整个星期六一天, 战峰的行程都是满满的。中午姚佳迪请吃饭,晚上又要和丽云一起吃饭。所以,吃过早餐, 抱着儿子一起看了会动画片之后, 他就出门了。
姚佳迪虽然表面上是说要谢谢战峰, 但是其实是想借机进一步密切和战峰他们这些部队里面的人的关系。所以唐耀华, 还有战峰一些其他的战友也在邀请之列。
这种聚餐依旧是这样, 吃吃聊聊,开开玩笑,拍拍马屁之类的。
‘阳科长, 怎么了?今天看上去兴致不高啊?’姚佳迪还是看出了战峰今天的不寻常。
‘没什么,家里有点小事情。’战峰虽然说得轻描淡写, 但是实际上心里很沉重。
‘谁家没有本难念的经!我说, 既然出来了, 我们就开开心心地吃!更何况,这顿饭是专门为了感谢阳科长给我介绍生意的, 给点面子!’
‘行行行,说不过你这生意人!我们以果汁代酒,碰一个!’战峰不想再和姚佳迪纠结,举起杯,强颜欢笑。
‘阳科长啊, 向你打听个事!’一杯下去, 话题也渐渐打开。
‘就是心蕊啊, 她有没有男朋友?’
战峰没想到姚佳迪会问这个问题, 陡然一惊。‘怎么会问这事?难道。。。’
‘哦, 就是我看我们公司实在是也有很多条件好的小伙子追她呀,可她就是不甩起他们。我就在想是不是她已经有男朋友了?’
‘可是, 佳迪怎么会好奇这个问题?心蕊对于我们来说只是个小女孩而已!’战峰故作镇定。
‘小女孩也是女孩!尤其是像心蕊这样漂亮又能干的女孩,对于一个男人,一个正常的男人来说,她绝对是有吸引力的!’
‘哦,看来佳迪是动心了!’
‘佳迪也该是认真谈谈恋爱了!钱都赚了这么多,还没个人一起分享着,实在是不该!’
大家都听出佳迪话里的意思,开始附和道。
‘就别取笑我了!三十好几的人,没个半家半室的,哪像你们个个都是来自幸福圆满之家!有儿有女有爱人的!’
‘那是你不想啊!你要是想的话,不早就有这一切了!’大家仍然还在和佳迪扯着,战峰却已经越来越抵挡不住。唐耀华看得出战峰的无奈,但也是无能为力。
‘是啊,以前是不想。现在,可能也要想想了!怎么样,阳科长?是有还是没有呢?’佳迪还是把话题转了回来。
‘这个,我也不太清楚。毕竟是个人的私事。’战峰很看不起自己,竟然会是这样的回答。他突然也不知道怎么了,怎么就变得这么懦弱了?连心蕊是自己的女人也不敢承认了!
‘我看你平时和她关系挺好的啊!昨天还看到你去接她了!’
‘是吗?你看到了?’战峰有点心虚了。
‘你跑得那个急啊,连看都看到我,我还准备跟你打招呼来着。’
‘因为已经让她等了很久了,所以有点过意不去,就跑得有点快!’战峰仍在故作镇定地解释着。
‘你那么紧张她,不会也是喜欢她吧?’姚佳迪此言一出,在场所有的人都呆住了!这两人不会是看上了同一个女人吧?姚佳迪还好,那战峰不是才刚刚丧妻不久么?
‘哪里,我只是把她当侄女!不好好照顾她,她叔叔饶不了我!’阳战峰,你果然是个胆小鬼!战峰自己都在心里鄙视自己了!
‘那就好,那就好!他日若是我真的想追那小丫头了,还请你这叔叔不要为难啊!’
‘怎么会!要为难也轮不到我啊!’战峰说得有气无力,别人当着自己的面说要追自己的女朋友,而自己还只能故意地装作没事!真他妈太讽刺了!
‘这话听来,佳迪这次可能真的会要成家了!来来来,我们先预祝佳迪马到成功!’
‘果然是军人出身啊!讲个祝词都少不了这些个和战争有关的!来来来,不管怎样,先谢谢大家了!’
‘好说好说!’
众人一片欢欣开心样,战峰心里却是苦不堪言。
从餐厅出来,战峰就拉着唐耀华说,‘老唐,陪我去喝一杯!’
‘这才中午呢,喝什么喝?’
‘是不是兄弟?’
‘知道了!看你的脸都愁了一中午了!看来今天的午休得泡汤了!’
‘我们找个包厢,喝一点就休息下!不会耽误你每天那雷打不动的午休的!’
‘那是最好!不过,看你这样子,喝一点就会收手?’
‘我晚上还要陪丽云吃饭,不能醉得太厉害!’
‘行了,走吧!你这一肚子苦水得赶紧放!’
兄弟两人驱车来到‘立点’,他们这伙人常来的喝酒的地方,只不过以前都是晚上来的。定了一个豪华小包,暂且只点了八瓶啤酒,两人开始喝起。
‘不是说只喝一点,点这么多做什么?’
‘就我们这酒量,八瓶算多?’
‘不管你,我最多喝三瓶!’
‘行,剩下的我来!’
‘战峰啊,其实你和心蕊的事我看得出来。虽然你没明白地跟我讲过,但是我就是知道你们之间不寻常!’
‘老唐的眼睛这么厉害!’战峰边喝边笑着说。
‘你们都很紧张对方,不是一般人之间的那种,我知道。’
‘是啊!我们在一起了,可是我竟然不敢说,不敢告诉他姚佳迪,杜心蕊是我的女人!’
‘所以,你才这么难受?’
‘老唐,这种感受你肯定体会不到!我竟然不敢说,不敢说!我们在部队这么多年,流血流汗,怕过什么?我竟然会害怕承认我跟心蕊的关系。。。’战峰已经开始激动了,唐耀华拍拍他的肩膀,说到:
‘任何人换做是你,恐怕也做不到!毕竟,你的情况这么特殊,而且你们两个的年纪也确实是有差距!’
‘差距!是啊,很大的差距!所以,我一开始对她多狠呐!大半夜的,下着那么大的雨,我硬是把她赶了出去!可是,你知道她有多执着吗?第二天,第二天她就又找来了,脸色惨白,极不安稳地躺在我家的床上,还在担心着我会不会再把她赶出去!看着她那副楚楚可怜的样子,我相信没人能再狠得下心。所以,我开始逃避,我不见她,也不管她,让她一个人在海港的大街小巷到处跑,找着工作。那个礼拜,她瘦了一圈,也黑了一圈,我回来又看到一个累得躺在床上动也动不了的可怜的人。从那时起,我真的觉得自己不能再不管她!最要命的是,我还发现,虽然我一直说把他当侄女当侄女的,其实她早就不是以前的那个小女孩!她真的已经长大了!’
‘战峰啊!我能理解,真的能理解你的心情!’
‘老唐,你真的理解?’
‘当然!爱情年龄无关!只是大家都习惯了我们现在这些约定俗成的观念,所以你们这样有年龄差距的,才会饱受争议。心蕊那孩子,我也喜欢,确实挺不错的一姑娘!你要是真喜欢,就勇敢点!没什么大不了的!我们拿枪拿炮都不怕,还怕那些个流言蜚语做什么!’
‘老唐,谢谢你!真的谢谢你!你的支持对我来说很重要!’战峰的脸色终于好了点。
‘行了,我的三瓶喝完了,我要休息了!剩下的你自己看着办!’
‘没问题!睡吧!首长!’
两点半的时候,唐耀华准时醒了。看到沙发边那一堆酒瓶,哪里只有八个哦!这个战峰,还是没能解开心结啊!
‘哎,服务员,买单!麻烦你等一下五点半的时候,如果那位客人还没醒,请叫醒他一下。他还有个约会,不能迟到!’
‘好的!’
最后走的时候,唐耀华还看了一眼睡得很沉的战峰,心想:心蕊要是做不成我儿媳,做我弟媳也不错!战峰啊战峰,祝你好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