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程冬,萧逸,关慕枫”,凌清江一一指过,夏然微笑的点头,算是打过招呼,凌清江为夏然拉开椅子,然后自己才坐下。程东是他们四人中最小的一个,性格也率直,他拿起酒杯给夏然倒上,不待夏然拒绝就要上前敬她“嫂子,不知道他这小子看上你什么了,不过能让他这么死心塌地的对你也是你的本事,就为了你这本事我敬你一杯”说完程冬一口干了,夏然此时也不好拒绝说不喝,再一看凌清江似乎也没想这么多,夏然就端起来,她不是不会喝,而且可以说很能喝,家里的时候,父亲过年过节都要和他们姐弟喝酒,只是没在学校这边喝过,所以同学一直以为夏然不喝酒,再说任谁看也看不出她能这么喝,凌清江故意不说话,他以为她会向他求救,那样的话凌清江会觉得夏然依靠他信赖他的,然后他可以接过他们所有的酒,喝的心甘情愿。可是夏然依旧什么也不说,自己接过酒杯就喝了下去,“好好好,嫂子这么干脆,我敬你”,说着关慕枫也倒了一杯,夏然知道自己躲不过,总不能喝了程冬的就不喝他的,夏然软弱可是不矫情,夏然着实喝了不少,可是意识很清醒,她还知道最后是关慕枫站起来说的“不喝了不喝了,在这么下去,我们几个就被个女生喝到了,丢人”,不知道是不是那天夏然忘了什么,只是记得凌清江好像从始至终没说过几句话,偶尔他们敬他的时候他也端起来喝了,可是没有插足过一句话,哪怕他对他们说一句,少喝点,没有,夏然觉得有什么事情错了,可是她愿意相信,他们的爱才刚开始,要走的远就应该互相包容。只是后来她才明白一切的原因在她身上,如果她真把他当男友,如果她把他当作一个依靠,如果她能付出多一点,那么也许结局也不会那么凄凉。

准备走的时候已经九点多,夏然想回去,可是凌清江却开口“去ktv吧”,夏然想拒绝,终究还是犹豫了,萧逸却说“走吧,嫂子,好歹也是清江生日,怎么急也不在这一晚上”,夏然才明白原来今天是他的生日,可是为什么他不说,她甚至都没说一声生日快乐,凌清江一看夏然的表情也愕然,该不会她到现在才知道,场面十分诡异,程冬咳嗽一声“走走走,傻站着做什么,都走”,这才一行人又上楼去。夏然不会唱歌,就躲在角落里,程冬一晚上也没闲,他自己唱的开心,关慕枫说“清江点一个你可是寿星”,凌清江被他们推搡着只得点了一个。

sanfransico,if you're going to san francisco,be sure to wear some flowers in your hair,if you're going to san francisco,you're gonna meet some gentle people there,for those who come to san francisco,summertime will be a love-in there,in the streets of san francisco,gentle people with flowers in their hair,all across the nation such a strange vibration,people in motion,there's a whole generation with a new explanation,people in motion people in motion,for those who come to san francisco,be sure to wear some flowers in your hair,If you come to san francisco,summertime will be a love-in there,If you come to san franciscosummertime will be a love-in there 夏然知道那是电影阿甘正传的主题曲,夏然怎么也没想到他那么会唱歌,低沉的嗓音堪比原唱,夏然才楞了下,忽然又觉得悲伤,她不了解他,到现在她都不知道他有什么兴趣爱好,家里是不是就他一个没有兄弟姐妹,他父母是做什么的,夏然叹口气,以后总会知道的,只要他们一直在一起。后来他们几个先走,留下夏然和凌清江两人,夏然才悠悠开口“生日快乐”,凌清江微微扯了个笑,凌清江心烦不知道是不是喝了酒的缘故,却听到夏然要回去,她说“赶紧回去吧,宿舍马上就要熄灯了”,凌清江突然不耐烦的说“又是这句话,你就没有什么要说的吗,怎么不说你不会喝,让后让我喝啊”,夏然对他莫名的火气先是一楞后才慢慢的道“没什么,我自己喝也没事”,她说的那么风轻云淡,凌清江冷笑“是啊,一直没发现你那么厉害,千杯不醉啊”,夏然不明白他这阴阳怪气的背后隐忍了什么,但是夏然也有她自己的想法,被他这么一说夏然心里也极不好受,没有表情的看她一眼然后竟什么话也不说的转身就走,凌清江上前用了很大力气一把拉过她“你为什么不把我当男朋友,一直以来你都把我当什么”,夏然被他扯的有些疼,努力的想挣开他,可是男女悬殊的力气是她毫无招架之地,可是夏然是认准了什么就一头扎进去的那种人,这边她挣扎着,像是高中时接数学题一样不解出来就没办法睡觉一般的使劲挣扎,紧紧闭着的嘴没有一句话,凌清江突然觉得无力,就放开她,夏然呼呼的喘气,过了一会儿才说“我怎么不把你当男朋友,如果你觉得是这样的话我看也没有在一起的必要了”,夏然说的决绝,只是他不知道说出这句话的时候她的心也像是千虫万蚁爬过一样,凌清江被夏然那样的眼神镇住,他没想到她会说出这句话,他没有她那么潇洒的说放手就能放手,他太清楚看不到她的日子是什么滋味,所以在她说了这句话以后才上前狠狠抱住她,吻了上去,夏然开始还反抗,两人就那么一扯一退的像是进行着殊死搏斗一般,最后两人才消停下来,凌清江喘着粗气说“我错了,我错了,不要说分手,我只是喜欢你啊”。看着语气一下子软下来的凌清江夏然也没再说什么,只是轻声说“给我点时间,我会慢慢适应的”。是啊,她只是一时间适应不了。其实只有夏然自己知道夏然真正适应不了的是她那别扭的心理。

从那以后俩个人都小心翼翼,生怕揭开那一层结了迦的伤疤,谁也不会刻意提起那晚的事情,眼看要暑假了,夏然在老师的推荐下进了本市一家规模还算可以的设计单位,假期期间凌清江也是又是没事的过来看看她,每次碰上同事就是夏然最最尴尬的时候,因为每次看到凌清江同事都会说“夏然,你弟又来接你回去,有个这么帅的弟弟可真是好啊”;然后不等夏然开口解释他们就自行离去,其实凌清江每次都是听到了的,他很想冲上前说“你那只眼睛看我们是姐弟,靠现在的人长了眼睛都是装饰品吗”。只是碍于夏然在,怕她不好意思,他一直是迁就她的,他有时都觉得他自己才是隐忍至极的柳下惠,他坚信她是喜欢他爱他的这就够了。

大五上学期学校基本上没什么事情,夏然没课的时候就跑去实习单位,后来的一天她才知道原来李峰也将在这里实习,那天他说一起去吃饭,夏然想也没想就答应,毕竟他帮过她的忙,再说也是夏然在学校为数不多可以称得上是朋友的人。快下班的时候凌清江打来电话说是要接她回去,然后一起吃饭,夏然犹豫了半天,却终究没说实话,她怕他误会什么,经过那么一闹,夏然才知道她是多么在乎他,她不想因为完全没有必要的事情再去影响两人的感情,她也不想和他吵架。夏然看来这是她的出事方式,她觉得正确,可是她从没想过自己原来一直是错的。爱情不是不吵架就可以维护的,也不是因为吵了架就破裂的。夏然吞吞吐吐的说“我晚上要加班,你别过来了”,凌清江不以为意“实习生也用得着这么忙”,夏然又想说什么被凌清江打断“好了,好了,明天再吃吧,你别累着就行”。夏然挂断电话的时候正好看见一旁的李峰,“可以走了吗”,夏然点头。凌清江挂断电话没有直接走,而是在外面的喷泉边上坐下来,却不曾想到看见那样一幕。他的女朋友夏然正和以前的绯闻男友李峰一起出去。她不是加班吗,不是忙到不能和他一起吃饭吗。凌清江自嘲一笑,这次没有像以前那么冲动的上前去问清楚,他怕,怕夏然的同事看了她的笑话,怕夏然的处境难。也怕撕破脸皮,他连这么堂而皇之的给她打个电话的机会都没有。

接到关慕枫的电话已经九点多,夏然已经准备睡下了,夏然一看是凌清江的电话就第一时间接起来,说话的却是关慕枫,“夏然你在哪里,快来接一下清江吧,他喝醉了”,夏然急匆匆拿起外套就走,她第一次奢侈的打了车,一进门就看见摊在桌上的凌清江,关慕枫说“幸好你来了,否则他这一晚上是准备在这里过夜了”,说着一起喝夏然抬他出来,凌清江嘴里念叨着“夏然,你来了,嘿嘿,真好,你来了”他一直重复这句话。关慕枫随手拦了辆车,说“宿舍是回不去了,这会儿怕是早已经关门了吧”,夏然知道,再看一眼凌清江然后对关慕枫说“你先走吧,这里有我,我一会儿去找个住的地方”,关慕枫所有所思的哦了声离开。

夏然一时间不知道去哪里,看着醉得一塌糊涂的凌清江,夏然心里软了下来,出租车司机不耐烦的问了句到底去哪里,夏然诺诺的说“找一家旅馆吧”,司机冷笑一声,放佛这种情况见惯了似的,夏然庆幸自己今天是带了钱出来的,否则她不知道怎么应付下面的事情。

费了好大劲才终于把凌清江扶进旅馆,前台是一个四十多岁的大妈,大妈不屑的问“开一间?两间?”夏然想也没想就说“一间”,她担心自己兜里所剩的几十块钱够不够付这一间旅馆的费用,所幸大妈说是“五十块,夏然才稍微放松下来”,拿出身份证又等了一会儿,大妈才转身带他们上楼。

好不容易把凌清江放到床上,替他把鞋子脱了夏然才打量起这件旅馆,她从来没有住过旅馆,以前美术实习的时候也是老师订好了的宾馆,条件却要好了很多,再看这里,窗上结满蜘蛛网,一张旧了的老床发出吱吱声,屋子里空空的什么也没有只出了那张床,床头柜上有一只玻璃杯大概是用来喝水的吧。

水龙头生了好大的绣,夏然使足了劲才拧开,在床底下找了个盆子,夏然不知道这个东西以前被做什么用,现在她是仔仔细细洗了好多遍才满意的接来水,夏然本来想到下面买块毛巾的,可是看看兜里仅剩的两块钱就打消了这个念头,夏然翻出放在包里的一块手绢,那个是妈妈自己绣给她的,上面有她喜欢的海棠花,夏然沾上水,她也不知道为什么这么做,只是想起电视剧里喝了酒的人通常被照顾他的人这么用毛巾沾了水擦脸,她想大概是擦不好也擦不出毛病的吧,想到此也就放心的仔细的擦起来。有一瞬她摸到他的脸,夏然像是触了电一样,赶紧闪开一点。房里只有一张床,连个凳子也没有,夏然蹲了一会儿就觉得腿有些麻的厉害,顺着床沿坐下来。

凌清江揉揉眼睛,强烈的光线刺的他眼睛睁不开。胳膊也麻,身边好像还有什么,凌清江轻轻扭头就看见夏然安详的睡颜,心里最最柔弱的那一部分就好似融化了一般,昨天的那件事一下子风淡云清了,他不想想起那些总是萦绕心头的烦恼事,如果说昨天在看见她骗了他而和别的男生去吃饭而生气委屈愤怒不平不甘,那么今天在抬眼就看见她安静的躺在他的身边没有一丝防备,他宁愿相信那是个善意的谎言,他愿意相信她是爱他的才对他撒了谎。

他安静的看她,手轻轻的覆上她娇小的眉眼,她的鼻子,她的嘴唇,手像是惯了铅一样拿不动,离不开,夏然悠悠转醒,感觉到嘴上的的那只手后噌的一下坐起来,凌清江看着一脸不知所措的夏然就想笑,夏然羞红了脸“你笑什么笑,还不赶快走”说完就跳下床,昨天她是太累了,竟然和他同床共枕了一个晚上,让她情何以堪。她想她的脸大概是起火了,不然怎么会这么烫。凌清江穿上鞋子才觉得背上那么疼,他什么时候水果这种地方,如果不是夏然,他大概一辈子都不会知道还有这么可以住人的地方吧。不过这都不重要,如果是和夏然在一起,哪怕天天在这种地方他想自己也是欣然接受的。凌清江想就这么好好的在一起吧,只要她以后诚心相待不再隐瞒,他发誓一辈子都不会说昨天他去过她单位的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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