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偘的到来并没有给九黎寨带来什么特别的变化。
十二峒依然不打算插手万毒窟的这场内斗,他自然也没有暴露自己峒主的身份。
而李星云大爷身份并不没有让被战争乌云笼罩的九黎寨对他投来太多的注意力。
也正因为如此,李星云和李偘享受到了久违的亲情。
半个月之后,李偘向齐麟和众人告别离开了九黎寨,返回十二峒,继续当自己的侗主,守护种种秘密去了。
齐麟带着李星云他们站在寨门前,为李偘送行。
李偘站在马儿身边,拱手向齐麟说道:“齐先生,我这个大爷实在是不称职,今后星云这小子就只能拜托你照顾了!”
齐麟一点头,不疑有他的说:“星云既然叫了我一声大哥,那我就不会放弃他。”
“倒是你,在九黎寨走走转转半个月的时间,还是决定要让十二峒远离世事吗?”
李星云四个人都知道了李偘的身份,但在齐麟的要求下,他们都没有泄露出去。
李偘则摸着胡子,无奈道:“蚩离手下的人都是一帮散兵游勇,根本没有纪律可言。蚩笠为人独断专行,由他带领苗疆,只会让这片土地上的人走向死亡。”
“齐先生若是有心整顿苗疆,十二峒倒不介意为先生的马前卒。但如果是蚩家两兄弟,苗疆绝没有什么未来,十二峒还是继续守着那些秘密才是正理。”
十二峒从几百年前被袁天罡借力打力整残之后,就认清了苗疆绝不是中原王朝对手的现实。
这么多年来,他们避世隐居,暗地里传承各种神奇法术,就是为了免得让人再将目光投向苗疆。
而今蚩家两兄弟都没有重整苗疆的能力和野心,其中一个还有着逐鹿中原的愚蠢想法,十二峒自然不会冒这个风险。
齐麟知道李偘心中的想法,不再多劝,叹息道:“对苗疆来说,我终究只是个外人。人们的希望都放在蚩笠蚩离两兄弟身上,我是有心无力啊!”
当然,齐麟只说了一半的实话。
另外一半就是,即使众人帮着蚩离打赢了这场仗,麾下的那些寨主也只会散伙回家,继续在自己的一亩三分地里当山大王。
如果齐麟想要改变些什么,说不定蚩离也会站在他的对面。
既然什么都改变不了,那他为什么还要去插足这趟浑水呢?
“世事难料,我们也只能尽人事,听天命了。”李偘实在看不清楚这个乱世要走向何方,一声叹息,,随后翻身上马,向众人说了声再见,就此离开了。
“此日一别,不知道何时才能再见了!”李星云看着李偘远去的身影,发出无声的叹息。
这半个月,真是他有生以来最开心的半个月,有齐麟遮风挡雨,又遇见了自己的大爷,不需要考虑身上的责任,整天和心爱的人相处。
这日子在乱世当中真算得上是乐无边了。
齐麟将手放在他的肩膀上,劝道:“迟早会有再见的那一天。你与其想大爷,还不如帮我参谋一下,该怎么向蚩离蚩梦他们爷俩道别呢!”
在苗疆待了快两个月的时间之后,他也准备离开了。
“现在就走,可两边刚刚爆发了第一场战斗,我们现在离开,是不是不太仗义?”
李星云四人都有些迟疑,他们想的是送人送到底,送佛送到西,不明白齐麟为什么要半路离开。
齐麟摇了摇头,脸上写满了无奈,吐槽道:“半个月了,两边才打了一场仗。而且这场战斗中,两边的人只是碰了一下,然后就做鸟兽散了,到现在还没有把人找全。”
“像点样子的也就是那些虫师们组成的小队,敢打敢拼,就是人太少了,根本起不了决定性的作用。”
众人回想起军报上的内容也是一阵无语。
苗疆根本就没有军队,只有各寨组织起来的民兵。
齐麟本来已经准备好了改革军队的计划,但那些寨主刚听了个开口就大声嚷嚷起来,这里挑刺,那里不同意。
蚩离不得不两边劝,才安抚了那些寨主。
齐麟本来就是看在蚩梦的面子,外加不想半途而废的性格,才搞出了这么一个计划。
对方不愿意接受,他也不生气,顺着蚩离的劝告,就把计划统一指挥的部分拿掉了,只留了日常训练的部分。
然而就是这些最基本的东西,那些寨主也没有做到,或者说根本不想做,依旧按照老习惯,把手底下的民兵当成炮灰来使。
这也是压垮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
苗疆寨主们的拉胯表现,也是齐麟决定离开的最后一个重要原因。
和这些虫豸在一起,怎么能治理好苗疆呢?
李星云摆脱了送别亲人的苦闷,直接说:“有什么好计划的,咱们就直接找虺王把话说清楚就好了。
他的身体也恢复了,在咱们的帮助下,也搭了个能用的草台班子,他还想要什么?”
一直神隐的张子凡,突然开口说:“那可不一定,就算虺王和蚩梦对我们没有恶意,他手底下的人可不那么想。”
李星云又不是什么傻白甜,马上明白了,他的意思。
“大家好聚好散当然是最好,不识相那咱们就只好动点粗了!”
齐麟拿那些寨主也是没有办法,他们不是不聪明,而是眼界太窄,只有自己的一亩三分地,只有自己过去的道理。
说什么都不听,只有用拳头来说话了。
“走吧,今天正好是个是个分别的日子。咱们趁热大打铁就把事和蚩离说清楚了。”
一行人直接走进蚩离房里,他已经被齐麟和李星云治好了,现在正处理各种事务。
听到众人的来意,蚩离大惊,连忙道:“不知我有什么招待不周的地方,齐先生竟要现在离开。”
齐麟摇头道:“只是这里事情已经坐上了正轨,没有什么需要我们的地方。而中原局势变幻,我们需要尽快赶回来去,以免错过机会。”
他并没有当着蚩离的面指责苗疆寨主们的行迹,这些事情他自己也不是不知道,用不着多说什么。
找个过得多的理由,大家说一说,好聚好散就完事了。反正都要走了,何必闹得那么难看呢?
蚩离神色一黯,挽留的话几次到了嘴边,最后还是没有说出来。
“我近来要聚集众寨主商量作战的事情,就不送齐先生了。”
蚩离是个聪明人,知道自己手底下的人大部分是什么货色,找了个借口,帮齐麟吸引众人的注意力。
齐麟闻音知雅意,没有多说什么,抱拳道:“那就多谢虺王了。”
“各位救了我的性命,此等小事不值万一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