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我们在密室里推测出乔治并没有沉睡之后已经过去整整五天,这五天里,整个骑士团和侍卫队,都没有停止对乔治的搜索,几乎可以说是一种地毯式搜寻,除了那些森林的深处和大山深处,可就是没找到乔治这个人。而且,我们还时不时的跑进密室,一而再再而三的查找有没有漏掉的线索,然而全都一无所获。
乔治·唐纳德就像从来没出现过一样,完全没有踪迹可寻。
“彼得,嘿,彼得,停下来,停。”梅隆扶着额头,对一个劲在房间里走来走去的彼得说道。
“不,梅隆,你不了解,如果一天不找到乔治,证明我们之前的推论是对的话,那我总觉得这事情就没完没了了。”彼得抓了抓自己的头发。
“埃萨坦尔所有的地方我们都搜寻过了,完全没有找到他。”佩特拉也是一脸疑惑,他和弗莱奇现在算是长老中的主事人。“他就像人间蒸发一般,完全无踪迹可寻。”弗莱奇也是摇着头说道。
“不,我们还有一个地方没有找过。”我站起身来,对大家说道。
所有人的视线都齐刷刷的看向了我,有奇怪的、有怀疑的、也有感到不解的,但是在这当中,只有一道眼神是与我产生共鸣的。
“肖说的没错。”艾文笑了笑,“我们确实是还有一个地方没有搜寻过。”
“什么地方?”彼得和梅隆同时问道。
“圣域。”我和艾文对视了一眼,异口同声的说出了一个地方的名字。
这下轮到他们诧异了,佩特拉第一个就开口说:“圣域当年是萨斯特圣者秘密建立的,只有他、汤姆教皇和几个少数人知道,梅隆殿下便是知情者之一,他在里面住了很多年。”
“说的没错。”艾文点点头,“这件事我们都知道,去往圣域的路只有我父亲、梅隆和我知道。所以,这件事只有我们几个去做。”他转头指了指我和彼得、萨斯伊蒙,最后看向梅隆他们三人:“梅隆你继续和佩特拉侯爵、弗莱奇侯爵一起继续搜寻乔治的下落。”
一个小时之后,我们几个便站在了之前安瓦尔袭击我们——那个用匕首扎我手心的地方,我的手心至今都还有一个伤疤。我们的面前还是那口古井,然而此时并不是夜晚,所以并没有淡红色的月光照耀下来,而那古井上的荆棘依旧还沉睡在那里。
“这里还真的是圣域入口吗?”我无奈的苦笑了一下。
一起来的还有泽安德、陀老和莎莉,我真不太明白,这个莎莉怎么总喜欢来凑热闹?陀老依旧拿出了一条挂坠,半只牛角,七只镶嵌着宝石的高脚杯,一个玻璃的酒壶。这次虽然并没有苹果,但是苹果却变成了一根香蕉——萨斯伊蒙剥开香蕉就吃,好吧,我只能撇开眼去不看这枚吃货吸血鬼了。
陀老照旧把东西放到了之前的位置之上,而最后拿着酒壶的人变成了艾文,他端着酒壶蹲在七只酒杯面前,从陀老手里接过了一柄匕首,他把酒壶放在地上打开了酒壶的盖子,用匕首在自己的手里划了一道,他的鲜血流进了酒壶里,很奇怪的是,酒壶里的血竟然从酒壶底部流出来朝着七个酒杯流了过去,七条血路直接跳跃似的跃进了七个酒杯里。
而后,奇迹真的发生了,我亲眼看到那七个酒杯里的血在一阵旋转之后齐刷刷的都飞了起来,徘徊在那口古井至上,而此时,艾文口中不知道在念什么台词,噼里啪啦的还挺快的,但是,我觉得那应该是一种咒术,用的是古老的印第安语言。别问我为什么能说的那么肯定,我只能说,那是我的一种直觉,我一直相信我的直觉是正确的,就像人们的第一反应通常都是正确的一样。
这个咒术后来艾文告诉我,那也是泰勒教给他们的,对此我就很纳闷了,这个泰勒到底是哪国人?一会是中文预言,一会又是法老咒术埃及语言,现在又是印第安语言,他到底会多少门外语?这可真是一个奇人。
那些血液徘徊在古井上没多久,随着艾文口中的咒术渐渐地形成了一种淡紫色的光芒,渐渐地像魔法一般变成点点星光洒在那古井的荆棘之上,当那些荆棘感受到那些星光之后,竟然就像是遇到了天敌一般,渐渐地缩回到了地面之下,古井完全毫无障碍的展露在了我们的眼前。
“陀老你和莎莉就留在上面,我们下去。”艾文话音一落,我还没反应过来,我身边的萨斯伊蒙那只小手就从后面推了我一下,我一个没留神,就朝古井扑了过去,在掉进古井的那一刻,我就想把萨斯伊蒙的屁股打开花。
好在没有什么太大的问题,当我落地睁开眼的时候,意外的发现,我落在了一个极为柔软的地方,四周都是幽暗的淡紫色光芒,只有头顶那古井的口子还照射下来一束光芒。“我真不喜欢这软趴趴的玩意。”艾文很是优雅的落在我旁边,身姿轻盈。
看来只有我一个落了一个狗趴式的落地方式,我心里暗自发誓,如果有机会,我一定要把萨斯伊蒙的那个小屁屁打开花。
泽安德把我们面前的通道两边的火把点燃了,此时我们都已经站在了地面上,我回头一看,那软趴趴的东西就像是一朵很大很大的‘蘑菇’,后来我才听梅隆说,那叫蘑尔菇,那是一种喜欢生长在阴暗地方的菌类,比普通的菌类大很多倍,这种菌类并没有毒,但是也不能用来食用,只是这个倒是可以用来做床垫之类的东西,在埃萨坦尔倒是有这种床垫。
“前面就是圣域的大门。”我们在走了五分钟左右的直线通道之后,艾文看着前面一扇双开的木质圆拱门说道。“锁着的吗?”我看着那门纹丝不动的,问道。
“不。”艾文说道,“当年建立圣域的时候,是泰勒给这里下了一道咒术,只需要念动咒术就可以打开。”说着,艾文就念了一句,那道门自己就打
开来了。
这个圣域跟我想的有些不太一样。
华丽却非常低调的大厅,宛若那国王的正厅一般,只是这样的厅堂却少了一份人气,更多的是一种寂寞和庄严。圣域除了这部分,两边还有两条通道,左边的通往一处议会厅,里面放满了书籍,另一边则是卧房和厨房,看来若是要住在这个地方倒也算得上是基本的一室一厅的住房了。不知道,当年泰勒为何要建造这样一个地方?难道泰勒自己要进来居住吗?可是结果却是梅隆在这里住了小半辈子。
“泰勒当年在这里待过吗?”我问艾文,艾文却摇摇头,他说:“我知道的,那并没有,这里只有梅隆进来住过。”
我们看着满屋子的书籍,还有桌上地上的,似乎有人在离开前,还在翻阅这些书籍。“梅隆离开这里之前还在看书?”我有些奇怪,“他不是被设定好什么时间离开圣域的吗?”
艾文楞了一下,或许是我的话让他感到奇怪:“你刚才说什么?”
“我是说梅隆离开之前还在看书。”我重复道。
“不、不,”艾文摇了摇手指,“我是说你后面一句。”
“他不是被设定好什么时间离开圣域的吗?”我也楞了一下,重复道。
“说的没错。”艾文眼珠子转的极快,似乎在思考着什么,“梅隆的出现是被泰勒设定好的,他所预言的事情从来没有出过错。那么梅隆离开前为何还要看这些,据我对梅隆的了解,他是一个习惯在做完一件事之后,收拾好一切的人,从小他就是这样的习惯,所以他不会放任这里乱放的书籍不管。这就是一个关键。”
“可是这有什么特别的地方呢?”彼得很奇怪的看了看艾文。
“一个人从小养成的习惯很难改变,如果突然变得不一样,那就意味着有不一样的事情发生了,并且打断了他的习惯。”我说道。
“既然这样,我们去问问梅隆不就行了?”彼得说道。
“不、不,我们先在这里找一下,看看有没有什么地方能藏人的。”萨斯伊蒙说道,“既然都下来了,那就先找一下,再回去问也来得及。”
“伊蒙说的是。”艾文点点头。我们分成了两队,在圣域里搜寻乔治的下落,然而还是一无所获。我们最后又回到了那间书房内,我们安静了好一会,艾文顺手拿起了一本书翻了两眼之后,急急忙忙的满屋子乱找起来,我们也是对他的行为感到诧异。
“哎哎,艾文你在找什么呢?”彼得开口问道。
艾文没有搭话,还在到处乱找,过了一分钟左右,艾文找到了一本羊皮书籍:“找到了!”他把书籍拿到我们面前,很是高兴的表情说道:“我就知道梅隆不会无缘无故摆着这么多书籍不收拾。你们看这本是什么?”
我们凑过去一看,那是一本表皮上写着书名《理想国》,这是是古希腊著名哲学家柏拉图(Plato 公元前427-公元前347年)重要的对话体著作之一。然而艾文让我们看的并不是这本书,而是书里夹着的一封信,在信纸开头写着一个人名:Kasyazi Mellon Lydon,这是梅隆的全名——卡斯亚齐·梅隆·莱登,而在最后的署名上写着另一个人名:‘Sastre’(萨斯特),这是泰勒的笔迹。
很明显这是一封泰勒写给梅隆的亲笔信。
“这是泰勒写给梅隆的?”彼得有些诧异,“这梅隆和泰勒认识吗?”
艾文想了想,环着双臂:“我记得当年泰勒在圣域建立之后,一直和我父亲忙于奔波埃萨坦尔的建设,而且在建立圣域一年之后,梅隆被我父亲秘密接回来之后,一直居住在圣域里,从未踏出半步。而之后,泰勒就被我父亲以‘妖言惑众’的罪名关押了起来,后来我见到泰勒,也从未听他提起过梅隆。我知道圣域的进来方式,还是泰勒在安瓦尔叛乱之时告诉我的,我想他们可能见过也可能没见过,但是事实就是泰勒写了信给梅隆。”
这件事还是值得怀疑的,因为并没有真正的证据可以证明泰勒与梅隆两人是否见过面,看来还是得去问问梅隆才是。而目前——“这信里写了什么?”萨斯伊蒙打断了我们的猜测,艾文这才反应过来,重新拿起信纸,一边看一边说:“从这信里的内容上来说,应该是泰勒告诉梅隆何时离开圣域,又教了梅隆离开的方法,以及出去之后要做什么,和谁见面,其他的倒是没怎么说,哦,对了,最后还有一句。”
他说到这里,停顿了一下,我们都安静的等他的下文。
“泰勒告诉梅隆一句话,他说,带着你的军队坚持抵抗你的哥哥,等待萨尔斯殿下的归来。”艾文说道。这句话很明显,是要梅隆带着起义军对抗安瓦尔的统治,然后等待艾文从沉睡中苏醒,再次回到埃萨坦尔。这个泰勒能力真的好厉害,我不由得佩服起他来,从一开始到现在,一桩桩的事情全在他的计划之内,丝毫不差。安瓦尔的叛变、艾文的沉睡、梅隆的出现,到后来我唤醒了艾文,跟着艾文回到埃萨坦尔,和梅隆一起对抗安瓦尔,最后安瓦尔的死亡。
“嘿,那信纸后面还有字。”个子小的萨斯伊蒙抬头就只能看到拿在艾文手里的信纸背面,他忽然看到了什么,指着那纸的背面说道。
艾文听闻便把信纸反了过来,背面果然有两排小字。“这是什么?”艾文奇怪的看着,“再次进入圣域,请注意大门是否被人关上。念动咒语,会有另外的出路。”
“这话是什么意思?”彼得奇怪道。
大家的脑子都开始转了起来,最先明白过来的艾文和萨斯伊蒙,暗叫‘不好’,下一秒便冲了出去,我跟彼得赶紧跟了过去,当我们来到那大厅的时候,果然如同那排小字写的,大门果然已经被关上了。
我们赶紧冲到大门前,然而却是怎么拉、推都不能打开那道大门。
“奇怪,这门怎么会自己关上了?我们进来之后关上了?”彼得急急地问道。
“还在上面的陀老和莎莉会不会出事?”我想起我们下来的时候留下了他们两人,这一大一小的,都是手无缚鸡之力的,要是真有人闯进来,他们可不是对手。
我们一想到这个情况,便有些心急,四下看了半天,却依旧没有发现什么地方可以打开这道门的。我对艾文说道:“念动咒语,会有另外的出路。艾文,快念念泰勒教给你的咒语。”艾文反应过来,又开始念咒术,可是他念了好几遍,那大门却纹丝不动,连一点要打开的痕迹都没有。
“没反应?”萨斯伊蒙皱了下眉头,“还有别的咒语吗?”
艾文摇摇头:“没了,泰勒就教了我这一句。”
“不、不,艾文,你再好好想想,或许他有教你别的,只是你一时忘记了呢?”彼得说道,“你再好好想想看?”
艾文想了很久,一直到我们都已经重新把整个圣域翻了两遍,查找出路,可他还是没想起来,最后我们不得不坐在门边休息。“哎,我说你倒是想起来了没有啊?”彼得问艾文,艾文还是摇摇头。萨斯伊蒙开口道:“你想想细节,或者说当你遇难的时候,在关键时刻,泰勒说过一些什么话,你不理解的,同时也是你不明白的,或者是你觉得很奇怪的话?”
“很奇怪的话?”我忽然闪过了一丝灵光,“艾文,你想想,泰勒有没有跟你说过什么中文?”
“中文?”艾文看了看我,又开始回想起来。
我也不知道为何我会让艾文去想中国话,但是我很清楚的记得泰勒给汤姆的预言就是用中文说的,那极有可能在给艾文的话里也有用中文说的。
果然,艾文想了一会之后,忽然记起了什么,说:“还真有这么一句话,我记得当时泰勒是在要送我离开埃萨坦尔之时,我刚被他下了咒术,沉睡的时候,我记得泰勒在我耳边说了一句话。”
“快说。”我们都催他快说,艾文沉思了一会,用并不怎么标准的中文说:“柳絮芳菲绕黄粱,南柯一梦胜千秋,风华百年遇良人,回归故里保家园。”
我这一听,立马就顿悟了,字里行间非常清楚。前两句说的是一场梦境,后两句说的是艾文遇到了我,醒来之后回到了埃萨坦尔,那这里问题就来了,那一场梦境讲了什么?我正思索着,就听到一声‘咔嚓’,像是石头裂开的声音一般,接着在我们左边的一面石墙上就开启了一道暗门。
“快走。”一见门开了,艾文当先就走了进去,我们也都鱼贯似的跟着走了进去,这条暗道曲曲折折的,十分钟后,我们就走到了外面,原来我们已经从圣域来到了密林外,我们出来的地方非常隐蔽,几乎可以说那就是一堆普通的草丛堆。
我们正拍去了身上的尘土,泽安德就已经指着山岗上的埃索米堡对我们轻声喊道:“殿下!埃索米堡那点天火了!”点天火?这个词倒是新鲜。我们听得他的声音,立即朝那山岗看去,果然,虽然此时的天色已经暗了,可是那埃索米堡里却火光冲天,异常明亮。“这是什么情况?”我不由得用中文自语。“出事了。”陀老脸色有些变,对艾文说道,“上一次埃索米堡亮天火的时候就是罗多夫殿下起兵叛变的时候。”
这话一出,我们都变得非常紧张,尤其的艾文的脸色非常不好。我们抬脚就往山岗奔去,就在我们快到埃索米堡的时候,在路上,我们遇到了莎莉和陀老。一问之下,这两人半天见我们没有从古井里上来,本打算下来找我们,谁知埃索米堡方向传来点天火的声响,他们觉得事情有变,考虑到我们几人能力不弱,应该不会有事,便匆匆忙忙的从密林出来,赶来看看情况,可是还未到埃索米堡,他们就发现在埃索米堡方向的路上全部都是骑士团和侍卫队的人马,他们把主路都给拦起来了。
这一下子,我们的感觉更不好了。我们一路加紧朝埃索米堡赶去,路上两边的住户似乎也知道发生了不得了的事情,竟然纷纷从自己家中急急忙忙的跑了出来,全都涌向了埃索米堡,似乎他们想要去看看到底发生了什么事,这街道上的氛围让我们的预感越发的糟糕起来。当我们赶到埃索米堡大门口的时候,我们遇到了一支穿着非常正式的侍卫队。太多的族人想要涌进埃索米堡里,这些侍卫队骑士队不得拉起警戒,阻止人们的前进,我们只好挤进人群里,想要挤到最前面,可是无奈人太多,我们完全不能前进,直到有族人注意到了我们这几人,认出了艾文他们,所有人都反应了过来,纷纷给我们让出了一条通道,让我们得以往前行进。
侍卫队的队长在我们走出人群的时候,便急急的向我们走了过来,非常恭敬的行了礼:“萨尔斯殿下!哈德雷殿下!”
“发生什么事了?”艾文问道。
那队长说道:“乔治大教皇大人、他、他回来了!”这队长说话的语气非常奇怪,似乎是在说一个非常离奇的事情,甚至是完全不可能发生的事情此时却非常真实的发生了,这让他感觉到前所未有的不可思议。
他的话让我们感受到千万吨的震惊,看来我们还是晚了一步。队长见我们脸色大变,又赶紧跟了一句话:“萨尔斯殿下,那梅隆殿下被乔治教皇大人绑起来了,说是要送审判之塔。”
“你说什么!?”我们震惊万分,抬头朝埃索米堡看去……
我不知道此时其他人是什么感觉,我却有一种隐隐的感觉,若是我们走进这扇大门,我们恐怕会有更多意料之外的事情发生,就像乔治这个角色,他是个什么样的角色存在?在这一出戏里,他究竟占据了多少的戏份?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