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后走到慕容沛哲棺材前,俯身,小心翼翼的将那张白纸平放到了尸首的胸前,慕容沛林还有欧阳云珊几人,都凑到棺木前,翘首望向棺中,紧张不已。
约莫过了有半盏茶的功夫,有人惊呼起来。
“啊……真的……纸上真的有字迹出现了……”
“是啊……真有了……”
“二爷……二爷真的显灵了……”
“凌姑娘真是可通鬼神啊!”
堂中的下人们皆是恭敬无比的跪伏在地,对着慕容沛哲的棺木叩拜着。
上官婉柔早已是脸色苍白如纸,战战兢兢不敢看向棺中,身子似在微微颤栗。
只见那尸身前的一张白纸,从上到下依次出现了几个大字,仿似有人提笔依次写下一般,竟然是殷红的血色,端的是邪异无比,让人毛骨悚然。
“大哥,害我者,乃……”有人轻声读了出来,上官婉柔此时更是面无血色,身体已是颤抖不断。
然后许久,却没有了下文。
“怎么回事?”慕容沛临拿起那张白纸,“看向凌悦,为何没写完只有一半?”
凌悦点点头,“我问问二爷。”
说完便恭敬的对着棺木鞠了一躬,“二爷,请告诉凌悦,这是为何?”而后便安静的闭上了双眼,一脸恭敬倾听的模样。
过了一会,才复又站起身,看向慕容沛临,“慕容庄主,死去之人的魂魄不能再阳间久留,否则会魂飞魄散,不得超生,刚才他用尽灵力显化那几个字给我们看,已经耗费了很多灵力,暂时没办法在现身了。”
慕容沛林目光幽深的看着她,“原来是这样。那,接下来该如何?”
“不要紧,二爷说了,明天晚便是头七,头七还魂夜之前他定会再次显化,让凌悦放一张白纸在这灵堂前,这次,他便可直接写下凶手的名字,定能将之惩治与法,为他鸣冤。”
慕容沛临点点头,“如此甚好。”而后对着弟弟的灵堂也认真的拜了一拜,“沛哲吾弟,待得头七你再次显化之时,为兄便将这凶手严惩不贷!”
见庄主也是如此,众人更是深信不疑,认定二爷的灵魂必定回来过,还写下了这几个大字。
“大哥,害我者,乃……”可是,这后面应该是写的谁呢?众人一时间猜测不已,议论纷纷。
上官婉柔见众人没有怀疑向自己,暂且松了一口气。
终于鼓起勇气侧目看向那张白纸的时候,顿时被吓得不轻。血红的大字,仿佛鲜血一般刺目骇人,那笔迹,不是慕容沛哲却是谁?嫁给他多少年,她怎么会认不住他夫君的笔迹?
难道,这世间真有鬼魂?上官婉柔想着,不由打了个寒噤,全身上下的毛孔,似乎都紧张恐惧了起来。
“事已至此,我们静待头七二弟还魂,拿住真凶,再此期间,夫人如凌姑娘所言,禁足惜月阁,不准外出,整个山庄不准任何人出入!将婢女彩云拿下,暂且关在柴房!”
慕容沛临威严冷峻的声音,顿时让在场所有人,从鬼怪的幻想中回过神来。
“属下,遵命!”杨剑管家恭敬谦卑的俯身,领命而去,带着侍卫安排他们去守住山庄门户。
“好了,都散了吧,明日晚间,便能知道谁是真凶。”
众人这才慢慢散去,欧阳云珊带着彩青自顾自会惜月阁去了。而凌悦,从怀中拿出一张纸。而后又拿出一个锦盒,将纸置于盒中之后,将锦盒放在了灵堂前的供桌上。
上官婉柔看着那个锦盒,心里七上八下,慌乱不已。
“婉柔,婉柔你怎么了?可是不舒服?”慕容沛临侧目看向身边苍白的佳人,关心的问道。
上官婉柔露出一个苍白的微笑,“婉柔,谢过大哥关心,婉柔……婉柔只是……只是想起夫君的死,太过伤感,如今好不容易显灵一次,却没来及说出真凶,若能跟婉柔说几句话儿,婉柔心里也会好过一点啊……”
她娇弱无比,哭的好不凄惨,满面泪痕,娇躯一震,仿似就要跌到一般,慕容沛临眼疾手快将她抓住,揽住了她,“婉柔,还是让桃红送你回房中好好休息吧,你也别太过悲伤,很快,就能找出真凶,为二弟鸣冤了。”
上官婉柔眷恋无比的看着他,感受着环抱中的温暖,没有起身,一双柔媚的丹凤眼却是紧紧的盯着慕容沛临,双眸中噙着泪花,真的是凄楚无比,惹人怜惜。
“大哥,除了沛哲,只有你待婉柔最好,婉柔已经没有了夫君,要是再没有了你,真不知道该怎么活下去了。”
慕容沛林眼见她哭的梨花带雨,苦恼的皱着眉头,对她真是束手无策,他平生最怕女人的眼泪,也不知道该怎么哄她,因为她的妻子,她的云珊,是从来不会这么娇弱的哭泣的,她不需要他哄。
慕容沛临嘴角掠过一丝苦笑,将上官婉柔交给了侍女桃红,“扶二夫人回房好好休息,照顾好她。”
“婢子遵命。”桃红扶着恋恋不舍的上官婉柔,这才袅袅离去。
慕容沛临若有所思的看着灵堂前供桌上的那个锦盒,将目光投向了等在外间的欧阳奕和凌悦。
三人目光接触,没有说话,一起快速赶到了惜月阁中。
“奕儿,悦儿,你们来了。”欧阳云珊开心的笑着,亲昵的拉着两人在身边坐下,再次完全无视了慕容沛临。
“姑姑,放心,明晚就可以为您洗刷冤屈,擒得真凶。”欧阳奕安慰的看着欧阳云珊。
“我知道。”欧阳云珊点点头,赞赏的看着凌悦,“悦儿真是奇女子,似乎无所不知,无所不晓。”
凌悦谦逊的摇头,“姑姑谬赞了,只是一心想为姑姑洗刷冤屈,不想姑姑被人诬陷。”
“好悦儿。”欧阳云珊欣慰的一笑。
“夫人?”慕容沛临试探着叫了一声,欧阳云珊仿似没有听见一般,不由无奈起来。
“云珊?”
“嗯?”欧阳云珊懒懒的应了一声,“有事就快说,没事就请回。我还要和我侄儿侄媳聊天呢,我可是被禁足了呢,没办法去找他们,难得他们一片孝心来陪我。”
慕容沛林无力的一笑,“这是说的哪里话,我不也赶忙过来陪你了吗?”
欧阳云珊懒得理会他。
欧阳奕和凌悦相视一笑,双双站起身,“姑姑,我们就先告退了。眼看着天色已入暮,今天折腾了一下午,您也早点歇息。”
凌悦也是开口,“姑姑放心,我们还要去询问彩云一些细节的问题,还能不能找到一些有利的证据。”
欧阳云珊这才点点头,“那你们两去吧。”说完深深的看了凌悦一眼,“悦儿,要小心!那女人不会这么轻易善罢甘休的,她的城府很深。”
“姑姑放心,有我在,我会拼上性命保护她,谁也动不了她。”欧阳奕牵起凌悦的小手,深情无比的看着她。
欧阳云珊看到令人情意绵绵的样子,会心一笑。
“真好,你们两可要永远信任爱护
彼此,才能一直幸福的走下去。”
“谨记姑姑教诲。”欧阳奕郑重的点了点头,牵着凌悦出去。
待得两人离开,慕容沛临霸道无比一把将她揽入怀中,吻上她的唇瓣,“怎么,云珊羡慕他们吗?”
欧阳云珊推开他,自顾自走到里间,“羡慕?可能是吧。可惜……”
慕容沛临紧跟而来,“可惜什么?”
“可惜,我们之间,已经走过了向他们这样彼此信任的年纪。”欧阳云珊叹了口气。
“云珊,你是知道的,我是信任你的……”
“我不知道!”欧阳云珊冷冷的打断他,“别再说了,自从你将你二弟和那女人接到这山庄里,你有多少时间陪我?你不是陪那个女人终日一起切磋医道,要么就陪她一起上山采药,再者就是一同呆在你二弟病床前,谁才是你的发妻,你何时在意过我的感受?慕容沛临,我受够了!”
慕容沛临神色黯淡了下来,紧紧的搂着她,神情的看着她的双眸,“对不起,对不起云珊,是我忽略了你,你知道我不是喜欢她,我只是心疼我二弟,才纵容着她。是我伤了你的心,我以为你会明白我的,我的心里永远只有你一个。”
“够了,我被禁足了,不能出去,所以,请你出去!”欧阳云珊指着门送客。
看她脸上伤痛坚定的表情,深深的刺痛慕容沛临的心,转身,走出门外,轻轻带上了屋门。
“彩青,晚上记得给夫人准备好膳食,一定要劝她吃点,别赌气坏了身子。”慕容沛临不放心,叮嘱着彩青。
“老爷,婢子记下了。”彩青乖巧的点了点头。
慕容沛临这才离开。有些事,还需跟他们两个商议清楚。
再说欧阳奕和凌悦令人,已经到了柴房,而杨剑,还有几个侍卫正守在门外。
“杨管家,请让我们进去。”凌悦看着这个深沉内敛情绪不漏丝毫的男人,轻轻说道。
“抱歉,凌姑娘,彩云是二爷中毒致死之事的重要人证,不能随意接近。”杨剑面无表情的伸手拦住了她。
“可是慕容庄主命我彻查此案,我不见这人证,如何分析案情?”
“杨剑不知,但,不能放两位进去,请恕罪。”
“真是岂有此理!”欧阳奕有点窝火,堂堂一国皇帝,也有被挡在门外被拒绝的时候。
杨剑还是一副刚正不阿的样子,挺身站在门前。
凌悦默默思索着,该怎么进去,难道,真去请慕容沛临?想着刚才两人不和善的对话,立刻摇了摇头,他们之间,看来需要时间好好谈谈,现在不应该去打搅他。
正前思后想着,身后传来了脚步声。
“属下见过老爷!”杨剑连同几个侍卫皆是恭敬无比,跪拜着。
原来是慕容沛临来了。欧阳奕凌悦两人微微欠身。
“姑父,我和悦儿想进去问问彩云一些细节,你这管家不让我进去啊。”欧阳奕看似随意的一说。
“哦,是吗?”慕容沛林看向杨剑,“我已经说过,此事全权由凌姑娘负责,见证人,她有这个权利!”
他的口气不似平时那么温和,看来,在欧阳云珊那里又吃瘪了吧。
杨剑疑惑的看了庄主一眼,平静的脸上终于起了一丝涟漪。“属下,遵命。”
而后挥手,让身后的侍卫打开了柴房的门锁。
欧阳奕和凌悦跟在慕容沛临身后进了柴房中,其他人仍是守在门口。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