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千书听着皇甫墨邪满不在乎的语气,蓦然一怔,漆黑的双眸瞪得似铜铃般又大又圆,爷吃错药了是不是,又或者是中毒太深,体内的毒素还没有清除,所以脑子不灵光,说什么不爱听。
那死太监好不容易主动开口-交待一切,爷竟然不要听,这么好的机会岂能错过。
嘴角抽搐了一下,石千书不死心的问道:“你……你说什么?”他刚刚一定是少听了哪一个字,所以听岔了。
皇甫墨邪冷冷的睨了石千书一眼,然后闭眼,薄唇轻启,散发着无情的冷漠:“告诉曹平,当初我给过他机会,是他自己不珍惜,现在他想说我就想听,他也太高估自己了,等爷哪天心情好了,自然会去听听他说些什么。”
还是笑儿说的对,对付曹平,就不能把他往高了捧,越是想要求他,从他嘴里套出点什么消息来,他越是把自己往高了放,现在曹平受不了笑儿的整治便要松口,而自己就要屁颠屁颠,满心欢喜的跑过去吗?十几都等了,他又何必急于这一时,只要曹平不死,他总会从他嘴里知道一些事情,现在,不是他求曹平,而是该曹平来求着他才是。
石千书怔了一怔,俊眉轻蹙,对皇甫墨邪突然转变的心思有些仗二摸不着头脑,但见皇甫墨邪态度坚持,不像是说笑的样子,也就乖乖的去执行他的吩咐。
屋子里,曹平依旧被人倒吊着,在这几天内,他被放下来的次数少之又少,如果慕容笑笑不是怕把曹平吊久了会脑淤血,她真是想一直这么吊着他。
曹平被人倒吊着已经够难受的了,但慕容笑笑却没有想要轻易放过的他的意思,什么痒痒粉,笑药之类的药物一个尽的往曹平身上,嘴里塞去,只要让他不得外伤,她几乎是一天一个花样,折磨的曹平终于明白什么叫生不如死,而无双王爷又是多么的手下留情。
偏偏膳食一顿都不少,而且顿顿都是大补,明摆着是要将他的身子补得越发坚实,不容易倒下去,这样他们虐起来也才能不遗余力。
“石……石护卫,怎么样,王爷愿意见奴才吗?”曹平见石千书回屋,忙迫不急待的问道,在半空中晃荡的身子细看之下有些颤抖的迹像,他恨不得立即将王爷想知道的都告诉他,然后让他们把自己放下来,这种日子,实在是叫人生不如死。
石千书鄙夷的扫了曹平一眼,嘲讽的说道:“曹平,你真是贱骨头,非要偿到苦头才愿意松口,不过我们家爷说了……”
听完石千书转达皇甫墨邪的话错,曹平整个人呆若木鸡,肥胖的脸上横肉挤成了一堆,满脸不可置信的瞪着眼前俊美如厕的男子。
怎……怎么可能,那无双王爷不是想尽了一切办法想要知道十四年前的真相吗?为什么他现在愿意说了,而他却不要听,他难道不不怕到最后自己又反悔了吗?
更重要的是,他若不听,那他还要受多久的罪啊。
“嘿嘿,石护卫,你别整奴才了,奴才是真的想将如妃娘娘谋害妃嫔,小皇子跟小公主的真相告诉王爷,你相信奴才诚意。”曹平不死心,径自以为是他想要观察自己的诚意,于是忙舔着笑容保证道。
石千书在长凳上坐下,倒了一杯茶,极为悠哉的喝了起来:“曹公公,就你那诚意,在本公子眼里,连个屁都不是,你现在就是说破了嗓子,王爷也不会听你说一个字,不过,既然你既然这么说了,那我就应该为了你好不容易拿出来的一丁点诚意,更加用心的招待我。”
说着,他邪恶的勾起了嘴角,他此时有些明白爷为什么不急着听曹平说了,如今的主动权在他们手里,曹平说不说只是个时间问题,但是时间越久,从曹平嘴里听到了内幕也将会越多。
石千书的表情吓得曹平浑身打了个激灵,在心里叫苦连天。
半个月后,皇甫离圣正式纳叶珊为侧妃,命人去相府将叶珊自角门抬入飞阳宫,没有迎亲的队伍,没有大宴宾客,几乎是做贼似的将人娶进了门。
飞阳宫内并没有张灯结采,一切都照旧,就连一点红色的喜字也没有,当轿子停下,一名嬷嬷将身穿嫁衣,头盖喜帕的吉珊扶进了原先慕容映雪住的屋子,那本是属于侧妃的寝殿。
没有吉祥话,也没有喜娘的祝福,叶珊就这么冷冷被人扶进了寝殿,坐在床上。
红色的鸳鸯锦被张显着一点喜气,整个寝殿的布置也极为简单,龙凤蜡烛,一张大红喜字高高挂于正墙中间,桌上像征性的摆放着桂圆,花生与合卺酒。
皇甫离圣纵使对叶珊满心厌恶,但如今已与叶相联手,再不喜欢也不能像对待慕容映雪那样,而且他也不能再日日流连青楼,就算是做样子,也不能让叶相对自己主生不满,否则他就是白白委屈了自己娶叶珊。
飞阳宫的偏殿里,一阵霹雳啪啦的声音打破了那一角的宁静,有爱看热闹的小丫环听着偏殿里的声音,悄悄的躲在一旁嚼舌根。
今天三皇子娶侧妃,虽然没有大肆铺张,却也让雪姬气得抓狂,有不少人心里兴灾乐祸了起来,甚至觉得三皇子这个侧妃纳的真好。
“大小……小姐,您消消气。”白秋远远的站在一旁,见慕容映雪发脾气把屋里能摔的东西都摔了个遍,轻声劝慰道。
慕容映雪愤怒的一扭头,阴鸷的目光狠狠的瞪了白秋一眼,将手中里抓着的一只茶杯向她扔去,白秋心猛然一沉,却不敢闪躲,硬生生的承受着那一只茶杯砸在她的额头上,继而摔在地上,裂成碎片。
“贱人,要你多嘴,是不是连你也在心里看不起我。”
慕容映雪怒斥道,美眸之中,溢满了嗜血的残忍,看着白秋的额角被茶杯砸出一个窟窿,汩汩鲜血顺着脸颊流下,她的心里竟有种变态的快感。
所有瞧不起她的人,都该死,该死。
叶珊那个贱人,居然嫁给了三皇子,而且还是侧妃,那可是她的位置,她的名份,凭什么让那个声名狼藉的女人抢了去,皇甫离圣,你好无情,曾经口口声声说爱我一辈子的,如今不过几个月而已,竟又娶了一个叶珊回来。
白秋扑通一声跪了下去,对着慕容映雪猛磕了几个头:“奴婢不敢,大小姐一天是奴婢的小姐,便一辈子都是奴婢的小姐,奴婢愿为小姐赴汤蹈火在所不辞,奴婢尊敬小姐,绝不虚假。”
“哼,说的比唱的还好听。”慕容映雪咬牙切齿,抓过一旁的花瓶,又重重的往白秋扔去,只不过这一次明显的手下留情,花瓶砸在了白秋身旁的红木圆柱上,刮同几条裂痕。
白秋吓的脸色惨白,闭着眼睛面对即将来临的死亡,如果那个花瓶砸在她的身上,她连活命的机会都没有。
直到听到花瓶落地的破碎声,她才睁开眼睛,知道慕容映雪并不是想真的置自己地死地,心里大大的松了一口气。
“奴婢斗胆,请大小姐保住身子,万不可意气用事,如果小姐在偏殿里大吵大闹一事被宫女宣扬出去,三皇子跟皇上定会对小姐的行为颇有微词,到时候若被三皇子以一个善妒的名义休了小姐,小姐真的是连翻身的机会都没有了。”
白秋战战兢兢的开口道,慕容映雪手中的玉如意正要往地上摔去,听到白秋的话,神情忽地一怔,斥红的双眼渐渐变得沉静,手里的玉如意迟迟没有摔在地上。
良久,她收回手,将玉如意重新放回去,白秋紧张的看着慕容映雪的举止,真怕自己的一时口快更加惹得大小姐心中不痛快。
“白秋,你起来。”
“谢大小姐。”白秋忐忑不安的站起身,小心翼翼的看着慕容映雪的脸色。
慕容映雪清凉的视线落在白秋不断流血的额角上,秀眉轻蹙,她柔声问道:“白秋,刚刚砸疼你了吧?”她大大的深吸了一口气,将心中所有的怨气都压在心底,之前是慕容笑笑让她满心生恨,现在又有一个叶珊跟她抢三皇子,她怎么能忍受,怎么不能发脾气,心里的怒火上来,什么后果也都顾不得了。
如果不是白秋刚刚的提醒,她怕是真的要被人扫地出门了,三皇子已经对她很不耐烦,大有将她休了的意思,她是靠了皇上的圣旨,才得以留在飞阳宫,她不可以让自已的言行再出什么错,连皇上都不站在她这一边。
白秋眼中闪过惶恐之色,身子往后瑟缩了一下,连连摇头:“谢大小姐关心,奴婢不疼。”
“白秋,你不要怪小姐心狠,我心里的恶气实在是难以发泄,如今我的身边,只有你这么一个忠心的丫头了。”
“谢大小姐厚爱,奴婢一定对大小姐不离不弃,大小姐好,也就是奴婢好。”白秋低着头,弱弱的说道。
大小姐的脾气本就阴睛不定,如今被降为雪姬,更被三皇子打发到偏殿受尽冷落,脾气越发的见长,如果大小姐不认清情势一味的怨天尤人,吃苦的还不是她这个丫环。
“大小姐,恕奴婢直言,叶侧妃进宫,大小姐更应该表现出大度的一面,让三皇子跟皇上都对你刮目相看,这样才有苦尽甘来的一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