喀嚓!
碎裂的声响很轻,却能在刹那间传遍整个翠玉城,举城同闻。
大主祭的额头,被方邃这无可匹敌的一拳轰出一道触目惊心的裂痕,其中倾泻出刺目的神辉。
大主祭抽身暴退,目中骇色大作,眼见方邃打出几近神话的一拳后,并未追击,就那么垂手站在原地,面上骇色才略有收敛。
“滋味如何?”
方邃洒然问道。他在攻敌的同时也受到大主祭调动的一股力量侵袭,并非毫发无伤,嘴角有血痕溢出,但比之大主祭头颅几乎被打碎的惨重伤势,方邃的伤自然要轻得多。
大主祭压下心中有如惊涛骇浪,翻腾不休的情绪,一遍又一遍的催动神力加持己身。他额头被打裂的伤势,居然开始慢慢闭合。
大主祭很快就恢复了一切尽在掌握的镇定模样,抬手摸了摸额头,话语中再没有先前的平和,而是多出一丝杀机,沉声道:“我真是小瞧了你,你能打出跳脱规则的一拳,越阶伤害本主祭。看来你的真实身份,应该是五方域某个少有的惊才绝艳之辈。”
顿了顿,缓缓再道:“可惜你就要死了。”
大主祭说话时面容随之阴沉下来,此时他额头被方邃打裂的伤痕已然完全愈合,不见半点痕迹,他笑了笑,目光重新变得居高临下,藐视道:“本主祭先前略有大意,却不会再给你半点机会。”
方邃一脸的风轻云淡,闻言后的反应有些奇怪,居然抬手指了指自己的左肩。
大主祭扫了一眼方邃空荡荡的左肩,莫名所以,冷笑回应。
方邃转身看向那西来神像,眯起眼睛盯着神像的眉心位置,竟是再不关注大主祭。
大主祭面上杀机凛冽的道:“神力降世,灭杀眼前罪恶之人......”然而他话音未落,面色陡变。
喀-嚓!
碎裂音再起。沉缓却异常坚定。
大主祭刚以神力修复的额头蓦地再次开裂,其中冲出一道耀眼的火光。
大主祭神情惶然,语速又急又快的喝道:“神力连天,修复我躯。还我光明无垢身,佑我历尽劫难而无损。”
轰然之间,这地下宫殿内,一道光曦破空降临下来,如同水流般涓涓融入大主祭体内。将他护持在其中,可这根本没有用处,大主祭额头的裂痕从内而外,还在不断扩大。
大主祭仍不死心,手上掐出接神印,导引地宫内无处不在的神力入体,想要修护额头的裂痕,同时间心下恍然明白过来方邃先前抬手指着左肩的意思。
方邃刚进入地宫的时候,他左肩上蹲着一头神骏的黑色凰鸟,奇怪的是。方邃先前抬手指着自己左肩的时候,那头凰鸟已经消失。
喀嚓!
大主祭额头的伤痕再次增大,彻底开裂,尽管他周身神力流淌如水,却再难修复。生命正在远离这位号称可以神力加身,无所不能的大主祭。
至此,大主祭反而平静下来,只是阴厉的盯着方邃:“你肩头的凰鸟......”
方邃斜着眼睛瞥了一眼大主祭道:“这时候才反应过来?真笨啊。”
呼!
大主祭的脑袋整个被一层火焰包裹,一头凰鸟从其额头破颅冲出,好似浴火重生。
这头凰鸟抖了抖翎羽。飞临方邃肩头,目光精俊,傲然而立,周身燃烧出四色神火。体外盘绕四轮骄阳,异象睥睨。
原来方邃先前一拳,不止是力量无匹,破碎了虚空,而且将肩头的冥凰也融入拳力之中,一股脑在击中大主祭的一刻。神鬼不觉的打入他额头内。
此时冥凰驾驭火焰之力蓄势而发,破脑冲出,一举锁定胜局,大主祭的头颅被点燃,焚烧的却是他的神魂。转眼间大主祭的头颅就被烧成了飞灰,神魂俱灭,妥妥的死了。
大主祭死前震动神魂,发出充满不甘的灵魂之音:“我以神祇之名诅咒你,你必厄运缠身,亲近之人将逐一死去,最终你将死于溃烂,虚弱,和悲伤,永生永世不得转世......”
方邃哈哈大笑道:“无能之辈才在死前图这种口舌之利,想诅咒我,你的道行还不够。那西来神像里的神胎要是能出世还差不多,可惜它永远也不会有真正的出世机会了。”
大主祭的声音再未响起,他已经彻底死去。
不过就在方邃目芒灼灼的注视下,又有一幕令人毛骨悚然的情景,显现了出来。
那西来神像眉心处亮起,出现一个金辉灿烂的空间,其中蜷缩如婴孩的神胎,化成了一个难辨雌雄的孩童,周身赤-裸,如同神祇般在那金灿空间中央盘坐,双目射出怨毒的光芒,隔空注视着方邃。
下一刻,这孩童老气横秋,一字一顿的道:“你的打扰使我提前出世,你有宿世也洗不尽的罪,将受到惩罚,成为我最卑微的奴仆。”
随着这孩童的话语,冥冥中有一股神秘的力量运转,化成一个无形的精神奴仆印记,往方邃笼罩而来。
蓬!
方邃周身燃起太阳神火,将冥冥中压来的诡异力量焚烧成虚无。
霎时,他目如神日,纵身而起,一步跨出就来到神像眉心位置,探手抓住,一把扼住了那诡异孩童的脖颈。
“你怎么能侵犯本神的身体,我坐在当下,其实是在未来,你看得见本神,却休想接近和伤害我......”孩童目中的怨毒变成了震惊。
方邃面容冷酷,一拳打出,轰碎了西来神像的额头,将那西来神胎脱化而成的孩童一把拽了出来,小鸡仔般抓在手中。
“你不过是靠邪术在漫长的岁月里,吞噬了一个又一个生命凝聚出来的破玩意,也敢自称神灵?太阳之火专诛邪魅,想接近你这种没成气候的早产儿,能有什么困难?”
方邃戏谑的道。
那神胎所化邪戾孩童虽处劣势,却不惊惧:“我西来奈斯是历尽劫难,从过去未来,生命与死亡中化生出来。贵为众母座下十一位神胎之一,不死不灭。你就算一时占了上风,也没办法灭杀我,待我神力增长。定要你永世为奴,日夕打骂,让你钟爱的女子失去贞洁,亲朋衰病而死,痛不欲生。”
啪!
这孩童的恶毒话音戈然而止。被方邃反手抽了一个大嘴巴,饶是邪神脱胎出世,仍是脸颊高高肿起。
邪胎愣了一瞬,继而目中厉色大作,正要继续诅咒方邃,面上骤然露出一丝真正的骇然,紧盯着方邃额头。
但见方邃额头发出温润的光曦,宝光熠熠,一部暗金色的古书出现,正是太阳金经。
就在太阳金经出现后。方邃手中的孩童消失了,被金经收入了其中。
“你怎么会有开辟之书?”
金经中传出邪胎难以掩饰的惊惧声音。
太阳金经内最新开启的一页,也就是巫咒神界之门阵图和荷鲁斯的尸骸所在的那一张书页内,压力浩瀚,方邃不久前无意中发现,那一页书中封存着无数空间断层,层层空间彼此叠加交错,仿佛蕴藏着无尽的奥秘,既像是一处空间迷宫,又像是一座镇压神灵的空间囚狱。
此时方邃推动太阳金经。将这西来邪胎扔入书中,金经书页中的空间力量交织,那邪胎错非能以己身力量,生生破开金经的书页镇压。否则休想再出世。
奇异的变化还不止此,当邪胎被拘禁在书中后,书中自有一股神力流淌,竟然将邪胎体内的某种本源力量剥离了出来。但见其本源化作一黑一白两道细线,被绵延不断的抽出体外,彼端连通的却是荷鲁斯的遗骸眉心。
这一幕看起来仿佛是荷鲁斯的遗骸。在剥离吞噬邪胎的本源。
方邃心中大动,荷鲁斯确确实实已经死了,这一点毋庸质疑,那此时还能吸收神胎的本源是什么原因?
“这是什么神骸,竟能盗取本神的源力......你住手.....本神定要你不得好死......住手啊......等等,本神愿意与你合作如何?我知道无数的暗影族和众母势力的秘密,我们合作,对你好处极大.....你还不住手......本神.....降服于你如何?你让这神祇遗骸停止剥夺我的本源......”
太阳金经中传出的声音越来越弱,从开始的咒骂怨毒,到后来的合作,再到最后的开口说要降服,这邪胎连连退让,可见其心中的恐惧和急切。
方邃一脸冷笑,半点不为所动。
这一切事情接踵发生,感觉中似乎颇为繁琐漫长,实则自从方邃进入地宫,只出手两次,直至此时,前后不过说了几句话的功夫。
这时候地宫外有神职人员冲了进来,可惜地宫中空空如也,方邃已经神不知鬼不觉的离开,消失不见。
整个地宫内,只剩下大主祭死后,系数昏厥过去的一众原本在诵读献祭经文的信徒。
方邃先前是从翠玉城北门入城,此时出了西来神殿却选择了从南门离开,仍是威势惊人,明目张胆的一路狂奔远去。
他呈一条直线,出城后在茫茫大漠里飞驰奔跑,所过之处先是一片平静,好一会儿才会突然显现出被强劲气流撕扯的景象,地面上则多出一条深深的壕沟,其中焦痕一片,就像是被闪电劈击过,轻烟袅袅。
方邃离开翠玉城后狂奔出千里之遥,随即倏然消失,却是冥地甲胄着身,化身虚无,无影无踪。
在数千里外的夜行者营地内,九牧莲等人一脸的莫名其妙,到现在也没弄明白今晚营地周边发生的战斗,到底是怎么回事。
九牧莲回到营地后,突然灵机微动,快步跑向方邃的营帐,毫不客气地掀开营帐,往内看去。
方邃从从容容的坐在帐篷内,面色诧异:“有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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