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个月后——
白兄,展兄:
见字如唔。自去年十月一别,与二位久已未见。吾与杨兄近日来游至陈留,不日将至开封。忆及昔时相处,悦之甚矣。望与二位再度把酒言欢,再论江湖。
友李寻欢 字
“猫儿,是什么人?”
白玉堂见展昭撕开信后便是双眼一亮,只看了几眼就微微笑开,不由的好奇,伸手从展昭收中抽出那封信笺展开看了眼,也跟着笑了:
“是他啊!”
“嗯。”信被抢过去,展昭也不在意,应了一声放下手中信封,顺手倒了杯茶,“没想到他们居然到陈留了——确实是有好些时候未见,也不知道他们在这里生活的是不是还习惯。”
想起去年九月份,他们因为展天禄的事情要离开江陵回去开封府,告知杨逍与李寻欢二人时,还以为自此一别今生没机会再相见了。毕竟杨逍和李寻欢的身份摆在那里,他们本身不属于这个时代,现在要办的事情已经办完,也是时候回去了。
展昭原本放心不下,想要在此等到沉香他们回来之后亲眼见到他们二人“回去”再走,但毕竟公务耽误不得,商量的结果就是白玉堂留在这里一段时间,而展昭先行回去。
一个月后白玉堂回到开封府,正遇上展昭外出推鞫堪堪与他错开。他倒也不急,先去吏部交了今年的任务,算是正式将先前与赵祯的那个三年约定结束。之后展昭回来白玉堂才告知他说,杨逍和李寻欢并没等到刘沉香夫妻,也没有半点他们的音讯——那两个人竟然凭空消失了。
当时白玉堂陪着他二人等了半月依旧不见人影,无奈之下杨逍和李寻欢不打算再等下去,决定留个口信给锦福客栈的老板,之后告别白玉堂四处云游去了。他们两人倒看得开,觉得与其将时间浪费在枯等上,不如趁此机会玩儿痛快。
至于之后刘沉香夫妇出现了能不能找到他们这个问题,李寻欢三人倒是都不担心。毕竟那两个都不是常人,想要找到他们的踪迹应当不是问题。
当初展昭听白玉堂讲完这些后也不觉如何,毕竟相比这场偶遇开封府的事物已足以让他忙的脱不开身。然而过了这么久不见那两人音讯终还觉得有些异样:虽然沉香夫妇有时会忽然失踪,但是这次却近一年不见踪影,未免也太说不过去。
可是自那之后沉香夫妻一直没有音讯,展昭虽然担心,也只能放在心里想想,就算想要找寻他们,也全不知如何去找。
那之后杨逍和李寻欢每隔一段时间就会写封信过来,彼此一直保持联系,直到今日忽然得知那两人要来开封,不免有些惊喜。
“那两个家伙走走停停,竟然还是到这儿来了啊!”白玉堂将那信笺放在桌上,思及四人之间相仿的相貌,不由笑道,“不过却是许久没见了——他们两个来开封府,弄不好就又是一阵子鸡飞狗跳。”
展昭想想也是莞尔:“确实。不过一旦相熟了就能发现彼此的不同。就像白兄与杨兄,虽然同样行事不羁,但天生的气度风采还是有相异之处——旁人如何想于我们无关,反正彼此知道不会弄错就是好的。”
白玉堂闻言双眼一亮,凑上前道:“猫儿,找你说来,是觉得五爷好些,还是那杨逍好些?”
“这如何比?”
“如何比不得?”
展昭哭笑不得:“每个人都有自己的习惯以及感觉,一定要比的话……”他煞有介事的沉思一下,抬眼瞥瞥白玉堂,见后者神色认真且带着几分兴味的瞧着自己,忍不住笑道:
“杨兄风采卓然,成熟理智;而白兄少年得志,这份华美狂放定是胜其一筹的!”
“……好你个展小猫!敢消遣你白爷爷!”白玉堂怔了一下才反应过来,怒吼一声就要上前找猫算账。但早被知其甚深的御猫先一步推门抢出,同时一阵清朗大笑:
“白兄自便!展某先行一步了!”
“站住!臭猫!”
“哈哈哈哈……”
……
又是两日平凡过,这天上午展昭与包拯早朝回来时面色都有些沉重。公孙策远远瞧见,不由的上前询问道:
“大人,展护卫,看你二人神色,莫非出什么事了么?”
包拯一路神色匆匆,忽然听到公孙策的问话,鲜见的惊了一惊,才如梦初醒般道:“……是公孙先生啊!走,进书房去说!”
恰好此时白玉堂路过这边,听到这话也是讶异。眼见包拯和公孙策进了书房的门,展昭正要进入,忙一颗飞蝗石招呼过去。
耳边风声骤响,展昭反射性伸手接过,转头瞧见院门前那抹白影,思量了下向包拯道:“大人——无事的话,属下先行告退了。”
包拯很有些心不在焉的“嗯”了声,回头瞥见远处的白玉堂也没放在心上,只吩咐他早些休息便转身进屋了。展昭也不耽搁,替两人掩了门,抬眼看看,那边白玉堂正靠在院门前对他招手。
“玉堂。”展昭走得近了才叫一声,“何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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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话该我问你。”白玉堂瞥了眼那边包拯紧闭的书房门,“看你们一回来就满脸心事,该不会那小皇帝给了开封府什么排头吃不成?”
“莫要胡说!”展昭见那边新来的小侍卫探头探脑的望向这边,伸手推推身边那人道,“先回房去!我有事要告诉你。”
“什么事?”白玉堂由着他推,见那人神色认真,忍不住打趣他道,“这青天白日的,猫大人要说什么还担心见不得人?”
展昭白他一眼:“什么见不得人!好好回去!”想到先前在朝堂上下所知,心情越发沉重,口气不由得带了几分威严。
白玉堂闻言挑挑眉,见他认真也不好再打趣,只摸摸鼻子心道这猫莫不是吃错药了不成?看来真是出了不小的事儿,否则以这人向来天塌了也平静如水的性子哪会如此?
两人一路回到展昭的卧室,展昭二话不说就趁着面色倒了杯茶灌下去。似乎仍觉渴的厉害,又是一杯。白玉堂见他一手执了茶壶一手执了茶杯进门就开始灌,眼见就要三杯,忙伸手盖着近口茶碗:
“猫儿!虽然开封府的茶便宜,你也不用这么喝罢!”
“……”展昭侧头瞧他一眼,自己也觉得此时此刻举动有些多余。只是这一路回来口中干涩的厉害,不仅仅是因为口渴的缘故,那缘由……
他叹了口气缓缓放下茶壶茶杯,一手支了桌面坐下,斟酌着要如何开口。
“玉堂。”想了想还是开口道:“还记得当初在江陵时,李兄提起襄阳王,展某有些失态的那次么?”
“自然记得。你这猫儿一直不说,我还当你忘了!”白玉堂想起那次事情,展昭先前本来说要将那次缘由告知他的,谁知因为后续发展的缘故没来得及说。隔了一个月两人再度见面,谁都没提起这事,竟然直到如今才又想提了起来。
展昭微蹙了眉道:“是我的不是,一直逃避着想也许那些都是坊间传言,或者随了时间而失真的稗官野史而已,不想——今日上朝却还是出了这种事,看样子我们要及早防护了。”
白玉堂很少见到展昭这般心事重重的样子,想到襄阳王,道:“是关于襄阳那个老头的?”
展昭点了点头,平复了纷乱的思绪,将今日朝堂上所发生的拣紧要的说了。
去年两人回来后早早就告知过包拯在江陵的见闻,其中襄阳王更是重中之重。为了调查这件事,包拯再度让展昭回去常州调查一下关于展天禄的事情。关于展天禄,外部而言展母应该是知道最多的,而内部却需要展昭一点一点调查取证。
为了方便,展昭易容混进展天禄府邸,一面观察展天禄家人的反应一面等待看看能否找到蛛丝马迹。
这样一段时间下来,展昭确定展天禄确实是与襄阳王有关——在他的葬礼上有个自称他朋友的人前来祭拜,夜半那人却悄悄潜入展天禄的卧室,四周翻找出些什么,接着伸手入怀拿出火折子就要点火,却被展昭抓了个正着。
将这人带回开封府后,包拯连夜审问得知,展天禄这些年来确实一直与襄阳王有所联系,借着展家庞大的关系网以及做生意的便利四处拉拢结识奇人异士,至于具体为何,那人却是不知。
然而事已至此,襄阳王那边有所异动也是不争的事实。包拯当即进宫将此事奏明圣上,然而毕竟没有真凭实据,无法断定襄阳王真有谋反之心,仁宗无奈之下,只能另开封府加紧对襄阳王那边的注意,以免真出了漏子来不及反应。
如此忙碌之下半年转眼即过,直到如今,终于有了新的发展。
下章预告:
“嗯。”展昭道,“白兄知晓杨兄与李兄是——来自未来的罢?展某和李兄思维互换的那段时间,曾经问过杨兄几个问题,当时杨兄曾说——”
白玉堂挑挑眉,七分认真三分调侃:“怎么,白爷若真是死了,你还打算跟下来不成?”
很多事情,没经历过是绝对不知道那其中的感觉的,更何况展昭早已经历过一次失去。
在未来的那时,山风阵阵的崖顶,有些感情第一次体会,虽然如今重新得到,依旧痛的难以忘记。
昨夜派去襄阳的探子发来加急文书,说襄阳王私下里见了西夏特使,似乎签了什么盟约。若是拿到那盟书,襄阳王谋反一事就算是罪证确凿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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