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正离礼堂越来越远的黑色私家车内,乔司宴盯着枕在他膝上沉睡不醒的白童惜,面露沉思。
另一边,礼堂内。
当“白童惜”踏着动听的音符,手捧漂亮的捧花,微微低着头,一步一步的走上神圣的白地毯时,宾客都难以自持的站起身来面向她,以表示对她的尊敬。
而陪伴在她身边的,是慕秋雨。
至于白建明,他正待在宾客席中,由主治医生看护着,一双眼睛交织着喜悦和激动的盯着缓缓向他们走来的“白童惜”。
在乐队奏响的《婚礼进行曲》中,慕秋雨轻轻挽着“白童惜”的胳膊,将她送到了婚礼台前站定,同一时间,孟沛远迎了上来。
慕秋雨随后撩开“白童惜”的婚纱,亲了下她的面颊后,突然愣了下,只因“白童惜”的面颊是如此的冰冷,没有一丝活人应有的温度。
如果不是场合不对,她真想问问“白童惜”,是不是身体哪里不舒服。
而这时,“白童惜”已经在她颊边飞快的回了一吻,之后上前一步,挽住了孟沛远的臂弯。
在看了眼“白童惜”的背影后,慕秋雨有些迟疑的回到了自己的座位上。
“主啊,今天站在你们面前的这对男女即将步入婚姻的殿堂,他们的结合是他们最真挚的期盼也是所有人同意的……”
神父致辞期间,“白童惜”抓着捧花的手指微动,微垂的眼帘中迅速泛过了一道冷芒。
“白童惜小姐,你是否愿意这个男子成为你的丈夫?无论疾病还是健康,或任何其他理由,都爱他,照顾他,尊重他,接纳他,永远对他忠贞不渝直至生命的尽头?”
终于,重头戏来了。
“白童惜”松开了挽着孟沛远的胳膊,与他面对面的站好,她的眸光是那样的含情脉脉,仿佛面前这个男人是她的一生挚爱。
“我愿意。”她看上去有些腼腆的说。
在场的几乎所有宾客都露出了欣喜的笑容。
神父又问:“孟沛远先生,你是否愿意这个女子成为你的妻子?无论疾病还是健康,或任何其他理由,都爱她,照顾她,尊重她,接纳她,永远对她忠贞不渝直至生命的尽头?”
孟沛远深深的凝视“白童惜”片刻,忽地放下嘴边的话筒,轻柔发问:“惜儿,你身上的香水味呢?”
“什么?”女人一楞,为了保证在执行任务时不留下蛛丝马迹而从来不喷香水的她,马上意识到了问题所在。
“你不是她。”孟沛远的声音随即一冷。
话音刚落,就见“白童惜”猛地从那一大簇捧花中拔出一把手术刀,直直刺向他的心脏。
“啊!!!”
宾客席中立刻有人发出尖叫。
孟沛远虽然拆穿了“白童惜”不对劲的地方,但对方的攻击近在咫尺,他闪身一避,手术刀的一头还是刺入了他的胸膛。
现场当即乱成一团。
保安们一脸懵逼的看着这一幕,原谅他们没有第一时间发动攻击,原因在于那个刺伤孟沛远的女人,可是孟沛远的心头肉!
虽然他们不清楚她现在发的是哪门子的疯,但要是贸贸然射击的话,被孟沛远反过来追究责任可怎么办?
现场唯一知道真相的郭月清,此时已是面色煞白,她手足无措的扯了扯同样震惊不已的孟知先的衣服,颤巍巍的喊道:“快、快抓住她!!!”
婚礼台前。
用着和白童惜相似的面孔迷惑了众人从而争取到时间的“白童惜”,正把目光从孟沛远渗血的胸前移开,来到他的脸上:“如果你想让真正的白童惜母子平安,最好让我安全的离开这儿。”
孟沛远阴沉的说:“你不配顶着一张和惜儿一样的脸!”
说话间,孟景珩已经带着回过神来的保安将“白童惜”团团包围。
“我先让人送你去医院!”望着孟沛远被血染红的西装,孟景珩紧张的挥手叫来两个人,把孟沛远架了出去。
临走前,孟沛远不忘对孟景珩说:“给我问出惜儿的下落,救人要紧。”
“我知道了。”孟景珩郑重的答道。
“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剩下的孟家人一会儿望望被架出去的孟沛远,一会儿望望被包围的“白童惜”,最后大部分还是跟着孟沛远赶去了医院,留下孟老在这主持大局,哦,还有一个已经完全失了魂,瘫在位子上的郭月清。
婚礼是办不下去了,孟老只能尽量安抚并及时疏散宾客,他冷眼看着架在周围做现场直播的摄像机,心知今天发生的事,正在以各种形式泄露出去。
但现在,重要的不是孟家的脸面,而是——
孟老猛地将鹰眸调转向被包围的“白童惜”,目露探究之意。
被孟景珩用枪指着,“白童惜”面无表情的说:“如果你开枪的话,白童惜也活不了。”
孟景珩眯了眯眼,仔细观察之下,会发现她的身高和体型跟真正的白童惜有所偏差:“你有什么目的,说出来,我们可以满足你,前提是,告诉我你把童惜藏在了哪里?”
“白童惜”双手抱胸的说:“我的目的已经达到了,至于白童惜的下落,谁知道呢。”
闻言,孟景珩先是朝四周扫了眼,再是对身边的保安说:“你们去把这里的摄像机全部关了,然后无关人员全部离开。”
“是!”
保安们麻利的执行了孟景珩交代的任务,正想过来重新包围“白童惜”的时候,却被孟景珩用眼神制止了。
他们不禁意识到自己正是那“无关人员”中的一员,只能悻悻退下。
这样一来,礼堂内就只剩下孟景珩,“白童惜”,孟老和郭月清四个人了。
“白童惜”满意道:“这不就对了,现在给我安排一辆车……”
砰!
孟景珩一枪射中了“白童惜”的左腿,面色从容:“别误会,我只是不希望暴露自己凶残的一面在观众面前,毕竟我可是警察。”
“白童惜”捂着被射中的腿,面色铁青:“你敢动我?白童惜的性命你不要了?!信不信我家主人……”
话还没说完,就听孟景珩说道:“原来是受人差使,你以为你有多重要?你既然已经完成了你家主人交代的任务,那么现在的你,对他而言,就是一颗弃子,倒不如坦白从宽,我或许还能饶你一命。”
就在这时,一直瘫坐在宾客席中的郭月清,忽然尖叫了一声,引来了其他人的瞩目。
“你这个恶毒的女人!”郭月清顶着一脸被打击过度又无法言说的脸,猛地握住前排的椅背撑起自己的身体,跌跌撞撞的来到了“白童惜”的面前,指着她声泪俱下的说:“谁允许你伤害我儿子的?!”
此时她的样子看上去就像个是在给自己的儿子出头的可怜母亲,可“白童惜”却冷笑一声:“伤害你儿子的,不正是你自己吗?”
闻言,孟老和孟景珩不禁一楞。
郭月清捏紧拳头,色厉内荏的说:“我从来没说过要你伤害沛远!从来!”
“但如果不是你把我带到这里来的话,我也没办法做出这样的事。”
“白童惜”的目光不停的在孟老,孟景珩,郭月清三人之间来回移动着,说出的话相当具有煽动性:“多可笑,是她要我代替白童惜,完成和孟沛远的婚礼的,之后,再把白童惜和她的孩子一起杀掉。”
“郭、月、清!”孟老真想一巴掌打死她。
郭月清身体一抖,六神无主的说:“爸……是乔司宴!这个女人是乔司宴派来的!”
乔司宴?
孟家的人,居然去和乔司宴合作?!
孟老绷紧牙关,问道:“那乔司宴呢?”
“我不知道!我把白童惜交给他之后,他就开车走了……”触及孟老眉庭间那渗人的冷意,郭月清不禁连连后退:“我、我真的不知道……”
郭月清的动作,引起了孟老的注意:“你要去哪?!”
“我要去看沛远,他受伤了!”
“妈,你现在哪里都不许去。”孟景珩偏过他那张英俊但又冷漠的脸,对郭月清说道。
而他的手里,正举着那把之前才射伤过“白童惜”的枪。
郭月清的瞳孔急剧收缩了下,她看着她的大儿子,发出了不可置信的声音:“景珩……”
孟景珩微不可闻的吸了一口气后,公事公办的说道:“你现在涉及童惜被绑架一案,在事情水落石出之前,你必须待在警局。”
郭月清的表情不禁变得十分难看:“你要抓我?!”
“是的。”
“景珩,我可是你的……”
孟景珩很快打断:“你现在只是一个涉及绑架童惜的嫌疑人,法律面前,人人平等。”
郭月清气一窒后,心虚的问道:“……好、好吧,你要抓我可以,但能不能先让我去看沛远一眼?”
“不行。”孟景珩无情的拒绝了。
“……”
“景珩,把这个女人一起带回警局,严加看管,我不信从她嘴里挖不出一点童惜的下落。”孟老在这时说道。
“是!”孟景珩掏出手机,拨打了警局的电话。
没一会儿,一辆警车便出现在了礼堂外面,将“白童惜”和郭月清一起带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