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自然知道自己问了句废话,但不问那句,你觉得我还能说什么?我白了她一眼,暂时没急着计较,只面无表情地开口道:“知道你是为了韩芊的事,我是问,你找我这么多次,还不愿意让别人带话是为什么?”
韩湄闻言眉头抽搐了一下,随后撇开了与我对视地眼,说道:“没什么,现在没事了。”说完她转身作势就要走。
我见状忙拦住她,觉得有些无语,稍微斟酌了一下语言,还是开口道:“虽然不知道你在想些什么,但如果是跟韩芊病情有关的,我作为她的她的主治医师,是有义务要知道的,所以你还是说吧!”
她闻言又转头意味不明地看了我一眼,之后却还是一副要走的模样,我见状终于失去了耐性,再次阻拦了她要离开的架势,语气不善地说道:“你这什么意思,我一听你有事找我,可是一大早地就找来了,你这态度,是开我玩笑吗?”
她闻言竟白了我一眼,有些漫不经心回道:“谁有心情跟你开玩笑,反正我现在没话跟你说,找你道事儿,你就当不知道吧!”说完稍用了些力气挣开我的手后,便扬长而去了,留下我在原地,气个半死。
一心郁闷,我转身走进韩芊的病房,发现她此时已经醒过来,靠坐在床上,盯着拿在手里的手机发呆,我轻轻打了声招呼,唤回她的注意。做了一下例行检查,没有发现异常,我才长叹了口气,一屁股坐到一旁凳子上,打算先将韩湄的事放下。
看着韩芊温声细语地解释着说道:“昨天下午突然来了个急诊手术,下班那段时间也还没结束,所以才爽约了,不好意思啊。”
她闻言轻笑着摇了摇头,说道:“没事儿,我后来也听护士说了,不过.....”她说到这儿,目露担忧地看着我问道:“不是说半夜才出来吗?你怎么这时候,没有在休息?”
没有想到被自己的病人关心了,我愣了愣,故作轻松地摇了摇头回道:“这没什么的,实习那阵儿,我一晚上没睡,第二天的工作也做下来了,都习惯了。”
韩芊闻言抿嘴笑了笑,一时没再说话。我低头看了眼表,算上去,离开始坐诊还有一个多小时,于是内心便有了思量,看着她又开口说道:“之前说的那个医疗诉讼的事,你现在准备得怎么样了?相关的文件,都收集好了吗?”
她显然是已经忘了这事儿,听我说完,想了好久才反应过来,随后面色有些纠结地支支吾吾道:“这,我,我还不知道啊,其实我,我觉得吧,现在真的没必要再去计.......”她在我不赞同的眼神下,越说越小声,最后索性直接就闭了嘴。
见她这样子,我也是觉得好笑,无奈地叹了口气,说道:“反正,这件事只能是你决定,我没有立场左右你的想法,总之,我的态度是很坚决的,我不能接受行业里出现这样的现象!”
她闻言眼带温情地看了看我,无声地笑了笑。我没再纠结于这件事,想到从李果口中得知道一系列情况,我眼含担忧地看着她问道:“你知道,一直都有人来医院找你吗?”
她垂了垂眼眸,点头道:“我知道的,谢谢你们没有让他们进来。”
我眉头皱了皱,说道:“保护病人不被有不良居心的人影响,本来就是医院的义务,我主要是担心你的状态。要是哪天让他们钻了空子,你心绪起伏,影响了病情怎么办?这些事,真的就没有很好地解决的办法了吗?”
韩芊闻言变得一脸惆怅,她眉头比我皱得还厉害,语气苦恼地说道:“这不是解不解决的问题,我只是,只是......唉~医生,我还是有空给你说说这些事吧,我一个人憋着也是难受。”
我点了点头,不以为然道:“你愿意说当然是好的。”说道这儿,我又想起了韩湄,顿时皱了眉,看着她有些疑惑道:“你不是还有一个叫韩湄的朋友吗?而且昨天看她那样子,也不像是什么都不知道的样子,你怎么还说是一个人憋着?”
她听言又愣了愣,叹了口气说道:“韩湄她.....我也不知道怎么说,很多事我都不太敢告诉她,我.......”她说到这儿,变得欲言又止。
我见状眉头皱得更紧了些,试探着问道:“你,不信任她吗?”
她闻言忙摇着头解释道:“不是的,韩湄是绝对不会伤害我的,我只是不想,把她牵扯进来,她为她自己的事,活得已经够辛苦了。”
我这才了然地点了点头,略一思索,开口说道:“那行吧,你什么时候想好了,随时都可以来找我。当然,我不是专业的心理咨询医师,你跟我谈能受到的改善可能也不多,要是有需要,我帮你找......”
话说到这儿,她突然开口打断了:“不用了,我不想看心理医生,我只是,只是想找个人.....”
她说到这里时,病房的门突然被推开,随后进来了一个医师,带着一群实习。我见状没让她再说下去,起身对着她颔首示意了一下,便转身出了门。回办公室的路上,想着事,又磨蹭了一会儿,到了一看墙上的钟,发现到了该准备看诊的时间。
由于今天还是看急诊,我只稍微收拾了一下,拿着几根笔,身轻简便地便向诊室走去。但在要进门的那一瞬间,我却猛然停了动作。只见不远处唐生的诊室门前,许久不见的李希瑞抱着一堆资料,跟在唐生的身后,正要进门。
在她的身影消失在门内的那一瞬,我清晰地从她看过来的眼神中,感受到了不善的挑衅。随着门被啪道一声关上,我心中不忿的情绪像是决了堤的洪水般喷涌而出。当即我便要不管不顾地冲过去,却在就要用力拉开房门的那一刻,被突然伸出的一只手,猛然阻止了。
我看着眼前把我用力扯开到一旁的廖佳磊,手指着那边的房门,语气十分激动地开口道:“她怎么还嫩回来?她犯了那样的错,还能当医生?”
廖佳磊一脸头疼的模样,仍拉着我,尽力安抚道:“你淡定些,管她这么多干嘛啊?再说,你现在进去,又能怎么样。”
我一看他这态度就觉得不对,面色狐疑地对着他,说道:“你什么意思?”说完又变了一脸质疑地继续道:“你实话告诉我,她回来这件事,你是不是早就知道了?”
他下意识地抿了抿唇,对着我点了点头,我见状顿时更是气氛,皱着眉头说道:“既然你知道,为什么不阻止?你不是也清楚她之前做了什么吗?就这样的人,你也能容忍她成为同事?”
它无奈地撇开了眼,思索了一阵,才又看着我说道:“你真的别激动,这件事不说我,就算是科长想阻止也是没办法的,你先听我的,不要去招惹她,以后的事,我们再说。”
我闻言觉得有些不可理喻,说道:“什么叫再说?难不成要等她再害死一个病人,你们又想方设法给她收拾烂摊子?告诉你,这种事,我绝不容忍。”说着我就要转身又往门内冲去,廖佳磊此时却依然没有放开我的手臂,他用力拉着我,眉头紧蹙着说道:“你别想得这么悲观,她经过之前那件事,肯定也吸取了教训,以后不会再鲁莽的,你听我的,再看看好吗?”
我闻言不耐烦地开口道:“你给我把手放开,什么再看看,她就不是安心回来当医生的,你看到她刚才看我那眼神了吗?她........”
说到这儿时,突然一个声音出现,打断了我:“杜医师,你准备好了吗?我们得开始坐诊了,这第一个病人已经在诊室等着了,挺急的。”
廖佳磊闻言赶忙一边将我往诊室推着,一边符合道:“就是,就是,你看这都迟到了,感紧先好好把自己的工作完成了,再管别人的闲事,知道吗!”说着也不等我拒绝,一把将我推进了门内,随后将诊室门快速的关上,那急急忙忙的样子,几近于关发作了的狂犬病患。
我对着房门,心里还是觉得气不过,但顾及到一旁正不解地看着我顿护士,我实在也不好就此发作。长叹了一口闷气,我转过身来,看到了此时坐在问诊凳子上的病患。
患者应该是一个婴儿,此时正被她妈妈抱着,小脸看着十分蜡黄,虽看着是醒着,只有一条缝的眼睛,看着着实是没精神。这样子一看就有问题,我忙压抑了心中的情绪,插着腰走了过去,到椅子上坐下,我翻开孩子的妈妈递来的病例资料。
入眼一看,果然如我猜测,是先天性遗传病患者。有了这一层认知,我想着反正这一类病患,一向多灾多难,就没再看下去,直接抬头便看着那女子问道:“这次孩子又怎么了?要是发烧的话,我就直接给你开住院单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