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会放的,如果你不想和我多做纠缠的话,可以自己拉开我的手。”白逐云开口道。
君海心抿着唇,瞪着白逐云,片刻后,她抬起另一只没有被抓住的手,朝着自己被握着的胳膊伸了过去。她的手指,开始掰着他的手指,只是他的力道太大,她根本没办法轻易的掰开。
君海心心中气急着,白逐云这会儿的神情,就像是在赌气似的,“你是打算在这里和我耗一个晚上吗?”君海心没好气地道。
“那也不错。”白逐云回道,“正好让今天来参加宴会的人都瞧见咱们现在这样子,让他们知道我和你是什么关系,也省得我以后担心会不会有其他男人在打你的主意。”
“有没有男人打我的主意,是我的事儿,和你无关!”她不悦地道。
“可是我不喜欢,我能容忍靠近你的男人,至多也就只有你的命依而已,当然,你最好祈祷你的命依不是男人,这样对你对我,都好,不是吗?”低沉的声音,从他那淡如水色的薄唇中溢出。
君海心脸色微沉,心中明白,这是白逐云的警告,他在告诉着她,他的底线。如果有一天,她真的找到了命依,而且爱上了对方,她和白逐云之间不知道会演变成什么样子,而白逐云又会做出什么样的事儿来,没人能预料得准。
承如他所说的,如果她的命依不是男人的话,或许是最好的选择,可是……
“别把你对下属的那一套,用在我身上,你不是我的什么人,更没资格对我说这种话。”君海心开口道。
“是吗?”他冷冷地笑了起来,月色下,脸色苍白地几近透明,“那么我们可以试试,看看我到底有没有资格说这些话。”
她手指抓住了他扣着她胳膊那只左手的尾指,“你真的不放手?”
“不放。”他无比肯定地回答着她。
君海心一咬牙,手指猛然把白逐云的尾指往上抬着,然后一压……
咔嚓!
骨断的声音,响起在了这片寂静的夜色中,显得甚为清晰。
他左手的尾指,被她硬生生地弄地骨折了,可是他却像是浑然不觉痛似的,剩下的四根手指,还继续扣着她的胳膊。
“如果你再不放手的话,我会继续弄断你的手指。”君海心冷声道。
“好。”他微微颔首,对她的话似乎并没有什么异议,“如果你想弄断的话,尽管弄,可是这手,我不会松开。”
她紧紧地抿着唇,一言不发地再度抬起手,伸向了他的无名指。
咔嚓!
折断指骨的声音,再度地响了起来。
他的视线,依然凝视着她,唇在浅笑着,似乎想要看看,她会做到何种的程度。
君海心从来都不是那种见不得杀生的女人,反而她比大多数女人的胆子都大,承受能力也更强。毕竟,自幼生长在君家,以前君老爷子那种军事化的训练,让她自幼就见惯了不少大场面。她8岁的时候,就拿起过了枪,15岁的时候,偷偷地混进过边防部队中,亲眼见过厮杀的情景。她喜欢各种标本,在学医的时候,上解剖课的时候,她可以面不改色的完成导师教的东西,而完全没有任何的不适感,甚至上午上完解剖课,她中午依然会吃着牛排,喝着红酒,把这当成一种享受。
换言之,只是折断人手指的骨头而已,对她来说,应该完全是一件很简单的事情。可是这会儿,对着白逐云的眼神,君海心却觉得有种透不过气来的感觉。
即使这会儿没有镜子,可是她却觉得,自己的脸色,恐怕比白逐云好不了多少。
他……到底要抓到什么时候,难道真的打算让她把他的五根手指全都折断吗?
“怎么了?不继续了吗?”白逐云扬扬眉,问着突然之间停住了手的君海心道,“或者,你是不忍心吗?不忍心再折断我的手。”
君海心深呼吸着,只觉得自己的手,在微微颤抖着。不忍心吗?她怎么可能会对白逐云有不忍心的感觉?!这个人她恨之不及,他对君家所做的事儿,又岂止像折断手指这么简单呢!
“我从来没有对你不忍心过。”君海心回道,抬起手,咬着牙齿,再度折断了白逐云的中指。
现在的他,左手的三根手指,都呈着不自然的状态耷拉着,只有食指和大拇指依然紧扣着她的胳膊。
“如果没有不忍心的话,你刚才为什么要停那么久?而你现在的脸色,又为什么会这么苍白呢?”他反问道,汗珠从他的额头滑落,可是他唇角的笑意却更加的浓烈,“海心,就算你不想承认,可是——你确确实实是在不忍心着,因为你在意我,因为你舍不得我痛……”这一刻,他就像是发现新大陆似的,眼睛都染着一层星亮。
君海心窒了窒,随即恼怒道,“白逐云,我没有在意你什么,也没有舍不得你什么,你就算这样不放手,又能代表什么呢?我告诉你,我这辈子都不会……”
她的声音,突然间戛然而止,双眸中带着一抹诧异,随即眸子合上了,身子软软地朝着他倒了过去。月色下,他的右手也随之离开了她的后颈处。
是他,劈晕了她,只因为他不想从她的口中,再听到他不愿意听到的话,在他——如此高兴的时候。
就算这些只是他的错觉,就算只是他的自作多情,自以为是!可是……如果可以的话,他至少希望这份错觉,可以更长久一些。
低下头,白逐云看着昏倒在他怀中的君海心,轻轻地喃喃着,“海心,你知道吗?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我最喜欢你这样闭着眼睛,安静睡着的样子了,因为只有这个时候,你会无防备地在我身边,不会说那些我不想听到的话。”
只是这些话,这会儿的她,听不到,可也正因为她听不到,所以他才可以对着她说着这些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