阎欢花了好大的力气才让阎建国放心让她一个人出去旅游,可是阎建国沿途也是有安排照顾她的人,甚至要求阎欢到达一个地方就要让那里负责照顾她的人向他报告阎欢的行程,这是他的底线。阎欢想着这也是老人对她的关爱,也就没有拒绝了。
当阎欢坐上回家的飞机,心里一直惴惴不安,以前的自己是不是已经死了啊,应该是吧,那辆冲过来的车子速度那么快,而且自己的灵魂也不在那里了,可是自己顶着这张和原本完全不一样的脸该怎么去接近爸爸妈妈啊,就算她告诉她们实情,他们也不会相信的吧,毕竟重生这种事只有小说里才有的吧。
飞机在W市降落了,这是阎欢原本是林想的时候读大学的地方,虽然她现在很想去看爸爸妈妈,可是她的家乡,那个小小的S市根本没有飞机场,而且她也有些近乡情怯了。先去原来的学校看下吧,阎欢想起今天已经是7月初了,大家应该都毕业,各奔东西了吧,看样子以前的朋友也是看不到了,阎欢觉得有点遗憾。路过他们学院的布告栏,按照惯例,各个班的毕业照都被贴在了上面,阎欢找到了自己班的照片开始看了起来,这是班长,原本应为失恋剪的板寸头头发长了很多了,人也漂亮了很多;这是胖子,胃口特别大,当年一个人一餐饭就吃了6碗,把大家都吓死了;还有丁丁,妞妞……阎欢一个一个看了过去,想起和他们在一块时发生的事情,有快乐的,有忧伤的……当阎欢看到一个人时,阎欢震惊得退了一步,那个人自己竟然不认识,这不是最主要的,最让她感到震惊的是,她站的是原本属于自己的位子,要知道,她虽然是出了车祸,可是这个毕业照是在之前就拍好了的啊,自己怎么会不在里面啊。阎欢急着想确定一件事情,不会的,不会是像她想的那样的!
阎欢匆匆跑到自己辅导员那里,拿到了他们学院那届所有的学生名单,阎欢花了整整2个小时看了3遍,才不得不接受了那个事实,自己消失了,原本属于她的学号变成了一个叫金妮的陌生名字,看来那个照片上她不认识的女生就是这个金妮吧,阎欢失魂落魄的放下了名单,游魂般的离开了辅导员的办公室。倒是辅导员在后面还想不通呢,这个漂亮的女生说要找人,把名单看了那么多遍,怎么什么话都不说就离开了啊,还一副丢了魂的样子,现在小孩子的想法真是越来越难懂了。
阎欢急匆匆的向火车站赶去,她今天就要回家,她可以接受自己在学校里“消失”了,可是她绝对不能接受自己的爸爸妈妈也不记得自己了,那原本活了23年的林想到底算什么啊!
阎欢到达S市的时候已经是凌晨2点了,又打的到了自己家原本住的小区,看到自己家的灯已经关了,阎欢看了下手机,都已经3点15了啊,自己都没有注意到,这么迟,大家都休息了吧。阎欢一个人走在路上,这都是她生活了23年的地方啊,处处都透着熟悉的气息,就算是闭上眼睛也不会走错了吧。
阎欢不知怎么的来到了自己家的武馆外面,门口的两只石狮子还是那样张牙舞爪着,它们的年纪比自己都要大了吧,记得小时候爸爸骗自己说,不听话的小孩子都是要被石狮子吃掉的,所以每当自己路过这两个石狮子的时候总是特别恭敬,深怕它们会扑上来,就算后来大了知道这是假的,小时候的习惯也没有改过来。阎欢坐在石狮子旁边,突然觉得很安心,慢慢的竟然靠在石狮子上睡着了。
阎欢是被一阵惊呼声叫醒的,阎欢揉揉眼睛,已经是早上了吗,自己竟然在自家武馆的门口睡着了,虽然是夏天,但阎欢已经觉得喉咙有些难受了,看样子是感冒了。
“这位小姐,你怎么在这里睡着了啊!”来的是林爸爸,奇怪地看着阎欢,看这个小姑娘年纪不大,但打扮到是挺体面的,绝对不是什么没钱的流浪者啊,怎么会在他家武馆门口睡着了啊!
“大叔,昨天几个小混混抢了我的钱包,我跑到这里实在是没有力气了就睡着了,这是大叔你的家吗?”阎欢一看,竟然是爸爸,眼泪差点掉下来,但她也知道自己不能这样贸贸然的上去,知道爸爸虽然块头大,可是心嘴软了。
果然,林爸爸见这么个可爱的小姑娘眼睛都红了,心一下子就软了,连忙招呼阎欢进去。
不一会儿,林妈妈和林姐姐都来了,只是阎欢没想到,姐姐竟然是听着大肚子的,她还在的时候姐姐根本就没有怀孕的啊!这是怎么回事?
林妈妈虽然对林爸爸的滥好人行为很不感冒,但看到阎欢一个小姑娘家家的也挺同情的,而且不知道为什么,她一看到这个女孩子就觉得很有好感。
阎欢尽量控制住自己的情绪,不让他们发现自己的异样,趁着和妈妈姐姐聊天,阎欢不得不接受现实,妈妈只有姐姐一个女儿,而且姐姐在初三的时候也没有因为喜欢一个男生而离家出走,而是在去年嫁了个像爸爸一样的男人,现在已经怀孕8个月了,姐夫也很疼她。看到姐姐幸福的笑容,妈妈比以前还年轻点的面容,爸爸憨憨的笑容,这是上天的安排吗?让她能安心去做她的阎欢,让她没有了后顾之忧!爸爸妈妈的记忆里没有林想这个人,也就不会为她的死而伤心了,虽然这么想,可是阎欢的心还是好痛好痛,痛的好像连呼吸都困难了!
林家人将阎欢送上了火车,在火车开启的时候,已经憋了好久的眼泪终于倾巢而出了,阎欢开始不顾形象地嚎啕大哭,周围的人看到这么一个漂亮的小姑娘哭的如此撕心裂肺,好像是要把这辈子的眼泪都流完了,都纷纷递上纸巾,可是现在的阎欢只能紧紧拽着衣服的领口,可心口那如针扎般的疼痛却怎么都抑制不住,就这一次吧,哭完了,回到北京,自己就只做阎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