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光临密室的不速之客_8月9日 星期一

8月9日 星期一

亲爱的凯蒂:

咱们继续密室日程表。现在该讲晚饭时的情形了:凡·达恩先生出场,只要他喜欢,就会消耗大量食物。与此同时,他总会发表他那番唯一值得听取的高见,而且一旦开始就不可能改口。因为要是谁胆敢发问的话,那他立刻会跳起来,噢,那样子就像猫发狠的时候吐气一样。这么跟你说吧,我还是不跟他抬杠的好,你只要试过一次就不会再要第二次了。他的意见总是最好的,他对一切事情知道的也是最多的。那好吧,他聪明,只是我们的这位绅士自我得意得太过头了。

说到凡·达恩太太,我真应该保持沉默。如果碰着她情绪不好的时候,最好连她的脸都不能看。碰到这样的时候大家连躲都来不及,你或许可以把她叫作惹起争端的“火引子”。在饭桌上时,凡·达恩太太可不会示弱。哪怕桌面上只有一点点土豆,她也会秉持精挑细选的原则。接下来才依次轮到其他人,只要她能吃到最好的就行。然后开始讲话,无论大家有没有兴趣或有没有人在听,全都无关紧要。我猜她心里会这样想:“大家肯定都会对凡·达恩太太讲的话感兴趣。”她不时会展示卖俏的微笑,那样子做作得好像自己什么都知道似的,能给每个人来点建议和鼓励。

第三位饭桌上的伙伴,你很少听说他的情况。年轻的凡·达恩先生非常安静,也不擅引人注目。至于胃口嘛,特大号丹赖迪恩碗,永远都没有嫌满的时候,一顿狼吞虎咽之后通常会镇定地宣称本来可以再来一份。第四位——玛格特姐姐,吃起饭来就像小老鼠,除了埋头吃饭外一句话都没有。她喜欢吃的东西多是蔬菜和水果。“太惯了”是凡·达恩夫妇的评价,“新鲜空气和运动不足”是我们家人的看法。姐姐一旁坐着妈妈,妈妈既有好胃口也很健谈。从她的谈吐来判断,没有人会认为她是个家庭主妇,就像凡·达恩太太那样。她们的区别是什么呢?嗯,凡·达恩太太烧饭,妈妈洗碗擦碗。

至于爸爸和我就不多说了。前者是饭桌上最谦卑的人。他首先要看看其他人是不是都已经有东西吃了。他自己不需要什么,因为最好的东西都是给孩子的。他是完美的典范,而坐在他旁边的嘛,就是密室公认的“神经病——我”。

杜塞尔医生在饭桌上埋头苦吃,他的食量惊人。类似于“吃饱了”的话绝对不会从他的嘴里说出,伙食好的时候听不到,伙食差的时候也很难听到。他通常会以这幅形象出现在饭桌旁:提到胸前的裤子,红色的外套,黑色的卧室拖鞋和镶羊角边的眼镜以及不停歇的咀嚼。除了每天必须的午睡和吃饭外,他最钟爱的去处就是卫生间。一天三次、四次或五次,总会有人非常着急地等候在卫生间外面,不停地扭着身子,轮番地跳换着脚,眼看就要憋不住了。这会让他不安吗?哪里的话?!从七点一刻到七点半,十二点半到一点,两点到两点一刻,四点到四点一刻,六点到六点一刻,十一点半到十二点。不信你可以做观察记录,这是他很有规律的“蹲坑时间”。无论门外的哀求声有多响,人家即将面临的崩溃有多痛苦,他都毫不理会!

第九位爱丽虽不是密室的家庭成员,却是家里和饭桌上的常客。她的胃口很好,盘子里从不剩下什么东西,也不挑食。她很容易满足,这也正是让我们感到愉快的地方。愉快、脾气好、肯帮忙,这些好的品行就是她的特点。

你的安妮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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