩过去。
众人已经志气尽丧,如何还敢与李丘平动手。一众人里,以翰定邦和断肠公子武功最高。那断肠公子这一转身。众人更是低落之极。本来以他们的实力,若是齐心协力奋起一战,李丘平实是讨不了好去,但此时却只有四下里奔逃了!
众敌奋力接下了李丘平的一招,趁着李丘平的剑式还没有完全展开之际,各自向自己的坐骑逃去。
李丘平足下力直扑翰定邦。这些人并非普通庸手,这一哄而散。想将其全部杀光是不可能的了。他只能追杀其中的一两个,而这翰定邦一来是杀死司徒血的仇人。李丘平早已经在心里对此人下了必杀令,二来此人显然和金国的军方大有联系,而他的两个师兄弟也很可能正在追寻自己,因此他的威胁也是最大。得此良机,不能不杀!
翰定邦见众人已散,而李丘平又向自己追来,知道再难幸免。他轻功差李丘平不止一筹。心知若是再逃亦是难免一死,于是这反而激起了他的凶性。
翰定邦提聚毕生功力,不再理会李丘平刺向他的剑招,举起重铁矛。悍然向李丘平反击,竟是欲博个同归于尽。
李丘平嘿然一笑,他现在武功招数的精妙已然远在斡定邦之上,如何能让其人得逞。拼命的一招当然要避开,让此一下再行动手,也不过多费些手脚而已!
翰定邦状若疯虎,李丘平避开了这一击后。其人反倒象是占了上风一般,奋不顾身地连出猛招。
李丘平心中冷笑,瞅了一个空挡,凭栏问接连闪动。
翰定邦手上一轻,那粗如儿臂的重铁矛被李丘平用闪电般的手法斩成了数段。他却也不在乎,双手改成了单手,将余下的一截铁棒舞得虎虎生风。
李丘平正欲寻机将其击毙的当口,远处忽然传来一声长啸,声若狼嗥。
那长啸声震大地,声浪延绵不绝。奔雷般席卷而来。初闻时甚远,数息间竟然已近身前。
李丘平脸色一变,他对这啸声有一种熟悉感。那就是先前让他感到心里毛的高手传来的气息,他之所以要和宫琳琅回到这石阵中来,并不是为了面前的这十余个一流高手,而正是因为此人。
翰定邦精神一振,手上的招数忽然严谨了起来。显然,他知道来地是什么人,欲要拖到其人前来救援。
断肠公子等人亦是大为振奋,本来已经上了马匹欲要离开,见得此人赶来,便又掉转了马头。这个功虽然是拿不到了,但分一杯羹还是有必要的!
来人啸声不绝,越奔越近。李丘平心念电转,瞬间已经做出了决定。
李丘平手中宝剑再出绝招,将翰定邦的铁矛又斩断了一截,左手展开风云抓,揉身而上,直抓翰定邦胸前要穴。
翰定邦惊得魂飞魄散,不顾一切地将手中短棒猛力扫出,那短棒方自触及李丘平腰间,他的胸口却已然被拿住。斡定邦手中顿然失去了力量,那根短棒也无力地掉在了地上。
李丘平右腰被斡定邦划了一道血口,伤处颇深,鲜血泉涌而出。这一下行险得手,他却也出了一身冷汗,只要是手上略微再慢上一点,那可就不是皮外伤这么简单的了。
李丘平气行指间,又重重地连点了翰定邦几处大穴,混元真气透体而入。确定翰定邦再不能自行冲穴后,提起其人向后一甩,将其扔进了石阵之中。
不及处理伤口,那高手离李丘平已经不及数丈。此人一路长啸,气势已经攀到了顶点,那啸声带着无尽的威压,铺天盖地地袭来。
“月!”
李丘平猛然喝出惊神**。
来人仍是浑若无事,啸声不绝。但李丘平何等眼光,其人手上和颈间的寒毛,在顿时间都竖了一下,而原来那骇人的威压在则瞬间消失。
李丘平静立当场,手中凭栏问再度爆散出耀眼的光芒,内力到处,无数重剑意在身前空处层层密布。这一式是李丘平自领悟了万流归宗之道后。结合曾经观摩的那风雨八棍的棍阵后所创造的。那人若要强行闯入李丘平的剑意范围,不但将立失先手,在应付那有若实质的剑意同时,还将遭到李丘平凌厉的攻击。
其实在五岳派剑会的时候,李丘平就对那八方风雨棍阵有所心得,当时为此还特地请教了一下东方素雅。不过那时候正好有其他事打断了他的思路,而东方素雅对融通之道也仅是略知皮毛。因此而做罢。
八方风雨棍阵,八人攻守互补。几乎是没有破绽地完美武学。虽然是八人齐施的武功,但焉知不能由一个人施展出来!这一式将剑意内息滞留在空处,就是李丘平苦思而得的一个办法,虽然耗力极大,又没有什么使用价值,但有时候却能挥出意想不到的作用。
来人看似要冲进李丘平剑阵的当口,呼地站定。面带惊讶之色地看着李丘平。
他本来挟着厚重地气势呼啸而来,想要做雷霆一击,将李丘平一击而毙。可先是让李丘平的惊神**破去了他长途而聚的无上气势,后又受阻于李丘平的剑意之外。李丘平年不及弱冠。如此武功倒还罢了,而对敌的胜负之机竟然也把握得如此精到,如何让他不惊!
“小子,功夫不错啊。难怪能撑到现在还没死呢!你是哪个门派的弟子?”
其人看上去只有四十左右,着一袭紧身单衣,虽然并不高大,却很魁梧。手臂间筋肉盘根错节,手上也没拿任何兵刃。
李丘平知道,似这等内功精深之人,是很难从表面上看出年龄的,但听他说话老气横秋的语调,再看断肠公子等人一脸敬畏的表情,就知道此人的身份绝不简单。其实根本就不用多想,既然是一伙,那这人不是领头屠灭黄山的狼神还有谁!想来是他不屑与断肠公子等人一道,所以才稍来得迟了些。
李丘平嘴角掠过一丝笑意。对其人理也不理,脚下一点,向着身后的石阵跃去。
狼神见李丘平竟然对他不理不睬,不由大怒,抬手就向着虚空劈出一掌。那雄浑的掌力,顿时间将李丘平留在空处的剑气扫荡得干干净净。扫清障碍,其人便也奋起一跃,凌空又是一掌向李丘平遥击而来。
李丘平本来就先动,其人又要先行扫除障碍,如何还赶得上他,其人掌力虽然来得很快,但李丘平行动如风,早已先一步进入了阵中。那股雄浑厚重的掌风初时间声势骇人,卷着碎石积雪,如怒海惊涛一般。哪知方自击入那阵中之时,似乎被什么隐藏着的怪兽将那股大力吸收得干干净净。掌风带起的积雪和碎石失去了推力,在半空中停了下来,或坠或飘地落下地来。
李丘平站在阵中对着来人拱手道:“这位定然是狼神前辈了,前辈既然是来杀李某人的,没理由连李某的出身来历都不知道吧!前辈不是倚老卖老,是想要再次聚力给在下雷霆一击罢!呵呵,且恕在下暂不奉陪了。”
狼神还未说话,李丘平存心要气他,接着说道:“若是宗唐国师或其他武林中的前辈,肯定不会象您这般没风度的!他们至少也会对李某人说:‘小子,本人要取你性命,你可要先调息一阵?’前辈倒是真不愧狼神之名,连后生晚辈也要算计,果然是天生了一副狼心狗肺!呵呵!”
李丘平转身间,忽然又停住了脚步,“对了,狼神前辈,忘了提醒您了,这座阵法不是您老人家有能力破解的,您要是不怕丢脸,就赶紧去找些帮手来吧。还有,这翰定邦您可认识?宗唐国师的弟子吧,不知道您要不要救他呢?”
李丘平不再理会已经气得快要疯的狼神,提起翰定邦转身就走,几步间就消失在了几人的视线中。众人正不知如何是好时,虚空中却又传来他的一句话语,“诸位有什么话要说就请先商量好,且容李某人先睡上一觉再来与诸位切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