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2.第二十二章 昔日校草

到了站台, 车子果然在八点半的时候就收车了。

妙可言焦虑地抬腕看看时间,都九点多了,妈妈应该很担心吧。

“上来吧!”简枫自行车铃铛“叮当”清脆作响, 他笑着示意妙可言重新坐上车子的后座。

她站在站台上, 手指胡乱搅动着衣角:“这么晚了, 你送我回去可能又要好长时间, 爸爸妈妈不会担心吗?”

简枫沉默了几秒, 随即又笑了:“没关系,上来吧!”

妙可言低着头咬了咬唇,走了过去。

他们家的房子靠在市区附近的郊外, 交通管辖不是很严格,妙可言在上学或者放学的时候常常看到有穿着制服的十多岁男生载着女生在身边呼啸而过, 女孩的百折制服裙摆常常随风飘啊飘, 她当时虽然很小, 可也是隐约懂得浪漫的年龄了。

靠在简枫的身后,小心翼翼的用两个手指轻轻捏着他背上的制服, 夜风吹得妙可言的马尾也飞了起来,路边的树木朝身后呼啦啦卷去,呵呵,也有人正看他们呢……

画面应该还算赏心悦目吧,妙可言的小脸都兴奋得有些微微发烫, 凉习习的夜风抚在脸上格外舒服。

素不知, 此时的简枫正卖力地一边踩着的踏板一边挥汗琢磨着这身后的小丫头年龄不大体重怎么这么有分量啊?任凭自己无论怎样奋力使劲地踩, 脚下的倆轱辘怎么还是转得那么那么滴慢……

“啪!”自行车压过一个小石子儿, 车身突然重重地抖了一下, 妙可言差点摔了下去。

“小言,没关系吧, 要不你抓紧点!”简枫半侧过身子,似乎有些担忧刚才那猛一抖动是不是把身后的小胖丫吓坏了。

妙可言慢慢摸索着把小手往前面挪了一点。

不行,再前一点可就是师兄的腰部了耶……

简枫感觉这小妮子还是没抓牢,一会再一抖非把她摔下去不可,这么小的一个孩子,到时候摔出问题自己责任可就大了。

于是放慢车速,两只手从龙头上腾出,把身后妙可言的手放到自己的腰前,侧身笑:“小言,抓紧了,我要加速了!”

看着简枫侧过头,朗朗星空下他微笑起来的轮廓格外好看。

妙可言呆愣愣地坐在后座上傻笑,隐忍着不让口水流出,她她她……是在搂着一个哥哥的腰哦——这个哥哥还这么这么的帅。

偷瞄了一眼他清瘦却挺拔的背脊,这雏形的花痴多么多么地想靠上去,却迟迟未敢行动。

从师兄身上散发出来淡淡的青草味,不时地随着夜风扑面而来,让妙可言一颗的少女心一阵纯纯的悸动。

而此后的很长一段时间,妙可言都被师父留下来跑步,而在高级班深受师父信任的简枫总是理所当然地被师父留下来监督妙可言。

每次时间晚了,简枫就用单车载着胖嘟嘟的妙可言回家。

很多年以后,妙可言都还能清楚地忆及那一段时间的浪漫情景,当然她也是刻意把场景美化了很多遍然后再存储进入自己的记忆匣中,其中当时挥汗如雨的简枫挥出的也全是金灿灿的笑容——

一年以后,妙可言卯足了全力考上了简枫所在的中学,而当时,简枫已经升入高中。

那时,她才知道,简枫原来在学校是多么风云的多么耀眼的人物。

他的父亲是某知名企业的股东,家境优越,每一年都给学校大量捐助。

他成绩优异,每一科都是年级翘楚,老师校长都把他当宝贝疼。

他擅长武术,剑术,每一年都代表学校参加大大小小的比赛而获得数不清的名次和奖项。

更让全校女生要命的是,长相漂亮举止优雅的他,还弹得一手好钢琴,每一次学校举行活动的时候,简枫便坐在学校偌大的礼堂侧面的钢琴后面,身穿白色的礼服,优雅地弹奏出一首首优美的曲子。

舞台再华丽,歌声再柔美,似乎却也美不过那一环白色耀眼的灯光下那少年的迷人剪影。

而穿上中学生制服的妙可言,也再也没机会坐在简枫单车后面裙摆飞扬了。

因为他的身后的车座上,总坐着一个皮肤白皙,身材娇小,笑容甜美的女孩——向小绿。

他们的恋情在学校被传为佳话,校花和才子,怎会令人不称羡?

在原本充满憧憬幻想的中学生涯里,妙可言的梦不知不觉间悄然碎掉一次。

每次在校园遇到风度尔雅的他牵着一脸甜蜜的她,妙可言总会不自然,能躲则躲,不能躲就只好僵硬地微笑。

******

学校为了提高升学率开始要求上晚自修了。

妙可言和简枫都停止了在武馆的学习课程。

初三的晚自修比高三的要少一节,而下课后的妙可言总是迟迟不走,继续埋头猛算着物理题。

同学们和老师们包括妙可言亲爱的妈妈都以为这可爱的孩子是为了中考在使劲付出呢,其实只有妙可言的姐妹淘乔兮和她自己知道她内心的龌龊的想法——那便是制造和简枫哥哥的必然性偶遇机会。

几个月下来,妙可言成绩飙升到年级前三,而当时已经出落得相当亭亭玉立的乔兮也总是年级倒数前三。

尽管那么地努力,遇到简枫的机会还是不多,而大多数机会,他的身边还跟着向小绿。

长发飘飘的向小绿总是笑容可掬的样子,她经常都是抱着一摞课本,依偎在简枫身边快乐地走着。

好多次,妙可言走在他们后面,只是看着他们走着,默不作声。

而简枫有几次像是感应到有人在注视着他,回过头,眼底涌过欣喜:“小言!你怎么也这么晚?”

“嗯,马上要中考了,在教室里面精力能集中一些。”妙可言淡然的牵动嘴角。

向小绿捧着书走到妙可言面前,不冷不热看了一眼眼前这个矮矮胖胖的女孩,她看上去很快乐很透明的眼睛里闪过一丝揶揄,转过头去对简枫说:“这就是你说的那个很有趣的小言?”

看起来也不过如此嘛。

妙可言看着她的眼睛替她补充完后面几个字。

本以为他们会才子佳人一路浪漫到底,没想到不多久却沸沸扬扬传来了简枫的父亲因为公司破产而负债数千万的消息。

他的母亲却因为悲伤过度酒后驾车,而在车祸中不幸身亡。

属于王子的耀眼光环瞬间化为泡沫。

妙可言让妈妈给自己买了一部自行车,时间晚了,自己就骑车回去,清冷月光下孤寂的影子,总是很怀念师兄用单车载着她回家的日子。

******

临近中考,天气的闷热和考试的压力地让人烦躁,妙可言每天顶着大太阳骑着单车穿梭于学校和家里。

其他的十四五岁的小姑娘每天撑着可爱的小阳伞在阳光下美丽灿烂,而原本就胖乎乎的妙可言此时却像一头小黑猪一样在正午的阳光下黢黑发亮。

现在的她,一点都不想,不想遇到简枫。

可是,天总是不那么随她愿。

******

晚自修时间。

看看日历,还有几十天了。

妙可言把笔盖卡在头发上,整个头都埋在书本里,加油加油!

同桌的乔兮却在那心不在焉,取出物理习题集,又合上。然后又从课桌下面掏出一本英语阅读,拿笔在那鬼划了半天,还是忍不住用肘碰了碰旁边的妙可言,轻声道:“喂,可言,你知道吗?那个向小绿把你的梦中情人给甩啦!”

“喔……”妙可言继续闷头算题,根本没去管这小妞又在八卦些什么。

“可怜的小枫枫哦,爸爸负债逃跑了,妈妈挂掉了,女朋友也离他而去,面对这重重的打击,他那瘦弱的小身板怎么能受得了?!”乔兮眼睛瞧着英语书,嘴上却自言自语地嘀咕。

“什么?你是说简枫?!”妙可言扔下手中的笔,激动得轰地站了起来,身下的椅子被拖得“吱呀”一声。

只见这位面若小野猪的女同学口中喊着昔日小草的芳名,突然站立,全班同学的眼睛如聚光灯似的齐刷刷地射向她。

坐在讲台上写教案的花白着头发的物理老头头也扶了扶鼻梁上的老花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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