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靓被姜彦从众人的注视中拉了出来, 在经过苏胜雄旁边的时候,他的眼神充满着不可思议。
苏胜雄看到苏靓被姜彦拉着出去后,惊慌的差点跌坐在地, 她全部记起来。
姜彦带着苏靓来到了附近的公园, 走到坪地上的一个长椅上坐下, 两个人的手一直紧紧的拽着, 十指相扣, 想从肌肤的每一寸传递给对方更多的温暖。
坐下后,姜彦捧着苏靓的脸又亲了她一下,惹得她有些娇羞的别过了头。姜彦抬手掰过她的脸颊说:“我现在很开心。”
苏靓明知故问的回答:“为什么啊?”
姜彦轻轻呼了一口气, 眨了一下眼睛,浓郁的瞳孔锁着她的眼睛说:“因为你又重新回到我的身边了。”
苏靓被姜彦说的肉麻的话语搅动的内心一片涟漪, 傻笑着看着他。
两个人静静的对视着, 时光好像就在这一刻静止了, 头顶上方的灯光,因为有对方的存在都变得特别的耀眼, 投射在地上的影子时不时动了几下,彰显着此刻的两人有多歪腻。
苏靓伸手去捏了捏姜彦的脸蛋,在掐到两坨肉时,嫌弃的啧了几声:“我没看错吧?你竟然长肉了!”
姜彦看着她震惊的样子,微笑着用自己的双手抓着她的手在自己的脸上反复摩搓:“长出来的肥肉都是我思念你造成的, 你得为我负责。”
姜彦突然的撒娇卖萌, 逗得苏靓大笑了两声说:“那你再多想我一点, 等你变成了大胖子就没女的喜欢你了, 我也就不用担心其他女的打你主意了。”
姜彦轻笑了一声回答:“遵命。”
苏靓嘿嘿一笑, 忽而想起什么似的,激动的握住了姜彦的手说:“这几年, 你有我妈妈的消息吗?”
姜彦原本挂满笑意的表情突然凝固住了,沉默的低下了头,像是在做思想准备,过了一会儿,他回答:“有。”
苏靓的眼神里满是期待的问:“她现在过得怎么样?”
姜彦的眼眶有些潮湿,停顿了许久才回答:“阿姨在去年的冬天……去世了。”
苏靓咧开的嘴顿时僵住,渐渐的转变为撇嘴,然后捂着自己的脸抽泣了起来,越想越伤心,越哭越汹涌,姜彦在一边看不下去了,一手揽过她的肩膀,让她埋在自己的胸膛哭泣着。
这是姜彦头一次见到苏靓哭得这么肝肠寸断,连他都被感染的流下了眼泪,他不知道自己是为已经离开人世的苏妈妈哭,还是看苏靓这么伤心心疼她而哭。
姜彦拍了拍苏靓的后背,在她的耳边轻声说:“别怕,以后有我陪着你。”
送苏靓回家的路上,她一直没有说话,双眼空洞。下车后,苏靓主动叫住了姜彦:“你知道我妈的墓地在哪里吗?”
姜彦点点头,苏靓吸了吸鼻子看着他说:“这个周末你带我去看她吧,好吗。”
姜彦心疼的替她擦掉了脸上未吹干的眼泪,轻轻地“嗯”了一声,看着苏靓安全走进家门后姜彦才敢驱车离开。
苏靓回到家里的时候,苏胜雄正坐在客厅的沙发上等着她,看到她回来了,低声说:“你回来了,过来坐下,我们谈谈吧。”
苏靓的眼睛都没有转过去看他一眼,而是径自上了楼梯,走了两个阶梯后,她突然停了下来,望着墙壁上的照片说:“今天我太累了,明天晚上我们再谈谈吧。”
苏胜雄盯着消失在楼梯口的背影,有些失望的靠在了坐垫上,揉了揉眉心,该来的终归要来。
******
周五晚上的十点,姜彦刚从浴室沐浴出来,头发还湿漉漉的,刚准备去吹头发的时候就听到了强烈的手机铃声。
那是为苏靓专门定制的一首来电铃声,他立马跨步过去接听起来。
姜彦:“怎么了?”
苏靓的声音透露着丝丝的沙哑:“你现在住在哪里?”
姜彦皱眉:“你又哭了?”
苏靓抹了抹眼泪,尽量让自己的语气听起来轻松一点,她回答:“没有啊,你快告诉我你住在哪里。”
姜彦:“你曾经住着的房子。”
闻言,苏靓的内心涌过一丝暖流,随即笑了笑说:“我知道了,我马上就过来,你等着。”
姜彦突然制止道:“等下,你先到附近的店里坐着等我,我现在开车出来接你。”
苏靓:“不用这么麻烦啦。”
姜彦突然用认真的语气说:“我来接自己的女朋友有什么好麻烦的,叫你等着你就等着,别再说废话了。”
苏靓扶额:“那好吧,我待会儿发位置共享给你。”
姜彦挂断电话后,匆忙的穿上了便装,拿上车钥匙和钱包夺门而出。
苏靓在附近的冷饮店没坐多久,就收到了姜彦的信息:我到了,你出来吧。
苏靓拖着两个大行李箱慢慢吞吞的走出了店门,姜彦看到此情景,解开了安全带,打开车门,走上去一手一个帮她拎了起来。她没想到姜彦会过来,突如其来的感动让她立马变成了花痴妹。
姜彦斜眸看了她一眼说:“别看了,赶紧坐车里去。”闻言,苏靓窘迫的捂着脸坐了进去。
车上,姜彦见苏靓一直很安静,主动找起了话题聊:“大半夜的你搬什么家?”
苏靓瞥了她一眼,又别过了头,看着窗外,脸颊微微泛红说:“嘿嘿,我打算搬来和你一起住。”
等她说完,开车的人明显的被呛到了,车速渐渐的慢了下来,姜彦用一种意味深长的眼神望着她,惹得苏靓心里唏嘘的不行。
姜彦说:“苏靓,你能不能矜持点。”
苏靓瞪大了眼睛问:“我一直都很矜持啊,不然怎么会现在才和你同居。”
姜彦突然没声了,苏靓在一边偷乐的不行,以为自己调戏了姜彦一把,过了一会儿,姜彦正色道:“苏小姐,既然你表现的如此急不可耐,那我今晚就好好的疼你。”
苏靓切了一声,打了一下姜彦的手臂说:“可以啊,这么想疼我的话,那就你睡地板我睡床吧。”
姜彦一个没忍住,大笑了出来:“行啊你,这几年嘴皮子进步不少。”
苏靓朝他吐了吐舌头,在一边高兴的哼起了歌儿。
第二天,因为某人的残暴,导致苏靓起晚了,尤其是在苏靓刷牙的时候瞥到镜子里脖子上的吻痕时,某人在门外对她抛了一个媚眼,看的她一身鸡皮疙瘩都出来了。
在出发去C市的时候,姜彦一路上都顺着苏靓的心意来,每离那个地方进一步,他知道她的心情就变得更糟心,为了哄好她,姜彦可谓是花费了不少心思。
下飞机的时候,苏靓有些疲倦,姜彦让她靠在自己的身上,苏靓拒绝了,说这样走路的样子太难看了,而且会被路人嫉妒的。
姜彦一手揽过她的肩膀,笑着说:“没关系,就让他们羡慕去吧。”
苏靓对姜彦这种幼稚的行为与举动已经见怪不怪了,每次与他出去逛街都要和她腻歪在一起,生怕别人不知道他有她这样的女朋友一样。
苏靓瞪了他一眼说:“你慢点,我的左腿被枪打伤过,走不了那么快啦。”
姜彦突然放下手边的行李箱将它交给了苏靓的手上,苏靓看着这个有些不明白他的意思,过了一会儿,姜彦转过身,一把背起了苏靓,吓得她轻轻的叫了一声。
姜彦说:“抓紧了。”
苏靓趴在他的背上,噗嗤一声笑了,笑着笑着竟然留下了眼泪,姜彦感受到了背部的一阵潮湿,嫌弃道:“苏靓,你的鼻涕是不是蹭到我背上了?”
苏靓吱吱呜呜的说:“没有啊,是天气太热了,你自己流得汗,我都快被你的汗味酸死了。”
姜彦对苏靓的撒谎技术表示了怀疑,苏靓默默拉着箱子不说话,假装睡着了般安静的趴在了他的后背上,路过的行人看到姜彦背着苏靓,苏靓拉着行李箱,有情怀的小女生都露出了羡慕的表情。
苏靓嘚瑟的在他的耳边呼气,这样的挑逗让姜彦忍无可忍了,他隐约有些发牢骚道:“苏靓,你再在我的背上动来动去,我就把你丢出去。”
苏靓立马乖乖的停住了手上的小动作,安分的环住他的肩膀。
到达墓地后,姜彦带着苏靓沿着一条小径往上走,苏靓紧紧抓着姜彦的手问道:“你怎么知道妈妈的墓地?”
姜彦转身,叹了口气:“当初是我替她置办的后事。”
苏靓感动的捂住了嘴,一把跑到姜彦的面前抱住了他,断断续续的说了句:“谢谢你。”
姜彦摸了摸她的后脑勺,在她的耳边呢喃:“傻瓜。”
苏靓在姜彦的带领下来到了妈妈的墓地,看着上面的照片,苏靓再次不争气的流下了眼泪。妈妈脖子上戴的首饰是她曾经送给她的,还有身上穿着的这件衣服也是她送给她的生日礼物。照片里的她面色已经有些憔悴,但还是牵强的扯出了淡淡的笑容。
苏靓慢慢的靠近墓碑,当手指触摸到冰冷的碑面时,胸口像是被利刃刺了一剑似的,生疼生疼。她有些踉跄的坐了下来,姜彦上前扶住她,她挣扎开了,整个人靠在墓碑上,眼泪一直哗哗的流个不停。
姜彦站在一个让苏靓舒适的距离静静的看着她,不说话也不动,就那样安静的陪着她一起悲伤。
苏靓坐在墓碑前连续哭了一个小时,化好的妆容都已经哭花了,眼睛通红通红的,白眼球里已经布满了红血丝。在这一个小时里,她一句话都没说,姜彦对她充满了心疼,是有多伤心才会没有力气开口说出自己的心境。
这个时候,能全部开口说出来好过闷在心里自己一个人默默的忍受。
苏靓醒来的时候,已经在姜彦的背上了,她微弱的开口问道:“我睡了多久了。”
“十来分钟吧。”姜彦回答。
就在不久前,苏靓哭晕在了墓碑前,晕倒的样子了无生气,吓得姜彦赶紧背起她下山,他不想再一次失去她,他也在那一刻明白了,这个女人是他最重要的强心剂。
苏靓将头靠在他的肩膀上微笑着说:“姜彦,我们结婚吧。”
闻声,姜彦紧了紧抱着她的手,眼睛目视前方回答:“你这是在跟我求婚吗?”
苏靓傻笑了两声:“当然了,快点答应啊你,不然过了这个村就没这个店了。”
姜彦看着远处的高山,嘴角微微扬起:“我答应你,不过……”
“不过什么?”苏靓隐隐有些担忧。
“不过下山后你得允许我正式的向你求一次婚,好不好?”
听完这句话,苏靓趴在姜彦的背上哭笑不得,原来姜彦这么注重仪式感,不过还挺欣慰的。苏靓再也压制不住内心的喜悦,连忙点头:“好。”
夕阳西下,一束金光打在两个人的身上,拉出了长长的影子,好似一辈子那么长。
——全文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