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唉。”蝶鸢轻叹,拿起一只紫毫沾着墨汁,在已经毁了的画作上继续画着。
“月影,主子是问你,要你查的事情如何了。”清丽的女声从窗外传来,出外办事的荞烟从开着的窗户飞身进来。立到了月影身旁。
“呃,回主子的话,主子您要找的人有人发现在龙萧的边境云城看到过他。”
“云城啊。”蝶鸢放下手中的笔,看了下月影,朝着外面走去吗,“你下去好好收拾下吧。”
“收拾?”月影一脸迷茫的看着书房里的另外两个人。
“月影啊,这幅画是主子留给你的。”荞烟将桌上的那副画拿起,递给月影。然后飞快的起身离去。
“我们马上该回烟都了,你们去收拾下行李,坐下准备。”路宝在荞烟转身离开的瞬间赶紧对着屋里这两个人说。
“额,回烟都?这么快?”荞烟已经离开了屋子的身影在路宝的话说完后立刻返了回来。
“是。从清月回烟都最少要个五天吧。主子的及笄礼快要到了,奉皇后之命,我们必须尽快回去。”路宝一边收拾书桌一边说着。
“额,那我去找主子。”荞烟的身影又快速的消失了,只留下了看不出表情的月影和正在收拾书房仿若路宝。
“小姐,你难道没有发现刚才的月影很奇怪吗?”荞烟在花园找到了正在拿着一只精致的小竹篮蹲在花丛中采摘花瓣的蝶鸢。
“荞烟,都办妥了吗?”蝶鸢像是没有听见荞烟的问题一样,漫不经心的问着。
“回主子,都办妥了。”荞烟想起那天夜里,主子突然到她床边,交给她一个任务,让她立刻去办,就不禁感到好奇。可是,主子的事情,不是他们可以管的了的。
“那我们三日后回京。”蝶鸢接着采摘着花瓣,好像忘记了身边还有个荞烟。
荞烟静静的看着正在摘花瓣的蝶鸢,没有动,不是她不去帮主子的忙。而是,主子如果需要会吩咐,主子不吩咐的事情最好不要擅自去做。
半响,蝶鸢摘了半篮之后,起身,提着小竹篮走到了一边数下的桌椅边。
因为蝶鸢喜欢在树下静静的躺着,或者坐在树下看书,却不固定位置看,所以路宝便在蝶鸢常去的几处地方的树下为蝶鸢摆上一套桌椅或者是软榻和软椅。
“最近注意下月影,她不会背叛我们,但是,多关心下她吧。”蝶鸢想起今日很不对劲的月影,不由的感到疑惑。月影如此稳重的人,是什么让她不安呢。可是秦羽琏对她说了些什么让她在意的事情呢。
鸿运客栈的天字第一号房内,优雅的布局,华丽的摆设,不愧是清月第一客栈的天字第一号房,里面的一切都是那么的奢华,也不枉费住它的人一掷千金。
窗外明月的清辉洒在鸿运客栈天字第一号房的金丝锦缎软榻上,床边的芙蓉鲛丝罗帐在月光的安抚下显得异常的柔软,上好的梨木雕花桌椅,白玉镶宝石的焚香炉,上好的白玉金玟的茶具。一只白净的手轻轻的执起小巧金贵的茶壶,在两只白玉金玟的茶杯中倒上清茶,袅袅的热气从杯中溢出。如此奢华的房间里,却只有一个人在沏茶。再无其他人,斟茶的人浑然不在意似的,正坐在桌前,端着自己刚沏好的茶,浅浅的啜着。一阵清风刮过,倒茶的人嘴角勾起一抹微笑。
“你来了。”桌前的人浅浅一笑,放下手中的茶杯说:“我正在想,你到合适才愿意来见我。”
“其实,你本不用来的。”凤楠熙看着坐在桌前的人,轻轻的关上了一直打开着的窗户。
“我们的目的相同不是吗?而且,多一个人不是多一分把握吗?”桌前的人满不在乎的说着。
“可是,你要是离开,那家里怎么办?”凤楠熙做到了桌前的人对面。
“老九不是回去了吗?”眼前的人满不在乎的看着凤楠熙。
似乎对于眼前之人的态度习惯了,凤楠熙并没有什么表情。
那人看到凤楠熙没有再说话,立刻笑了。
“十二,别这样,难得出来透透气,再说你要是真的担心我,就不会那么早就一路帮我打点好客栈,将菁芜留下来照顾我不说,还帮我瞒着你九哥了。”那人不在意的笑着,将桌上的另一只茶杯递给凤楠熙。
“九哥在五天前已经到达了都城了。”凤楠熙认真的看着眼前之人,话语中隐含的意思让眼前的人不由得眼神飘忽。
“他回去的真快。本来我就打算,明日就离开清月了。”眼前的人眼神飘忽的说着。
“这样吧。为了你的安全,我让菁芜送你回去。”凤楠熙态度坚定的看着眼前的人。
“又让菁芜送我啊?”眼前的人不情不愿的看着眼前态度坚决的凤楠熙。如果是菁芜送他的话,他就再也不能在帮忙去找东西了。只有安分的回家了,毕竟菁芜只听凤楠熙的话。
“是,你必须回去,东西我自会去找,你只要在家等着就好。”无视眼前之后很不情愿的表情,凤楠熙起身,打开窗户,准备离开。
“十二,你其实可以不用这样的。她从来都没有怪过你。”在凤楠熙准备跳出窗外的一瞬间,坐在桌前的男子轻轻的说道。
凤楠熙离开的身形一顿,浅浅的说:“你早点回去。别让她担心。”说完,凤楠熙不再迟疑,快速的消失在了茫茫月色中。
“主子,你休息吧。少爷吩咐属下明日一早就护送您离开此地。”一身绯衣的菁芜出现在了房内,不带一丝感情的声音在略显空旷的房间里响起。
“也罢,回去吧。不然我又能做什么呢。不要拖累到他们就好了。”桌前的人再也没有起初的满不在乎的姿态。
“少爷也是为了主子您好。”菁芜难得的多话了。
“菁芜,你下去吧,飞鸽传书给老九,就说我要回去了。让他别再派人找我了,做好该做的事情就好了。”桌前的人浅浅的饮着茶水,看着窗外的明月,心依旧飘向了那个让大家挂心的人的身上。如果不是担心,自己又怎么会跑到这里来呢。说白了,大家都是在挂心她啊。
菁芜看着陷入了沉思的桌前人,不在说什么,悄悄的退了下去。
月影的心事
“月影,你最近怎么了?”荞烟撑着头忧心忡忡的看着眼前因为收拾首饰而将主子的玉钗和玉镯摔了个粉碎的月影。
“呃,啊。我不是故意的。对不起,对不起。”月影慌忙蹲下去去捡地上的碎掉的玉器的碎片。
“唉,你对不起的不是我,这是主子的东西,你看看你该怎么和主子解释吧。”荞烟无奈的蹲下去身子,开始帮着月影捡碎片。
想起自从月影从城主府回来后,就一直是这么一副魂不守舍的样子。收拾东西的这两天,她已经打碎了两只茶壶,五只杯子,弄破了三件主子的衣衫,今日又打碎了两件玉器。让人看了真的很着急,可是主子不让问,主子在等着月影主动说出来。
“怎么了这是?”蝶鸢走了进来,看到了蹲在地上慌忙捡着什么的月影和荞烟。
“主子。”荞烟站起了身子,看着进来的蝶鸢。
“主、主子……”月影慌忙将手中的东西藏在身后,站起身来,慌乱的看着蝶鸢,只是却没有留意到碎片会割破纤细的手。血顺着月影的手一滴滴的落下,血红的血珠,一滴滴的在地摊上映出朵朵红花。
“唉。”蝶鸢看着地上的血花,叹了口气,拉着月影走到桌前,对着站在一边的荞烟说:“去把盒子里的金疮药拿来给月影擦上。”蝶鸢拿出绣梨花丝质娟帕将月影手上的血珠擦去。
“主子,月影错了。”月影看着主子温柔的动作,不由轻轻的呢喃。
“只是几件玉器和几件衣服而已。没什么的。”蝶鸢淡淡的说着。
“不是的。”月影颤抖的将手从蝶鸢手中抽出来,泪珠从眼中溢出。月影哽咽的说:“主子,月影错了。月影不该、不该瞒着主子啊。”月影轻轻的啜泣着。
“没什么,现在也不晚,你有什么就说出来。”蝶鸢温柔的看着已经跪坐在自己面前的月影。
“主子我……城主大人她、她告诉我、我娘她、她已经被父亲抓起来了。呜呜。”从来不曾哭泣过的月影这一次苦的声嘶力竭。
“你娘?要本宫帮你吗?”蝶鸢看着月影哭的梨花带雨的样子,心中出现了一丝不忍。
月影听完抬起头,泪眼朦胧的看着蝶鸢:“主子愿意帮忙?可是,主子。我父亲和母亲的事情,官府是不能介入的。毕竟,父亲并没有休了母亲。”在风澜,官员的夫妻没有和离,上级的官府是无权管人家的家务事的。
“不怕,本宫必然会处理好,本宫说过,本宫的人,岂能随意让人欺侮了去?”蝶鸢浅浅的说完,起身离开,让荞烟为月影敷上金疮药。
“荞烟,我们这次就要走了。上次让你去的地方,你再去一次,这次送上本宫的亲笔书信一封。然后你不得耽误,立即回宫。”蝶鸢说完,拂袖离去。
“月影啊,你若早点说出来,主子该省了多少心啊。有何难言的对我说,我会帮你和主子解释的。”荞烟温柔的帮月影上着药。
丝丝清凉的感觉早已覆盖了手上的疼痛。月影睁着一双红红的眼睛看着荞烟道:“我只是不想麻烦主子啊。主子有她自己的事情,我怎么能让我自己的私事来耽误了主子的正事呢。”
“月影,你要知道,自从我们跟了主子,主子从来不曾拿我们当外人。对我们多好你又岂会不知,你整日心事重重,你道主子心中能好受的?主子平日里对事冷淡。可是对于我们,主子并不曾少花了心思。你且自己想清楚,切莫和主子有了隔阂。”
月影感激的看了荞烟一眼,低哑着嗓音说道:“我知道了。谢谢你,荞烟。”月影的眼神不在迷茫伤痛。
“月影,你只要知道,主子的淡漠都是对着外人的。”荞烟说完留下沉默着的月影,走出了房间。
墨槿楼外,蝶鸢如同平日一般坐在屋前的树下,品着路宝泡的上好的雨前龙井。荞烟慢慢的走到了蝶鸢的身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