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国之战士,骁雄必选。子父传业,遂穷兵术。”——玄奘《大唐西域记》对天竺禁卫军的描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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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了下目瞪口呆的阿尔普,李必达便转身,向所有的俘虏说,“我是法老的前线最高指挥官,有临机处事的权力,现在我有三条道路给你们选择,如果有人希望回到上努比亚的库西地区,我们分发遣散路费;第二条,我马上就派出船队去塞皮岛将家眷接出,绝不侵犯他们的自由和财产,并将佩鲁西姆周围无主的土地分配;第三条,当然也是我最希望的,你们能踊跃参加我们的军团——我知道,库西的黑人们,在千年前就开始为法老服务,是埃及当中最善战的军人,如果我给予你们同等的白面包、啤酒和辣子鱼,并配备给你们同等精良的装具,你们有信心发挥和对方荷尔马希军团一样的战斗力吗?”
这会儿,俘虏里通晓希腊语的下层军官,早已逐句把李必达的说话传达给所有的基层兵士,绝大部分黑人(除了少部分还难以置信的)沸腾起来,李必达说的三条道路其实根本无用多做考虑:他们从几代前就离开故园,库西对他们而言只是家乡地名,仅此而已,就算现在回去,还要穿越贝奈尼基军队控制的地区,不是被重新拉丁,就是会惨遭处决;另外,若是这位罗马人的指挥官愿意保护某些官兵在塞皮岛家眷的安全,并且给分配要塞田地的话,那么耕作也是家人的事情,对自己来说当兵吃饷就是额外的收入,这笔账谁都会计算——既然能获得与那些皮肤白皙的兵士相同的待遇与军饷,能继续效忠正牌的法老,这当然是再好不过的选择!
“司令官,我想你先解锁,才能让行为吻合语言。”这时,站在李必达背后的阿尔普也用流利的希腊语建议道,这位其实算是麦德捷人的青年贵族,否则怎么会有如此高的威信,鼓动族人兵士叛乱呢?当然李必达显然也探知了这点,所以才用剑将他的绳索割开,来邀买所有战俘的人心。
三天后,李必达乌斯言出必行,庞杂的船队在涨潮后,抵达了塞皮岛,这儿本是埃及古代军队一处海军堡垒,后来渐渐废弃,成为家眷的避难所,三面环海,只有一处通往陆地,而且每当退潮时才可以供人马通过,这时所有黑人战俘,都解去了镣铐,密密麻麻地站在滩头上,当他们看到还带着惊恐和疲倦表情的家人、牲口,坐在甲板上,在人群里互相寻找、对视和欢呼时,“雷克斯·李乌斯的后裔,努马王的后裔李必达乌斯万岁!”所有人都含着热泪,发出了如此的欢呼。
那个跟在李必达后面的将军奥图亚伦斯,很快他位于佩鲁西姆的财产遭到清算——上万优格的土地,种植着亚麻、小麦、香料,还有多处设施完善的鱼塘、水渠,本来是供养这位马其顿将军优裕奢华的生活,外带他多达八百名的勤务与奴仆,现在全被分配给努比亚的兵士。作为回报,两千名战俘当中,除了三百多名伤残的人员被安置在要塞里干些杂活,并能获得相当的薪俸,其余的人全部编入复辟军,李必达不断地重申:“释放和优待你们,其实并非是我个人的独断,而是法老的仁善所致,陛下已经厌倦了继续放纵那些权贵与祭司了,他们需要的是你们这些凡人的协助,并代表塞拉匹斯、宙斯和阿蒙神,对已分配给大家的利益绝不收回!”
最后,那个失去财产和权势的奥图亚伦斯,被李必达很和善地唤到面前,“奥图亚伦斯将军,您知道反抗法老的罪过吗?”
“不清楚。”这是带着发抖的声音。
“不,我想你应该清楚,那就是托勒密陛下会用带着钉头的权标,深深砸入你的脑袋,而后把它割下,悬挂在要塞塔楼上风干。”
“司令官阁下,我不知道这是,这是,这是为什么!”这是混合不解、愤怒和惊恐的声音。
李必达和旁边的安东尼嘻嘻笑起来,而后李必达起身,按了下安东尼肩膀,就表示自己要去巡营,这儿的事情就交给你,反正也是军事护民官的职责。
于是护民官阁下对着仍在对面坐着彷徨的败军之将,叹了口气,而后叉着双手,将双腿翘在桌子上,用一种极度玩世不恭的态度和语气,“这事儿还有回旋的余地,但我好奇的是,除了要塞的田产外,你还有多少资产?”
呆子也知道安东尼所指,奥图亚伦斯咬咬牙,说大约还有五十塔伦特。
安东尼扑哧下笑了起来,随后指了指对方,说“三日之内,凑齐一百给我。还有,这件事是我俩人间的小秘密,就算是李必达乌斯将军也没必要知道,我想你一定会信守承诺的,是不是?”说完,他走到垂头丧气的败军之将面前,和善而亲昵地打了打他的腮帮,就像对待家中关系亲密的一个小奴隶那样,随后便走出去了,突然又在门前停下了脚步,回头问了句,“对了,我听说将军你有几个漂亮的黑皮肤女奴。”
“太可恶了……审查了半天,对方只肯交出三十塔伦特的钱,来换取安稳。”要塞神庙内,安东尼用小棍子剔着牙齿,慢慢走到在祭坛前祷告的李必达,汇报道。
“不必向我事无巨细地说这些,反正我已经委托你处理了不是吗?”李必达将手上的水轻轻洒落在法器水盆里,而后旁边的萨博给他递上了丝巾,李必达起身将双手擦干净,对所有人说跟随我一起去巡营。
佩鲁西姆的军营,分为三大部分,一部分是要塞军营,主要是两个千人大队;一部分是哨兵军营,由军团各个大队分散在街道和山丘;还有一部分是“塞拉匹斯军团”,这是李必达用努比亚战俘,外带部分眼红战利品的土著和船队水手,带着部分提前解放的军奴(主要是在佩鲁西姆要塞攻坚战里立功的)新组建的,总数还不到三千,驻屯在塞皮岛附近,正在朝塞皮岛上修筑桥梁——李必达用这种方式,让这些人尽快融入罗马军团的生活操典之中。
而所经之处的郊野,虽然天气依旧酷热,但已经恢复了勃勃生气,农人赶着羊群走入田地里,吃掉杂草,踩实土地,防止种下的果实或种子被鸟儿吃掉,农家院落里到处飘着葱蒜、茴香籽的香味,这是他们在祭拜家神彼得斯,这代表着整个地区在战火后得到了真正的重建。
努比亚兵士的家属举着热气腾腾的饭食,站在李必达所经的道路两侧,半跪着请求司令官阁下赏光,“请先让我尝尝。”旁边的萨博就要伸手去够,结果被李必达打了一马鞭子,随后他按照埃及礼节在马上向众人行礼,而后很开心地接过饭食,在毫无芥蒂地食用完了后,夸赞味道的鲜美,并很恭敬地感谢众人的美意,并希望他们的父亲、丈夫和儿子,在新的军团里服役顺利。
而后他们又巡视了更远处的锻冶作坊,这大多是努比亚兵士家人在里面做工的,努比亚黑人最擅长三样事情,打猎、挖矿和锻冶,他们上努比亚的土地其实是非常肥沃的,但是因为不会耕作,还停留在狩猎取得食物的原始水平,所以埃及人慢慢渗透到他们的土地上,建立河道要塞和农田,而努比亚人不是被编入法老军队充当弓箭手,就是去矿山劳作,用大量黄金、纯铜,廉价出售,来换取埃及人种出的粮食。锻冶作坊运作得特别好,正在制造上百套的铜铠甲,还有大批的箭簇、匕首和头盔。
接着,李必达带着几名随从,没穿任何甲胄,就进入了“塞拉匹斯军团”在岛屿边的营地当中。
“也许您应该带着西班牙剑士卫队进去。”萨博在营地正门前两个弗隆处时,提醒着。
“为什么,我在巡察其他部队时,也不用带着剑士卫队。”李必达回答道。
“可这是支新降的队伍,而且司令官你把他们单独编成队伍,又带着如此少的人前去巡查,是会遭遇危险的。”
李必达笑笑不语,而后骑着醒目的白马,直接轻车简从地步入了塞拉匹斯军团的营门,上面站着的两个努比亚哨兵讶异地连军号都没来得及吹,整个营地里,黑人兵士有的在搓扎营用的麻绳,有的在朝塞皮岛工地扛送木材,有的在列队操练,他们见到总司令官阁下带着微笑,步行牵着白马进来后,都慌忙丢弃了手头活计,立正敬礼。
这时,小广场前正在操练部下的阿尔普,回头看到了正在向这边慢慢走来的总司令官,周围的麦德捷人全都围了上来,和阿尔普低声交头接耳了番,阿尔普便目露凶光,合上厚厚的嘴唇,摸了摸右耳朵的耳铛,随后取过弓箭,也正面迎着李必达走来,他身后约一百多名麦德捷的勇士,都带着刀剑与弓跟随其后。
“司令官阁下,我挡在前面,你赶紧上马离去!”看到来势汹汹的麦德捷人,萨博紧张地把司令官护在身后,随后拔出斗剑,准备舍身成仁。
而后阿尔普在距离十个罗马尺开外的地方,突然半跪下,将匕首拔出,在自己脸上刻下道血痕,而后把鲜血染到弓矢之上,膝行到李必达的面前,“麦德捷人的弓箭,愿意奉献给司令官大人,我们渴望在大人的身边奋战,在此向阿蒙神起誓,不再顾惜性命和鲜血,希望总司令官阁下接过我的弓矢。”
李必达表情严肃地接过阿尔普的弓矢,随后挂在了猫头鹰的角鞍之上。
最后,三百名麦德捷人排着四人纵队,挎着精良的弓箭,别着名为“哈百失”的镰形剑,穿着轻便的皮革铜片甲,跟着李必达自营地里步出——即刻起,李必达宣布,他的卫队有四十名西班牙剑士,外加这支“麦德捷卫队”,队长就是阿尔普,他与他的卫队不接受任何人的指挥,哪怕是首席副将,首席百夫长,抑或是军事护民官,他只听命于李必达乌斯一个人,哪怕李必达叫他去弑杀法老,他也会领命前往。
塞皮岛的桥梁竣工时,法老的皇家船舰安然无恙地抵达这个半坍塌的海军要塞处下锚,李必达现收现用——他仅带着麦德捷卫队,和重要的将佐(这时佩特涅乌斯也拔去了伊东的营地,率军前来会合)列在要塞的宽敞台地上,吹笛者与所有的王室随从拾级而上,随后与李必达亲昵拥抱,“我还是从岛屿来了,因为我可不愿意看盖比努斯那家伙的脸色,还是喜欢与你呆在一起,我的战友!如何,那些叛乱将军和卑贱的黑人佣兵,都已经丧命在你的剑下了吧,一定是这样的。”
而后吹笛者与小艳后看到对方身后三百名结束整齐的黑人兵士,正仰着头,敲打着小鼓和叉铃,面色不由得微微变化,但李必达抢先给出了解释:“陛下,我们的兵源缺乏,佩鲁西姆只是第一步而已,马上与荷尔马希军团决战,我手头的军力是不太够的。所以,我收编了战俘,他们都曾是法老的子民与奴仆,也拥有精湛的弓箭射击战技,是会在战场上派上大用场的。”
“那是当然,我的战友,战场的事情你说了算!”吹笛者还算是个聪明人,不愿意对这位能干的将军多指手画脚,随后便抚着李必达的背,开始视察李必达特别要向他炫耀的桥梁,并且准备前往要塞当中,为四名勇士授予“神勇金章”。
“对了,奥图亚伦斯那混蛋呢?”
“哦,是这样,这家伙投降后,又在一次战俘叛乱里不知所踪,我不知道究竟是死了,还是逃跑了。”李必达不动声色地回答。
好在吹笛者对这家伙的存亡也并不是特别感兴趣,就耸耸肩,于是这个队伍走出了塞皮岛的小型要塞,开始顺着临时搭就的桥梁,往佩鲁西姆而去。
“这里我马上拿出二百塔伦特,用来修缮这个小岛的工事,码头和宿舍都已经朽坏不少,这儿可以建成进取亚历山卓城的海军基地,在上面修建个简易灯塔,并囤积粮食,这是我们越过倏尔旷野的最坚强凭靠了。”李必达在越过桥梁时,朝法老建议道,吹笛者忙不迭地微笑颔首,表示完全赞同。
要塞内,虽然只是形式,但所有的兵士还是提前把武器全部都放到仓库当中,然后李必达指定了几名书记员,举着泥板与刀笔站在法老的身边,除去有必备勤务的,大约有五千名官兵站在神庙前的点阅场上,随后挨个上前,向端坐在狮腿椅上的法老汇报自己的姓名和隶属,接着再绕行到仓库那儿,朝掌秤官手里领取各种武器。
这次,托勒密十二不但将眼镜蛇旗帜给了李必达,还亲手将其亲兵队的两个旗标——代表阿蒙神的羊头,与代表塞拉匹斯神的小牛,授予了麦德捷卫队,“希望你们的弓箭能帮助监国大人击败敌军,将首逆倒挂在皇家旗舰的船尾处,在整条尼罗河上示众!”阿尔普与另外位叫赛尔哈的分别接过旗标立定,而后法老身边的大宦官莫坦美尼斯端着盘子,取出了所谓的神勇金章。
很多罗马兵士看到这种金章的真面目,都在心中暗暗取笑,但听到这种金章每个都是用一磅的纯金制造时,就有些羡慕起来——一个长长的金挂链,上面穿着的是纯金的苍蝇,做成展翅的形状,在犹太人或者拉丁人的心中,苍蝇是瘟疫和肮脏的象征,但对于埃及人而言,苍蝇也是勇猛的图腾,它能穿过层层卫士和宦官的拦截,落在法老或者法老妻子的眼睑里产卵(当然这种只限于尼罗河的那种多毛苍蝇),使得埃及人不得不使用眼影来对抗这些小怪物。
五枚神勇金章的获得者,一位是首席副将佩特涅乌斯,“因为出色完成了对前线的支援任务。”一位是军事护民官安东尼,“他勇敢地穿过泰丰邪神的鼻孔,是战役取得胜利的最关键”,一位是十三军团首席百夫长海布里达,“他带领的精锐部队,撼动了佩鲁西姆要塞坚固的城防”,一位是名叫波罗的普通军团兵士,“他的剑力敌十人,完美地掩护了弓箭队的射击”,最后一位就是李必达承诺的阿尔普,“这枚金章是给他未来的表现而授予的”。
本来这枚阿尔普的,是法老准备给李必达的,但被婉拒了,李必达还特意要求,上到军团将领,再到军事护民官,再到普通兵士,都需要表彰到。另外,兵士委员会也有表彰仪式,但是不给金章金链,只给额外的薪俸,大家公开评功表决,也算服众。
总而言之,言而总之,在授勋仪式后,李必达就出军了。
塞皮岛成了新的船队停泊基地和中转站,“塞拉匹斯”军团作为前导部队,手持长矛与弓箭走在队伍的最前面,中间夹杂着铜号手,紧接着是罗马人的军团,总司令官李必达乌斯在阳伞与黑皮肤麦德捷卫队的遮拦下,满脸是汗地和旗手、步兵大队,一起行走在荒野之上,这儿距离尼罗河的绿洲,还需要走段漫长而艰难的行程,而且如此大的荒漠,再也没有一条大河,所有的淡水和食粮都由沿岸的船只运载:李必达将船队分为二轮,以塞皮岛轮回补给行进的军队,并且要求陆上的军团,坚决不离开海岸十罗马里开外。
至于驮马,李必达就没有带上,而是把它们绝大部分留在佩鲁西姆绿洲,供军属或农夫耕作,因为带上这些牲口运输,消耗太大,性价比太差。
还是船只运输最节省。
但是迫在眉睫的事态又出现了,李必达的军队极度缺乏作战舰只,这是他对于行军安全最焦虑的地方,因为他的船队大部分是轻型三桅船,外带部分平底船以及轻型单列战船,这样遭遇到亚历山卓的精强舰队,结果是显而易见的。所以李必达才那么严格地要求军团和船队毗邻水陆前进,并且都派出了相当数量的斥候(骑兵或轻型船只)警戒四周,他的行军速度已经和乌龟差不多了——每天行走六个白日刻后,大约三十罗马里不到,就即刻掘壕筑营,哦,不,沙漠是很难掘壕的,就用木栅和盾牌代替,不管多热多累,都把骑兵炮一字排开,瞄准船队所在海岸线,水陆紧密靠在一起,大有对方船队来袭,就用骑兵炮大伙儿玉石俱焚的拼命精神在里面。
但这终究不是真实可行的办法,结果在走到第四天时,斥候船火速打着旗帜出现在眼界当中,这是有敌人来袭的讯号,整个军团都忙作一团,急忙停下脚步,开始布设骑兵炮阵地,而船队也急速靠到岸边,希望能得到陆军的守御协助。
不久,海平面升起点点帆船,在临时搭建的高台上,萨博咕噜着奇怪奇怪,“横帆上好像是金色眼镜蛇的徽标。”
金色眼镜蛇?难道贝奈尼基的舰队也在使用尼罗河守护女神的旗标?
“不,这明显是罗马的舰船。没猜错的话,是盖比努斯,或者——喀西约的。”李必达宁愿希望是前者的,他明白后者是个难缠的角色。但还是让他失望了,船首竖着板桥(这就是李必达判断的依据,这个可放下可扯起的活动板桥,就是著名的“乌鸦”)的船舰密集而来,在船舷上用盾牌反光,朝岸上发出和平讯号的,站在旗舰舰桥上的那位,明显是朗基努斯·喀西约。
横帆放下,船只登岸,喀西约热情地张开双臂,朝李必达的帐篷走来,还带着嗔怪的语气,“你白绕了这一大圈,看看利凡特,再到以东,再到佩鲁西姆,再到这片荒野,都是因为你不信任我,若是等到我的舰队,你可以提前一个月,就来到这里宿营了。”
阿尔普和几名麦德捷卫队即刻上前,手持哈百失剑,将喀西约和另外两名副将挡在帐篷外的地方。
“即便提前一个月,这儿依旧还是这么炎热,我的行军也是被法老用权标逼迫的,他总是在催,‘快点,我要在亚历山卓城度过河谷欢宴节’——亲爱的喀西约,塞浦路斯总督,不,是前任总督阁下还好吧?”李必达举手示意麦德捷卫队让开,随即与喀西约假惺惺抱在一起,询问道。
“他的家人出了点小小乱子,已经被解决了,另外小加图可是对未来执政官位子志在必得。”喀西约回答说。