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番外

人这一辈子,或多或少的都会追寻自己认为美好的东西。

而我认为美好的东西呢,不能说是东西,是一个妞,是一个我这二十几年来从来没有真正放下的一个妞。这个妞串联起来我的童年,我的初中,我的高中,我的各种不靠谱的时代。有句话说对了,是的,青梅竹马,两小无猜。

这世界上,总有些东西拿起来的时候很简单,说放下的时候也很容易,但是真的到该放下的时候又有几个人能放下呢。其实我自己也知道,对这个妞的感情,已经不再是当年的爱恋了,已经退变成了我对童年那个美好时代延续下去的不限奢望。写到这的时候我觉得我说这个妞的时候就已经开始别扭了,所以下边我称她为,这个姑娘。

这个姑娘是我十岁的时候转小学的时候认识的,之后的十年里,很多时候我对这个身影都是魂牵梦绕的,颓废哥告诉我,你已经闷。骚到姥姥家了。至于我为什么这么闷。骚呢,只是因为,这个姑娘,是我的初恋了,是我坚守了十年终于守回来的感情。当你守候一种东西十年然后在某一天突然得到的时候,你就会体会这种骚,确实是闷到骨子里了。

姑娘必须是我的小学时候的同桌,不是也是,因为大多数一段两小无猜的爱情开始的时候,女主角总是男主角的同桌的。姑娘那时候总是扎一个漂亮的马尾,直到多年之后再相见的时候马尾变成了利落的短发我才发现真的是物是人非了。回到马尾,这个姑娘是我的同桌,当时的小男孩和小女孩如果在一个桌子上学习的时候就会发生很多人都知道的俗套的故事了,互相抄抄作业,打个架斗个殴什么的都是司空见惯的事情了。毕竟,那时候的我们都是活在童年的无忧无虑里的。

我还能记起每周五的时候我跟大冰清滚着班里的大水缸浇花,然后被老新用水壶撒的一身水,然后几个小孩子欢笑着打打闹闹直到快到关校门的时候。我还记得当年花黑板报的时候我蹭了一手的粉笔末子然后抹在了老大的脸上然后被追杀一个礼拜的痛苦经历,我还记得五年级时候六一在台上说相声忘词的尴尬场面,我还记得六年级的时候卷土重来我一炮成名···

童年的我们当然很幼稚了,但是同样的也不用怀有像现在一样长大所要背负的情感和责任,童年的花永远是开着的,童年的树永远是高大的,童年的笑声永远是带有回声的,童年的交情永远是没有半点杂质的,童年的梦永远是美丽的,美丽的童年的梦在很久之后就彻底的印在了我的这个姑娘的身上,也就是说与其说是我在守候这个姑娘,不如说我最后守候的是我最后一个未醒的童年的梦。

小时候的三年很快就过去了,之后就是我的那个大时代,巧合的是,这个姑娘跟我在一个倒灶的学校里,只不过隔了一层地板。没事的时候我喜欢去楼上看看这倒影子,从那时候开始我发现这个姑娘好像比别人都努力很多,这种事不是我这种学习吊儿郎当的人能明白的。那时候我也没有张嘴说过我喜欢你这种话,只是有的时候在回家或者上学的路上看到这个姑娘的时候我的单车马力立马上一个台阶,热血立刻从心头冲到头顶,多年后我学会一句话,看到自己的妞,青年啊,兽血沸腾吧。大概当年的我就是这么个操行吧。

大时代过去不到一半的时候,姑娘转学了,要是她不转学还会有后来的小茹子跟胖子那段吗?我悲哀的发现,原来之后发生的一系列的事,最初的起因就这么简单,我的姑娘她转学了!这还真是一件狗熊气短的事。

姑娘转学之后我不能说再也看不到了但是机会少的都可以忽略不计了,我开始在路上的时候到处乱看,看着自己对面的自行车队和后边的自行车队,因为这个,那一段我们三个的交通事故率一下子飙到史上最高。之后的一年半里,除了知道姑娘搬家了之外就再也没有任何其他的关于这个人的消息了···

不得不说,老天这个狗娘养的还是很会跟我开玩笑的,有一次我去看颓废哥的时候正在百无聊赖的在走廊里逛来逛去的时候我突然一下子就定在地上了,这是谁啊,这他妈的到底是谁啊!谁跟我开的这个玩笑啊!是的,我们再次相遇了,只不过,她似乎有点变得冷漠了,我讪讪的问她,你也在这个学校啊,她说是啊。然后我突然觉得我之前想说的那么多的话都堵在嗓子眼里一句也说不出来了。而这个姑娘呢跟我说,还有事吗?没事我回教室了。我像卡带的录音机一样卡出来几个字,没···没事了。

之后,颓废哥出来了。

直到高三的时候我才知道颓废哥是很不喜欢这个姑娘的,说她假得要命。颓废哥最喜欢的是那种真性情相交得人。对此,我表示了沉默,毕竟颓废哥跟我说这些的时候我已经变成了姑娘的男朋友了,并且我跟颓废哥之间似乎根本没有什么说话要顾及感受这么一说。

在那个高中见了她一面之后,我就觉得我必须好好学习了,当时我还在骗自己不上学没出路的,只有心里边那个声音一直在响一直在响,考好了去找她!去找她!只因为这么一次短短的见面,我脱胎换骨了,不多久就开始戴上近视镜了,这在当时的我们这帮人来说,为了一个妞这么的不要脸了确实是耸人听闻。后来就简单了,我成功毕业了,成功考到了颓废哥的学校,也就是这个姑娘的学校,我开始觉得欣喜了,这么不靠谱的事都被我这么靠谱的做到了,还有什么能挡得住我啊。然后我就鼓足了勇气去找她,说话去了。注意,是说话,不是表白。现在细想想,似乎那时候的我比死猪也强不到哪去,我在考虑是不是这个姑娘会接受我。我还考虑了舆论的压力,考虑了我当时的旧伤没好,要是再添新伤的话会不会直接这么颓废了。考虑的结果就是,拖字诀。

我就拖着你,你身边也甭想有别的猫三狗四的找你谈恋爱,有我这么个货一天随时出现,谁都没那个心思玩浪漫了。而我,就可以又浪又慢,简称慢慢浪。

十年,这样的字眼说出来是很吓唬人的,其实只有在这十年里亲自趟过来的人才知道,十年真的不长,尤其对于当初那群我们每天都在成长的一帮人来说。十年,很可能在这样或者那样的变化里悄然的流逝掉。

我不承认我是个拿得起放得下的人,我是个极其怀旧的人,除了胖子,这个姑娘是在我的世界里开始转悠的最早的一个了,而且重要的是,这是个姑娘,不是糙老爷们,你让我情何以堪让我怎么忘记,让我如何的不闷。骚。

颓废哥又有想法了,这让我本来就不平静得日子越发的显得局促不安。

跟我有十年交情的当然不止胖子和姑娘这两个人,还有一个颓废哥班里的妞,这个妞在高二之后的颓废哥的生活里占了大部分的时间一直到毕业之后很久。我们暂且的把这个妞叫艳艳。

艳艳也是我小学时候的同学了,在经历了很多很多年之后也考到了和我同一所的高中,经历了这么多这么多之后的艳艳在高三的时候被颓废哥盯上实在不好说是一种幸运还是大不幸。这里得提一句,颓废哥在上了高中之后除了到时候放假的时候会来找我们喝顿酒之外就好像再也没什么惊天动地的消息传来了,就好像从良了一样变成了良家妇男,直到那个午后来找我的时候我才发现颓废哥一点都没变。

我那时候正在家百无聊赖的看电视,就听见外边咣咣的门响,开门之后就发现颓废哥一脸兴奋的站在门外边,当时我当然很奇怪了,这到底是什么风把这一年到头不怎么出门的家伙赶到我家来的。让进来之后我才知道这小子到底有多不靠谱,颓废哥仍旧一脸的兴奋,问我,知道艳艳家怎么走吗?我说大概的知道点。颓废哥眼睛一亮,说带我去!带我去!我看着颓废哥一脸的心虚,我说什么什么我就带你去啊,你小子有什么目的直接告诉我,要不甭想。颓废哥信誓旦旦的说,我就是看这女孩不错,特想交个朋友。

在开学之后的第二天我才知道,朋友,是有很多种意思的,尤其是女朋友。

当时的情况是我实在拗不过颓废哥烦我就带着他去了,找了半天终于找到了,之后我跟艳艳的妹妹姐姐坐在这东边的屋子,艳艳拉着颓废哥到了西边的屋子,我完全靠着自己的三寸不烂之舌摆平了艳艳正在上大学的姐姐,并且拍着胸脯告诉她,这小子是没有歪心思的,要是出了什么事你来找我。可是呢,如果真出事,找我我能摆平吗,tmd显然不能!颓废哥一个人我就够呛了···

后来,后来就全乱了,颓废哥不费吹灰之力追到了艳艳,而我成了千古罪人,是我,把狼引到了人家家里边。不得不说当时谈恋爱是不是影响学习呢,必须得因人而论。而我当时的想法是,颓废哥是绝对没人影响的了得,之后我就安慰自己,没准拉着艳艳一起上进了呢。想完之后我就给了自己一个嘴巴,别扯淡了!颓废哥上进,我死的心都有了。

在颓废哥追艳艳之前我跟艳艳只能算得上是多年的认识的人,追到之后一下子变成了我嫂子,我情何以堪啊,而且很重要的是,这个嫂子为我追求我的姑娘铺上了平坦的康庄大道。因为这俩人是打小就认识的好朋友。后来颓废哥开导我,没有我媳妇,哪有你媳妇。所以在这巨大的诱惑面前,我失去了自己的立场。

其实到毕业的时候我也不知道我这么做到底是不是混蛋,直到颓废哥有一次在喝酒的时候问我,咱们到底谁亲啊,我才知道,就算这小子再让我玩一次这么不靠谱这么伤别人的事,我八九成,不对,百分之百还是会去做的,不为其他,只因为这是我兄弟啊。冒天下之大不韪的插朋友两刀,我还是能做出来的嘛。

颓废哥以一种胜利者的姿态宣布了他的回归,一点都不低调和含蓄,颓废哥很兴奋的和我说,我们成了。我当时坐在台阶上一边扣着鼻屎一边问,什么成了不成了?之后没等颓废哥回答就一下从地上蹦了起来,你说你跟艳艳!我去你个亲娘二舅老爷!你当初怎么跟我说的啊···然后我就没话了,人确实是跟我说的要交朋友啊。然后颓废哥很期待的跟我说其实我最想得到你的祝福了。虽然,虽然我知道是这小子装出来的,但是我还是心太软了,我说没下回啊。。。。。。。。。。。

当然不会有下回了,下回颓废哥就不知道又去祸害谁了。之后的一个月里,擦拭彻底乱套的时候,颓废哥成功了,我开始了追求姑娘的计划,死猪跟跟大饼彻底的长谈,我跟死猪之间爆发了冲突···我突然觉得事情开始多起来了。我开始每天准时准点的跑到楼上去,开始每个晚上上完晚自习送姑娘回家,开始每天看着颓废哥和艳艳越来的越亲密,另外也在班里开始独自的生活。

我突然发现我跟自己的班级彻底的脱轨了,我开始向往围墙之外每天跑来跑去的生活,之后我重新回到了走校的生活里。和姑娘好了之后我应该算开心吧,但是每当我在自己的座位上坐着的时候我总觉得我在跟世界为敌,看谁都不顺眼,我突然意识到,这难道是青春期了?

一天晚上,胖子颓废哥找到我突然要说去找艳艳和姑娘,我说不好吧,这大晚上的。颓废哥说没事,早就调查好了艳艳在姑娘家呢,就说学习学累了出来走走。好吧,我承认我心动了。

然后由我这个一直形象良好的家伙来打电话约出来,之后我们五个一起坐在广场的旁边看湖水看大树看自己旁边的佳人,只是可怜了胖子一个人形单影只。我记得那似乎我们唯一一次坐在一起聊天。之后就再也没有过类似的了,那天晚上我送我的姑娘回去的时候,姑娘跟我说我怎么觉得他们不像好人呢,听完之后我立刻一脸严肃的告诉她,那是我最好的两个朋友,我也跟他们一块这么长时间了,你是不是觉得我也不是好人啊,如果不是,这样的话以后最好少说。

往往吵架,只需要一个很小的由头的,更何况我说话说得很过分,其实我心里是觉得姑娘很过分的,但是毕竟咱是男人,我要顾及到姑娘们的感受的。那时候我觉得我压力很大啊,我的姑娘不喜欢我的朋友,而颓废哥和胖子也跟我说这个女孩太假,没有艳艳这么实诚,而我被夹在中间很难做人。再加上当时的青春期,我突然觉得心绪杂乱无比,我也开始盼望高三那种绝望的日子赶紧结束,起码我可以松口气。

但是,高三结束的时候,结束的不仅仅是高三了。

我之前很多次的说过了,我只相信双手能抓到的现实的东西,其他的一切不靠谱。

经过了两年多的埋伏,该出来放倒小鬼子的炮楼了。于是我开始寻摸到底改用一种什么养的方式去感动这个姑娘并且说服她做我的女朋友。当时指望死猪等等得人是完全没戏的了。于是,在一次“凑巧”问出来姑娘的生日哪天的时候我开始秘密的策划这一惊天的阴谋。当然提前必须让我们的姑娘知道你是在为了她在忙活。

我也记不清当时是看到谁在吃果冻了,反正是灵光闪了一下,然后又闪了一下,在此鸣谢水晶之恋果冻对本次活动的大力支持。是的,水晶之恋必须的是粉色的温馨系列,又必须是凑够某一个数,然后在一个正确的时间和一个正确的地点让正确的人去发现这个所有人都知道秘密。

然后呢我开始秘密的在姑娘生日的那天偷偷地跑到姑娘的教室,作战开始。

我先把买来的水晶之恋的果冻哗啦啦全倒出来,然后开始在姑娘的课桌上摆了整整九十九个,另外藏了一个在口袋里,而这九十九个果冻又凑巧的正好能摆出来一个心形,当时让我们这帮从来不知道浪漫两个字怎么写的小孩子们想出这样的主意,费这么大劲到底有多不容易啊。

然后我找了两本书盖在了果冻的上边,只等到姑娘来了之后掀开书,哇!这都是我的臆想了,因为最后这个计划其实是失败的了。主要是因为当天姑娘来的时候他们的班主任正在讲台上!书是掀起来了,问题是,掀起来之后的刹那又盖上了,然后我的心就这么碎了。

放学的时候我等着姑娘,第一次谈恋爱的人啊,别提多紧张了,近了,更近了,姑娘问我,那个···都是你送给我的?然后我掏出在我口袋里都捂热乎的果冻,颤抖着递到姑娘的面前,说,请你做我女朋友吧。然后呢,然后发生了一些少儿不宜的事情。顺理成章的我成功的拔掉了鬼子的炮楼。从此结束了单身的生涯。

所谓久旱逢甘霖啊,我的生活迅速的变得充实饱满起来,我开始觉得日子不错,开始觉得每天的早晨起床不是那么困难了,我记得我当时的情况是每天五点半准时起床,带着满心的欢喜和憧憬开始一天有一天的新生活,死猪他们觉得我变了,丫废话,以后哥再也不跟你们这帮糙老爷们们玩了,哥是有家有室拖家带口的了。无疑,我这种心里是病态的,病态就病态吧,不管了,高兴了完事。

我清楚的记得在姑娘的房间里发生的每一件事,当然,没有任何的少儿不宜,我只是拉着姑娘的手攥得紧紧的,我发誓这辈子我只在那个时候手抖过,我第一次知道了什么叫柔若无骨,手掌里传来的温度让我觉得像做梦一样,我跟姑娘说,小时候我就知道肯定有这么一天,我就知道你这么多年谁都没跟着就是为了等我呢。姑娘笑骂我你就臭美吧。虽然被骂,但仍旧是甜滋滋的。

我惊讶的发现我比之前更加骚了···

每一天睡醒的时候我都要问自己一句,这不是做梦吧,这真的不是做梦吧。我磨叨了,我开始像初中时代的颓废哥一样开始每天的往姑娘的教室窜,那个时候我放弃了N多的午休时间,只是为了在教室里看着面前的姑娘。说真的,当时,我真的感到心满意足了,我只盼望着这日子不要过去,永远不要。

好景有多长呢,其实好景根本就不长,但就是这不长的好景也足够我怀念这段美好的恋情了。吵架是谈恋爱的时候必不可免得一道程序,颓废哥说我你这哪是娶了个媳妇啊,整个娶了个姑奶奶。我当时有这么贱吗?或许在颓废哥眼里一切的妥协都是卖国求荣,如果这么说的话,我当时就已经不能算简单的卖国了,我在割地赔款。当然,这些都是在我们分手之后我才明白的。

我开始明白两个人在一起必须要有一个人谅解另一个人,问题是有些事做了能够原谅,有些事根本不是原不原谅的问题,而是触及到了我的根本,双手能抓到的东西···

那些日子我真的很快乐,哪怕是吵架了再去哄我都很高兴,我能接触到的我能感觉到的都只有我对这个姑娘的无限依恋,我把自己所有能付出的都用来付出,我把所有的能拿出来的都拿出来告诉她我爱你,我真的很想守护她一辈子来着,当时的我,眼里边再也容不下其他了。当然问题也来了,当我把我所有的都付出之后,我到底还有什么可以拿出来···

还是年轻啊,还忘了当时在我们所有人面前横着的一条独木桥——高考。我希望的是,姑娘能留下来,姑娘想的是必须要走出去。这在现在的我想来,原来当初的那个矛盾,根本不是我付出多少能够掩饰掉的,因为这,关系到以后的几十年,以前的几十年过去就过去了不能再追回来,但是人呢,毕竟还是要往前看的。

面临着我人生里的第一次恋爱的结束,我当时是很平静的,我不知道我当时的平静到底从何而来,我只知道,我永远记住了那个四川成都,我这辈子恨死了那个地方,这个地方夺走了我的所有,夺走了我最后一个关于童年的未醒的梦,夺走了我关于生活的所有希望,总之我绝望了。

那个夏天的时候我无数次的问自己这么做到底对还是不对,我的朋友当然说我做得对,她的朋友当然说我做的不对,然后我就趁着我爸妈不在家的时候,把自己关在屋里,失声痛哭。我知道自己是舍不得,可是我还有什么能再拿出来爱她了吗,没有了吧。哭过之后我开始重新找寻这个世界上我能赖以生存的东西,然后才发现,胖子,颓废哥,死猪这帮人们仍旧在我的周围不曾离去。

我开始重新认识这个世界,我开始在也不相信爱情这个狗屁倒灶的东西,我只相信生活里实实在在的东西,我开始学着像颓废哥一样的看淡生活里的所有的情与爱,我开始用酒精麻痹自己的神经。那个夏天我无数次的喝醉,最后一次聚会的时候,大部分人都已经走了,我开始觉得我糊涂了,因为我的脑子里出现了无数的人了,水兵,老七,死猪,胖子,颓废哥,小楠,朱朱·····那个梦做的很长很长,梦的最后是我们一帮人在拼命的往前跑,只有前边是明亮的,其他的地方,漆黑一片。

虽然我在那三年里经历了很多很多,但是故事结束的时候我才发现我什么都没落下,我两手空空的在那个绝望的校园里追寻着幼稚的梦想和早就知道但不愿相信的骨感现实平明的博弈。博弈的结果当然是我输得一干二净,我开始觉得这难道也是我成长起来不得不付出的代价吗

是的,我失恋了,失恋之后我开始迅速的成熟起来了,我开始渐渐的找回之前那些让我舒适的感觉,我去找胖子胖子只是一个劲拉着我去喝酒,我去找颓废哥颓废哥叫嚷着让我给牵线搭桥,我去找死猪死猪陪着我一起在一个个饭局之间醉生梦死。

我突然觉得,我们,长大了,是真实意义上的长大了,再也不会把自己的所有东西一股脑的都倒出来给别人了,再也不冲动再也不那么不靠谱了,失去了年少青春的热血,换来了对生活的理智判断和对现实的憧憬和奋斗。

当我们真的爱无所爱的时候,这些我们之前都在鄙视的东西,一下子却成了我们在这世界上赖以生存的唯一的永恒。

我,死猪,傻猪,雯雯,溜溜。

当年的雯雯喜欢吃大果粒,或许现在仍旧爱吃,智商在30到180之间无限的波动着,喜欢一切的纯情的不靠谱的东西,爱操心,活泼的有点过分。前些日子要去北京爬长城,再前些日子要去黄金海岸看日出,再前些日子要去海边看大海晒太阳,再前些日子····记不得了,总之有很多之前的日子。

当年的傻猪差点被猪妈当成儿媳妇娶进家门,我们圈内也开始盛传傻猪实在是和死猪有夫妻相,虽然两个人同姓但是不存在近亲结婚的危险的。傻猪是个有理想有抱负的二十一世界青年,现在就开始做上了小倒的买卖,赚着大钱正在为了自己在北京的心理咨询所努力的奋斗着。

溜溜呢是我们里边最彪悍的爷们,把自个的男朋友帅帅拴得死死的,彪悍的爷们自然需要彪悍的人生,一头短发虽然长得仅比我白但是依旧无人嫌弃。老娘怎么着怎么着!这是溜溜的口头禅,偶尔的也装一下淑女,只是那一句“嗯嗯~~”到现在仍旧被我跟死猪所诟病为是溜溜历史上最伪娘的一句话。

我们五个无数次的一起吃喝玩乐,无数次的坐在碰碰凉开着又黄有高深的玩笑,高声说着自己关于未来的理想,笑着说你真恶心。只有跟这帮人在一起的时候我才觉得自己还真的没长大,才觉得要越单纯越好,而这种感觉,是连胖子和颓废哥够没给过我的。

溜溜是我们这帮人里的唯一一个学妹,只不过有一次再碰碰凉这种公共场合趴在我跟死猪的耳朵边上说再说老娘我就要发飙了,从此我们就再也没提过关于学妹学长之类的话了。其实我在高中的时候就很欣赏这条汉子的,只不过那时候我们分属于不同的阵营所以好多的时候话不投机半句多。我们俩之间出现转机完全是因为我们毕业之后的一次饭局,溜溜把我喝趴下了的缘故。

溜溜用死猪的话说就是我的一个倒灶亲戚,这是不可逆转的辈分关系,每次去死猪家的时候,溜溜总是说我去看我姐去,然后我们仨会很自然地接上来,我们也去看我姐去,借此占只有小孩子才会喜欢占的便宜。

猪妈在这帮人里边最喜欢雯雯了,我们总说你看真有婆媳像,于是我们总撺掇雯雯赶紧的第三者插足,一插足成功一个。另外傻猪妈也是很喜欢死猪的,我们感觉着要是死猪第三者插足的话也是一插足成功一个的。幸亏我们都是好孩子,不然会出现很多不靠谱的不伦之恋。而现在呢,只有我跟雯雯是黄金剩斗士,我们爆发着自己的小宇宙,为了单身的雅典娜战斗着。

我们五个一起的时候,总会有这样那样的话题来说,总会有这样那样的玩笑来开,五个人,当然的耍人也是要有分工的···

溜溜呢是我们几个里边脑子最好的,所以很多时候的都是由溜溜出坏主意,然后以死猪在各位眼里的良好形象作为坏主意的执行者,而作为最实在的雯雯和傻猪,永远都是被执行者,而我,作为里边最恶心的,要事后出来恶心一下雯雯和傻猪,告诉她们sb智商太低了等等。再一次次没有恶意的玩笑里边几个人的交情越来越深了。

其实五个人的时候,你要找一些集体活动时是很费劲的一件事,打麻将吧多一个,斗地主吧多两个,到最后我们决定,再打牌的时候,雯雯跟傻猪算一个人,悲哀的是,两个人的时候她们一共输五十,一个人的时候也许有时候会赢十块,这赢的时候还大多数都是雯雯一个人的时候,作为吉祥物的傻猪,到最后沦落到轮班的和别人一伙,然后我们就定下了个规矩,傻猪跟谁一伙的,今天的碰碰凉就谁请了。

这四个人,是我高中结束之后唯一还保持着朋友关系的几个人了,我将他们视若珍宝,有些时候我只是喜欢看着这几个家伙在面前嬉笑怒骂我自己在旁边偷偷乐,而这些人似乎也很少注意到我阴险的笑容。

话说回来,溜溜还和我是同一个倒灶学校毕业的,我在知道了这点之后我才直到为什么溜溜这么爷们,只要是从我们那个学校毕业的我发现没有一个没有个性的,一个个充满了鲜活的个性元素,在这样或者那样的环境里呼风唤雨覆手为天。大时代的影子确实是影响了像我和溜溜这样的一大批人。我突然觉得向我们五个这么个性鲜明的几个人混到一起实在是一件不容易的事情,除了对吃饭谁请这个问题我跟死猪一直处于下风口之外,似乎所有的事情我们都很容易达成默契的成果。而以我们每个人在五毒之外的属于个人所有的圈子里,似乎所有人都保持了惊人的一致,钻牛角尖,只有躺在棺材里的时候才开始后悔。又是那个疑问,是幸运呢还是大不幸?死猪和我都是觉得背菜刀的诗人是我们的偶像的,雯雯能一直玩植物大战僵尸一个晚上的,溜溜总是坐在自己家的商店门口作怨妇状的,傻猪一定是在任何地方任劳任怨之后开始抱怨的,我们五个喜欢坐在碰碰凉里扯闲篇,偶尔说到恶心的地方会无良的大笑出声完全不顾形象,我们五个的友谊已经完全超越了性别,国界和民族,我们肆无忌惮的分享着互相的年轻,互相之间充满了信任和朋友之间的依恋。这个五毒的圈子如果少一个人就会缺点什么,当然死猪的话是缺一个人就少一个吃老子的,我当然拍着死猪的肩膀说,兄弟,我知道你是怕我们哭。死猪苦着张脸说我想哭。上一次我因为崴脚的原因错过了和五毒聚会,就像每次少人一样,我平静的等待着这四个湿货吃着山珍海味同时给我发同样的一次不差的短信,然后我就当,你们丫想哥呢吧。三年的日子说长不长说短也不短了,这期间我们的圈子固若金汤,除了雯雯溜溜有时候吵个架拌个嘴之外似乎别人都没有什么变化,而且俩人之所以吵架拌嘴也完全是因为俩人实在是太近了,不然的话你借雯雯八个胆子你看她敢跟溜溜扎刺不。

我想我必须要以一句很给力的话来结束这章的话题,想了好久终于想到了,是溜溜很久之前说的。

我们,只玩连连看!(写这章的时候我其实有问雯雯这几个人到底是怎么熟起来的这个问题,雯雯回答我真的不记得了,溜溜回答我我和你很熟吗,傻猪甚至连回答都没有。开始的时候我是非常想给这几个人统统编一个凄美并且深刻的故事的,但是我发现我在给雯雯编的时候就已经无比痛苦了,我实在是找不到合适的爱情故事来描述雯雯到底是个怎么样的人,之后我又想起了溜溜和傻猪,然后我的冷汗就下来了。

所以最后决定,我以友谊的方式让这几个人登场,并且一上来就是以张牙舞爪的姿态出现在我的生活里的。)

左眼跳,桃花开,右眼跳,菊花开,春天里来百花开。

我现在仍旧能记起当年那双清澈见底的眸子。只是不知道这双眸子的主人现在是不是还记得我。

高中的我们想办法让自己显得不那么的幼稚和愚蠢,于是找了各种各样的事物来寄托自己并不丰富的感情,而我呢,作为我们倒灶学校毕业的优秀毕业生,总是要寻找个不一样的感觉来刺激自己,现在的我总结当时的情况就是,热脸贴上冷屁股。

燕子是我这辈子见过的眼神最干净的女孩,我只记得在我分完班进到那个让我恨了很久的班级之后我就发现我分班之前所积聚起来的所有骄傲被摔在地上,支离破碎,在这里根本没有人注意你当年到底是谁,因为根本没有人在乎。

这种情况之下,我觉得分外的被孤立,我需要一个我能在这活下去的理由,所以我尽力的寻找能让我感觉安心的东西,好吧我承认我是在找漂亮妞。似乎分班的前半年就一直在这样寻寻觅觅的过程里边从我身边擦了过去了。直到···

直到燕子的出现。这到底是个什么样的人啊,简直是桃花潭水啊,我开始疯狂的迷恋这束迷人的光彩,我有一种感觉我似乎才是这个班里边最了解她的人,只有我才真正的懂得这个人到底在想什么。这样的感觉一直持续到高中毕业。

似乎从那时候开始我认为的自己的感觉正确的时间轴就一定会一直延续到某个时代的结束。

当时的情况是我确实把人家孩子吓到了,我这个人从来也不知道顾忌这两个字是怎么写的,我想到了我就一定要做出来,那是我跑校之前的一段日子,实话说那段日子真的不好过。

我开始想出各种理由接近我心里的女神,没听错,就是女神,以我之前倒灶的经验来说这样的女孩已经不存在了啊。我开始在各种场合明骚暗贱的说这个女神不错,但凡是有点智商的人就会知道我这话是有弦外之音的,重点完全不在女孩上,完全在那个“好”上了。然后我开始遇到各种阻力,来自燕子身边的来自我身边的,我那时候才发现原来我平时在众人的眼中的形象已经变得严重不靠谱了。

我开始找机会跟燕子说我到底是怎么想的,我找了无数的机会终于让我等到了合适的时机。

晚自习之后,我看到燕子不知道怎么回事终于孤身一人了,平时走的时候都是一帮一帮前呼后拥的,我走过去我说能跟我一起走走吗,说实话当时我真的挺怕她拒绝的,但是所幸的我害怕得病没有发生。我们俩当时站在学校操场的栏杆外边,我背靠着一棵小树,燕子倚在栏杆上,我说,燕子啊其实我觉得我挺了解你的,比你的任何一个朋友都了解。令我没想到的是燕子说,其实我也是这么想的。我当时相当高兴啊,我高兴的想飞,飞到很高很高天空去。

我说那咱能交个朋友吗?燕子说可以啊,又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我以为我成功了······

第二天的时候我才发现我只成功了昨晚上,因为我再看见燕子的时候燕子开始绕道走了,我找了个机会去问燕子你怎么了,燕子冷冷的回答没事,然后没给我再说话的机会转头就走了,期间连一眼都没看我。这到底是怎么回事?我突然觉得是不是有人在燕子耳朵边上说我什么坏话了才让燕子这么对我,说实话我当时出离愤怒了,我跟死猪说要让老子知道了是谁吹的这耳边风我必须的抽死他。死猪说淡定淡定,我咆哮一声,淡定个屁。那是我高中三年少数的几次真的怒了。

之后尽管我努力的在燕子面前保持我是淑男的良好形象,可是就真的再也没挽回当初不知道是谁对我形象的诋毁。而我,渐渐的开始腻歪了这种热恋贴冷屁股的毫无意义的举动,如果不是这样或许就没有我跟我的姑娘那段不靠谱的初恋了。

转眼到了毕业的时候,在一次不知道是谁请客喝酒的时候我终于又挨着燕子坐了,燕子低声问我,你是不是有女朋友了,我当时的心咯噔一下,心里有个声音在呐喊,她在关心我她在关心我!我苦笑了一下,散了。我突然觉得我理解了当初死猪那种无奈的表情是为什么做出来的了。只有错过···

之后我跟燕子才开始熟络起来,偶尔的打打电话发发短信,偶尔的吃完饭我送燕子回学校,我们像朋友一样的交流着。在最后一次回学校的时候,燕子坐在我的单车后边,突然问我,我能不能靠靠你,我心里震动了,我知道燕子心里不舒服,但是也没想到会不舒服到这种地步,我说可以,你随便靠吧。之后我骑了一次这辈子最累的单车。那时候我脑子里响的全部都是单车恋人!

美好的景色永远都是短暂的,我把燕子送到学校门口,我说我要走了,回见。之后我推着单车走出校门口,可是我刚坐上车座子,我就开始后悔,我告诉自己去告诉她去告诉她!我掉转车头,大喊着燕子燕子,你回来,我有话对你说!

当时的情景仍旧历历在目。我跟燕子隔了一道铁栅栏,我一边喘着粗气一边一个字一个字的告诉燕子,你等着,等我一年,等你毕业的时候我来接你。当时燕子虽然极力躲闪我还是看到她的眼圈红了。也许当年的燕子真的听进去了也真的被感动了,只不过我们俩都忽略了一件很重要的事。

长到我们俩都无法承担的地步。燕子恋爱了,只不过新郎不是我,我再一次体会到了当年死猪那种如死灰一样的心情,并且我再一次的出离愤怒了,我对死猪说她不该骗我的。

之后我想起了我在高三毕业的那个假期跟死猪一起骑着单车跋涉三十公里去她家的情景,想起了我们俩到地方的时候根本挪不开步得糗样,想起了那片一眼看不到头的麦田,想起了我们俩第二天起来浑身的皮肤都在疼的样子,想起了那个燕子给我的春天的感觉,只是这一切,都在离我越来越远了。

之后的我们再也不能像之前那样了,燕子不能对我说我能不能靠靠你的背了,我也再也不能说我是最了解你的了,我们之间的距离也好像我给燕子的那个一年的承诺一样,拉得越来越远了。

春天来过了,春天过去了。

完全是黑色。

那一年的六月完全是个黑色的六月。

2008年的六月份开始有无数人开始在喝醉之后坐在学校门口失声痛哭,开始有一对有一对的恋人向着完全相反的方向走过去,开始有这样或者那样的情愫弥漫在校园里让人们想放声大叫但总有什么东西卡在喉咙里发不出一点的声音???

我和胖子躺在大街旁边的路牙子上望着天上的白云一边往嘴里灌着啤酒一边等颓废哥从家里出来。

颓废哥已经瘦得不成人样了,我已经瘦得不成人样了,胖子每天都拿出大部分的时间看着我们俩怕我们俩出什么事。那时候我们的生活是这样的,每一天的早晨从宿醉里醒过来之后开始各自奔赴各种各样的酒场,一直喝到下午的时候眼看就要不行了就开始往胖子那跑,跑到胖子那之后二话不说就开始哭,哭累了就随便找个地方睡觉,睡醒的时候已经是第二天的早晨???

各种人,男的女的开始频繁的进出医院,有喝醉的差点酒精中毒的,有进去看喝醉的差点酒精中毒的,我们,在那个彻底的开始黑下来的六月里到处奔波找不到来时的路。那时候是做什么事情不需要理由的一个时期,能让自己的绝望和不舍发泄出来的途径就是最直接喝倒,即使只有一刻的麻醉也好过永远的沉浸在痛苦里,这都是当时年轻的我们的幼稚想法,从来不想着去怎样解决,我们需要的是怎样的逃避。

颓废哥和艳艳开始貌合神离了,我的姑娘给我打电话的时候开始提起艳艳哭的时候到底有多伤心了,但是她真的没注意到我们两个并不比他们俩好到哪里去吗?我开始频繁的找姑娘出来,我需要她告诉我她不会离开我,只是姑娘想要的那句我永远不离开她到最后我都没有说出口。胖子颓废哥不止一次的鄙视过我在过于迂腐,只是在我看来,说出来的就已经变成誓言了,达不到的还是不要说得好。

我跟我的姑娘分手的那个下午,阳光明媚的有些刺眼,我当然记得当时我说的那些闷。骚的话,我说如果我留不住你,我选择放弃,我说我不能跟你走,我以前觉得我能守护的了你,可是到最后了我还是什么都没留下,就这样吧。挂娘开始带哭腔了,你是说真的吗?我说是真的。然后那头的电话就已经变成了一片忙音,我当时举着电话觉得眼前一片发黑,当我再有知觉的时候脸上一片冰凉,那个时候虽然外边天气烤的地面发烫,但是我觉得我似乎从来没这么冷过。

就这么结束了,我开始彻底的频繁的沉沦在各种的酒杯里,我也在无数的醉酒之后问过自己,这,到底值不值。胖子告诉我,根本不是值不值的问题,她跟你根本不合适。颓废哥说,散了好,早就应该散了,死猪告诉我,节哀吧兄弟,看看哥,不也挺过来了吗。我不知道这到底算不算得上安慰,总之我觉得不太好受,我觉得原本黑白的世界渐渐地没有了白色。后来我妈对我说,那些日子看你那德行根本不放心让你出门。我这才知道,当初的我,到底是由多脆弱。

本以为足够强大的我们,在这些微不足道的挫折面前渐渐地显得不支,显得流离失所,胖子需要我铭记,颓废哥需要我铭记,死猪需要我铭记,溜溜雯雯傻猪朱朱水兵???等等这些人都需要我一个个的铭记,可是当时我的想法是,这些人在这种情况的时候却没有一个人能真的成为我站立起来的依靠,最后靠的,还是我自己。

毕业了???

在时间不可逆转的洪流里我们开始接受新一轮的成长,在那个沉沦的低潮的黑色六月迎接新一轮的涅槃,在那个黑色茧里横冲直撞的寻找着新生所需要的磅礴生命力,有新的爱情,有旧的友谊,有新的期盼,有旧的怀念

??

胖子开始频繁的换女朋友了,在我不可理解的目光中徘徊在各种花花世界里,我不懂得他在找寻什么,他也不能理解我在找寻什么,但是我们似乎都能理解各自的心里的不痛快和憋屈,然后我们就回去喝酒,什么话都不说的去喝酒,喝多之后把能突出来的东西一次性全部吐干净,然后胖子睡在了他家的门口,我睡在了他家的客厅。本来我们是想叫颓废哥一起来的,只是怕来了之后我们只能睡在马路边的花丛里了。

有些东西想要忘却但从来也不曾真正的忘却,有些东西想要铭记但最后终究尘归尘土归土。

有些话,适合藏在心里,有些痛苦,适合无声无息的忘记。当经历过,你成长了,自己知道就好。很多改变,不需要你自己说,别人也会看得到。只是在真正的长时间压抑之后偶尔的需要一次释放,没有理由的需要一次麻醉和木然,当第二天开始清醒的那一刻,再次回到压抑的起点上去,深陷到莫名其妙的死循环里无法自拔。

圣经里说没有信仰的人是没有办法上天堂的,如果只算在那一个月里,我们所有人恐怕都要下地狱,我们不相信爱情,不相信这世界上还有什么我们能不背弃的东西。那个六月,确实是悲哀的到了黑的发紫的地步了。

我不知道那个夏天是不是有人高兴,我当然也没有办法理解这些人的高兴,原本以为三年的又一个轮回会充满嗨皮的,没想到真到了那个时候真的没什么可以值得留恋的美好,那段毕业的日子倒灶无比,起码我没看见有一个人做了一件靠谱的事情,不然就不会有那么多的人失声痛哭,也许有的人说这是一种舍不得,我在猜测为什么舍不得之后要用眼泪去掩盖这之后的放弃和深沉的悲哀。为什么没有用反抗或者放弃自己的方式去选择舍得。

之后的很久很久,我才理解,这,又是一种对于弥补成长的伤痕不可或缺的手段或者说是放手。因为成长,所以要面对之后的日子所带来的一系列的压力,选择得到的时候也许同时就会失去对于未来的博弈的资格。而这种资格一旦失去,将永远无法再开始下一回合,失去的东西也将会是我们剩余的生命所承受不起的错误。痛苦既然有原因开始了,当然会有一天我们会因为各种各样的原因不再痛苦,之后的就是解脱和另一段全新的生活,甚至不需要沉淀,因为我们所付出的,完全是岁月所弥补不了的沉重代价。

父亲,代表了一种我的信仰。

胖子颓废哥非要到我家去吃饭,老爹是个很喜欢他们的人,就像颓废哥胖子的父亲们喜欢我一样。

细算算的话也有好几年了,那一次,是我在家喝得最多的一次,那一次也是我第一次看见我所有的朋友都醉了,父亲在吃完饭之后轻轻地告诉我们,你们玩吧,我走了,之后就要出门去忙他的了,胖子跟颓废哥还要逞能的去送父亲,出去的时候还好,回来的时候,吐了我家一厕所······

那一次之后,胖子跟颓废哥不止一次的要再一次去我家吃饭,只是再也不提跟父亲喝酒的事了。

父亲似乎从小就很惯着我,从来不硬性的要求我去做什么,只是我一旦开始做了某件事情,父亲唯一的要求就是尽量做好,做不好的话也要尽量做完。父亲,打我有记忆开始就是个很有始有终的人。而我却没有遗传来父亲身上这闪耀的优点,我这点上,随我妈。

我的脾气是跟父亲很像的,倔得像头驴一样,要么不轻易的认定一件事,要么就认一件事认成死门子。父亲耿直,善良,诚实,老实,认识父亲的人都管父亲叫老马,从小,我的心里就很崇拜父亲这一点,我也希望在我的有生之年有人也这样叫我一声老马。

我们家死去的小狗已经活过十三个年头了,十三年前的父亲只有三十二岁,那时候父亲每天晚上抱着小狗在被窝里不断地逗弄,而我就很羡慕的趴在一边看着父亲斗狗斗得那么开心,我那时候小到不明白父亲眼里便流露出来的到底是种什么样的情怀,看觉得那时候的父亲显得是那么年轻。十三年后直到我家狗病死,父亲挖坑埋狗,有眼泪在眼眶里转悠的时候,我才突然觉得父亲,一下子变老了。

父亲是个很粗犷的汉子,在我小的时候总是抱着我用胡茬子扎我,等到我也有和父亲一样的胡茬的时候我都已经忘记父亲到底有多少年没有再用那满脸的胡茬子扎我了,说实话,我很想念。

父亲的手是我这辈子见过的最厚重最有力的手,当年只用一只手就能把我举过头顶,小时候我的关节总是因为各种原因搓到筋骨,父亲就点燃了烈酒,然后沾着火苗给我活血化瘀,每次完事,父亲的手都会很烫,之后长大一点似乎就开始没有了。直到去年我因为崴脚脚踝总是疼的时候,父亲再一次的给我搓脚才在一次感觉到当年的感觉,父亲一边搓着,我的眼泪就一边流着,我借着龇牙咧嘴的空,把眼泪擦干净,却也不知道到底有没有躲过父亲的眼光。

转眼之间父亲都已经变成了半个老头了,背再也不想当年那么直了,我和父亲之间的交流却似乎越来越多,每次见到父亲的时候我都觉得话分外得多,觉得时间过的分外得快。也许时间,过得真的快得有点过分。

我们这一代,胖子媳妇的肚子已经三个月了,上次我们聊天的时候笑成要让他的闺女人我们这一帮人做干爹,到时候一进屋一屋子爹。我们都觉得胖子适合有个女儿,我们笑话他抠逼,其实我是觉得胖子真的适合要个女儿,胖子说不着急男孩女孩都一样,我说你可以啊觉悟很高啊,胖子之后的一句话就让我又觉得他没变了,他说,一切看二胎···小雪的肚子也一个多月了,上次表哥告诉我必须的定个娃娃亲或者干哥们,我就突然觉得,下一代离我们的距离原来就这么近,我们的感觉就这么新鲜,不知道当年的父亲,是不适合现在的我们一样,这么期待和盼望。

父亲是个很倔的人,这点所有认识父亲的人几乎都知道,父亲当年因为倔脾气和三伯一起开的厂子一气之下散伙,说什么都不要地皮,一年白白的扔掉最少两万,要知道那是十年前之前,这么多年过去了,老妈一直问父亲后悔吗,十年之间,父亲从来都是想也不想的回答,不后悔。

而我,到现在为止,做的每一件事,从不后悔。

我其实不知道我这点跟父亲像到底是好还是不好,老旦就总说我钻牛角尖,我和太君分手之前也因这个吵过无数次的架,但是我因为这一点,交道的朋友似乎从来都是交心的朋友,我不得不感叹,有所得由不得啊。父亲一直都是我的偶像。

父亲为人子,为人夫,为人父,这么多年来我觉得没有人比父亲做的更好了,前几年的时候我有时候会不理解父亲做事的规则,直到我开始形成自己的价值观的时候我才知道,原则这东西有时候根本不是你想不想那么做,而是到时候会成为一种条件反射,成为一种行为准则,约束的时间久了就变成不是约束的约束了。父亲从来没叫过我什么大丈夫有所为有所不为这样的大道理,甚至连说教的时候都是非常少数的,直到现在我也不明白到底是什么约束着我走到今天的。这些年我认识的人越来越多,接触的圈子也越来越大,但是偶尔当我觉得挫败觉得没什么希望的时候我都会想着回趟家,有老妈做的小菜,有温暖的大床,有每天早晨都会在枝头叫的各种小鸟。回家的时候我会赖着父亲让他跟我去开一圈车,喝点小酒,听听河北梆子,悠闲悠闲的过上一天。之后所有的有的没的心情就都没有了,就什么都平静了,这,或许就是家对于一个习惯在外边飘的人得最大作用,归处。

或许父亲已经没有了当年的力量,但是在我的眼里父亲每一年都比过去更加的强大,能够给我的依靠也更加的踏实。男人是杯酒,年头放得越多越醇香。这话形容父亲,贴切无比。也许之后的几年,死猪,颓废哥当然还有我都会一一的成家,成为一个父亲,成为那杯开始沉淀的酒。

父亲,是我这么多年的倒灶生活里见过的最靠谱的人。

夏天结束的时候,什么都结束了,又好像一切才刚刚开始。

死亡,往往代表了另一种新生,大家伙都在忙着收拾着行李,和不想分开的人说再见,各个饭店里哭的人更多了,各个饭店外边吐的人更多了,而我们几个好像没有知觉一样的没有觉得有任何留恋的地方,仍旧是偶尔的聚在一起吃顿碰碰凉跟火锅鸡什么的,然后打打牌一起扯扯淡之后就等着日头开始落山,各回各家。

最后的时候,似乎每个人都已经发泄的够了,闹得累了,日子突然之间在某一天安静下来了,之后来的就是每天的空虚和烦闷,那个七月和八月似乎格外的闷热,好像是逼着所有人在家里不要动弹,不然出门就一把火烧了。但是,真的挡得住吗···

我开始往胖子那一趟一趟地跑,跑过去就开始扯淡,之后我们俩躲在屋檐下边回忆初中时候的几个人的矬样,慢慢的等待晚上的到来,之后一起去找颓废哥喝酒,喝多喝少的总之一定要喝点,不然在饭桌上的时候我们就觉得特别无聊,觉得分外的没劲,那个夏天的时候我的肠胃开始以可见的速度坏下去了。

我开始绕着我们那个地方到处的跑,早晨八点出门一天都不着家,老妈还是很担心我的状态,一天里边总是电话不断,到最后我掐准了时间点之后,开始往家里打。那个时候,似乎找个地方我就能蹲一天,有时候是桥头的树荫里或者是广场的湖边,也不像有熟人陪着,就这么干瞪着眼看着路人匆匆而过,有小孩老人男人女人

我们一帮人各奔东西了,死猪去了邢台,杀猪去了廊坊,雯雯去了唐山,颓废哥去了山东,我去了秦皇岛,溜溜复读了,胖子留在了家里。一帮人在几天之内走得一干二净一个不剩,好像之前一起喝酒一起吃碰碰凉的日子像幻觉一样。

以结束的结束为一种结局无疑是对我那段不堪回首的日子的一个最好的诠释,我们告诉自己新生活会有的,带着之前生活的烂尾,带着对一些人的不愉快和对一些人的美好怀念,日子在我们的饭桌上一点一点的溜走了。

死猪是第一个走的吧我好像是这么记得的,我记得那会我还是很怕送人离开的,现在不行了再也装不出来当初的矫情了,猪爸猪妈去没去我好像也忘记了,那会我总觉得能忘记的差不多必须都忘记,直觉说那是件好事。我记得当时的车站里站满了人,一张张充满了希望的小脸,和我们满脸的抑郁和沧桑的脸形成了鲜明的对比,那时候的情形一个词来形容很贴切,如丧考妣。不得不说死猪是我们的核心,没有他谁都玩不痛快,这比是联系我和溜溜雯雯傻猪之间不可或缺的桥梁,当初是,现在也还是。

之后走的人越来越多,我开始频繁的出现在火车站,到最后我甚至都忘记了我到底是怎么走的了,我只记得有老衲,大凯,一路上欢歌笑语,笑声不断,去学校的时候我开始决定要变得阳光起来,彻底的和颓废哥胖子等等负面的因素划清界限,之后的很久一段时间我真的觉得我做到了,直到很久很久之后···

你看,穷哥们都在家等着你呢,颓废哥如是说。

所有掩埋的痛苦与伤痕,所以想要忘却却不得不铭记的故事,潮水一般的将我淹没。除了死猪走的时候我去送的场景我记得很清楚之外别人的我现在都已经模糊了,我都不记得我走的时候到底有没有人送送我。关于那几天的记忆好像在我脑子里隔了一层砂纸一样充满棱角却不透彻。

那年走的时候我最想见的人是燕子,所有能让我心安的因素都消失了之后我开始无比怀念那抹清纯的微笑,而后呢,我没敢去见她,我怕影响了这孩子的好好学习,那年走的时候我其实是后悔跟姑娘分手的,但是残酷的事实摆在面前实在是不合适我再去做什么傻事来显得我更加的傻,那年走的时候我记得没有好好地最后一起吃顿饭,那年走的时候我好像一滴眼泪都没掉下来过。有些事情确实是结束了,例如这个让我恨得牙痒的高中生活,例如我跟姑娘的恋爱,例如饭桌上没完没了的喝酒,这些让我讨厌或者说不舒服的事情都结束了。但是,仍旧还有很多很多没有结束的,例如我对燕子抱有的幻想,例如我对姑娘那么多年来的眷恋,例如我和这么多人的哥们情意,例如我在这里永远无法结束的感情和依赖。总之必须开始一段新的生活了,之后的老旦,太君,一横,狗屎,老姐,佳安,明哥以及各种人相继的登场,知道今天,我都没明白,那年夏天的结束,到底算是个句号还是个逗号,亦或者是感叹号或者省略号。我唯一能峰值为真理的就是,那段日子确实是过去了,并且成了我们现在茶余饭后的谈资,谁又能想到,当年那么那么难受的事情,在如今的我们看来不过尔尔。

人,真的是在不断地破茧不断地涅槃里不断地成长和成熟。并且随着越来越成熟,越长大越孤单,越长大越觉得麻木,这是所得还是所失呢,就好像这段日子似是而非的结束一样,说不清楚也道不明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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