继续往前走,胡忧的心情比之前刚出门的时候,一下差了很多。加上天气也比较热,人的火气被点燃之后,一下子很难缓和下来。
每当看到那些坐在破屋子门前,满脸无一点神彩的洞汪城民,胡忧就会想起那些被里杰卡尔德下令烧掉的牧草。这些城民,他们本应该可以过着那红红火火生活的,可是现在,却变成这样。
洞汪城几十年前,就已经能有三四十万人的规模,如果不是里杰卡尔德,那么发展到现在,这里会变成什么样子?
唉,恐怕人口已经过百万了吧。
红叶了解胡忧的脾气,知道他有时会钻牛角尖,不过过一会就会好。所以她也不劝胡忧,落后一步,不紧不慢的跟在他的身后。
有时候看到胡忧那一脸忧国忧民的样子,红叶不由忍不住想笑。因为联想起他那副流氓样,怎么看他都不是那种把百姓生活疾苦放在心里的人。可是这一次,红叶是真正的感受到了胡忧那种发自内心深处的伤感。她再也没有那种想笑的感觉。
红叶的目光一眼放在胡忧的身上,感受着他那份忧伤。不知道怎么的,红叶突然发现此时的胡忧,像一个伟人一样,无比的高大。
“如果有一天,他真能黄袍加身”红叶的脑中浮现出胡忧在帝都的那次谈话,眼中闪过了迷醉之色。
红叶记得很清楚,胡忧当时说过,他要取巴伦西亚而代之。正是因为那句话,才使得红叶把自己的一颗心,完全系在了胡忧的身上。
这到不是说红叶真的觉得胡忧有一天能当上皇帝。胡忧能不能成功,对红叶来说,并不重要。她在意的是胡忧身上的那股霸气,和他不甘于人下的性格,以及他的努力。
人因梦想而伟大,敢做梦的人,才会有成功的希望。红叶很喜欢胡忧的这个梦,千古帝王梦,可不是什么人都敢做的。
看着胡忧这两年来,一步步的上位,手中的权力越来越大,谁敢说胡忧的梦,就永远只能是梦呢。
正想着,突然,红叶猛的感觉到了胡忧的暴怒。那之前透露受伤感的身体,瞬间犹如发怒的雄狮,须发皆发。
“出了什么事”红叶心中一惊,马上抬眼四处观望。她知道胡忧不会无缘无故发怒的,肯定有什么人或事惹怒了他。
顺着胡忧的目光,红叶很容易就找到了目标。事发地离他们此时的距离,大约在百米开外。几个大脚妇人和一个大汉拖着一个女子在边前走,而后面着是一个书生打扮的男子,跌跌撞撞的在后面追。边跑还边不停的大叫着:‘放开我的娘子,娘子,我不能没有你。’
路上的行人,有人在驻足观看,却并没有人上前去阻止。
女子似乎并不愿走,不停的挣扎着,大哭着。由于她的声音比较小,红叶听不到她在叫着什么。
胡忧的步子变得越来越快,脸上的怒意也越来越重,一股浓浓的杀气,从他的身上散发出来。红叶要一路小跑,才能跟得上胡忧的速度。
“住手。”胡忧一声暴喝,响彻全场,顿时把在场之人,全都给镇住了。胡忧是上过战场,见过血的人,他那身杀气,可不是什么人都能抗得住的。
“你是什么人。”过了得十来秒钟,那个大子才反应过来,脸色难看的叫道。
胡忧冷冷的看着那大汉,一言不发。直看得那大汉受不住低下头,他才问那个书生样打扮的男子道:“这是什么回事,这女子是你什么人。”
那书生大约二十三四岁,身材细长,脸色发白,一看就是少见阳光的主。这短短一路,他已经跑了个满头大汗,气喘吁吁。连喘了好几口大气,他才结结巴巴的说道:“那是我的娘子,他们要抓走的我娘子”
胡忧听得这话,脸色顿时变得更加难看,对那那个大汉和大脚妇人喝道:“你们好大的胆子,居然敢在这青天白日,朗朗乾坤之下强抢民女。今天你们要是不给我一个说法,那我就给你们一个说法。”
此时那个领头的大汉,也发现这个挡路之人身份不简单,赶紧换了一付脸孔,抱拳道:“敢问这位官人,是何方神圣?”
胡忧冷哼一声道:“神圣当不起,我乃暴风雪军团胡忧”
“不死鸟胡忧”大汉脱口而出:“你就是那个剿灭了落石谷强盗的胡忧大人。”
大汉此话一出,周围看热闹的人,看向胡忧的目光,顿时就不一样了。洞汪城并不大,城小的好处,就是消息传递的速度相当快,加上胡忧高调剿匪,落石谷一战之后,洞汪城里只要长着耳朵的人,没有谁没听过胡忧大名的。
胡忧身子一挺道:“周龙正正是死于我的手下,你待怎样?”
大汉的脸上的汗都下来了,敢紧连连点头哈腰道:“不敢,不敢,小的真是有眼不识泰山,没有认出将军,还望将军勿怪,勿怪。”
大汉的话音还未落,那书生一个抢步,就跪在胡忧的面前:“原来你就是胡忧大人,我龙袭渔今日落难蒙羞,请大人救我”
胡忧听这龙袭渔的话,似乎认识自己,不由在心里感觉有些奇怪,问道:“你要我救你?”
龙袭渔回道:“是的,大人。草民早就听说过您不死鸟的威名,特携妻子春花,辗转千里,从幽州来投。你若救我,我今后就是你的‘子房’,他日为你出谋献策,创下那万世不朽之基业”
胡忧心说别看这小子瘦,骨头里边全是肉,癞蛤蟆打哈欠,口气到是不小,只是不知道,他有什么本事。
不过看他明知道自己是谁,却依然敢说这话,看来不是吹大气之人。现在自己正是用人之际,如果真如他所说的那样,得一个像萧何那样的人物,到是自己所希望的。
那带人抢女子的大汉,看胡忧的脸色阴晴不定,怕弄不好要坏事,赶紧说道:“胡忧大人,你可别信这人胡说八道。他甜言蜜语,计骗我女儿与他私奔,我还要告官抓他呢。”
“你女儿?”胡忧听着一愣,看向那个被几人大脚妇人拉着的女子,她应该就是龙袭渔口中的妻子春花了。
这春花长像甜美,虽然已经哭肿了眼睛,但依然不失为一个小佳人。再看那些大脚妇人拉她的动作,胡忧顿时明白了几分。看来这并不是自己想像中的强抢民女,而是小两口私奔,老岳父追人来了啊。不过这大汉看起来挺年轻,居然能有这么大一个女儿,真是奇事,该不会是头上发绿,不是亲生的吧。
奶奶的,想什么乱七八糟的东西呢。老子现在可是将军。
嗯,话说回来,这书生看来胆子挺肥呀,居然敢带人家的女儿私奔千里,这一点就比少爷强。少爷当年就没有想过要带黄金凤私奔,结果被黄家老爷一顿毒打,差点没死在荒山上,成了野狗的美食。
龙袭渔看胡忧的脸色忽明忽暗,哪想到胡忧这是同病相连,想起了旧事。还以为胡忧要怪他私拐民女,赶紧开口道:“大人,我和春花小姐是两情相爱的。”
胡忧心说,要不是两情相爱,就你那小身板,有本事把人家姑娘从幽州弄到这里?唉,都说青官难断家务事,今天为了得一人才,少爷我少不得也要管管这事了。
胡忧一摆手说道:“谁都不用多说了,这里不是说话之地,你们都松松手,跟我回军营去,再慢慢商量此事。
那个谁,先把人松开,怎么说也是你家小姐,你就不怕得罪她,回头没有你的好果子吃?”
领头的大汉看胡忧要管这事,不由在心里暗暗的着急。这衙门自古向南开,这要是到了军营,这事就不好办了。到时候不知道要使多少银钱,才能摆平此事。这几年连年天灾加**,地主家也没有余粮啊。
大汉硬着头皮,试探道:“胡忧大人,我们是幽州人,这似乎”
大汉不提这话还不要紧,一提这话,胡忧的眼睛就瞪了起来,转头冷冷的看着那大汉道:“你是想告诉我,我管不了你们的事?我告诉你,这里是洞汪城,是我暴风雪军团管辖之地,别说你是幽州人,就算你是帝都人,到了这里,你也得给我盘着。
赶紧的,自己乖乖跟着我走,这天气热,老子脾气可不太好。”
得,这下还有什么说的,乖乖走吧。当兵的可没几个好脾气的,别给自己找苦头吃。
胡忧这下算是威风了,一个人押着一帮人走,后面还跟着更多看热闹的。胡忧没有绑着谁,因为他跟本就不怕他们跑。这里是哪,这是洞汪城,城外住着五万大军,百里之内,又全是黄沙,跑,往哪跑。
军帐之中,胡忧先不管那些岳父女子之类的人,他让人把龙袭渔单独带到一个小帐之中,搬了把椅子,坐下问龙袭渔道:“先把你的事给我说说,别骗我,骗人方面,我可是祖师爷。”
龙袭渔恭敬的给胡忧行了个礼,这才把他的故事给说了出来。
原来这个龙袭渔是幽州东安人,与那个春花小姐是同乡。龙袭渔的祖上,曾经是紫荆花王朝的文官,曾经也显赫一时。紫荆花王朝被推翻之后,他龙家也就家到了中落,传到他父亲,只能做一个教书匠,勉强过活。在龙袭渔七岁那年,就郁郁而死。
龙袭渔受父亲的影响,从小就立志从重振家业,发奋的书,他深信只有文官才能治国,帝国以军统国那一套,迟早要被废除的。到时候,他就可以像先祖一样,以文治国安天下。实在不行,天风大陆上有八大帝国,他也不一定非要留在曼陀罗帝国,其他国家,可是有文官的。虽然在异国为官,会相对比较艰难,不过他相信只要有才,总有出头之日的。
龙袭渔这人天生聪明,对文事有很高的天赋,家中闭门苦十余年,已经在东安一带略有才名。他决定要离开东安,四处游历,以增长自己的见闻,同时也寻找机会大鹏展翅。
可是这东安也有他放不下的人,要离开了这里,他就不能再见到那个一直暗中资助他书的春花小姐了。龙袭渔左想右想,决定带春花一起走。他是过书的人,知道竹门对竹门的道理,自忖以自己的家世,春花家里肯定不同让女儿嫁给他这个一无所有的人,与是他跟本就没有想着去女方家提亲,而是用花言巧语,让春花跟他一起走。
春花姓俞,父亲叫做俞骆亚。俞骆亚这好不容易养大个女儿,却让龙袭渔这小子拐跑了,他能不生气吗。自然得带人追了。
这龙袭渔是个书人,手无缚鸡之力,又带着个女人,跟本就跑不快。还好他有几分机灵,一路之上,不时弄出点障眼法,弄得俞骆亚追错,才一路跑到了洞汪城,才被俞骆亚给逮住。
胡忧听完龙袭渔这话,心里暗骂这小子也是一个没有良心的家伙。你要是去提亲,人家不同意,你再跑,那还有点说头。可你到好,招乎都不打一个,就把人家女儿给拐跑了,这也太可恨了一点吧。
人家好不易容养个女儿让你就那么带走,能肯过你?那还不玩命的追你。不过转念想想,相比起他,自己也不是一个什么好东西,大家算是半斤对八两,谁也别说谁。
胡忧对龙袭渔这嘴上的功夫和他一路躲过俞骆亚用的那些计策,到是挺感兴趣的。这人说起来,算是一个智将。玩计谋的本就没有几个是好人,好人自古都是被人害的,只有坏人,才能想出种种的坏主意。且不管这家伙的人品怎么样,现在自己身边没什么人用,这家伙只要有才,就先留在身边用着先。
想到这里,胡忧决定先试试这个龙袭渔的能力怎么样。于是对龙袭渔道:“你既然口口声声说是来投奔我的,那就我先看看你的能力。如果你能让我满意,你和俞骆亚之间的事,我帮你摆平。”
龙袭渔听得胡忧这话,心中是大为的高兴。其事他一开始跑出东安的时候,自己也没有一个方向。后来无意之中,在酒楼吃饭的时候,听到一个说书先生,说起胡忧的故事。他很敏锐的发现,这个胡忧很可能就是他要寻找的那个人。于是他一边收集打听着胡忧的胡忧,一边奔胡忧而来。现在看胡忧并不计较他拐人家女子的事,而要考他,他自然也就知道,胡忧有意要留下他。
聪明人与聪明人说话,有时候用不着什么都摆在台面上。龙袭渔当即给胡忧行礼道:“大人请出题,如果小人答不上来,也没有脸再麻烦大人出面帮助,小人自行离去好了。”
忧对龙袭渔的反应还算满以,点点头道:“那我就问了,你听可要听好。这洞汪城想必你也呆了几天,对这里有一定的了解。我要问的问题是,这洞汪城很穷,你有什么办法,能让洞汪城在短期间之内,变得富裕起来吗?”
胡忧这个问题,算是非常难的问题了。这洞汪城现在是要什么没什么,交通不便就不说了,连吃饭都很成问题。要怎么才能让它短时间富裕起来?少生孩子多养猪,看来是行不通的。
龙袭渔听完胡忧的问题,没有急着马上回答,而是想了一会,这才说道:“所谓人无横财不富,马无夜草不肥。洞汪城现在是一无所有,想要在短时间内暴富起来,就必须采用非常的手段。
胡忧大人现在实行的剿匪,算是一个方法。那些土匪,多年以来,也抢了不少好东西,打击他们,不但得民心,还得了利益。只不过,剿匪土匪并不是一个长久之计,土匪剿剿也就没有了。”
龙袭渔说到这里,停下一看了胡忧一眼,才说道:“而且对于胡忧大人来说,这必须的土匪,还是得保留一些的。”
胡忧对龙袭渔后面这话,淡淡一笑,没有点头,但是也没有否认。大家都是聪明人,有些事谁的心里都明白,否认也就没有意思了。
胡忧道:“说你的想法,别说我已经做过的事,那没有意义。”
龙袭渔看胡忧并没有生气,在心中暗暗的点点头,继续说道:“是的大人,不知道大人你注意到了没有,我们天风大陆,虽然有很多的国家和地区,但是所有的货币,都是可以通用的。”
胡忧点点头,表示知道。暗中猜着,这个龙袭渔难道要打货币的主意吗?造假币这个办法可是行不通的,这里的货币以铜币和金币为主。铜比铁还便宜,跟本没有任何的材料做假铜币。做假比做真还贵,没有人做这种蠢事。
而金币很难做假,这里的人,只要上手,就能知道是不是真金,就算是鲁游,也没有办法在金子里渗其他的东西,而不被人发现。
这个龙袭渔打算怎么干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