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7.杀戒已开
那女的大概三十出头，屯部很是丰盈，却只穿着一条巴掌大小的小牛仔裙，随时都有被撑破的风险。她身体的曲线妖媚动人，身上该凸的地方凸，该翘的地方翘，那张妩媚的小脸上，看不出半点岁月雕琢的痕迹。
男的拉了拉袖子，亮出自己价值不菲的大金表，看了看时间，说道：“才晚了半个多小时，大家不会介意的，对吧？”
说完，他搂着女人坐在了十三叔对面，拿起筷子夹起一只烤好的鲍鱼，唏溜唏溜吃了个干净。
“这东西真是太好吃了，你们爱吃不吃，反正我的肚子都饿扁了，得多吃点。”说着，他又拿起了一个。
火蝴蝶的眉头微微皱起，至于秦海棠则根本没看他。
十三叔微微一笑，说道：“北强，据说你的四海帮最近相当风光，手下多达一千两百人，接连吞并了不少势力，上个月新开张了四个酒店和一个洗浴中心。在秦海和秦海附近混的，就没有不知道你北强哥的。老板经常说你最精明能干，公司要发展，最需要的就是你这种人。”
北强头也没抬，摆了摆油乎乎的大手，说道：“十三叔你太会夸人了，我北强能混成现在的程度，没别的，就是人狠兄弟多。当然了，和紫蝶帮以及威虎帮比起来，我们四海帮只能算是个小帮派。我们能够站住脚，还得多亏火蝴蝶和秦海棠两位老大的关照。”
火蝴蝶微微笑了笑：“北强哥不必这么客气，我可没本事关照你。”
“哼！”秦海棠只是冷哼了一声，依旧一言不发。
北强冷冷一笑，把筷子丢下，舒舒服服地靠在椅子背上，说道：“不关照……那就是不给我北强面子了。”
火蝴蝶不卑不亢地说：“面子得自己赚，总靠别人给怎么行？”
“你什么意思！”北强虎目圆瞪，脖子上青筋暴起了起来。
房间里的气氛顿时剑拔弩张了起来，十三叔紧忙劝解道：“几位老大给我这个老家伙点面子，都消消气。”
北强抠了抠鼻子，把鼻屎随便抹到了桌布上，然后翘着二郎腿说道：“好，十三叔这个面子我给。我北强最讨厌绕弯子，咱们有话明说吧，这次把我们几个弄到一起，到底有什么事？”
十三叔点了点头，笑呵呵地说：“公司每三年一次的选举要开始了，在公司的发展方面，各位都做出了很大的贡献，老板想听听劳苦功高的各位对选举的意见。”
见没人说话，北强开口道：“我来说两句吧。对于公司的发展，功劳最大的就是咱们老板，这是大家都知道的。只是他已经连任了四届，再加上他年事已高，也该退下来过几天清闲日子了。另外……另外也给我们少壮派一些机会，不然我们哪有什么出头之日啊。”
十三叔朗声大笑了起来，说道：“北强哥直来直去的性子我很欣赏。你说的不错，按照公司的规定，每一任龙头最多连任三次，老板已经超过一次了。
不瞒大家说，老板的意思也是要退下来，这次让我过来的和大家交代一下，本届的龙头就从你们三个中产生。”
他此话一出，房间里再次安静了下来。
火蝴蝶端起茶杯，细细地品了起来，秦海棠盯着火蝴蝶，大大的眼睛一眨不眨。北强的表情则满是贪婪之色，手不老实的在旁边的女人身上抓捏着。
北强用力拍了一下大腿，说道：“我北强不喜欢吹牛，咱就说点实在的。在公司里边，谁杀敌对势力的人最多，是我！谁给公司每年的分红最多，还是我！那他妈还有什么可选的，这龙头不是我还能是谁？”
秦海棠冷声说道：“胡说八道，你当初为了壮大四海帮，跟公司借了好多钱。你所谓的每年分红，其中有相当一部分是还款吧。”
被一下戳中了要害，北强怒火中烧，大声说道：“姓秦的，做人做事要懂得留余地，你们威虎帮这么大，还处在非常繁华的地段，可每年给公司的红利才区区几百万，你老子活着的时候就小气，你比他更小气！”
秦海棠一拍桌子站了起来：“我们威虎帮最近接连出事，花费自然多了一些，还能上交几百万已经尽力了。”
就在这时，火蝴蝶柔和的嗓音响起：“依我看来，想做龙头，最重要的并非手狠，也不是上交的钱多，而是要像关二爷一样有情有义。”
北强点了点头，说道：“也对。说起情义二字，我北强那是当仁不让，不管是对公司还是对手下的兄弟，都绝对够意思。”
“哼！抢夺兄弟的地盘，杀兄弟的全家，这就是你所谓的够意思。”火蝴蝶阴阳怪气地说。
北强怒不可遏地伸出食中二指，指着火蝴蝶说道：“火蝴蝶，你不要含血喷人！污蔑我的人从没有好下场！”
火蝴蝶看向十三叔，说道：“十三叔，我记得公司有规定，遇到同门兄弟争夺利益，不能赶尽杀绝，对吗？”
“对。”十三叔点了点头。
火蝴蝶斜眼扫向北强：“这几年，四海帮之所以能够发展的这么快，就是因为大肆吞并同门兄弟的地盘，然后还将对方的死党和全家老小全部宰掉，完全背离了情义二字。北强，你不要以为做的干干净净就没人知道了，若想人不知，除非己莫为的道理不懂吗？”
秦海棠也看向北强，对于这类消息，她明显也是有所耳闻。
不想这两个互为仇敌的女人，居然同仇敌忾了起来，北强怔住了，紧紧咬着牙，一时不知道该说什么好。
火蝴蝶双眼一眯：“这种不仁不义之徒，想当公司的龙头，除非我死了。”
“臭娘们，你他妈骂够了没有！”北强大声咆哮着道。
“当然没有。你不但偷偷对同门赶尽杀绝，还私下跟京城紫电堂的人勾结到了一处。他们背地里帮你上位，作为回报，你答应成了公司龙头之后，拿出一半公司的利益分给他们。”
听到这里，十三叔的脸色变得出奇的难看了起来，眉头紧皱地问：“北强，你究竟有没有干这种吃里扒外的事？”
“十三叔，你真是越老越糊涂。这小娘们精得跟猴一样，分明就是为拆我台编造的瞎话！”北强一脚把身后的椅子踢开，冲火蝴蝶握了握铁拳，说道：“臭娘们，既然你诚心跟我过不去，就休怪我冷血无情了。
他妈的，混黑的还满口仁义道德，你以为你是孔圣人吗？这个世界遵循的法则就是适者生存，谁够黑够狠够强，谁就是大哥。想跟我斗，看我不把你先女干后杀！”
“恶极生疯的蠢货，你想吃了我吗？”火蝴蝶鄙夷地说。
十三叔的脸抽搐了几下，胳膊颤抖着指向北强：“大逆不道之徒，不仁不义之辈，你……你……”
北强直接一脚把桌子踹翻，冷笑着道：“十三叔，你那一套早就过时了。现在谁他妈还讲仁义，讲得都是钞票！没有永远的兄弟，只有永远的利益！醒醒吧！”
“北强，你给我跪在关二爷的雕像面前认错，我可以当你是酒后失言。”
北强玩味一笑，走到供作旁边，说道：“关老二，每个在道上混的都喜欢拜你，可你有个屁用啊。老子差点被人砍死的时候，你显灵了吗？老子一穷二白的时候，你给我一分钱了吗？我今天获得的一切，都是他妈我努力打拼得来的！”
说着，他直接把关二爷的雕像抄了起来，摔了个粉碎。
十三叔双眼瞪得老大，脸都气绿了，半句话都说不出来。
北强走到他跟前，拍了下他的头，说道：“我早就知道，你们根本就没打算让我当什么龙头。这个假模假样的鸿门宴，只不过是个局而已。这种幼稚的小把戏也想骗过我，你睡醒了没有？你就不怕把我惹毛了，弄死你吗？”
“北强，你今天休想活着离开这里。”秦海棠娇吼道。
北强假装做出一副我好怕怕的模样，说道：“秦老大，我心脏不好，你别吓我好吗？今天究竟鹿死谁手还不一定呢。”
他吹了个口哨，立刻有二十几个刀手冲了进来，将所有人围在当中。
最后进来的，是一名30出头的男子，他长着一张国字脸，嘴巴很大，双眼好像狼一般有神，他手里拿着一把冲锋枪，走到北强跟前恭恭敬敬地弯了弯腰：“老大！”
北强拍了拍他的胳膊，笑着说：“阿龙，做的很好！”
十三叔她们都认识，此人是北强的左膀右臂卓龙。
据说北强曾经带人从老挝往华夏境内运白粉，结果一行人被边防军发现，几乎全被消灭，最后是卓龙扛着满身是伤的他逃了出来，让他捡了一条小命。所以对于卓龙的忠心，北强从未怀疑过。
火蝴蝶凝住柳眉：“哼，外边吃东西的原来全是你的手下，公司的社团讲茶，任何人不得带大队人马过来，你忘了？”
“火蝴蝶，你得了吧，规矩是死的，人是活的，一味死守规矩的人，都没什么好下场。现在这个世界，就是成王败寇，不管用什么手段，能赢了就是大爷。你们也不要太自我感觉良好了，黑吃黑的事，你们他妈也没少干！”北强双眼一眯，看了眼火蝴蝶，又扫了一眼秦海棠：“唉，这么水灵的两个女人，宰了真是可惜。不过那也是你们自找的，敢跟我对着干就是这个下场！”
十三叔瘫软在了墙角：“北强，你这般欺天灭祖，是会遭报应的！”
“欺天灭祖？”北强伸出右手大拇指，指着自己：“你给我仔细瞧瞧，老子现在就是天！”
秦海棠的脸色阴沉无比，说道：“北强，你现在要是能迷途知返，跪下来磕头认错，我可以让你死的痛快点。”
北强抓了抓头发，莫名其妙地说：“你个臭婊、子脑袋秀逗了吧，这里不是你们威虎帮的地盘，都他妈要见阎王了，嘴倒是还挺硬的。”
他转过身，看着窗外寂寥的星空，说道：“下手吧，和以前一样，一个活口都不留。”
那些刀手一听，立刻将手中的长刀举起，在月光的映照之下，刀刃散发着阴森冰冷的寒芒，宛若厉鬼的獠牙。
面对如此场景，秦海棠不但没有半点恐惧，反而嘴角上扬，露出一丝玩味的笑容。
她忽然抬起头，大声道：“现在不动手，更待何时！”
随后便是砰的一声枪响传出，院子里那棵老槐树的树冠抖动了一下，不少乌鸦慌乱的挥动翅膀，向别处飞去。
十三叔的身体还在颤抖，火蝴蝶的手里还握着茶杯，所有人都安然无恙，只是北强的脑袋上多了个窟窿，滚烫的热血和脑浆的混合物，从里边不断流出。
北强噗通一声栽倒在地，四肢诡异的扭曲了起来，眼睛瞪得灯泡一样大，满是死不瞑目的模样。
除了秦海棠，每个人都长出了一口气，提到嗓子眼的心落回到了肚子里。
北强的身后位置，一个冶艳动人的身影吹了吹枪管，她正是跟着北强一起过来的那个女人。
她是北强的女友，曾经在娱乐城卖酒，经常做一些趁着客人酒醉，谋财害命的勾当，绰号赛夜叉，兄弟们尊称为柳二娘。
“柳二娘，你……”十三叔被这突如其来的变故惊呆了。
柳二娘踢了踢北强的尸体，脸上全是怨毒之色：“你跟别的娘们鬼混的时候，从不考虑我的感受。无情无义的人渣，把你剁成肉酱都难解我心头之恨。”
十三叔觉得仿佛有一阵冷风吹过，鸡皮疙瘩落了一地。这个女人的毒辣，已经超出了他的想象。
秦海棠淡然一笑：“十三叔不必奇怪，其实柳二娘一直都是我的人。”
“什么？你的意思是……你就早把她安插到北强身边了？”十三叔不可思议地问。
秦海棠抚弄了一下自己的头发，说道：“不要忘了她出道的地方。”
“金碧辉煌娱乐城！”十三叔终于恍然。
“正是，金碧辉煌娱乐城一直就是我们威虎帮旗下的。在黑道混，不多留个心眼不行啊，有句话叫什么来着，对了，英雄难过美人关。对于北强这个色胚来说，收拾他最好的武器就是女人。”秦海棠几分孤芳自赏地笑了笑，然后看向倒在血泊中的尸体，“其实想要防备美人计也不是什么难事，只是这个人渣的智商有限，只懂得猛打猛杀，完全不懂得用脑子。”
十三叔的脑袋一阵眩晕，他第一次深刻的认识到，女人原来可以可怕到这种程度。
“自以为是。”柳二娘说话了，她的声音低沉且性感。她的双手抱在胸前，那前胸的峰峦更显巍峨。她的双腿长长的，充满肉感又不臃肿。她齐肩的头发被烫成大波浪，整整齐齐的扎在一起。
“你在说什么？”秦海棠的眉头皱了起来。
“我在说你自以为是。”柳二娘的语调提高了一些。
秦海棠一脸吃惊地说：“柳二娘，注意你的身份！”
“秦海棠，你太自我感觉良好了。确实如你所说，几年之前，我被你安排在了北强身边，可那就意味着我要一辈子受你摆布吗？我等今天等得太辛苦了，我要拿回我应得的。”柳二娘脸上露出几分狰狞，说道。
“当初你被仇家追杀，在九死一生的时候，是我伸出了援助之手。你当时痛哭流涕地跟我说，一辈子都要给我当牛做马、任劳任怨、决不后悔，这些你都忘了吗？”秦海棠气得小脸发白。
“住口！”柳二娘用力咬了咬贝齿，狠声道：“秦海棠，你给我听好了。我柳二娘不会给任何一个人当牛做马，我也不喜欢被任何一个人利用。我要用我的实力告诉你，你秦海棠一届女流之辈可以统领一个大帮派，我柳二娘一样也可以！”
“哼。”秦海棠冷冷一笑，“你杀了四海帮的老大，北强的小弟会任你摆布？他们会杀了你为老大报仇！”
柳二娘妖娆地笑了笑，扭动着水蛇小腰，来到了卓龙近前，在他没有表情的脸上亲了一下，然后揽住他的脖子，将他那一只长满老茧的手掌放在自己的屯丘上，对四海帮那群刀手厉声说道：“你们的老大是谁，告诉她们！”
“柳二娘！”那群刀手齐声说道。
“秦海棠，你听清楚了吧。螳螂捕蝉黄雀在后，你和北强都是失败者，而我才是最终的赢家。输家要面对的命运只有一个，那就是死！”
十三叔压抑不住胸中的怒火，大声说道：“北强狼心狗肺，你比他更加没人性，你……”
他的话还没说完，一颗子弹就射进了他的脑袋。
柳二娘将特质的小手枪收起，撇着嘴道：“老不死的，磨磨唧唧个没完没了，老娘早看你不爽了。”
众人的心头一振，不想她连公司的老前辈都敢杀，而且一点犹豫都没有，这分明是个女疯子！
卓龙捏了几把她的肉屯，一脸欣赏地说：“亲爱的，你消消气，剩下这帮人我来收拾！”
“不，一次宰这么多黑道大佬，实在太刺激了，还是让我来吧。”
“你不怕累着么？”
“不怕，你再跟昨天一样，用舌头好好帮我放松一下，我就一点都不累了。”柳二娘妖娆地咬了下嘴唇。
卓龙会意，一脸阴邪笑容地哈哈大笑起来。
“啊哼，注意点影响啊。”就在这时，一个男人的声音从火蝴蝶身后发出，柳二娘这才注意到，原来屋子里还有一个人。
他穿着一件蓝色的休闲衬衣，一条棕色的条绒裤子。他的身材修长，脸上、胳膊上果露出的皮肤白白净净的。那一双有神的双眼微微眯着，乍一看好像一只睡不醒的懒虫，仔细一瞧，分明是一个充满冷漠和高傲的大人物。
他的鼻梁高高的，嘴里含着一根燃烧了一半的香烟，加上嘴巴上方那细密的胡茬，非常有男人味。在烟雾弥漫之中，他脸上的笑容非常神秘，让人完全看不透他在想什么。
自从进来之后，叶飞就一直充当着旁观者的角色，周围发生的事，就跟和他一毛钱关系都没有似的，
通过众人的对话，他也是才知道，原来不管是威虎帮、四海帮还是紫蝶帮，都隶属于“公司”，这个所谓的公司应该是一个若干“黑帮”的总部，对手下的帮派具有一定的限制作用，但限制似乎并不明显。另外，它要每年从手下的帮派中获得一定利益。而那个“老板”则是“公司”现在的龙头老大。
虽然不清楚公司具体有多大，但应该不只是有三个帮派，所涉及的领域，也不仅仅是秦海市，因为四海帮就有一部分势力不在秦海市境内。
只是，在公司里边，应该是威虎帮、四海帮和紫蝶帮的实力最强，老大的能力也最出众，不然也不会成为公司新任龙头的候选人。
今晚发生的事实在离奇，堪比黑帮电影里的情节。现在形势千钧一发，本来想一直做绿叶的叶飞，也必须走出来完成他主角的使命了。
柳二娘根本不认识叶飞，眉头紧紧皱了起来，不知道他要干什么。
叶飞一脸无奈模样，说道：“柳二娘，你一个女人能发挥出这么大的能量，我甚至都有点佩服你了。要不这样吧，你们四海帮和秦海棠之间的一些事情，你们自己处理。我和蝴蝶呢，就当啥也没看到。总之就是，咱们各走各的，井水不犯河水，如何？”
柳二娘一脸鄙夷地冷笑了一声：“火蝴蝶啊，你这么精明的一个黑道老大，怎么会找这么一位缺心眼的男人，也难怪你会有此惨败。对女人来说，个人能力固然重要，找对男人也是不可忽略的。”
她冲卓龙挑逗地挤了挤眼，然后脸色忽然一变，对着手下大吼道：“别愣着了，动手吧！”
叶飞捏了捏拳头，说道：“此地杀戒已开，再杀几个倒也无妨！”
他一脸慵懒的打了个哈欠，目光在人群中扫视了一圈，仿佛自言自语一般地说：“先宰哪个呢？”
众人的心头都不禁一寒，越发的紧张了起来。
叶飞将袖子挽了起来。虽说对于他的强大实力，火蝴蝶早已熟悉，但面对如此多的敌人，她的心中还很是担心的。
“老公，我来帮你！”
叶飞摆了摆手，说道：“这种脏活累活我一个人做就好。”
火蝴蝶觉得自己的脸被摸了一下，紧接着，身旁的男人便好像鬼魅一般，身体带着残影窜了出去。
叶飞距离卓龙的距离大概九米左右，那诡异的身法看似缓慢，但跨过这段距离，仅仅用了不到半秒的时间。
卓龙只觉一阵劲风迎面袭来，叶飞那虚幻模糊的脸就在风眼之中，他甚至连他的表情都没有看清，就被一击命中。
一声无比清脆响亮的声音发出，卓龙的脑袋便仿佛一个已经熟透的西瓜，被叶飞的手掌拍成了若干碎块，伴随着血雾四散开来。
“这种彰显生命绽放美感的死法，喜欢么？”叶飞嘴角上扬，形成一个无比神秘的弧度。随即他右脚一踩地面，整个人闪到了两个刀手之间。
在恐惧的作用之下，二人的神经高度紧绷，拿着长刀拼命的挥砍。只是他们刚刚有所动作的时候，死亡就已经戛然而至。
两声闷响过后，二人的下场和卓龙一下，血洒当场。
叶飞的身形再次伴着残影飘动了起来，辗转腾挪、上下翻飞，仿佛一条剧毒的黑蛇，在人群当中高速游走。每次停顿都伴随着一团血雾产生，随后便是尸体倒地的噗通声。
他的手段简单直接，一点套路都没有，甚至让人看着有些无聊，但效果却是相当的好。
随着一连串的闷响，叶飞的手掌好像变成了一只红色的水彩画笔，将房间的地面不断染红，慎人的场面随处可见。
那群四海帮的手下想要反击，却发现根本连他的实体都捕捉不到。只能好像傻子一样呆在原地，安静地等待着死神的审判。
秦海棠的小脸惨白无比，虽然她手上也人命无数，但面对如此恐怖的屠戮手段，她还是惊得手足无措了起来。她本来打心眼里不愿看这样的画面，但却吓得连眼皮都忘了合上。
上回在桐山山顶发生的事还历历在目，她在心里不断的告诉自己，眼前的一幕都是虚幻的，但那种钻心裂骨的真实感，却不断的侵略着她的眼球，并不停蚕食着她的理智。
柳二娘终于控制不住的干呕了起来，此时，她的胃正翻江倒海着，仿佛都要被撑破了似的。
就连火蝴蝶都将头转到一边，不过她心中那种压抑和烦闷的感觉，却无时不刻不在侵蚀她的身体。
仅仅十几秒过后，房间内再次平静了下来，只有轻微的呼吸声，红，成了里边的主色调。
看着满身红色的叶飞走来，柳二娘连开枪都忘了。
叶飞的表情依旧淡然，神态依旧慵懒。可在柳二娘看来，此时的他根本就是无间炼狱中的恶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