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依说着抓起脖子边上的刀刃,脖子朝着刀锋迎去。
太后惊恐的瞪大双眼,下意识的伸出手,想要挡开。
青依闭上眼睛,决然的周紧眉头,朝着刀锋袭去。
几滴鲜血从刀锋上滑下,落在青依一袭青色的衣衫上,宋文瀚双手是血的挡在刀锋前,他望了一眼青依,嘴唇发白的咬着牙,“青依,你怎么……怎么这么傻。”
他的手挡在了刀锋上,满是血的流了出来,青依回过头,她瞪大双眼,大脑一片空白,像是丢了魂一般,惊慌失措的张大嘴巴,“文翰哥哥……”
宋文瀚挡在她的刀锋上,他深吸了一口气,凝视着她,“青依,我不会让你死的,绝不!”
太后松了一口气,她摸着自己的心口,福了福袖子,示意让人将青依带走。
侍卫走上前,架在青依的双臂上,将青依拉了起来。
宋文瀚望着青依的身影,他站了起来,笃定的对太后说,“天后,您真的执意如此吗?”
“放肆!”太后吼了一声,斥责道,“什么时候轮到你这个奴才来管教哀家,难道说,哀家做什么事,还要向你这么奴才汇报不成。”
宋文瀚双手是血,头上都冒出了细密的汗液,他连忙抱拳说道,“微臣不敢。”
太后微微皱眉,望着一边的青依,过了许久,低声命令道,“好了,把她带进宫。”
青依想要挣扎,但是却被侍卫架住,动弹不得,她抬起头,央求的望着宋文瀚,只见太后拂袖而去,青依被人拖着带走,她时不时的回过头,恳切的望着他,喃喃道,“文瀚哥哥……”
宋文瀚站在原地,他愣在原地,血顺着他握紧的拳头滴下,他望着青依的身影,一点点的消失在他的眼前。
宋文瀚深吸了一口气,不知道究竟如何是好。他愣在原地许久,迟疑不定。
皇宫里,依旧陈设的福寿宫,金雕玉器,琉璃灯盏,依旧旖旎耀眼,绯色波斯绣祂柔软细滑,青依跪在上面,较小的身子不禁瑟瑟发抖。
她低着头,洁白的皓齿咬着下唇,因为太过用力,下唇都咬的发白。
太后坐在凤座上,手撑着一边的攒金丝软枕,她眯起眼,一动不动的睨视着青依。
伴着太后的一声叹息,她摆了摆手,示意青依起来,“罢了罢了,你先起来吧,从昨夜跪倒现在,你以为你的身子是铁做的吗?”
青依倔强的抬起头,正撞上太后无奈的目光,她又缩了回去,轻声道,“太后若要拿青依威胁王爷,青依宁可一死,绝不辜负太后与王爷。”
太后闻言,猛的一拍一边的案几,护甲碰到桌子,发出一声尖锐的声响,“岂有此理,你是不辜负哀家,还是不辜负你的王爷呢!”
青依不敢说话,只是低着头,小手抓着青色流仙裙,恨不得将裙子撕碎,她一声不吭的跪在原地。
只见太后撑着身子从凤座上站起来,扶着宫婢的手,缓缓的走到青依的面前,“青依,哀家素来疼你,难道你就是这样回报哀家的吗?”
青依低着头不出声
,脑海里想起原来在宫里的日子,她的手抓的更紧了,手背的青筋暴起,她抬头望了一眼太后,低声道,“太后执意如此,青依不敢违逆太后的意思,只是,青依绝不服从!”
青依抬头坚决的望着太后,太后不禁往后退了半步,若不是宫婢扶着,想必一定被青依气倒在地,“你……哀家真是白疼了你这么些年了,为了一个旋墨,你居然跟哀家作对!”
她没有说话,挺直腰板跪在地上,虽说绣祂轻软,但是这样跪了一眼,青依的膝盖已经隐隐作痛。
太后扶着宫婢的手坐了回去,手不停的按着胸口,大口的喘着气,她指着青衣吼道,“来人啊,把她关在福寿宫的后院里,不许任何人探望。”
青依被侍卫双手架起,正要拖出去,忽然,一袭明黄色的身影出现在青依的面前,绍钧束着明黄色宫绦,一袭龙袍,龙靴直挺,朝着福寿宫的大殿走来。
“母后何必动气?”绍钧坐在一边,接过宫婢递上来的茶,轻轻地揭开盖子吹了吹,挑起眉,冲着侍卫哼了一眼,“还不快把她放下!”
侍卫急忙将青依放在地上,青依跪在地上,头也不抬,身子软绵绵的,恨不得要倒下去。
太后横了一眼青依,低声道,“皇儿这是做什么?青依是哀家的人,哀家处罚她,有什么不对的?”
绍钧嘴角勾起,殷勤的笑道,“母后多虑了,只是朕看着青依并无半点悔过之心,所以帮着母后教训教训她。”
青依听着这对母子一唱一和,她只是乖乖的跪着,仔细的听着他们交谈。
太后撑在软枕上,迷离着双眼,眼角满是细碎的皱纹,她冷笑了一声,“是吗?那么皇儿觉得哀家该如何处罚青依呢?”
绍钧瞥了一眼青依,斥责道,“夏青依,罪犯滔天,意图协助墨王爷谋反……并与墨王爷合谋,杀害七王爷,忤逆圣意……”他俯下身子,冷笑道,“青依,你的罪名可不少呢!”
青依不卑不亢的抬起头直视着绍钧,她双手并立,请旨俯下身子,“那就请皇上杀了青依,以儆效尤!”
绍钧望了一眼太后,低声笑道,“太后,青依虽然罪行累累,但是……她还可以将功补过!”
太后眉头皱起,嗤笑一声,“将功补过?皇儿是指,用青依逼旋墨就范?”
绍钧点了点头,他的目光又转到青依身上,“皇叔宠爱青依,当年为了青依不惜杀了七王爷……”
太后与绍钧心知肚明,当年七王爷之色,完全是因为二人计谋失败,太后成着手笑道,“青依,墨王爷如此宠爱你,只要你在我们手上,他就不敢轻举妄动!”
青依抬起头,她的嘴角绽开一抹细微的笑意,仿佛是在嘲笑二人,“太后和皇上,未免把青依想的太重要了,青依不过是王爷的一个侍妾,王府里侍妾如云,王爷怎么会为了区区的一个青依,放弃他的抱负呢?”
绍钧站起身,指着青依吼道,“岂有此理,朕不信,皇叔如此狠心!”
青依的目光顺着向上,睨视着绍钧,“皇上,当年既然王爷连七王爷都不放过
,与他有血缘关系的亲人,他都能下狠手,更何况是青依了。”
太后微微皱眉,她嗤笑了一声,“真是没有想到啊,哀家的青依,什么时候也变得这么伶牙俐齿了?”她笑了一声,上下打量着青依,“当年,在皇宫里的时候,与世无争又天真活泼的青依,去哪里了?”
青依一时语塞,她缩回了目光,呆呆的跪着,一声不吭。
太后伸出手,摆了表水袖,示意绍钧坐下,“罢了罢了,总之,为保皇儿,我们必须要牺牲你了。”
青依俯下身子,她轻轻的行了个礼,“谢太后多年悉心养育之恩。”
太后侧过头,不忍的抚了抚袖子,示意侍卫将青依待下去。
青依被侍卫拖着关到了福寿宫的后院,后院破旧不堪,大白天竟有老鼠横窜,屋子里不见天日,门窗被订的严严实实,不见任何光线。
侍卫将青依丢了进去,房间里空无一物,只有一张简单的木板床,青依趴在地上,她艰难的撑着身子站了起来,环顾四周,竟没有一点缝隙。
走到床边,青依的手触摸着床板,一层厚重的灰土粘在她的手上,青依低着头,喃喃道,“没想到,皇宫里竟然有这种地方!”
床板上只有一床单薄的棉絮,其余的什么也没有,她靠在床上,沉沉的睡去。
太后与绍钧,此刻还坐在福寿宫的大殿里,太后端起手边的茶,轻轻的呷了一口,“皇儿准备怎么做,要是一旦墨王爷真的发兵,有几成胜算?”
绍钧叹了一声,沉声道,“皇叔手握兵权,而朕,虽说趁皇叔不在的这段时间,笼络朝中大臣,但是皇叔一回来,所有的人都投靠皇叔,要是真打起来,恐怕……”
绍钧没有继续说下去,太后已明白他的意思,太后的头靠在手上,闭上眼摇了摇头,“唉,真没想到,旋墨居然有如此的大威信,只不过……他终究是名不正言不顺,哀家不信,所有人都帮着他造反不成!”
绍钧点了点头,若有所思,他的手托着下巴,低声道,“现在的情形一触即发,况且,朕得知,远在边境驻守的廉王,也已经秘密回来。”
“岂有此理!”太后猛的一拍桌子,“廉王居然罔顾皇命,擅自离开边境!”
绍钧摇了摇头,“廉王手握重兵,况且又是皇叔一手提拔,他此番回来,定是为了助皇叔谋反!”
太后紧张的握紧了拳头,她站起身,“看来这一次,咱们娘俩儿,要背水一战了。”
绍钧微微一笑,勾起一抹阴险,“母后放心,母后别忘了,我们手中,还有皇叔的软肋。”
“只是这青丫头……”太后似有不忍,沉默良久,哀叹了一口,又久久的不语。
“母后……朕也不想这么做,但是朕却不得不这么做。”绍钧直视着太后,“为了朕的江山,朕可以牺牲任何人!”
“钧儿……”太后抬头看着绍钧决绝的神色,似是第一次认识她的皇儿。可以牺牲任何人……也包括她这个母后吗?
太后无奈,出生于帝王家,作为天下之主,就必须无情!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