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幸福、美满?”孟老对她的话提出了质疑:“乔司宴都被抓进局里了,你觉得乔家还有这两者可言吗?反而是你的出现,会给他们带去新的希望。”
白童惜一愣过后,说道:“爷爷,您太抬举我了,我并不能给乔家带去什么,乔家也不需要我带去什么,我既无财富,也无才能,没办法让乔家过上比现在更好的生活,反而只会给他们带去困扰,所以……”
孟老不喜她如此否定自己的价值:“谁说你既无财富,又无才能的?恰恰相反,你是我见过的最有能力也是最有担当的女孩了,至于财富,如果乔家是看中你这点才认你的话,那我还不让他们得逞呢!”
白童惜听了,有些好笑,但更多的是感动:“爷爷,我知道你是怕我名不正言不顺的会被外人瞧不起,不过没关系的,我无所谓,就像天真刚才说的,我有你们就够了。”
孟老眉头一颦,还想说点什么。
白童惜却在这时续道:“爷爷,我已经经历过这么多磨难了,说是千帆过尽也不为过,如今我已经领悟出了一个人生道理,那就是平平淡淡的和自己爱的人在一起才是真,其他的对我来说,都是浮云。”
闻言,孟老轻叹了口气,终究没有再强求了。
说实话,他是打从心眼里疼爱她,想她年纪轻轻却总是因为一些阴差阳错的误会成为别人非议的对象,他就忍不住的想要为她正名。
可惜,她却说什么也不愿意接受,他便只能尊重她的决定了。
“好了爷爷,”孟沛远在一旁有些强硬的说道:“惜儿现在需要多多休息,我送你们到医院门口,之后这里就交给我吧!”
闻言,孟奶奶等人皆有些依依不舍,不过看白童惜吃完退烧药后又是一脸倦容,知道应该是药效起作用了,便只好说了声“我们明天再来看你”,逐一起身走了。
只有慕秋雨,她明确的向孟沛远表示,一定要留在这里照顾白童惜。
对此,孟沛远只好点了点头,在和白童惜特意说了声后,带着孟奶奶一行人离开了病房。
当病房里只剩下自己和慕秋雨的时候,只听白童惜关切的问道:“慕阿姨,你留在这里照顾我,那爸爸那边怎么办?”
慕秋雨柔柔的笑道:“放心吧,你爸爸那里有医生和护士看护着,我不在一天也没多大的关系,我现在最要紧的事,是快点把你给照顾好,然后把你健健康康的带到你爸爸面前,相信他一定会很高兴的。”
提到这个,白童惜不由问道:“慕阿姨,你刚才说,爸爸因为我的事,都不愿意复健是吗?”
慕秋雨声音一黯:“是的,你和沛远在婚礼上发生的事,对他的冲击很大。”
白童惜焦急的问:“你难道没有告诉他,那个刺杀孟先生的女人实际上不是我吗?”
“我说了,可是这样更糟,因为这代表你有可能遇害,或者一辈子都无法回来了。”
白童惜默了默后,说:“慕阿姨,你有医生的电话吗?我想让爸爸听听我的声音,告诉他我已经平安无事了。”
“有有有!你说我刚才怎么没想到呢?真是老糊涂了!”
慕秋雨一边惭愧的说着,一边从皮包里找出手机,在调出白建明的主治医生的手机号后,将之递给白童惜。
白童惜随即按下拨通键,只听“嘟——嘟——嘟”的声音响起。
片刻后,电话被接起。
在听说了白童惜的意图后,主治医生表示很乐意帮她这个小忙,顺便还关心了下她如今的“病情”。
“我的病情?”白童惜愣了愣后,疑声问道:“你们都是这么说我的?”
闻言,主治医生立刻知道自己说错话的打了个哈哈。
对此,白童惜有些无奈,她没有要追究对方的意思,只是单纯的问问而已。
不多时,她便听到主治医生说,他已经来到白建明的身旁了。
主治医生话落不久,只听一道略显粗重的呼吸声闯入了白童惜的耳际。
大概是主治医生跟白建明透露了什么,因此他一直很激动的发出“咯咯”声,听上去就跟哑巴拼了命的想要发出声音的那种感觉一样。
白童惜的眼帘顷刻漫上了一层雾气,她一边用手捂着自己的嘴巴,一边喊了声“爸爸!”
只听白建明的呼吸声顿时加重,吓得主治医生连连说道:“白先生,您别激动,别激动……”
白童惜生怕他血压一飙升,又出什么好歹来,忙跟着劝道:“爸爸,您别激动,静下心来仔细听我说。”
渐渐的,白建明总算不那么激动了,白童惜这才再度开口:“爸爸,我很幸运,孟先生在得知我的下落后,就马上带人来救我了,离开北城的这三个月,我并没有受到什么虐待,孩子也很健康,只是我现在还不方便去看您,等过两天我再去陪您做复健,好么?“
闻言,白建明扯着喉咙“嗯嗯”了几声,显然是同意了。
“那爸爸,您好好休息,从明天开始好好做复健,千万不要不听医生的话,好么?”
对此,白建明又一连“嗯”了好几声。
白童惜这才放心的把电话给挂了。
之后,她并没有马上把手机还给慕秋雨,而是攒在手心里,问道:“慕阿姨,我还想多打两个电话,可以吗?“
“当然可以了,你想用到什么时候都行。”慕秋雨欣然应允。
于是,白童惜接着拨打了宫洺和阮眠的手机号码。
在听到她的声音时,他们全都陷入了短暂的失语当中,然后爆发出惊天的呐喊。
对此,白童惜只能全盘接收这份快要穿透耳膜的喜悦,陪他们笑了起来。
在关心完她是怎么获救的后,他们纷纷提出要来医院看她的想法。
白童惜并没有拒绝,虽说她现在正处于发烧的状态,但还不至于连寒暄的精力都没有。
在报了自己的医院和病房号后,白童惜将手机从耳边拿了下来,语气轻松的说:“可以了慕阿姨,手机还您。”
不是不想多联系几个人,而是其他人的电话号码她一个都没背下来,只好先这样了。
慕秋雨注意到她面带喜色,不由问道:“宫洺他们要来找你呀?”
“嗯,不过我想阮眠会来得晚点,她现在住在乡下,估计等她到的时候,我已经睡了一觉了。”
白童惜笑嘻嘻的说完后,忽地问道:“慕阿姨,你知道外面的人现在都是怎么讨论我的吗?”
闻言,慕秋雨的面色微微一僵:“……没有什么讨论啊。”
“慕阿姨,”白童惜有些无奈的看着她:“刚才爸的主治医生都在电话里问我的‘病情’怎么样了,您还要瞒我吗?”
“这人!”慕秋雨火大道:“我都跟他说了几十遍你没病了!他居然还问你这个问题!我现在就找他算账!”
见慕秋雨拿起手机要打电话,白童惜当即拦下她的手,了然的问:“所以慕阿姨,我现在在别人眼里真的有病,对吗?”
慕秋雨有些不知所措的说:“童童,你不要理那些无聊人士说的话,他们什么都不知道就乱说一气,我看有病的人是他们!”
“慕阿姨,我没生气,我之所以问您这个问题,只是想事先有个心理准备罢了,您要是什么都不告诉我,我才生气。”
慕秋雨犹豫了会儿后,终是说了:“现在社会上确实有一些谣言,有的说你疯了,有的说你是蓄意报复之前沛远抛弃过你,才在婚礼上做出那样的举动。”
闻言,白童惜听不出喜怒的说:“看来我之前的猜想没错。”
慕秋雨连忙安慰道:“童童,别人怎么想是他们的事,你千万不要因此坏了心情。”
白童惜似笑非笑的说:“我知道,我现在心里已经有底了,如果他们当面诋毁我的话,我不介意‘疯’一次给他们看。”
“童童,你想干什么?”
“如果是女的骂我,那我就抓花她们的脸,如果是男的骂我,那我就一脚踹断他们的孽根,反正我是个疯子不是吗?”
说话间,只见孟沛远推门进来了。
见白童惜还靠在枕头上半卧着,他不由问道:“惜儿,你怎么还没休息?”
白童惜一看见他,立刻重展笑颜:“在等你回来。”
说着,她给了慕秋雨一个“话题就此打住”的眼神,然后慢慢滑进了被窝里,捻起被子的一角将自己盖住,乖乖的对孟沛远说:“我现在要休息了,待会儿宫洺来的时候,记得叫我。”
“宫洺要来?”孟沛远一愣。
“是的,刚才童童借我的手机打给了她的两个好朋友,他们都说要来探望童童。”慕秋雨在此时接口道。
“不会太累了吗?”孟沛远总是把爱妻的身体放在第一位。
“不会,睡一觉就好了。”语毕,白童惜闭上了眼睛,不一会儿便又睡着了。
见状,孟沛远和慕秋雨都很心疼,明明已经困得撑不下去了,却还要为了他们而强撑。
半个小时后——
只见一个人影风风火火的冲到了病房外,在做了一个深呼吸又拨弄了两下有些凌乱的发梢后,这才伸手敲响了房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