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干净
彭云飞收拾完后，将褡裢里的成果给许正平看。
所有人加起来，大约有三百多两银子。
彭云飞啐了一口，“长风镖局那狗娘养的，有这么多钱，早在下午交了那一百两，这么多人的命都不用搭进去了。”
许正平不以为然，人为财死，鸟为食亡，千古不变的道理。
他收起褡裢，令彭云飞带路前往他的匪寨。
今天下午一战，有碧波山庄的白衣女出手，杀得盘云寨七零八落，死了不少中坚力量。
这附近绿林道上的竞争也很激烈，彭云飞说服许正平当他们的首领，一方面是为求保命，一方面也有真心在内。
若无强者坐镇，他们盘云寨迟早要被其他绿林给吞并，到时他这个寨主可没法像其他人那样能随便投降。
那所谓绿林道总瓢把子是扯淡的，江南绿林多如牛毛，谁也不服谁，哪来的总瓢把子。
赶夜路本就不便，两人几乎走了一个通宵，终于赶到了盘云寨。
他忽然想起昨晚许正平杀完人后，又虔诚的请求佛祖原谅的一系列举动。
进入山寨后，彭云飞没敢当着一众兄弟的面说许正平杀人经过，只说自己为他所救，今后就是盘云寨的老大。
许正平很有耐心的解释道：“我也不知道佛祖是否真的存在，但我师父教导过我，不要问佛祖是否存在。
这整整有一万四千余两，可以说相当的肥了！他前后两辈子都没有过这么多钱！
除此之外，许正平还在彭云飞的私房中找到了几张地契房产，那是他偷偷购买的不动产，估计是为了以后金盆洗手考虑。
忍不住问道：“你真的信佛吗？”
“因为安全，我不能让盘云寨内活着走出任何一个人，如果用我的武功屠杀，虽然也不困难，但未必能确保你们不会有漏网之鱼逃掉。”
许正平放下酒杯，无所谓的说道：“因为你告诉我，你们盘云寨有钱。”
许正平举杯道：“从今以后跟我混，大碗喝酒，大口吃肉，要多少女人，有多少女人！我们一起将盘云寨做大做强，让周围的绿林道都臣服我等！”
大部分人如今都不省人事，只有四五个还能勉强站起身来，却已无法起到任何作用。
旁边还能坚持的几个土匪诧异看来，“二当家为何这么说？”
此时寨内也就只有阿猫阿狗三四十人，今日一战伤亡惨重，许多人都没能活着回来。
彭云飞以为许正平新官上任，没想到没有烧三把火，将自己的亲信给处理，而是想要先施恩，也不敢拒绝。
佛魔本一体，杀人也好，救人也罢，并不冲突矛盾，纯粹要看是否源自于本心的选择。
“我自幼在寺里长大，信仰佛祖已成了我的本能，我是佛祖最虔诚的信徒。”
他摔倒酒杯，指着许正平，脸皮抽搐的质问道：“大当家！你…你…为何要害我等！”
许正平愣了一下，最后认真点了点头。
彭云飞忍不住讥笑道：“就你？你觉得你做下这么多恶事，佛祖会原谅你？你觉得你死了以后，能荣登极乐？就不怕身堕十八层地狱永不超生？”
彭云飞坐倒在椅子上，颓然无力，呵呵苦笑，“原来是为谋财害命，这本就是我们绿林常做的，嘿嘿，没想到我死到临头还瞧不明白。
众人顿时明白过来，可当下已经晚了，许正平之前确定山寨的每个人都到了后，饮宴开始就封闭了大堂的门。
然后让彭云飞带他去看看金银存放之处，待看过库房里那一箱箱财宝后，许正平险些被珠光宝气晃花眼。
推杯换盏，酒过三巡，每一个人都来敬了许正平，许正平亦微笑着看着他们。
寨主都主动让位了，其他的山匪自然也不敢有意见。
为免冷场，彭云飞第一个站起来捧场，举杯让所有人一起高喝誓死追随新寨主！
“蠢货！酒中被下了药！”
许正平以昨晚同样的手法，杀尽了大堂内每一个土匪。
杀了你们，杀了他们，就是许某本心抉择，许某心中的佛不觉得有错，那么就是对的。”
他收集完每个人身上的金银细软，将库房里的金银取出，又从匪寨里面找到两个棺材，将匪寨内的金银全部倒入棺材中。
众人只觉今日的酒特别醉人，转过几场后，许多酒量极好的人都开始趴在了桌子上。
许正平坐在上首单独的位置上，扫视着下方众人，所有土匪都不认识许正平，自是有些拘谨。
看着满堂尸体，许正平无所谓的拍了拍手，这里不拜佛，所以也就没有超度的必要了。
许正平缓缓走了下来，他准备收尾了。
他大感满意，到了晚上，下令所有人集合起来，一起饮宴庆祝。
许正平在上首看向彭云飞，淡然说道：“我从一开始就没打算让你活着。”
可是你！你武功明明这么高，为什么还要用到蒙汗药这等下三滥的手段？！”
“我不知道存不存在，我这么一个杀人如麻的土匪，根本就不信佛！
但是你信！所以我才这么问你！你真不怕遭报应吗？”
因为拜佛所拜的并不是佛祖本身，而是我们自己心中的佛，也就是自我的佛性。
他给他们酒中下的是见效较慢的蒙汗药，所以迟迟未被察觉，一旦药效发作，就再无回天余地。
彭云飞道：“那你当时为什么不杀了我？还听了我的话，来做我盘云寨的首领？”
是以召集众人，杀猪宰羊，摆了几个桌子，一起围坐在匪寨大堂之中。
许正平在彭云飞带领下，认识了寨子中每一个人，他亦记下了总人数。
彭云飞听得瞠目结舌，说道：“原来你是真的信佛……”
许正平反问道：“你觉得佛祖存在吗？”
彭云飞双脸通红，提着酒杯站了起来，他还保持着几分清醒，看向四周，丰富的江湖经验让他发现了情况。
倒是一些武功不错的，坚持得稍微久点，比如彭云飞。
彭云飞看到他走到自己面前，那一脸的冷漠如同死神降临，但此时的他竟没有半点恐惧。
不过这些都便宜了许正平，许正平会考虑将这些全部出售掉，换成浮财。
得了一大笔巨款，许正平赶了辆马车将两棺材的金银珠宝都放置其上。
便赶着马车出来，匪寨里再无活口，自然也就没有自己的线索。
至此，他的事情才算做得干干净净，不再会被任何人追踪到。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