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监制何必长他人志气,灭自己威风?无线察觉了又怎么样,我们为这件事准备了这么长时间,即便是林宥伦也不可能在这么短的时间里想出对策,等无线那边反应过来,开始有针对性地反击的时候,我们在僵尸剧上的优势早已确立,而且香港也只有一个林正瑛,我不相信香港还有谁演僵尸片能比他更好。”
萧苼这番话并不是小看对手,而是这次亚视确实已经抢占到了先手,无线想要逆转形势可没有那么容易。
“无线那边我并不怎么担心,这件事唯一的变数还是在林宥伦的身上,我只想问萧监制一句,如果对上林宥伦,香港有谁敢说自己一定能赢?”李庄烈不甘示弱地回应道。
萧苼本来还要做反驳,但看林白欣眉毛耸动了一下,最后还是选择了沉默。
林白欣敲敲会议桌,最后表态说:“庄烈说得没错,这事还得要小心提防着林宥伦。”
——
因为芳逸华密会林宥伦的新闻,亚视这边紧张了好一阵,可无线那边迟迟不见反应,后面就连林白欣也不禁在想,是不是自己多虑了?
而在这期间,香港国际电影节顺利闭幕,占据香港报刊娱乐版两周的头版新闻,终于让位给吴雨森即将开拍新片的消息。
吴大导演新片打出了自己电影公司的名号,而不是继续挂徐可电影工作室的招牌,由此引出吴雨森与徐可这对最佳拍档决裂的消息,整个香港为之震动。
媒体都忙着细数吴雨森和徐可这些年的恩恩怨怨,分析两位大导演分手的原因,李若浵的名字出现在《飓风营救》主演名单上,反而没有引起太多人的注意。
“喂,我说你从哪里找来这么漂亮的一个小姑娘,她应该还不满十八岁吧?”黄霑坐在台下,一边抽雪茄。一边对着站在台上、面对媒体镜头露出小兔子般怯生生表情的李若浵评头论足道。
坐在他身旁的林宥伦漫不经心地回答道:“飞机上认识的。”
黄霑跟着就爆了句粗口,“靠,我怎么没这么好的运气,做那么多趟飞机,从来没遇到过一个正点的。”
“你可以去航空公司投诉啊。”
林宥伦一句话,把黄霑呛得半天说不出话来。
“这办法你试过?”
“没有啊,不过霑叔你可以试试。说不定真有用。”林宥伦很认真地建议说。
黄霑感觉自己真的被彻底被打败了,赶紧打住这个话题,继续说台上的李若浵。
“她有没有男朋友了?”
林宥伦转过头,眼神古怪地看了黄霑一眼,“霑叔,你年龄都快可以做她老爸了。”
“但是我有一颗年轻的心啊！”黄霑得意地从嘴里吐出一口烟圈。“怎么样,把她介绍给我好了,反正你身边又不缺女人！”
林宥伦现在真有些后悔和黄霑坐在一起,这咸湿老怪说起话来完全是荤腥不忌,让人难以招架。
“我会把你的想法告诉她,然后……让她离你远远的。”
黄霑一开始还很高兴,可听完后半句脸就绿了。
“喂。太不够意思了吧?我这么辛苦来帮你演戏,连个漂亮妹都不肯介绍给我,不行,我要去找导演抗议！”黄霑忿忿不平地说道。
林宥伦朝台上努努嘴,示意吴雨森就在那里,让黄霑自便。
黄霑当然是在开玩笑,吴雨森应付台下不停问他和徐可事情的记者就已经够头疼的了,哪有闲工夫管这事。再说了。吴雨森要是管得了这事,自己也不用在这边和林宥伦磨嘴皮子了。
“好了,不和你说这个了。”黄霑一摆手,架着二郎腿说道:“你说我造型也不差,怎么就没有导演来找我演主角呢?”
黄霑之所以会出现在《飓风营救》开机发布会的现场,是因为他在这部戏里演翟龙这个退休警察的老同事,片中就是他为翟龙提供那伙绑匪的消息。
这已经不是黄霑第一次在电影里客串角色。周闰发主演的《老虎出更》里面,他就演过一个类似的警官角色,还有其他的一些电影,也经常可以看到他的身影。
说黄霑在这些电影跑龙套有些过分。准确的说他是那种戏不多的配角。
林宥伦模仿黄霑说话的语气,很不客气的说:“我也会填词啊,可怎么就没有人来找我写歌呢?”
“切,谁不知道你只帮一个人写歌,再说谁敢为了一首歌劳动你的大驾?”黄霑撇撇嘴,一脸的不屑。
林宥伦收起了玩笑的表情,把身子往黄霑那边靠了靠,“说认真的,霑叔你真的想出来演电影?”
黄霑把雪茄从嘴里拿了下来,“当然啦,你看我一年累死累活,赚的钱还没有人家拍一部电影的片酬高,现在养家很幸苦的,像你这种已经把钱当成一串数字的人,是不会理解我的痛苦的。”
林宥伦摇摇头,“你既没有周闰发帅,又没有程龙那样的身手,跟他们这些人比就没意思了。”
“不跟他们比,难道让我跟你比啊?”黄霑雪茄夹在手上,情绪略显激动地说:“要是跟你一比,我这辈子是不是都算猪身上去了?”
林宥伦耸耸肩,“这是你自己说的,我可以什么都没讲。”
黄霑抽了一口雪茄,突然从林宥伦之前的话里咂摸出一些味道来,“对了,你刚才问我想不想演电影是什么意思?”
“是你跟我抱怨,没人找你演主角,所以我才这么说的啊。”
“那你到底是什么意思?”
黄霑看出林宥伦有意在卖关子,可心里还是止不住的好奇。
林宥伦看了黄霑一眼,“怎么样,霑叔,有兴趣跟着我玩一次吗?”
“真是演电影?”黄霑一愣,然后一脸警惕地看着林宥伦,“你小子不会是在蒙我吧?”
“我有那么无聊吗?”林宥伦撇撇嘴,“这么和你说吧,最近我想到了一个很有趣的点子。然后就想把它拍成一部电影,不过要找两个和我差不多的人一起来演,如果霑叔你感兴趣,就算你一个好了。”
黄霑一摊手,“饶了这么大个圈子,我还是演配角,这有意思吗?”
“我说了。这部电影需要三个人来演,三人都是主角,而且戏份都差不多的好不好?”林宥伦无奈地解释道。
黄霑眼珠子一转,“就是上次你和周闰发找了一堆明星一起演的那部《十一罗汉》差不多的性质?”
林宥伦点点头,“可以这么理解,不过这次只需要三个人。”
黄霑一拍大腿。“这个主意不错,但电影赚了钱要怎么分?”
“两个选择,一个是由我来投资,然后你和另外一个人以片酬入股,影片收益我拿六成,剩下四成你们两个平分;第二个是大家一起出资,最后三人平分。”林宥伦解释道。
“这部电影的投资大不大?”黄霑试着问了一句。
林宥伦大致估算了一下。“这要看怎么拍了,省一点的话一两百万就可以搞定,最多不会超过五百万。”
这样算下来,平摊到每个人头上顶多100多万,黄霑手上倒也不缺这笔钱,把心一横,“我选第二个,不过你得先告诉我。这部戏除了我们两个之外,你还打算找谁来演?”
林宥伦神秘一笑,“说起来,他和霑叔应该也是老熟人。”
——
“喝酒?”蔡阑拿着话筒愣了愣,“你这个家伙怎么突然想起要找我喝酒?”
“别问那么多,叫你出来就出来,别扭扭捏捏像个女人。”黄霑的声音从话筒中传来。
蔡阑无奈。“好吧,我怕你了。在什么地方,我这就过来找你。”
黄霑在电话里报了一个餐厅名,蔡阑放下电话才记起来。那是一家很高档的西餐厅,黄霑怎么会约自己到那种地方喝酒?
疑惑归疑惑,蔡阑还是拿了外衣出门,打车来到了那家餐厅。
才进门,就看见黄霑大步走了出来。
“你不用这样奇怪的眼神看着我,今天不是我请客,走吧,我们边走边说。”
蔡阑也知道这里不是说话的地方,闻言点点头,跟着黄霑往里走。
黄霑把一旁跟着的侍应生打发走,搂住蔡阑的肩膀,“怎么样,有没有兴趣和我合伙搞一部电影?”
蔡阑停下脚步,认真看了黄霑一眼,“你找我来就为了说这事?”
“怎么,你不乐意?”黄霑问。
“当然了,谁乐意谁脑子有病！”蔡阑可一点都不给黄霑留面子,很直接地说:“别的我都不讲,你就说你的电影公司是怎么倒闭的吧?连一部电影拷贝都没卖出去,和你合伙拍电影,这不是让我往火坑里跳吗?”
黄霑尴尬地笑了笑,倒也没有生气。
“我知道,以前是我运气不好,但是这次情况不同。这部电影还有别的合伙人,我保证你见到他,一定会后悔刚才的决定！”
“我倒是要见识一下,哪个家伙脑子进水了,居然会和你这个坑货合作。”蔡阑和黄霑相识多年,说话开玩笑都不会有什么顾忌。
黄霑竖起大拇指,“你这话要是敢当着那人的面说,那我就真的服了你了。”
蔡阑只当黄霑在开玩笑,让他前面带路。
两人一路上了二楼,来到一个靠窗的桌子前,看到林宥伦正在那边端着一杯咖啡慢慢细品,蔡阑顿时意识到自己让黄霑给“坑”了。
“蔡先生,你身体是不是不舒服啊,我怎么看你脸色有些不对?”握手的时候,林宥伦好奇地问。
蔡阑狠狠瞪了一眼在旁朝自己挤眉弄眼的黄霑,然后才向林宥伦解释说:“没有,没有,可能是这几天没睡好,所以脸色看起来有些差。”
“我的意思,霑叔应该都和蔡先生说了吧?”
蔡阑心里已经把黄霑骂了不知多少遍,表面上却不能说这家伙的不是,“黄霑他已经和我说了,林先生准备要拍一部电影……林先生找我来就是为了这事?”
林宥伦点点头,“我的意思是,我们三个合伙来拍这部电影,最后赚的钱大家一起分,不知道蔡先生有没有时间?”
蔡阑也正纳闷,林宥伦手上又不缺钱,听他这话的意思,这部电影的投资也不高,为什么非要拉上自己一起?
蔡阑的这番表情变化并没有逃过林宥伦的眼睛,他转过头,看了一眼黄霑,那意思就是问他怎么回事,怎么蔡阑好像什么都不知道的样子。
黄霑尴尬地咳嗽了一声,“刚才上来的时候有点匆忙,我还没来得及跟他解释清楚。”
接着黄霑就把事情仔细地跟蔡阑解释了一遍,这不解释还好,解释了蔡阑反而更加想不明白。
“林先生要找我演戏?”
蔡阑不像是黄霑那么有戏瘾,做了这么多年的电影监制,也拍了很多的电影,但在银幕上却很少能见到他的身影。
“我准备要拍一部拿失忆来开玩笑的喜剧片,四个好朋友中一个要结婚了,在他结婚前,其他三人决定要带他去放纵一次,因为结婚以后就再没有这样的机会了。四人来到澳门狂欢一夜,酒醒之后发现新郎不见了,剩下三个家伙必须要找回一个晚上失去的记忆,然后才能顺利地找回失踪的朋友,而在寻找这段记忆的过程中,很多啼笑皆非的事情接连不断地发生。”林宥伦说完看着蔡阑和黄霑,“你们觉得这个故事怎么样?”
蔡阑和黄霑飞快对视了一眼,他们当然不会说这个故事不好,事实上他们也觉得林宥伦这个想法很有趣,但蔡阑还是想不通,他和黄霑都不是专业的演员,林宥伦要拍这部电影,完全可以有更好的选择。
林宥伦对此却很有信心,“这是一部以人物对白为主笑料的电影,而我知道你们两位的嘴上功夫比很多演员都要高明不止一筹,所以表演起来问题不会很大。”
蔡阑、黄霑前不久刚刚和倪诓一起合作主持了一档电视访谈节目,名叫做《今夜不设防》,这个节目言论开放坦荡,无所不谈,涉及成人话题时,三个咸湿老怪在节目中更是妙语连珠,尽显风流才子本色。
林宥伦拍《宿醉》本来就是抱着派来玩的心思,找蔡阑、黄霑这两位同样顶着才子名头的家伙一起合作,自然是想玩得更high一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