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功目光微微一扫,发现这南荒郡八大霸主之中,银瞳老祖和玄清老道已经是新晋的渡劫中期高手,欧阳文龙、玄易仙子和蛇曼则是渡劫初期的修为,而曲元、黑旋风和无机子三人则已经是合体后期巅峰,只差半步便能够进入渡劫初期。南荒郡这八大霸主的整体实力竟然是比两百年前强出了一大截。
众人显然是已经猜到了陈功此番召集之意,一个个都是满脸肃杀,稍微信心不足之人也是隐带悲壮之情,却唯独没见有任何一人露出丝毫的胆怯退缩之色。
这些人如今都已经是今非昔比,此刻既然已经抱定了誓死拱卫华夏宗和南荒郡的决心,整个大殿都被一股股勇往直前的强大气势所笼罩,压得人喘不过气来。
还没等陈功开口说话,众人已经齐声道:“一切但凭宗主吩咐。”
陈功心中感动,这些人虽然一个个桀骜不驯,杀人如麻,可都是性情中人。你敬他一尺,他必敬你一丈,面对王家还有大乘期高手的威胁,这些人能够做到如此义无反顾,实在难能可贵。
“好,有各位这句话,就算王家再强大,只要胆敢来犯,本宗定要杀他个血流成河,保我南荒郡一脉的周全。”陈功猛然站了起来,豪情万丈地说道。
正在这时,有门下弟子前来禀报,说是有贵客来访。
陈功心中微微一愣,立刻意会到在这个关键时刻,能够上门来访的贵客多半是葛家之人,灵识顿时悄然无声地散发开来,果然察觉到了葛家的上任家主,如今族内的大长老葛啸天的气息。
陈功觉得现在再隐瞒这些生死盟友已然没有必要,便站起来对众人淡淡一笑,道:“葛老来了,本宗需要亲自前往迎接,各位道兄还请稍候。”
需要劳驾陈功这般宗师级的人物亲自出迎,也不知道是什么样的大人物,玄清老道有些惊奇地问道:“不知道这位葛老是谁?”
“葛家大长老葛啸天。”陈功随口答道。
此言一出,满座皆惊!
葛啸天何等人物,那可是整个扬州修真界当之无愧的第一高手,没想到竟然亲自上门来拜访兴昆宗主。
“原来是葛前罪,我等自当一起出去迎接。”众人纷纷起身随同陈功一起,出了炎黄宫。
刚出炎黄宫,远远地见到儒雅文士打扮的葛啸天飘然而来。
葛啸天见陈功领着这么多人来迎接他,先是微微一愣,等看清了玄清老道等人的面孔以及修为之后,心中大是惊叹,没想到这两百多年一过,这南荒郡竟然是起了天翻地覆的变化,兴昆真是让人看不透啊。
“葛老远道而来,陈功有失远迎,还请恕罪。”陈功抱拳道。
“哈哈哈。”葛啸天朗声一笑,快走两步,紧紧地握住了陈功的手,道:“你我乃是兄弟,还有什么远不远迎,恕不恕罪的。”
原本已经整理好衣冠,一脸庄重,准备拜见葛啸天的玄清老道等人,见状惊得眼珠子都快点要掉在地上,差一点就要惊呼出声,心脏更是不争气地扑通扑通地跳个不停。
天哪,兴昆宗主竟然与扬州第一高手葛啸天是兄弟之交,那王镇玉又有什么可怕的?
还没等他们回过神来,陈功已经拉起了葛啸天的手,一一介绍起了这些南荒郡群雄。
如果换成以前,葛啸天这种世家大族的首脑人物还真看不上这些“乡下土财主”,只是今日才发现,这些人个个都不是泛泛之辈,况且还是陈功这个小老弟的座上宾,自然是各颜悦色地与众人一一行礼打起了招呼,这招呼打得玄清老道等人都有些受宠若惊的感觉了。
众人行礼打过招呼之后,这才进入到了炎黄宫中,分宾主落坐。
葛啸天抿了口茶,目光缓缓扫过众人,最后落在陈功的身上,神色变得异常的凝重。
“老夫今日得到消息,明日王镇玉将倾整个王家之力,全力攻打华夏宗。”葛啸天沉声道。
众人闻言都是大吃一惊,没有想到刚刚听说王镇玉渡过了第三次天劫,成为了大乘期高手,立马就起兵来攻打华夏宗了。
陈功心中也是微微一惊,没有料到王镇玉的动作这么快。不过很快在他的身上就涌出冰冷的杀气,将手中的茶杯往桌上一放,冷声道:“我华夏宗不主动寻他王家的晦气,莫非他们就认为我华夏宗是好惹的吗?竟敢发兵来攻打我华夏宗,既然如此,也不能够怪我们大开杀戒了!”
“誓与华夏宗共生死!”银瞳老祖等人立刻起身,一脸肃然地抱拳喝道。
若说前一刻,他们还有些许悲壮之态,觉得此番胜算不大,生死难料。可是如今连葛啸天都与陈功称兄道弟,对他极为获重,他们的信心早已经暴涨,这番话说得是斗志昂扬,激情澎湃,一扫之前的悲壮。
葛啸天目光扫过下面的众人,见众人神情坚毅,没有半点虚情假意和退缩胆怯,暗暗点头。
兴昆老弟果然厉害,竟然让这些杀人如麻,桀骜不驯之辈个个都甘心为他抛头颅,洒热血。
“好!果然是患难见真情,老夫生平最看重的便是重情义的朋友,今日便以茶代酒敬各位一杯,以后你们便都是我葛啸天的朋友!”葛啸天朗声说道,整个人猛地站了起来,一手端起茶杯,一饮而尺。
葛啸天威震扬州已然有两千多年,不管是名声威望,他都要胜过陈功多多,如今更是被誉为扬州修真界的第一高手,能够得到他一句朋友相称,玄清老道等人受宠若惊之余,更是热血沸腾,纷纷举起了茶杯,一饮而尽。
众人坐回位置之后,葛啸天再次把目光投向了陈功,本是一身儒雅气质的葛啸天此时身上猛然迸发出强大无比的气势,就如一把出鞘的利剑,射出凌厉的锋芒,让人不敢正视。
“哼,王镇玉侥幸晋入大乘期,就以为天下无敌了,竟敢来冒犯老弟的龙威,今日老哥我来此,我葛家的上百名精锐也早已经暗中汇聚到了南荒郡外,只要老弟你一声令下,保证杀得他王家落花流水,让他们后悔来这一趟。”葛啸天冷声道,两眼之中杀机闪烁。
两百多年前的渡劫之事,葛啸天到现在仍然记忆犹新,王家在这其中起到的作用,他同样铭记于心。渡劫成功之后,如果不是顾忌到双方的整体实力相差不大,大规模厮杀只会两败俱伤,最终惨胜,更怕拜日教强行插手,他早就公然撕破脸皮与王家大战一场了。
现在王家竟然企图灭杀华夏宗,他葛啸天又如何能够再坐视不出手呢。
玄清老道等人没有想到陈功的面子竟然大到了这等程度,连葛啸天都甘愿听从差遣,更是暗中早早地准备了百名精锐,心中真是又惊又喜,再没有半点担忧,反倒是巴不得王家来攻。
单是想想南荒郡各方势力与葛家联手痛击王家大军的情形,就令他们的胸中热血沸腾,两眼都看向了陈功,投去了充满期待和狂热的目光。
陈功朝着葛啸天淡淡一笑,道:“多谢葛老好意,不过,就凭王家,还奈何不了我华夏宗,还不至于需要劳烦葛老亲自出马。”
玄清老道等人闻言,真是既肃然起敬又失落无比,这么好的帮手,兴昆宗主怎么就推辞了呢。
葛啸天闻言猛地吸了一口凉气,相对于玄清老道等人,他才算是真正知道陈功不为人知的厉害之处。可是他仍然不认为陈功能够匹敌王镇玉,毕竟大乘期高手已经算是半个仙人了,除了仙人能够有必胜的把握,整个修真界又有谁敢说面对王镇玉可以稳操胜券呢?
就连葛啸天自己,虽然比王镇玉早晋入大乘期两百余年,可也不认为自己可以稳胜,更不认为自己可以击杀王镇玉。
只是华夏宗的真正实力,葛啸天也不太清楚,虽然葛云恒是他的孙子,可是没有宗门的许可,是绝对不好向他透露的,葛啸天也从来不会主动问起此事,但是不管华夏宗现在有多少的实力,两百多年前华夏宗的实力,他心里还是有底的。
正因为如此,陈功竟然口出此言,而葛啸天又素来知道陈功这样的人物绝对不会狂妄到把自己的门派生死置之不顾,那么就只有一种可能,华夏宗的实力,在这两百多年的时间里,已经成长到了一个极为可怕的程度。
区区两百年而已,华夏宗从南荒郡的一个不起眼的小门派,居然成长到了与王家有一拼之力的程度,这由不得葛啸天不猛吸凉气。
“老弟,王家的实力非同小可,也不是老哥我自夸,大乘期高手的实力可是极为恐怖的,绝非渡劫后期修士可比。”葛啸天沉声道。
陈功固执地摆了摆手,对于大乘期高手的实力还是有所了解的,至少当年的兽神殿殿主便有着不下于大乘期高手的实力。可是华夏宗,不,应该说是整个华夏昆仑派,一直以来的发展都是顺风顺水,极少经历鲜血和战火的洗礼,这些必须正面一战,否则将来如何与更加强大的拜日教对抗,如何为昆仑派传承正名。
况且,如果葛家涉足此次大战,以陈功的精明,怎么会想不到后续的复杂形势。原本是好好的正当防卫,名正言顺地消灭王家,反倒会变成华夏宗和葛家合伙算计王家,不仅会引得扬州其他三家势力的猜忌,说不定还会把拜日教提前招惹过来,到时候说不准形势就会逆转,等到拜日教与其他各大势力联手,可就真的对华夏宗和葛家不利了。
明枪易躲,暗箭难防,在华夏昆仑派还没有强大到足以威慑整个源界修真界,足以肃清源界昆仑派,扫荡拜日教时,葛家最好还是少动为妙,反正华夏昆仑派如今有珍贵药材在手,有丹道和炼器布阵的宗师级人物坐镇,实力强大是迟早之事,又何必急于一时,把葛家抖出来,把局势搞复杂。
“葛老放心,我还不至于不知道轻重。此战之后,我南荒郡一脉必定会取代王家,称雄于扬州。”陈功凛然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