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薇听言,笑了。
她问:“难道你不觉得我残忍么?”
“小姐这话是怎么说的?那位是京城侯府家的,与咱们宁府素来没有交集,她初次见面就要祸害小姐,小姐反击也是理所应当,她自作自受与人无尤。”
巧竹嘚啵嘚啵把自己的想法全数说出,宁薇听了心里头一阵痛快。
巧竹的支持让她的心温暖至极,她想了想,对巧竹说道:“巧竹,你要记住,咱们宁家与侯府不止是没有交集,他们是咱们宁家的仇敌,他们就像是张大嘴的老虎,时时刻刻想着把咱们宁家吞入腹中,所以对侯府之人,咱们大可不必留情。”
“迟早我们和他们会变成你死我活的局面。”宁薇的语气认真而笃定。
巧竹听了这一番话,心中涌起惊涛骇浪。
她很聪明,从宁薇的话语中听出了潜在的意思,她知道宁家在锦州安逸的生活很快就要结束了。
巧竹凑到宁薇耳边,轻声问道:“小姐,咱们要离开锦州吗?”
“快了,”宁薇笑了笑,笃定的告诉她:“最迟年底咱们就要离开。”
“小姐,不管怎样?奴婢都会护着小姐,不让小姐受到任何伤害。”巧竹小脸紧绷,信誓旦旦的说出自己心中的话。
宁薇莞尔一笑,拉住巧竹的手,“巧竹,谢谢你。”
……
锦州湖湖面平静无波,实则底下暗涛汹涌,齐玄宸派人下湖打捞了许久,还是没有捞到宁海瑶的尸身,看来她早就被湖水冲走了。
宁海瑶在掉入锦州湖之事,很快就传到了宁昌兴耳中。
身为锦州父母官,他自然不能坐视不理,遂调派了大量人手,潜入锦州湖中找宁海瑶的尸首。
齐玄宸领着众人上了岸,回到宁府聚集在宁府正厅。
此时已是深夜,宁府正厅却灯火通明,如同白昼。
毕竟侯府小姐在锦州境内出事,宁昌兴自然要重视此事,即便他不愿也必须要给侯府一个交代。
宁昌兴将事情经过仔细的询问了一遍,知道此事与自己的儿女无关,全是宁海瑶作死,心中大石终于落下大半。
不过,他心中依然还有顾虑。
即便此事与他的儿女无关,可毕竟他们当时和宁海瑶在同一艘船上,只怕侯府会不顾一切将屎盆子扣在他头上。
宁薇自然明白宁昌兴的顾虑,但她却迟迟未曾开口。
不开口的原因很简单,她之所以敢弄死宁海瑶,心中自然是有把握的。
这一次,宁海瑶突然跑上船,又突然推宁薇下水,结果自己落水失踪,在别人看来,这是侯府故意让人来锦州宁家找麻烦,没料到却自己倒了霉。
侯府不待见锦州宁家无人不知,无人不晓,但锦州宁府却一直低调,从来不招惹是非。
侯府不会笨到以此事为借口对付宁家,反而以夏老夫人的心机,她会等此事风头过了之后,才会将枪头对上宁家。
不过,到那时,只怕又是另一番景象了。
当然,还有一个原因让宁薇更加有把握。
那就是,船上还有齐玄宸和傅卓朗这两个举足轻重的人物。
宁薇沉默之时,傅卓朗站了起来,“宁伯父,此次侯府庶出小姐鲁莽落水,卓朗来不及将她救起,实在是于心有愧,卓朗明日便启程回京,向父亲禀明此事。”
虽未明说,言语间却不难听出他对宁府的维护。
“贤侄有心了,”宁昌兴想了想,又道:“我明日也会递上折子替二子浩焱向皇上请罪。”
请何罪?自然与傅卓朗一样,请个未及时施救之罪咯!
宁薇低头抿嘴一笑。
“看来爷明日也要回京了,还以为能多留一阵,真是扫兴!”
这时,齐玄宸散漫的开口了,语气极为不爽,宁海瑶命都没了,他反而在怪她打扰了自己游玩的心情。
瞥了宁薇一眼,又道:“侯府庶女远道而来,竟是为了推宁六下水,这样奇特之事,爷得去和父皇说道说道。”
“宁大人这几日可得多派些人手,在湖里好好的捞上一捞,兴许那侯府庶女还有救也说不定。”
齐玄宸这话与笑话一般无疑,他却一本正经的说了出口。
宁昌兴听了他一番话,愣了一瞬,显然没想到齐玄宸会站在他这边。
不过有齐玄宸这话,宁昌兴就彻底放心了。
傅卓朗出声维护,只能代表他自己,无法代表傅家,更无法代表傅皇后。
傅家和傅皇后知道此事,说不定会阻止傅卓朗参与。
但现在有了齐玄宸,事情就完全不一样了。
不为别的,只为他能够直面天颜,只要他将此事告知了皇上,侯府无论如何回应此事,都无可避免的落了下乘。
齐玄宸亲自对皇上说一句,比宁昌兴上一百道折子还要管用。
……
浴室中水雾缭绕,洒上新鲜花瓣的浴池中散发着淡淡的花香,池中热水将满,四角的瑞兽水源还在缓缓的流出热水。
宁薇靠坐在浴池边缘。
小露香肩,几缕打湿的墨发搭在肩上,遮不住她那若隐若现的莹白肌肤。
她舒服的闭上了眼睛。
热气氤氲在宁薇脸上,脸颊微红,娇态无限。
巧竹在池边俯下身,用手撩起一小捧水,轻轻的淋在她的脸上,水珠无法再她莹白的肌肤上久留,瞬间无声滑落汇入池中。
“小姐,奴婢听人说,前朝有倾城女子,肌肤滑嫩,沾水而不湿,奴婢以前还不信,如今却是信了。”巧竹笑着同宁薇说话。
宁薇茫然的睁开杏眸,“为何又信了?”
巧竹捂嘴偷笑,“因为小姐也是那样的美人,奴婢瞧着,水滴在你脸上,却也没能打湿你的脸呢!”
“…”感情巧竹是在打趣她呢!
宁薇抬手摸了摸自己的脸,的确无比滑嫩,想来是灵气滋养的功劳了,前世她的皮肤虽说也不差,却是也没有这般细滑。
齐玄宸躲在浴室外,模模糊糊听见主仆俩的对话,心中涟漪丛生,他咽了口口水,艰难的移动了步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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