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总，刘怡过来了。”王小艾匆匆进来，在她耳边小声说道。
顾念安往外看了一眼，只见刘怡正抱着电脑抬腕看表。她这次回来还没去兰采，而刘怡已经认认真真把照片征集的事给做出来了。
“我先去处理一下。”顾念安给霍晟推了张纸条过去，离开了会议室。
“顾总，我把照片征集策划做出来了，随时可以启动。”刘怡递过来一张纸条，微笑着看着她。
“刘主编的效率真的太高了。我这段时间要在擎天呆得多一点，兰采那里你费点心思。薪酬我会给你涨的。”顾念安接过她的平板电脑，在阳光露台的休息区坐下。
刘怡笑笑，又递上了一张纸条，“我只希望这份工作能做得长久一点，现在媒体都不太好做。除了kio，就只有兰采的前途不错了。”
“你不会想跳去kio吧？”顾念安抬头看她，有些惊愕。
“你不开除我，我就不跳了。”刘怡眼睛都笑弯了。
“今天心情很好呀。”顾念安放下平板，故意问道：“刘主编恋爱了吗？”
刘怡第一段婚姻没维持多久，男方本来就是二婚，带着孩子，离异之后刘怡一直单身。以前在杂志社的时候刘怡为人就挺刻板的，工作也很谨慎努力，最容不下顾念安她们这些新人偷懒使小招式。
“没有。”刘怡怔了一下，摇头笑笑，“哪有这么容易，很难找到合适的。”
在感情方面刘怡一向很平静，不像有些女人恨嫁，到了年纪就抗不住各种压力了，各种相亲，各种不安。刘怡一个人倒是过得潇洒得很，拿着高薪，喝喝红酒，从来没见她和谁约会过。是看穿了男人，还是喜欢女人呢？
“你还住在方圆小区吗？我记得你爸爸有支气管炎……”顾念安随口问道。
她依稀记得刘怡那时候买过这方面的药，说是给她爸爸吃的。虽然在杂志社一起工作了一段时间，但是她那时候是实习生，也没资格去打听刘怡的家事。
“哦……是……”刘怡点了点头，视线回到平板电脑上，“你看看怎么样？有什么地方需要改进吗？”
“还不错，这个活动就让擎天冠名吧，没有冠名费的。其余的贴片广告再去谈。”顾念安快速浏览了一遍。
老照片容易引起人的共鸣，擎天和鼎市的几十年变化紧密相联，息息相关，说想卖情怀也好，反正只要是对擎天有利的事，顾念安就想做。
这么费心费力地挽救夺去妈妈性命的人的家，顾念安不知道九泉之下的妈妈会怎么想。她也顾忌过，也难过，也纠结。但是当事人都不在了，她把恨发泄到谁的身上都好像不太对。
还是顾家辉会劝人，他说：你生的儿子女儿，血管里流的也有你的血，以后霍家人都听你的，这不是征服了霍家吗？
对于顾家辉这说辞，岳伟很愤怒，却也无可奈何。顾念安和霍晟的感情到这地步了，你能让逝去的人束缚住她，让她下半辈子也在痛苦里熬过去吗？能让盼盼也没有父亲吗？她肚子里还有两个小的正等着来看这多彩世界呢。
顾念安走到了现在，只有一个心思了，那就是和霍晟在一起。除了这个，她啥也不想。以后她到了眼睛一闭腿一蹬的时候，她就去找天上的妈妈撒娇去……她会说，妈妈，漫漫人生，有一个男人替你宠爱我，不好吗？妈妈那么疼她，会原谅她吧？
“顾总？”刘怡轻轻推了推她。
顾念安走神了！她摆了摆脑袋，转头看刘怡。
“我能看看老太太的旧照片吗？我想找点灵感。”刘怡微笑着指纸上刚写的话。
“我放在家里了，明天带去公司吧。不过我拍了几张，那天给霍晟看过。”顾念安打开手机相册给刘怡看照片。
“八十年代，九十年代的服饰真的很好看。”刘怡手指在屏幕上轻划，放大照片，连声赞叹：“我这几天在家里也找了找老照片，没找到多少，搬家的时候弄掉了几本，太遗憾了。”
顾念安摁了摁助听器，刘怡的声音像是从天边飘来一样，根本听不清。
刘怡反应过来，歉疚地朝她笑笑，飞快地写给她看，“对不起，我刚刚说照片太好了，让我很有启发。”
“顾总，霍总说吃饭时间到了。”王小艾过来催顾念安了。
刚刚十一点……霍晟的养生时间到了。
顾念安已经习惯了霍晟的作法，他要加班的时候，几个晚上可以不睡，他不想上班的时候，提前多久都行。
“一起吧。”顾念安邀请刘怡一起。
“我就不了，我和他在一起吃饭会紧张。”刘怡笑笑，收好了东西，“征集的事我下午就安排，做个片花出来，明天正式开始征集活动。还有，我带了两件甜橙给你，放在我车上了，让王小艾搬你车上去，我老家自己种的，天然环保。盼盼一定喜欢的。”
“谢谢啊，辛苦你了。”顾念安和她一起下楼，王小艾跑去搬橙子。远远的，只见霍晟站在花园对面的车前面和聂新说话，等她过去。
“现在怀着两个呢，要注意休息，公司的事不用担心，我拿钱就会办事。”刘怡微笑着给她递了张纸条，然后转身走向她的黑色奥迪。
顾念安正要朝霍晟走过去的时候，突然有只大狗从一边窜来，汪汪狂吠着，朝顾念安扑了过去。
“小心。”刘怡飞快地跑回来，举起手里的包和电脑，用力砸向大狗。
这种狗叫罗威纳，性情凶猛的斗狗。这只狗扑起来有一米多高了，牙齿森白，眼神凶猛，吠声狂猛。
顾念安一下子就被狗扑倒了，若不是刘怡的包包和电脑砸得又准又及时，尖牙一定咬住了她的喉咙。
她飞快地在地上爬开，扭头看时，那只狗已经咬中了刘怡地脚踝，正狠狠地甩动。
保安们围过来了，飞快地打开了恶狗。
刘怡的脚踝整个被咬坏了，鲜血淋漓。顾念安也扭到了脚脖子，就是她那只习惯性扭伤的脚，雪白的脚踝飞快地红肿起来。
“好好的，怎么会有狗闯进来？”霍晟扶着顾念安的脚踝，恼火地质问道。
“平常也会有猫猫狗狗乱跑的，也没攻击过人，所以没管。”保安经理的脸都吓白了，赶紧安排人去彻底检查。
“猫狗乱跑，怪不了别人。”顾念安起来看刘怡的情况。
“要打疫苗，聂新，赶紧送刘主编去打疫苗。”顾念安安排道。
“我没事，你赶紧去医院看看，刚摔得也不轻。”刘怡交待道。
顾念安抚了抚肚子，没多说，叫上霍晟就走。两个多月正是关键的时候，确实马虎不得。
一番检查下来，费了一个多小时，所幸一切安好。
“幸亏刘怡反应快。”顾念安握着检查单松了口气，“她怎么样了？”
“她事不大，缝了四针，打了疫苗，现在回家休息了吧。我问问。”聂新拿出手机打给送刘怡去打钍的助理。
“哇，刘怡真是拼命，她回公司上班去了。”聂新打完电话，连声赞叹，“怎么你们做媒体的女人都是拼命三郎吗？”
她不在公司，节目都得审，不审不敢播，刘怡当然要去了。
“买点补品，我们去看看她吧。”顾念安想了想，小声说。
“我安排吧，你别乱跑了，所幸那只狗没有狂犬病，不然麻烦大了。”霍晟拧拧眉。
顾念安一阵阵地后怕，若是盼盼在她身边，狗咬中了盼盼……不敢想像。
“那狗毛皮很亮，不像没主人的，查到是谁家的了吗？”她转过头，眉头轻拧。
“还在找，有些人，家里的狗咬了人，他就溜了，不想赔偿！”聂新没好气地说道：“不过有监控，我正让他们从各个路口上调监控过来看。”
“我觉得那狗挺眼熟的……”王小艾咬了会儿手指，小声说：“好像丁洁有两回下夜班，那狗就和她在一起。”
丁洁？丁家养的狗吗？
——
丁洁看着挂着粗粗锁链的狗，吓得脸都白了，连声问：“杰森闯祸了吗？它平常很乖的。”
“它怎么跑擎天去了，差点咬了念安。”聂新把铁链子往地上一丢，眉头紧锁地质问道：“平常这狗没关着吗？”
“我锁着的呀，我上晚班就会带它去，我晚上一个人回家害怕。”丁洁捡起铁链子，难过地看着腿被打伤的杰森，“它伤到人了吗？”
“咬了刘怡。”聂新环顾四周，眉头锁得更紧了。
丁家姐妹租住的是一套两室一厅的旧房子，墙壁都斑驳脱皮了，墙上挂着丁家人的全家福。家里收拾得倒是挺干净整齐的，拖鞋整齐地摆放在一边，地上擦得光亮如镜。
“我赔……”丁洁红着眼睛，从口袋里掏钱。
“丁湮呢？”聂新站在房门口看了一眼，扭头看丁洁。
“她拍广告去了。”丁洁神情一紧，小声问：“你不会以为是小湮带杰森去的吧？小湮不会的，小湮不会伤害人。”
“那你的狗是怎么去擎天的？”聂新走回来，盯着丁洁的眼睛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